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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盼吓得大叫一声,眼都闭上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感却没有来临,她只听到地上一声闷哼。
她小心翼翼睁眼一看——自己整个人趴在了一副肉垫上,严易则是躺在地板上微微蹙眉,他将她护得很好,应当是抢先掉到了地上,正好给她垫底。
连盼尴尬又内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你没事儿吧?”
刚才都咚的一声了,头肯定磕着了。
幸好家里铺的是木地板,硬度是有的,虽磕不出什么大事儿,但疼是免不了的。
“没事。”严易轻微龇了龇牙,其实头都有点晕。
他的肤色在男人中算白的,比一般男性甚至女性的皮肤都要好,此刻因为被磕得不轻,眉头微蹙,脸色微微泛白,两手捆绑着红绳,朱红色的绳结和他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盼突然想起张童有时候还推荐她看的那些污污的小段子,突然脸红了。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手忙脚乱地,反而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严易腰上。
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那里好像起了一些变化。
连盼连忙起身,装作没察觉,只伸手去拉严易的小臂,“我扶你起来。”
严易个子很高,现在又变结实了很多,连盼那点力气,其实还完全不够他保持平衡的,被她这么一拉扯,严易就势站了起来——又顺势往后一拉,将她给拉到了床上。
连盼整个人只被他带得扑到他身上,她身材柔软饱满,压在严易身上,很有投怀送抱的寓意。
“你就这么喜欢看我被捆着?半天也不给我解开?”严易低沉的声音,夹带着热气,拂过她耳旁,连盼两只耳朵霎时就被这酥麻麻的气息给拂红了。
“不是……我……我这就给你解开。”她垂着眼,又不敢看他,只摩挲着去解他两手间的绳结。
不知怎么,这会她脑子里只不停冒出张童给她看得那些段子……还有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图片。
天呐!她都看了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人越着急,就越容易出乱子,连盼摸着绳子解了半天,方才打的那个蝴蝶结都被拉散了,绳子却没解开,而且好像越缠越紧——都成死结了。
连盼简直快急哭了,严易忽而笑了一声。
他低声笑的时候,鼻腔里有一点点哼的尾音,撩得人身上有如电流流过,带来轻微的酥麻感,也不知是在笑她笨手笨脚,还是在笑别的。
“别解了,关灯。”
房间里装的是智能的灯控系统,他话音刚落,头顶的吊灯接着就灭了,整个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连盼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连忙喊,“不行啊,要解开的,开灯。”
只是她说了好几遍开灯,吊灯依然毫无反应,眼睛适应了光线,房里到不是那么黑漆漆了,黑夜之中严易的轮廓并不太清晰,但这半点无损他的魅力,人常说灯下看美人,这黑暗之中看美人,更加惊心动魄。
上天真是优待他,很多混血儿都不见得有他这样分明的线条,在黑暗之中,这些棱角更为突出,明明暗暗,高高低低,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系统只能识别我的声音,不过……如果你做了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它也能识别你的声音。”严易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他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其中,手是捆着的,却不妨碍他的双唇凑上前来,含住了连盼的嘴唇。
夜色之中的吻十分轻柔缓慢,或许知道他手被绑住,做不了什么太大的动作,连盼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只趴在他身上被他亲得轻轻喘息。
J市临海,秋季也不冷,温湿的空气令人感觉很舒服,但连盼却感觉渐渐燥热起来。两副滚热的身躯贴在一起,明明一点也不冷,却仿佛还要互相取暖一般,紧密相连,唯恐挨得还不够。
手是绑着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动作和绝对的掌控权——姿势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男上女下,他仅仅用那双看起来颇为冷淡又矜贵的薄唇就将她浑身上下吻遍,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炽热难耐。连盼简直难以抗拒,不知不觉就沉沦在他刻意却难以逃离的陷阱里。
他亲吻最多的是她的锁骨和肩头,以及那些斑斑驳驳的伤痕。
连盼皮肤娇嫩,昨晚又因为情绪崩溃用刷子刷过自己,留下了不少印记,幸好上药及时,这些细小的刷痕到今天已经变浅了许多,破皮的部分也都结痂了,只细细条条印在身上。雪白的皮肤和嫣红的印记交杂在一起,在夜色之中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啊!……”
他竟然伸出舌头来了,细细舔舐她的伤口。
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让连盼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这轻轻的一声在夜晚里听上去极为暧昧,仿佛在吸引着他进一步的动作。
但她并不是这个意思,连盼感觉心中羞恼,声音怎么就变味了呢?
连盼只好咬住了下唇,企图制止自己再发出类似的呻吟声。
“在没有抗生素的时候,唾液是治疗伤口的最佳方式。”他嘴里念着一本正经的医学原理,然而声音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缓慢、低沉、暧昧、蛊惑,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她心头,连盼脑子里压根就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只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撩拨。
耳朵都要怀孕了。
“帮我。”他嘴里说着恳求的话语,姿态却犹如帝王,温热的气息拂在耳廓边,嘴唇擦过连盼白嫩的耳垂,她整个人浑身立刻颤抖了一下。
“怎……怎么帮?”
严易的手被绑着,两只手肘撑在床面上,身下抵着她,他笑了一声,“替我脱衣服啊,娘子。”
说着又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咬,“谁让你把我捆得这么紧呢!”
这个……她并不是想要捆他!
连盼哆哆嗦嗦地替他拉下了衣服,至于她身上的睡衣,早已在严易的啃咬之下大肆散开,春光四泄。该露不该露的,都露了。
他埋首在她胸前,连盼觉得极为难熬,只好紧紧并拢双腿,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再像刚刚一样发出难为情的声音。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企图,又转而去亲吻她的唇,将她口齿撬开——难以自制的声音顿时从两人口腔中溢出——“唔——”
这一声仿佛被堵在了他的嘴里,严易很久都没有松开,直到连盼嘴唇发麻,都有些透不过气了,他才终于放过她。
两唇之间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银丝,连盼觉得难以直视,却听到他又是邪恶又是鼓励地说,“叫出来,我喜欢听。”
连盼羞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什么叫不叫的!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身上掐了一点皮肤,狠狠拧了一下,直到听见严易闷哼了一声,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了点。
被狠狠掐了一下,严易不气反笑,在她脸上啄了一口,“你高兴,掐一百下也行,但是你得让我……”
连盼无力随辩驳,只被他带得起起伏伏,大脑一片空白。
土方法‘治疗’过程持续了很久,久到连盼浑身娇软,面红耳赤,严易才终于在她腿间释放了。
这恐怕是两人之间最亲密无间的一次,毕竟从未这样接近过。连盼没想到男女之间,竟然还有这样奇异的感觉——很神秘,很羞耻,却又很期待,最难以启齿的是——很快乐。
和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和她所害怕的也完全不同。
严易处理完身上的痕迹之后,用牙齿便轻易将绳结解开了,容易程度简直让连盼怀疑他刚刚就是故意要玩个情趣play似的。
刚才一番动作,两人都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他将她搂入怀中,在她头顶轻轻印了一个吻。
“别怕,有我呢。”
简简单单五个字,连盼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嗯了一声。
那个身上有纹身的人对她有多粗暴,严易对她就有多温柔。
所有她身上的伤口,他全部一一吻过,严易没有说,但连盼却明白他的心意。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很沉,隔天早上,连盼早早醒来,去浴室洗漱的时候发现身上那些刷痕还真快好了,只有个别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都不太看得出来。
看来‘治疗’还挺灵效的,连盼一边刷牙,一边微微红了红脸。
周五在家呆了一天,周六严易就了个大早,说要带她去个地方,不过地点保密。
他也不说去哪儿,连盼不知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两人开车一路走了快1个多小时,才来到了郊区一个隐蔽的俱乐部。
连盼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个射击俱乐部。
“内个,枪支不是违法的吗?”一进门,经理就来迎接了,连盼看到大堂里四处陈列的枪械,顿时有点惊恐。
她知道严易有本事,但公然违法也不好吧?
前来接待的经理没料到这姑娘这么小白,问这问题简直像搞笑一样,这里跟着贵公子来的女孩们,哪个不是玩得开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天真的。
偏偏严易的表情居然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端温柔,跟这皮肤娇小软白的姑娘她耐心解释道,“这是射击训练用枪,批准就可以用了。”
仿佛怕她没听懂,说完还轻轻偏过头去,似乎随时等着她再发问一般。
经理哪见过他这样的,心中立刻将连盼划入一级贵宾行列,决定等严易一走就要立刻往下吩咐俱乐部全部认人,以免后头冲撞贵人。
这严大少爷的口味挺独特的,经理在心里暗暗点评,嘴上却连忙跟着点头在一边附和,“是的是的,我们这都是正规买卖,在公安局都有备案过的,您放心。”
连盼尴尬地抿了抿嘴,“哦。”
经理一看,贵客好像有点尴尬,连忙又笑道,“来我们这儿的好多客人都有这个疑虑,您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不过一切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人。”
只是他长得肥头大耳,在俱乐部里又穿着统一的黑色T恤和军用裤,剃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平头,油光满面的,看起来真和正经人相差甚远,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连盼只好也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她挺怵的,严易是说过要教她几招,没想到是要带她来玩枪……就算她学会了开枪,她也不可能真拿把枪来防身啊!
连盼心里默默想着,却不好再拂严易的好意,只好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一间宽阔的训练室。
训练室里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教练,也是和经理一样穿着一身黑衣,看着很是强壮,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去去去,严总哪用得上什么教练!”
胖子经理看到教练规规矩矩背着手站着,很是碍眼,连忙挥赶,冲连盼讨好笑道,“严总是专业的,有严总亲自指导,就不给您配教练了。”
连盼也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
严易目光朝门外瞥了一眼,经理立刻知趣退了出去,一边替他们关门,一边说,“我先下去,几位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他指了指训练室旁边的按铃。
当然,这个按铃一时半会也是用不上了。
俱乐部是会员制的,很隐蔽,一般身份的人进不了。而且俱乐部又分了好几个等级,一般人用的是训练枪,VIP客户用的是真枪,像严易这样的超VIP客户,用的都是最新的军事枪。
当然这一点,严易和经理都默契地没有告诉连盼。连盼毕竟是个外行,看到有枪就很了不得了,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严易给她戴了耳套,自己也带好,调整了一下姿势,站在场子中央手一抬,啪啪啪就连放了五枪。
靶纸瞬间就被打穿了,连盼隔着老远只看到上面好几个窟窿以及一阵轻微的烟雾。电子音很快报出结果,竟然是五个10环!
虽然她并不懂这些东西,但她也是看过奥运会的射击比赛的,10环可是满分!实在没想到,严易竟然如此擅长射击!
她一时震惊,都忘了夸奖,只下意识鼓起章来,站在一旁手给拍得通红,跟个小迷妹似的。
“你来试试。”
新靶纸自动换上了,他把枪递给她,又教她一些基本的动作要领。
女生的手劲小,是没办法单手握枪的,连盼根据严易说的动作用两手握住了枪,毕竟第一次玩这个,动作还是有点不伦不类的。严易站在身后,两手从她肩膀穿过,矫正她的动作。
其实挺正经的,但看上去就好像他把她给搂在怀里似的,尤其他比自己高出很多,讲话的时候,声音从脑袋上方传过来,有时候他还低下头来问她,不知是不是有意,连盼觉得他的呼吸从她头顶拂过特别热。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别浪费严易的一番好意,只是收效甚微,基本上,严易不握着她的手,她的姿势就一定是错的。
第一次射击与其说是连盼射出去的,不如说是严易射的。他两手都包在她的小手上,就连扣扳机这个动作,都是他的食指带动连盼的食指——啪!
子弹飞速出枪口,连盼被强大的后座里带得往后震了一震,不过幸好严易还站在后面,他身子很稳,连盼也只是往后靠在了他身上。
“这么大的力。”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刚才看严易好像射得还挺轻松的。
“是,所以回去估计你肩膀会疼。咱们不用练很久,大概知道是怎么玩的就行了。”
并不用她打得很准,能防身就行了,靶子圈小,人的身体大,如果以人为目标,差不多就成了。
后面连盼也跟着尝试了几下,她并不是很有射击天赋的人,最初几枪直接脱靶了,后面有严易给她指点了一下技巧,才勉强打中了靶子,成绩也是一般,四五环的样子。
严易到底怕她练多了肩膀受不住,只让连盼打了一会儿就停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他自己在练。毫不夸张地说,简直是弹无虚发。
这人到底有多厉害啊?连盼手都快拍肿了,严易要是出道的话,她绝对是头号粉丝,必须的!
两人在射击俱乐部呆了一下午,连盼本来以为严易带她去玩只是为了让她散散心,没想到晚上回到家,他居然送了她一把枪。
真家伙。
很小巧的一把女士用枪,银色的,只有她手掌大小,刚好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是……玩具吗?”连盼迟疑了一下。
严易看她竟然这样问,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就拿着当玩具玩吧。”
看样子不是玩具,连盼识相地没再多问。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游离在正常规则之外的,她并不是赞同破坏规则的这种行为,但人总得学会自保——毕竟遵守规则并不意味着安全。
她不想再冒险,也不想再让看到严易那样心疼的表情。
“我想再去俱乐部多练练。”
其实她准头还是很差,平均下来命中率最多五环左右。连盼握着那把小巧的女士手枪,来回比划。
看她挺喜欢的,严易心情也不错,“嗯,有空咱们多去那里转转。”
和这把小手枪一起的还有一个单间的小背包,棕色的,软牛皮质地,包包外面是个半突出的卡通恐龙头,很可爱,连盼惊喜地拿着包翻来覆去地看,“这个也是给我的?”
看她拿包竟比拿枪还高兴,要知道枪可比包贵多了,严易又好笑又无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他看她跟个得了新衣服的小孩子似的,眼角也不觉带上了笑意,只等着连盼自己发现玄机。
恐龙头外面是凸出的,但是这一块在包的里面却是凹进去的,两者结合,正好形成一个中空的小空间。连盼看了一眼恐龙头的形状,又看了看手里小枪的形状,她拿着枪轻轻比划了一下,发现两者的形状居然出奇地相似。
她试探着地将小手枪放进这个中空的卡槽里——正好放进去,不大不小,完美贴合。
凹槽上面有个牛皮小搭子,一放下来刚好遮住手枪,小包里还能装别的。从外面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牛皮小包,谁也不会料到这个卡通的恐龙头装饰里面居然还装着防身的利器。
“谢谢你。”连盼将小包斜跨在身上,左右查看,很是满意。
她并不属于体力很好的那一类人,也无意练成什么绝世高手,她的喜好很简单,爱做菜,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成为一个弱者,处处要受人制约。
现代社会其实有很多地方是比不上古代的,比如糟糕的空气,比如繁忙的生活节奏,但连盼还是很喜欢这里。毕竟这里人人平等,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感谢科技,她这样一个弱女子,也有了自己防身的权利,不再只是严易的负担。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晚上严易就将她送回了学校,或许是因为有了武器防身,连盼的胆子突然大了很多,严易这回倒是没有再依着她只在校园门口停下,而是一路将她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直看着她上了楼,又从宿舍阳台上钻出来给她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距离上次K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张童一阵子没见连盼,上次给她打电话听接的又是严易,一看见连盼回学校了,立刻就把她给逼到了墙角,“快说,你们俩是不是……内个了?”
两人都是小个子,张童偏瘦,连盼稍稍丰腴一些,一个却故作爷们,攻气十足,另一个又低头娇羞,不知情的,还以为有点什么呢!
宿舍门没关,外面刚好路过一个倒垃圾的女生,看两人大晚上的居然在宿舍玩壁咚,连垃圾桶都给惊掉了。
那女孩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将垃圾桶捡起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连盼内心:……
张童只好吐着舌头去关宿舍的门,只是她心里惦记着事儿,免不了还是要跟连盼来打探,“是什么感觉呀?”
“你想哪儿去了!”和张童待得越久,连盼越觉得这姑娘本性十足,跟她矮小老实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严易替她治疗了一下下而已。
连盼嘴里辩驳着,脸上却不自觉蒙上了一层粉色。
张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这意思,就算肉没吃到,汤肯定是有了。她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啊,我严总如此风华绝代,居然还没攻下你这颗大白菜,啧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看她嘴里逗得跟说相声似的,连盼气得给了她一个白眼,“就你瞎操心!”
两人坐在宿舍的椅子里闲聊,自上次卢菲菲的丑闻在BBS上爆出来后,班里不知怎么就有传言说是连盼的男朋友做的,姜小雨也申请换了宿舍,现在宿舍里就只剩下连盼和张童两个人了。不过她们俩一个安分守己,一个万事不挂心,倒也落得清闲自在。
连盼回来的时候,张童正在看电影,所以电脑还开着,只是画面在一部外国电影那里暂停了。两人正聊天,电脑上却突然弹出了一条新闻消息。
张童眼角扫过一眼,正准备叉了,等看清楚内容,顿时大惊失色。
J大附近KTV惊现色情狂!疑惹人报复,五指被砍!
新闻弹窗上粗体写着标题,配图正是连盼和张童上次一起去的那家KTV。张童突然想起那天连盼走得很早,后来打电话连盼也没接,还是严易接的,那天晚上,严易的语气也有点不对劲,隔天连盼也没来上课,后来就是周末了,她今天才回来。
张童本来是起身去关这个小弹窗的,看完新闻内容却又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她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脸上顿时浮上一层担忧之色,“盼盼……那天是不是?”
连盼本想笑一笑说自己没事,只是这种事不论什么时候想起,她都难以无法坦然面对,实在高兴不起来,连装都装不好。
这勉强的笑容让张童感觉有些心疼,她忍不住抓住了连盼的手,“你没事吧?”
连盼摇了摇头,“幸好那会我正在和严易打电话,他赶过来了。”
这里面的惊险和细节,她没有多说,但张童已经明白了。
从上大学起,两人一直同宿舍,关系最为要好,张童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稍微回想了一下那天的场景,又结合新闻,就大概明白连盼的遭遇了。说是没事,但这里头的惊吓和恐惧,绝对是少不了的,那人还是个惯犯,连盼肯定吃了不少苦。
“对不起,都怪我那天没陪你一起去上厕所……”
连盼是去洗手间后失踪的,张童一想下意识就认为自己也有一些责任,连盼只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自责了。”
“对对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就说了两句,她眼泪竟然都出来了,连盼自己也是被带得眼眶有些湿润,两人只好都拿纸巾擦了擦,一看对方的样子,不免又相互嘲笑起来。
“你看你,真是的!哭包子!”
“你才是!”
不过等回过味来,张童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如果这犯人曾经劫持过连盼,哪怕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按照媒体一贯夸张夸大的风格,绝对会写出更劲爆眼球的标题。但是这个新闻里面,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连盼。
甚至压根连这个犯人的行为都没有涉及,只是说他之前曾经多次猥亵幼女,这次才出狱又落网了,罪有应得之类的。
至于这断指……张童突然咂了咂舌,“不会是严少做的吧?”
其实连盼也有点震惊,如果不是今天新闻爆出来,她都不知道那人的手指被截断了,这肯定跟严易脱不了干系,但那人也是罪有应得。这种毁女孩子甚至是幼女的犯人,早就该受到惩罚。
若是在她生活的朝代,官府抓到这种男人一经证实是要活埋的,连盼虽然知道现代法律更为人性化,但她又不是圣母,看到这里,除了震惊,也觉得解气,严易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连盼倒也不好直接承认,不过虽然她是这样说,但两个人心里都已经有数了。至少在张童看来,这个事儿就算不是严易亲手所为,也肯定是严易指使的。
今天才爆出这个案子,估计和公安局的办事效率也有关系,新闻末尾还提醒各位学生出行注意安全,张童点开浏览了一遍,忍不住叹道,“我的天,严总这也太霸气了,盼啊,你简直就是言情小说女主角啊!”
连盼红了红脸,“别瞎说!”
事情终究是过去了,见到犯人被抓,连盼心里也松了口气,这种人,放在外面都是祸害。
连盼从头到尾都都没想过这件事会和别人扯上关系,她一直以为只是KTV附近治安不好,而她运气又比较背,所以才遭此不测。
所以第二天下课时,莫轩找到她,并请求她放过卢菲菲的时候,连盼整个人真是愤怒了!
她又不傻,莫轩这么一找她,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为这事比较隐蔽,故莫轩是和两人约在图书馆附近的小树林说这个事的,在他的印象里,连盼一直是个好脾气到有些懦弱的姑娘,所以当连盼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莫轩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别说是莫轩,张童站在一旁也有点吓到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连盼生那么大的气,脸都涨红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巴掌甩得很狠,清脆的响声在小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连盼手都打麻了,莫轩脸上顺时起了五个淡红的手指印。
“你凭什么来求我?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如果不是修养还摆在这儿,连盼现在就想把莫轩打成猪头!
“怎么?就因为我现在好端端还在这儿,所以我就该原谅她吗?如果我出事了呢?”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又想起当时的场景,真是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种绝望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一想起那个人肮脏的手曾经在自己身上触摸过,她整个人就觉得恶心,气得眼泪只往下掉,冲莫轩大吼道,“你来求我放过她,我当时求过谁?我又有什么错?我凭什么就要遭受这些?你说啊!”
莫轩说,卢菲菲给他发了求救短信,说自己被严易关起来了,求他救她,让他去找连盼。
卢菲菲还能用手机向人求救,显然严易压根就不怕她打电话出去或是报警,他根本是料定了她逃不了。卢菲菲此时才真的害怕起来,可是她已经见过王志义的无情了,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莫轩。
只有莫轩能救她。
她并没有解释原因,给莫轩发完求救短信,手机就没电了,莫轩又打不通她电话,怕她真出事,只好根据她的说法来求连盼。
张童在一旁都看得都要气炸了,真是恨不得上前去踹莫轩一脚,“姓莫的,你TM还有没有点良心?你前女友找了个强奸犯来绑架连盼,你没读过书是吗?知不知道强奸犯什么概念!”
“你有脸来求,我TM都没脸来听!”她从包里掏纸巾,递给连盼擦眼泪,人直接在地上呸了好几口,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听到张童提到了强奸犯三个字,莫轩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震惊。
他收到卢菲菲短信的第一瞬间就猜测到卢菲菲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惹来严易的报复。或许是对连盼有所为难,但他并没有把事情往太坏的地方想,毕竟卢菲菲从前最多也只是在校园BBS上抹黑连盼,或者是在众人面前奚落嘲讽连盼罢了。如果张童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可就严重多了,她是在犯罪!
她原本是想干什么?唆使强奸?绑架?蓄意伤害?
他猜不到。
每一种都有可能,甚至……更坏更恶毒的企图都有可能!然而这一切,他现在都已无从知晓,因为卢菲菲毕竟没有得逞。
他心中庆幸这件糟糕至极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然这两个女孩都要被毁了。
幸好连盼没事。
或许她没事就已经是最大的转机。只要她没事,卢菲菲就还有救。
他现在已经极端后悔曾经和卢菲菲在一起,这个女孩源源不断给他带来麻烦,又源源不断刷新他的下限,偏偏他又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卢菲菲此举,用丧尽天良来形容,都不算夸张。
之前他明明已经提醒过她,让她不要想着什么所谓的报仇,但她还是往这条路上走了,如果连盼说的是真的,那她真是罪有应得!
他的确没有立场也没有脸去求连盼原谅她!
“对不起……”莫轩握紧了双拳,最后嘴里只嗫嚅出这三个字,转头就走。
“真是气死我了,这世上真是什么奇葩都有!”看他走了,张童还不解恨,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又骂了一通心里才稍微好受点。
连盼这会儿心情也是有点难以平复,她原本以为卢菲菲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心机和虚荣心的女孩,没想到在KTV那件事情,竟然是她做的……人心实在太可怕。她难道没有同理心的吗?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或家人身上呢?也还能坦然去请那个强奸犯吗?
经此一事,连盼的心情实在糟糕透了,心里真是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她并不打算去求严易放了卢菲菲,也绝不可能去求严易放了她,严易有严易的处理方式。如果司法不能给人足够的公正,那就必须来点黑的,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点代价。她不干预,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莫轩这个行为真是让她恶心透了,原本她还只是觉得原先大胖子连盼喜欢莫轩是一件没什么眼光的事情,现在看来,何止是没眼光,简直就是眼瞎!
“内个……盼盼,严总这样,算不算犯法啊?”看到莫轩走远,张童这才小心翼翼拉了拉连盼的胳膊,“别因为这件事,把自己也搭上啊!我听说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
莫轩的意思是说卢菲菲被关起来了,还是连盼指使严易干的。
连盼心里还有火,闻言冷笑了一声,“什么非法拘禁?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聚在一起,小住几日就成非法拘禁了?”
张童一听,差点没拍大腿,她怎么忘了,严易是什么身份啊!这么点事,肯定难不倒她严大总裁啊!
张童顿时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悄悄给连盼点了个赞,“盼,真霸气!”
连盼深吸了口气,今天得知这个真相真是差点没把她给气岔了,同学之间,一起读书,本该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有人却非要往邪门歪道上走!她是个和善的人,却不是个懦弱的人!对付卢菲菲这种人,她已经没有仁慈的必要了。
回宿舍后,连盼给严易打了个电话,显然严易是知情的,只是没有把真相告诉她罢了。
连盼倒也理解他的想法,现在知道了真相,的确心里更加不舒服,白白破坏一天的心情。
两人聊了一阵,都默契地没有提卢菲菲的现状,严易也明白连盼的想法了,她心里恼火,是绝不会来替卢菲菲说情的。
他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才是她的小姑娘嘛!总有那么些人,被她和和气气的外表给骗了,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人,也不想想她背后站得是谁。
“上次林至跟我说,房子的地基打好了,有个雏形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说起来,确实好久没回家了,也不知爷爷的烧伤恢复得怎么样,不过一提起这件事连盼心里忍不住就有点发怵,爷爷应该已经知道严易请了人在帮忙盖房子的事了吧?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大发雷霆呢!
“你说……我们要是回去,爷爷他拼了老命把他一辈子的那点积蓄全拿出来甩你脸上怎么办?”
连盼想了想,觉得爷爷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毕竟上次严易命人搭了个板房,他还硬是抠出了五百块前给林至来着。
严易一听就笑了,“那我就接着啊,老爷子给孙女婿的红包,哪有不接的理。”
看他这样想,连盼顿时放心不少。
严易那样的人,谁见他不是客客气气巴巴结结的?谁能给他气受?也就是爷爷了,三番五次没个好脸,她还真怕严易受不住。
村里有个习俗,地基打好了是要祭拜祖宗的,下午正好没课,严易带着连盼一起回老家。车刚开进村里隔老远就听到了鞭炮声,两人从车上下来,村口立刻跑过来一个小女孩,一见连盼就扑了上来,“盼盼姐姐!”
小女孩名叫依依,是附近邻居的小孩子,连盼暑假在家的时候,小姑娘经常来蹭吃的,和连盼亲香得不得了,本来在村口玩耍呢,看到连盼的人,连忙过来邀功报信。
“盼盼姐姐,有人在闹你们家的新房子!”
小孩子眼睛黑漆漆的,很是可爱,她伸手指着连盼家的方向,“就在那里,又哭又吵的,连爷爷好生气!”
连盼和严易对视了一眼,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蹲下身来,摸了摸依依的头,“依依带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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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Wo我心依旧,原谅我盼盼现在还只是个学生,人际关系还比较简单,所以龙套的身份也比较简单哈~将来等我盼变身白富美,就会有更加高大上的龙套可以供大家选择啦!宝宝们如果还有想客串的,也可以留言告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