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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妈妈!
她缓缓朝着我走过来,高深莫测的脸上看不到太多表情的变化,不过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得到她的气势汹汹。那张脸明明是我记忆中无比熟悉的温柔,可是此刻却俨然陌生,我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她看到我的脸已经变回了原来,脸上先是呈现出浓浓的惊讶,紧接着那股气势更甚了。
她一步步走近:“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黄亦梦感觉到了她的来者不善,站起来挽着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手:“你先上楼去,好吗?”
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明白我让她上楼,是为了看好两个孩子,不让孩子们下来。
她于是点点头,转身走到了楼上去,把我和封夫人单独留在了楼下。
她刚上楼,封夫人高抬起手,一巴掌毫无征兆打了下来,当我意识到想要偏头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一巴掌狠狠落在了我的脸上。
“从你出现在海城起,我就能够预感到有今天。”封夫人的目光很冷,咬牙切齿,“你果然就是穆念白,你当年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封夫人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见不得我活着?”我捂着脸,目光生冷。
她这一耳光,把我对母亲最后的一丝幻想打得彻底破灭。
“你不该回来的,你明明知道郁一惟和我女儿的婚姻已经稳定,你为何还要回到海城来?”封夫人的语气更加咬牙切齿,那副模样,似乎我破坏了她的千秋大计一般。
“海城不是封家的,我是自己的居民,我有我回来的权利。至于郁一惟,他本来就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凭什么不能和他相见?别忘了,是你的宝贝女儿插足我们的婚姻!只要我没死,我和郁一惟依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我看着她,语气很冷很冷。
她目光一怔,差一点儿一巴掌又落到我的脸上,这一回我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两步,并且拽住了她的手:“我看在你是长辈、并且长相酷似我妈的份上,我忍你一个耳光。但是事不过二,封夫人如果认为我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捏,那么你就错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她的目光再度怔了怔:“穆念白,如果你认为你还是郁一惟的妻子,那么你就太单纯了!”
“只要他认我,我就是他的妻子,这是谁都改不了的事实!”
“可是你别忘了,你已经是一个死人!这是所有海城人都知道的事实!”
封夫人也激动起来,她那么激动地看着我,一副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的模样。
“那又如何,属于我的,我一定会夺回来。”我看着她,目光笃定。
“如果你带着孩子滚出海城,我还可以考虑给你500万,让你后半生足以衣食无忧。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想在这里换回郁一惟的心,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我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当年你离开我的时候,已经心狠手辣过一次了。怎么?如今为了你的养女,难道你要对亲生女儿下手吗?封夫人,深夜噩梦惊醒的时候,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话?”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她断然否认。
“你自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因为在十几年前的锦城,你还是一位慈祥、和蔼、仁爱的母亲!那时候,你还有一颗心!如今,你估计已经被权欲所熏染,只剩下躯壳了吧?”我冷冷问道。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神,她的一举一动通通逃不过我的眼睛。她的眼神不停闪烁,她的目光不断闪躲,更加印证了我所有的猜测,我更加确定她就是我的母亲没有错!而且,她不但没有忘记我,反而还记得所有的一切!
“你……你简直胡言乱语!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她像是突然间虚脱了一般,额头上冒出了层层细汗。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我想您内心心如明镜。如果你要对你唯一的女儿下手的话,我毫无意见。我知道你在海城可以狐假虎威一手遮天,但是这个天底下还有王法。”我冷冷的说。
“什么我唯一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只有封筝。”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流下来,冲刷着她脸上厚厚的粉。
“你可以否认,但是我想,你内心深处的良知一定不这么认为。我知道穆康泰当年对你不好,我也知道当年他伤透了你的心,你当年逃出去能有今天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我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唯一女儿,我没有对你不起,你不应该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思念你,我以为你也一样思念着我,没想到,我错了!你非但不思念我,反而恨不能我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你的世界,是吗?”我继续逼问。
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心理防线正在不断溃败,那个把自己武装得无所不能的封夫人,开始渐渐缴械投降。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穆念白,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不是疯了?”她坐在椅子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捂住胸口,看上去仿佛胸口很疼的样子:“我的前半生早就死了,连同我过去的一切全部被埋葬了。我现在是封夫人,我是封筝的妈妈,我和你穆念白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等于间接承认了我所有的猜测!
我激动不已看着她:“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就代表你就是我的妈妈?你就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妈妈对吗?你对封筝所有的好、对封筝所有的温柔,都和当初对我一模一样,我早就觉得您就是我的妈妈,我早就知道!”
“我说了我不是!”她大声吼道,“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过去的事情早就通通都过去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离开海城!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语有些混乱,但是我已经明白了一切:“你可以否认你过去的一切,但是我无法否认我记忆中那份淳朴的、温柔的母爱,我不会忘记我母亲对我一言一行的教育,我不会忘记她十月怀胎的辛苦,我不会忘记她曾经对我一切的好!我知道她如今已经变了,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在我心里,母亲就是母亲!”
我的话,让她陷入深深的震撼,她扶着脑袋,拼命地摇头,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今天你对我说的话,如果你胆敢对任何一个人说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封夫人冷冷说道。
很显然,她再度回归冷静。
“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怕你我的相认,会让你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毁于一旦?还是怕你我的相认,让你想起过去的伤心往事?”我试探性的问道。
她靠在墙上,掏出手绢缓缓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液,然后冷冷的说:“穆念白,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其他的,不必多说。”
“妈妈!”我半蹲在她面前,声泪俱下看着她。
我承认我恨她,可是恨的同时,那种多年不见母亲的心情,那种想念到极致的痛苦,那种过往寻觅的种种辛酸,让我的情绪陷入崩溃,根本就无法平静。
她的身体强烈地震了震,她扭过头不再看我,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含着泪花。
“妈妈,你记不记得在我十岁那年,你为我做的芙蓉圆子汤?你今天想吃吗?我可以给你做一碗。你知道我为什么开这家饭店吗?我这饭店里的菜名,你不觉得熟悉吗?很多菜,都是当初你研究发明出来的,你还想尝一尝当年锦城的口味吗?”我看着她,一边流泪一边问。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来,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闪烁,她伸手想抚摸我的头,但是手伸到半空,突然就僵持了,最后,她还是缓缓放下手来。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芙蓉圆子汤……我都忘记是怎么做的了。”她的语气明显颓败下来,全副的武装全部都褪下。
“我可以做给你吃,我现在就去做,你再等等。”我立马站起来,转身就往厨房里走去。
我一边抹泪,一边在厨房偷偷看她,我看到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直呆呆坐在那儿。
我心绪复杂地准备着做汤的原料,因为情绪过于复杂,难以消化,我好几次差点儿切菜切到了手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浑然不觉,直到她突然说了一句:“圆子不是这么做的,你里面再加一些葛粉,会更加鲜甜,营养价值也更高。”
“妈妈……”我扭头惊喜地看着她,然后,我终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她微微的笑意……
作者说:他们会就此相认吗?还是会横生枝节?
今天两更,还有一更噢,可能在下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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