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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闭上的刹那……
沈无双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她曾爱慕的清隽容颜……
他不知道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识得他……
那时间,他还只是少年!
多想……
千帆历尽归来时,他仍是当初那个少年……
可是……
终究不是了呢……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赤诚清隽的少年……
而她,也不再是曾经法华颂尽的蒲团……
万事终有尽时……
她这漫长一生的爱恋,终究是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一身血泊依偎在巫祁怀中的女子,意识终是彻底的消散……
随着沈无双的意识消散,沈无双脸上那原本被雷劈焦的半边容颜也开始变得模糊,逐渐的露出了她本来的容颜……
那容颜之上,犹挂着血迹……
可是细细看来,却和凌九幽有着八九分相似之处……
“你是不是好奇,她为什么再快要神形涣散之时,露出的却是这般模样?”
莲台之上,传来一声清浅的叹息,凌九幽孱弱的神魂苏醒,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道……
“……”巫祁抱着沈无双,呆愣愣的抬头,眸底满是茫然之色……
死了……
沈无双死了……
那个抵死纠缠着自己的女子,就这么死了……
及至此时,巫祁都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从未想过,沈无双会这么死去……
虽然他曾经想过要好好的折磨沈无双,要让她这个伤害过凌九幽的人生不如死,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她死时的模样……
从未曾想过……
她死的时候,竟然是这幅模样!
是这幅,和凌九幽如此相似模样!
“长生殿万万载,你守护着我,她守护着你,那时间,你为赤诚少年,她是我座下的蒲团……万万载岁月,她知晓你恋慕与我,所以幻形之时,苦苦求了父神许久,让父神许她一副与我相似的容颜,父神本是不应的,最后却是怜她痴心一片,许了!”凌九幽的声音清浅如水,不辩喜悲,“那时间,我不知她为何如此执着于容颜,只觉得生而为神,却执着于皮相,这蒲团终究是肤浅了,我曾为她起过一卦,当时卦象显示,她两世而亡,却是为我,我当时很是费解,觉得那卦象的结果兴许是我仆算错了,我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凌驾于诸神之巅的存在,怎的还落魄到需要一个小小的蒲团为我出生入死了?”
说到这里,凌九幽顿了顿,再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缓缓道,“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她虽作恶无数,可是,却真真是为我而死,巫祁,从此以后,这三千大世八荒六合,再无一人,眼里心底想的念的都是你,如此,你可满意了?”
从此以后,这三千大世八荒六合……
再无一人……
眼里心底想的念的都是你……
凌九幽这话,仿佛魔咒一般,响彻巫祁的心底,让他的神魂都跟着轻颤……
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
巫祁失神……
他忆起了……
忆起了长生殿万万载……
他曾每日扫抚过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