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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夏倒是猜到,既然把她放在外面历练,自然是要给她历练的机会,如果只把她安插在后方,哪怕她能力滔天,也难以崭露头角来。
同样露出深思模样的,还有阿皮子。
本来他编出那些话,只是为了唬住同行的士兵,让他们不打暄夏的主意,防止这个小姑奶奶,一个不高兴,真的让他死掉。
但是同样的话重复多了,他也觉得有几分可能,他从小生活在底层,对上面人的那些事情不了解,但也觉得,把一个女孩子安插在军队中,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再加上这次不符合常理的调动,他越发觉得,偶然之中定然夹杂着必然,对暄夏的态度也愈发好起来。
他态度的变化,暄夏自然也是察觉出来的,不过并没有对此太过于在意。
驻守前线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匈奴时不时会派探子过来,又时不时会有在战场上死了亲人的匈奴人,偷偷潜来,他们没什么别的目的,有的只是跑到你的领地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杀那么一两个人。
就像游击战一样,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哪怕是没有大规模冲突,像现在这样看起来比较安稳的环境下,都没有人敢真正放下警戒心,除非是想死。
在这样的日子里,暄夏他们的营地里,死掉了两三个人,有人死掉了很快就会有新的人补上来。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暄夏和夜泷再次见面了。
距离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色时光,夜泷长的越发高了起来,犹如一条猛地抽芽的竹笋,一节一节地往上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夜泷被领过来的时候,头目长难得地多说了不少话,从他的态度中表现出对夜泷的尊重和赞赏,暄夏猜测,应该是在这段时间里,夜泷以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别人的赏识。
有剧情大神在,暄夏知道,夜泷升职是迟早的事情。
这大半年的磨砺,夜泷看起来和以前变化不少,以前总是闪着算计和跳脱的眸子,已经多了不少沉稳。
只是不知道,在这边关前线的岁月,有没有让他,对于她之前说过的话,更了解一些。
还是当真如同夜泷所说,她暄夏,就是个残忍的人呢?
夜泷的面庞,在边关的风沙之下,脱去了稚气,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度,让人的目光,会不自主被他所吸引,听从他的话。
看的出来,这半年的时间,夜泷的进步不小。
暄夏低下了头,在看到夜泷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们分开前,她坐在他的身上,而他有了反应的窘迫状况。
想想他某个部位一边竖立着,一边还在声声掷地有声地责问她,暄夏就觉得画面喜感的不行。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道目光射了过来,暄夏无所谓地抬头,向他扬了扬下巴,态度很是傲慢无礼,很容易让人萌生出一种想揍她的感觉。
然而夜泷却是怔住了。
虽然他的目光中换了一种神情,但是如同当初一般,暄夏依旧不懂。
和暄夏一起住的,没有死人,暄夏一向小心翼翼,她虽然不喜欢这里的人,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按道理来说,夜泷应该在空出来的几个床铺中选择一个,替补死人的位置。
但是,在分床铺的时候,她看到夜泷忽然抬头看她,然后直接要求道:“我要住在她的旁边。”
一来就要住在军中唯一一个女人的身边,这些人和暄夏相处了一段时间,早就把暄夏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心里一边觉得新来的这个人实在是嚣张,另一边又很幸灾乐祸,他大概不知道选项爱的身份特殊吧。
但是消息灵通的阿皮子,很快就打听出了夜泷的身份,他的父亲是如今很受重用的军师。
和暄夏不同,夜泷从军后根本就没有掩盖自己身份的必要。好的出身本来就是一块跳板,再加上夜泷他受父亲熏陶多年,心计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一帮孩子接受特定的训练,武艺上比只有蛮力的普通士兵,好上不少。
听到夜泷提出来的要求,头目长没有片刻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从头到尾没有人过问过暄夏的意见。
当然,暄夏也并不想反对。
和那些士兵比起来,身边是夜泷,还稍微能接受点。
晚上的时候,暄夏从不会和那些人在外面,趁着闲暇聊天,因此她总是最早一个回到帐篷里面,就算不睡,她也会躺着调息。
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暄夏知道是夜泷过来,她没睁眼,依旧侧着。
手臂被人推了一下:“叶暄夏,我知道你没睡。”
暄夏不动。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夜泷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暄夏继续不动。
“之前是我错了,兄弟是我对不起你。”沉痛的声音,缓缓从少年嗓子中传了出来。
暄夏估计,自己要是再装睡下去,估计要被他给唠叨死,实在受不了了,她从褥子上坐起身来,眼睛凉悠悠盯着夜泷:“你******是不是有病?”
夜泷低下头:“以往,是我错了。”
“我无所谓。”暄夏别过脸去,忽然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在置气。从她上次质问夜泷的时候,就显得很不对劲了,她像来独来独往,心狠手辣,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的,什么时候竟然开始顾及,别人的想法。
一个真的无所谓的人,最可能的做法是不给出任何解释,直接把夜泷打昏过去,让他打扰自己调息。
“那咱们还做好兄弟好不好?”以夜泷的聪明,他不可能听不出刚才暄夏那句话是反话,但是他选择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走。
“好啊。”暄夏答应了下来,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你都不知道几千几万岁了,和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计较什么呢。
第二天的时候,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忽然之间回到了从前一般,嬉笑打骂,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