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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就当我是疯了,你还来做什么?来看我有多狼狈?来看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那你现在看到了吗?满意了吗?”陈遇语气很激动,瞪着发红的眼睛,看沈瓷的目光里都像浸着恨。
沈瓷心里充满无力和愧疚感,事情发展到这样,她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况且她确实很早就知道了阮芸那个孩子不是陈遇的,也间接知道了阮芸和李天赐的事,但她真的不知道阮芸在外面还同时和几个男人保持关系。
沈瓷在感情方面的观念不是这样的,她的三观也不会让她想到阮芸居然会这么放肆,都已经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而且陈阮两家联姻的事在媒体上炒得这么厉害,沈瓷实在不敢想阮芸还会在外面乱来,而且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和陈遇感情很好吗?
可是就算沈瓷知道这些又怎样?录音里有她的对话!她用陈遇的婚姻去换合同,也确实隐瞒了孩子的事,所以已经百口莫辩,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个恶毒冷漠且又自私的女人。
“好,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你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让我看笑话,所以你是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陈遇没吱声。
沈瓷重重喘了一口气,手上疼得厉害,她握紧拳头不断调整呼吸。
“我来不是想听你吼,也不是想看你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因为有些事想跟你说,不过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根本谈不下去,等你冷静下来之后吧,先把手包扎一下!”
沈瓷转身在房子里看了一圈,最后从衣架上扯过一条领带,蹲到陈遇面前,拿过他的手。
他手掌心里割得很厉害,血流了很多,沈瓷用领带将伤口缠了几圈,再包住他的手指打了个结。
“握住!”
陈遇别了下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沈瓷看着他:“陈遇,握住!”她难得用这么强烈的口气跟他说话,这么多年了,她在他面前始终不冷不淡,可这会儿又像个厉害的女人,严词厉色。
陈遇顿了顿,乖乖将打的结握好,沈瓷这才放心地站了起来。
“明天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我先走了,等你酒醒之后再联系我。”她有话要说,但今晚看来时机不好,所以沈瓷想想还是算了,转身准备走,可脚步刚迈出去就听到身后椅子在地上摩擦转动,连人带手臂一下又被扯了回去。
来得太突然,沈瓷几乎是整个人都撞到了陈遇怀里,他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把她抱住,双臂紧紧缠着她的肩膀。
时间好像都停了,沈瓷看到镜子中陈遇的背影,一点点收紧双臂,将她越缠越紧,可就是不说话,把头埋在她脖子里花了大力气呼吸。
沈瓷不敢动,静静地站着,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动静,脖子上却是凉凉的,像是有湿意。
“陈遇…”
“陈遇,松开!”
“松开好吗?”
沈瓷不想见他这样,有时候过于悲痛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会有太多过激反应,几乎很少哭,更不会情绪失控,别人都说她冷漠没有心,其实她只是不想让悲痛泛滥。
她一直很坚强,是那种固执到近乎残忍的坚强,所以也见不得别人情绪奔溃。
沈瓷拍了下陈遇的后背:“站直!”,心里默念,你别掉眼泪,眼泪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陈遇久久不松手,几乎快要把她搂得喘不了气了,她略微挣扎了一下,想推开,却感觉到陈遇在她肩膀上重重揉了一下,然后发出沙哑的声音:“小瓷,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个虚伪丑陋的圈子,离开这些自私贪婪的人。
沈瓷心口颤了一下,她被他抱着,却感觉像是她抱着他,好一会儿,她没给出任何回答,陈遇几乎已经放弃了,苦涩地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眼眶通红。
“开个玩笑,算了。”
可沈瓷突然开口:“走吧。”
“什么?”
“我带你离开这里,走!”她拽着陈遇就往门口去,又掏出手机给方灼打电话。
“你开公司车来的对吗?去北边4号门等我!”
沈瓷带着陈遇出了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见江临岸正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抽烟,他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脚边已经扔了半截抽完的烟蒂,只是走廊里也没有灯,仅靠一侧应急出口的指示灯透出一点光。
沈瓷当没看见,带着陈遇过去,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却被一把拽了回来。
“嘶-”
刚好拽的是她那只被碎玻璃割破的手,沈瓷疼得倒抽了一口气,江临岸嘴里却衔着烟,目光寒嗖嗖地盯着她看。
“你打算就这么带着他走出去?”
沈瓷甩了下手臂:“这好像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这确实不是他该操心的事,甚至说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可江临岸就是不爽,完全看不下去,把目光从沈瓷挪到陈遇脸上,陈遇也在看他,之前已经听说沈瓷进了联盛,而且是OMG事业部,刚好是江临岸带的那一组,还是他亲自挑的人选。
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总,麻烦借过!”
一句“借过”不免让江临岸冷笑出来,好像是他挡了他们的道。
“走吧!”沈瓷干脆不理他,拉了陈遇就往楼梯走,江临岸也没拦着,况且他也没有立场拦,只是吸着烟看沈瓷和陈遇离开的背影,一圈圈楼梯,很快两个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串脚步声。
江临岸站在原地笑了笑,眼底一片寒光凝聚,最后掐了烟,拨通了一个号码:“把你之前从医院里拿出来的那份体检报告发到我邮箱!”
……
4号门口记者相对少一些,沈瓷带着陈遇下去,又把她脖子上围的灰色围巾给他围上,方灼已经把车开到门口,正坐在里面等。
见沈瓷跑过来上车,也没看清,就叽叽咕咕地说:“陈家这算赖账么,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没人出来说句话,医院那边据说也是一样,阮家封锁了病房,真是……闹这么大估计也是没法见人了,真没想到阮芸居然是这种货色,陈遇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她,这不是明摆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扎扎实实戴了绿帽子嘛,关键还不止一顶…哎……姐,现在送你去哪里?”
方灼逼叨叨一番回头,刚好见后座上的陈遇把围巾拉下来。
“陈…陈总……?”吓得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陈遇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沈瓷回答:“去我家!”
“啊?”
“不认识我家?”
“不是,只不过…”方灼又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两眼陈遇,这算什么情况?如此节骨眼上沈瓷居然还把他带回去?
“走啊!”
“哦,走…走了!”方灼也不敢多问,只能摸索着发动车子往外面行驶去。
很快到了沈瓷单元楼楼下,方灼有时候还是挺细致的,先下车查探了一下“军情”,在门口和楼道里转了一圈回来,拍窗。
“姐,陈总,下车吧,应该没记者!”
两人下去,陈遇已经有些站不稳了,酒劲上来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又被折腾了一天,这时候已经明显心力交瘁,沈瓷扶了他一把,跟方灼挥挥手让他回去。
方灼目送两人进了楼道,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走,坐在车里很快看到沈瓷家的窗口亮了灯,他不免叹口气。
“折腾吧,来来回回,有劲!”
陈遇进屋就基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沈瓷好不容易把他挪到床上,拧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他这会儿已经变得非常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沈瓷给他解了衬衣扣子,替他把胸口和脖子都擦了一遍,擦到脸上的时候动作停了一会儿。
陈遇的五官很精致,皮肤白,曲线柔和,没有遗传黄玉苓的单眼皮和塌鼻梁,从气质而言完全就是屏幕上那些仪表堂堂的公子哥,沈瓷觉得他应该长得像他父亲,而此时躺在床上的人明显比之前瘦了很多,面容倦怠,两颊被酒精烧出来一小团红色,眼下还有乌青,曾经意气奋发的陈少,如今狼狈地躺在一间小公寓的床上。
沈瓷知道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她有推辞不了的责任。
洗完脸后沈瓷又去拿了药箱过来帮他清洗手上的伤口,再用纱布一层层包好,弄完这些已经很晚了,沈瓷回到客厅草草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给方灼打了个电话。
“明天我会晚点去公司,有事电话联系,另外陈遇在我这的事你别说出去!”
说出去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猜测,方灼还是知道轻重的。
“明白,我会管好自己的嘴,不过姐,我就是搞不懂你这是图什么?”
沈瓷没啃声,把电话挂了,从茶几上捞了烟过来点上……
她图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天亮以后怎么办?他有他的路,她也有她的道!沈瓷用手抵住额头,用力呼了一口气。
外面又开始下雨,日历上说今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