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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结的冰晶以史鑫为中心向外扩散,空间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史鑫猛地将刀插入持续冒泡的沸水,水面立刻结起一层薄冰,薄冰迅速扩散且愈来愈厚。
“你的伤口……”牛星华欲言又止。
横贯在史鑫腹部的巨大创伤早已停止了涌血,刚刚剧烈的运动撕扯了结痂的血痂,再加上湿热水汽的浸润,伤口已经开始臃肿化脓,流出黄色粘稠的脓液。
“没事。”史鑫强忍着撕裂的痛苦,在伤口处打了一针凝血剂。
“凝血剂只能凝结血液,而你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这么下去……”牛星华焦急地说,却被史鑫强硬的手势打断了。
“追击玄二十四她们更重要,不用管我。”史鑫拔出不语,原本涌动的液体已经被凝成冰,温度也直降到了零下。
“我到电梯井那里寻找诸犍,你在这里处理伤口。”牛星华收起古刀,踏上冰面隐入水雾。
史鑫抬手想要拉住牛星华,却抓了个空,他长吸一口气,捂着伤口就地而坐。
他将收于制服内侧的药剂全部摆放在地上,挑选出几支可用的药剂,他将一根消毒药剂打进伤口里,强烈的剧痛令他目眦欲裂,他颤抖着打进几支消炎和止疼的药剂,伤口喷出混合着暗红色血液的脓水,腐烂的人体组织被他用针头挑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咬紧牙关朝伤口打了一针凝血剂,崩裂的血管瞬间鼓起,血液不再流出,可黄色的脓水还是一个劲儿地冒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肆意弥漫的水雾中终于出现人影,牛星华激动地从水雾中跑出。
“太好了,太好了!诸犍还活着,执行部的两位专员也还活着!”他扶起史鑫,指向从水雾中缓缓走出的玄十八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牵着的诸犍。
“你们真的要追击那三个赐名鬼?仅凭你们?”玄十八问。
“嗯,至少我一定会,潇涵被老刘他们带走了,我一定要救出她。”牛星华说。
“冰妍的触手被切断了,我们失去了和其他人的联系,现在的我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守,哪怕你们拖住了他们,我们也派不出人协助。”玄十八很认真地说。
牛星华淡然地点头,“知道。”
“不怕死的年轻人,祝你们好运。”玄十八说。
“这位专员,你伤得这么重,不如就留在基地吧。”牛星华看向史鑫。
史鑫拄着刀,艰难地站起,“有些事情如果不做,是以后想起来就会后悔的吧。”
“我这儿有两枚玄武币,你们拿着吧。”另一名专员默默掏出两枚泛着金光的玄武币,交给牛星华二人。
牛星华二人道了声谢,默默催动玄武令中的仅存的【弃疾】。
【弃疾】的效果很明显,史鑫腹部吓人的伤口很快地好转,鼓起的脓包如泄气的皮球,很快地平了下去。不过要痊愈是不可能的,玄武令很快地没了光泽,无论如何再催动心力,玄武令也再挤不出丝毫【弃疾】
牛星华接过玄十八手中束缚诸犍的锁链,“还记得我吧。”
一直耷拉着脑袋的诸犍突然抬起头,它顶着的汪小菲的脸已经开始腐烂,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射出精光,“是你!是你!把潇涵的脸还给我,还给我!”
“你还记得潇涵,那就更好办了,你朝她吐了口水,你是不是能找到她的位置?”牛星华逼问。
它吐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原来你把她弄丢了,桀桀桀……”
牛星华嗤笑一声,用刀柄痛击它的脑袋,“看来你还没有看清现在的状况。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杀了你。”
诸犍邪笑,“你要杀了我?不,你不会的,杀了我,谁替你找美丽的潇涵呢?你们在找她,在找那些混蛋对不对?”
“你一只不到一百年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诸犍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玄十八敲击它的脑袋,敲得梆梆作响。
诸犍并没有在意他的无礼, 它昂着脑袋,“我可不是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诸犍,我的母兽在那该死的火焰地狱生下了我,我的生存范围只有那个狭小的山洞,我幸运地没有被朱厌发现,存活了下来。听明白了吗?人类,我恨你们,我是不可能为你们寻找任何人的,哪怕你们会杀了我。”
“那还真是小瞧你了,既然它不愿意带路,那就杀了它吧。”玄十八冷漠地说,拿起刀就要插下。
“等等,等等,你们不再试着劝劝我,用脸皮什么的作为交换吗?”诸犍连忙说。
原本还想制止的牛星华瞬间反应过来,静静地看着玄十八操作。
见牛星华没有什么表示,诸犍急了,“你们难道不想找到潇涵吗?她的脸是那么漂亮细腻,你们难道不想找到那些骗子吗?那些言而无信的小人……”
诸犍环顾一圈,众人皆是配合地摇头。
“算了算了,你们只要给我一张死人皮,再帮我把这个锁链打开,我就帮你们找到潇涵她们怎么样?”诸犍焦急地说,众人又是摇头。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不是在求我吗……”诸犍胡乱地说。
玄十八摇着手指,诸犍妥协了,它低下头,“只要你们不杀我,我愿意帮助你们找到潇涵。”
玄十八冷哼一声,它的小把戏,他早就看穿了。
“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玄十八冷漠地说。
“三天前,一个男人摸进了所谓的地下囚笼,他像是早已知晓一般找到我的母兽,以我的自由换取了我母兽的帮助,他交给了我母兽一根由蛛丝构成的长矛,让母兽协助他一同猎杀朱厌。”诸犍说。
“黑色死神。”玄十八沉声说。
“他用蛛丝将我带了出去,可我没想到我刚逃出第九局就遭到了你们的追杀,他指引我逃到那个学校让我扒了潇涵的皮。”诸犍接着说。
牛星华这三天所经历的一切开始收束,一切都合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他的阴谋,因为他捡到了那只知晓一切的数斯,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则是摧毁锦官城,重现昆仑墟!
他们的计划太过完美了,完美到没有丝毫纰漏。
通过老刘,他们摧毁了锦官城的经济,通过黑色死神,他们破坏了锦官城基地,通过顾笙解恩以及涌来的西太平道信徒,他们拖住了锦官城的绝大部分战斗力。
可以这么说,天宫和第九局已经彻底失去了对锦官城甚至整个西部的掌控。
第九局和天宫在锦官城近百年的部署,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