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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江风便被婉儿吵醒了。
江风睁开眼,幽怨的看了眼兴高采烈的婉儿,然后说道:“婉儿,你知道天底下最恶毒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
“惊人美梦!”
“可是少爷!您及第了!而且是解元!您是京都秋闱第一名!传讯官已经到了家门口报喜了!老爷高兴坏了!”
江风错愕的问道:“那谁是第二名?”
“少爷您说的是亚元么?婉儿不知道呀…婉儿就知道少爷最厉害了,现在少爷是解元了,谁还敢瞧不起少爷?少爷如今已经有了官身了……”
婉儿一边在拾掇给少爷的洗漱用具,一边嘴里高兴的念叨着。
江风有些哭笑,王庭坚啊王庭坚,你造孽啊!
江风本以为随便考考就算了,还故意写错几道题,这样的话,不至于解元吧。
但没想到,靠着王庭坚这个大外挂,竟然考了个第一名。
江风在心里为那可怜的亚元默哀了三秒钟。
“少爷快穿衣,老爷在前堂等着您呢!”
江风穿衣洗漱来到前堂,便看到传讯官满脸讨好的笑容:
“解元郎!恭喜夺得秋闱头筹!您如今已是官身了!”
说完,传令官一挥手,让下面的人点燃了一串炮仗。
江风一愣,看向了院中噼里啪啦炸响的鞭炮,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久违的词语。
火药。
大伯江百顺在一旁,笑得脸都开花了似的,赶忙给传令官递上了花红赏钱。
江家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了,下人们红红火火的将之前祭奠丧将军的白联取下,换上了极为喜庆的大红喜联。
江风哭笑不得,心想要不要带点礼物,去第二名亚元的家里安慰一下。
毕竟自己这个第一名可不是什么正经得来的名头。
但是江风问了一圈家里的人,谁也不知道第二名是谁,而知道的传讯官也已经走了。
也对,自古只记得第一名,谁记得第二名?
除非像是自己这么闲的人,知道第一高峰乃是珠穆朗玛峰,第二高峰是乔戈里峰,第三高峰是干城章嘉峰,第四高峰是洛子峰…
江百顺开心的落了泪,当即大手一挥宴请四方。
江景润江景淳两兄弟知道江风富有诗才,而今听到这个消息,眼神复杂不已。
尽管没有太多震惊,但是却也知道,江风是真的有才,原来他一直都高高在上,俯瞰着京城的这些人,犹如跳梁小丑。
而他们两兄弟,曾经也在这跳梁小丑的行列之中。
叶观海知道了江风考中了解元之后,乐得合不拢嘴,当即买酒在自家喝了个半醉。
而叶夫人见状,也没有了别的法子,想要反对却也说不出话来,但是内心还是不喜江风这个人。
在叶观海和叶长淑父女俩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江风毕竟之前名声不好,如今名声鹊起,只怕是非颇多,她们家还是不要卷入其中的好……
但是父女俩都听不进去。
王庭坚在家教训自己家孙子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意外也没有惊讶,而是淡淡的点点头,然后让王子敬去祠堂跪着抄书一百遍,作为昨夜喝了个烂醉如泥的惩罚。
江府上下忙作一团,就连徐管家也回来了。
江风赶忙回到了西厢小院多清净,这个时候,江景润和江景淳来到了西厢小院。
“你们…有事?”
江风有些紧张,可千万别是发现了我薅秃了你们院子里的宝贝兰花和宝贝菊花的事儿。
虽然江府上下都知道这事儿也就只有江风能干的出来,但是,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都是有风度的,没有证据,谁也不能上门指着人家鼻子大骂。
江景淳拿出了一张纸,郑重其事的说道:“江风,我们来啊,是想向你求一副满江红的亲笔。”
江风一愣,顿时冷汗连连:“什么?什么满江红?没听过啊!”
江景润笑道:“江风,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不只是我们,如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的才名?”
江风一愣,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昨夜不会真的把我那首诗念了出来了吧?”
“念了!念完之后,四座无声,我说完便直接离去,真是好不畅快!”
“那满江红的事儿?”
“是王子敬醉酒说出……”
“王庭坚,我踏马跟你没完!!”
江风惨叫。
江景润和江景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风无奈只能随手写下一副满江红赠与他们,然后带着婉儿驾车前往生产基地躲避风头。
却没想到,生产基地外也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和大红喜联。
徐管家早就将喜讯带到了生产基地内了。
生产基地的村民们敲锣打鼓的迎接着少爷官人。
生产基地内的居住区已经建设完毕了,基本上是用砖窑里的砖头建造出来。
但是江风看来还不太满意,尽管这些村民已经非常满意了。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住的还是又矮又低的茅草房。
墙体是并不牢固的土墙,茅草房顶容易漏水,而且需要十分频繁的修缮和更换。
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十分大的开销。
这让江风想起一首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而如今能在这里住上砖房瓦房,已然是十分奢侈的事儿了。
江风在生产基地内呆了一会儿,吩咐家仆加餐庆祝,而后带着一坛酒到了王庭坚府上。
王庭坚府邸的老管家见是江风,赶忙堆起满脸笑容道:
“解元郎好。”
江风笑道:“你别对我笑,我可没有赏钱给你,我来找王老。”
“这……解元郎请!”
江风疑惑的问道:“你家老爷在会客?”
“是,解元郎真是好生聪慧。”
“你家老爷会的客我似乎也认识,是宁靖王吧?”
老管家疑惑的看了眼江风,随后将江风带到了偏厅,自己去通报。
“老爷,解元郎江公子来了,还带着礼物,应是来谢师的。”老管家在门外轻叩门,道。
书房中王庭坚吃惊不已:“他是来谢师的?他不是来问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