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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别墅一片宁静,乔薇坐在屋里,用勺子吃着从田里摘回来的西瓜。
今年雨水少,西瓜长得不好,个子全都小小的,索性味道没变,很是清甜可口。
当然也不排除心理作用,毕竟是自己种的,感情不一样。
乔薇吃得有点儿停不下来,一个吃完,意犹未尽,咂咂嘴,就要去切第二个,这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将西瓜拿了起来。
乔薇回头一看:“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
姬冥修将西瓜放在手里掂了掂:“不晚上来,难道要白天?乔帮主不介意的话,本少主倒是很乐意光明正大地看看妻儿。”
“谁是你妻子?”乔薇把绿油油的小西瓜抢了过来。
姬冥修英俊的面庞上缓缓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附身,一手轻轻地撑在桌上,半边身子虚虚地压在她身上,看上去,似乎是将她拢入了怀中一般。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得密密实实。
乔薇的心口砰砰跳了几下,抱着西瓜,一边用手指扒拉一边道:“本来就不是。”
姬冥修玩味地看着她:“孩子都生了,乔帮主还想自欺欺人?”
乔薇坐直了小身子,说道:“在我们那里,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是这样定义的,不是说拉拉小手我就是你的了,也不是说我和你生了孩子你就是我男人。两个人必须确立了关系才是男女朋友,扯了证才是合法夫妻。”
姬冥修的笑容沉了下来。
乔薇原本挺有底气的,被他这么一看,居然有点心虚了。
“什么是男女朋友?什么是扯证?”
“男女朋友就是……就是……”理科生词穷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她要怎么解释啊?乔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双手对拳,勾了勾大拇指,“就是两个人看对眼了,决定在一起搞搞对象。”
乔薇觉得自己的解释还是有些抽象,不过聪明如姬冥修,仍是很快地领会了。
姬冥修又道:“扯证呢?”
乔薇切开了西瓜,切成片,递给他一片:“扯证就是扯个结婚证呗!你们这儿的人成亲不要结婚证的吗?”
姬冥修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你是说婚书?”
“应该是吧。”乔薇吃了一勺西瓜,真甜!
姬冥修道:“那我们已经有了。”
乔薇:“!”
姬冥修认真地看着她:“上次被你拿走的,就是我和你的婚书。”
乔薇眸光一顿:“那不是订婚书吗?”
姬冥修的唇角缓缓勾起:“大梁朝只有一种婚书。”
天啦,古代居然这么前卫的,不见面,不经两位当事人同意,就能把结婚证给扯了?
姬冥修好笑地看着她:“我们现在是扯了证了?”
真是会给自己挖坑!
乔薇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面色如常道:“那算哪门子婚书?是个乔家人都能用,我说的结婚证是我和你亲自去扯的,换个人它就无效。”
姬冥修若有所思:“世上有这种婚书吗?”
自古以来,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书起草到落定,根本无需过问二人的意思。
“有的。”乔薇道。
姬冥修想说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没听说过如此古怪的婚书,可话到嘴边,想起自己挤兑周阁老的一席话,凡事自己不知道的就认为它不存在,那自己也是一只井底之蛙了:“京城哪里有卖这种婚书的?”
“不是京城。”乔薇一本正经道。
姬冥修狐疑:“可是你刚刚说‘我们那里’,你不是京城人?”
“这个嘛……”乔薇实在不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魂穿的事,古人迷信,万一把她当妖怪,她可就悔不当初了,“我娘那里啊!”
“滇都?”姬冥修眉心微蹙,滇都有这么古怪的习俗吗?
乔薇一拍桌子:“对,就是滇都!”
姬冥修看了她一眼:“本少主记下了。”
记下你又找不到,乔薇的眼珠子动了动,压下翘起的唇角。
二人吃了几片西瓜,不得不说世家出来的名流就是不一样,连啃西瓜这种事都能啃出一种优雅与贵族的感觉,乔薇咂咂嘴,平民学不来。
姬冥修吃了一片便不再吃了,自小吃东西严格,再喜爱的食物也只能吃上一口,久而久之,对于吃的兴趣便不大了。
乔薇一人干掉七八片,肚子圆滚滚了才停了嘴,把东西收拾完,回到房中时姬冥修正坐在拔步床上,看两个熟睡的孩子,每每这时,乔薇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温柔。
“我有话对你说。”姬冥修朝乔薇看了过来。
乔薇定了定神,神色如常地走过去:“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你先说。”姬冥修道。
乔薇在床沿坐下:“我想先听你说。”
姬冥修轻轻一笑:“那好,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找到能证明你清白的人了,坏消息是他不省人事了。”
“哦,这可真是太……难过了。”乔薇无辜地说。
姬冥修眉梢微挑:“你的表情可一点都不难过。”
乔薇指了指自己悲痛欲绝的脸:“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姬冥修弹了她一个爆栗:“你这演技,还不如那只猴儿。”
乔薇悻悻。
姬冥修知道她并非真的不在意当年的清白,只是怕大白天下后姬家会上门抢孩子,这个女人啊,真是把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姬冥修将她鬓角的发拢到耳后,语气温柔:“我记得我和说过,孩子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乔薇轻轻地点了点头。
姬冥修抽回了手:“你要和我说什么?”
乔薇起身,去书桌下抽屉里取出个小瓶子,递给他道:“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姬冥修拔掉瓶塞,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再定睛一看,看到了被某人灌醉的小蛊虫,能想到这种法子压制蛊虫,姬冥修有些哭笑不得:“认得,这是蛊虫,它来自滇都,也就是你娘的家乡。”
“还真的有蛊虫啊!”还以为是那些人瞎编乱造的呢,乔薇指了指瓶子里的小东西,“那它有什么用?”
姬冥修道:“它叫离欢蛊,也叫合欢蛊,是精神力蛊虫的一种,不会对人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能迷乱人的心智,让人做出违背本人意愿的事。它一般是成对饲养,一只雄蛊,一只雌蛊,雄蛊比雌蛊体积要小上一些,头顶有触角,如果我没认错,这只就是雄蛊,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乔薇朝姬冥修的身边靠了靠:“你先告诉我,要是被它迷乱心智了,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是从此都被养蛊的人控制了吗?”
姬冥修看着几乎靠上他肩膀的某人,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这倒不会,离欢蛊是比较低级的一种蛊虫,不足以控制人的心智为主人驱使,它只会让中蛊的双方对彼此产生吸引,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乔薇撇了撇嘴儿:“还能怎么得到?乔家那些不要脸的呗,买凶杀人不够,居然给我下蛊,幸亏我机灵,看见她把什么东西贴在我桌子下了。”
姬冥修的神色冷了冷:“看来,给乔家的教训还不够。”
乔薇想了想:“你说,他们想把我和谁下在一块儿啊?”
姬冥修盖上瓶塞:“不是你,雄蛊不咬女人,他们若是贴在你屋里,应该是打算咬能进你屋子里的男人。”
乔薇挑眉:“阿贵?”
姬冥修沉下了脸。
“不是吗?那就是……小魏?”
姬冥修的脸更黑了。
“也不是小魏的话……老秀才?”
姬冥修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总不会是容老板吧……”
姬冥修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再敢让别的男人进你闺房,本少主就把你办了!”
乔薇的睫羽颤了颤:“你凶什么凶?”
姬冥修淡道:“上次你放我鸽子的事,我还没与你算。”
乔薇咳嗽:“我那是喝多了,给忘了。”
姬冥修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也没信,忽然抓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按在了床榻上。
乔薇心肝儿一颤:“你干嘛?”
“检查你有没有中蛊。”
“怎、怎么检查?”
姬冥修的大掌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缓缓抚上了她的腰肢:“有蛊虫的话,我能感觉到。”
他的手,从她腰腹缓缓流连而过,每一寸肌肤都在他掌心变得滚烫,他顺着她腰肢,缓缓摸上她平坦的肚子。
小腹有电流闪过。
这种检查实在是……有些“折磨”。
姬冥修虚虚地压在她身上,大掌不忘在她身体搜寻蛊虫,见她浑身绷紧的模样,凑近她耳畔,戏谑地说:“你在勾引我,乔帮主。”
乔薇瞪他:“我才没有!”
姬冥修解了她衣裳。
乔薇捉住他的手:“你干嘛?”
姬冥修唇角一勾:“这里也要检查。”
……
乔薇是被一道刺眼的炫光惊醒的,窗棂子有一条细缝,恰巧容晨光透了进来,照在她的眼眸下,刺得她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随后缓缓睁开,一眼看到两个圆溜溜的小脑袋,吓得身子一抖!
望舒软软糯糯地道:“娘亲,你怎么了?”
两个孩子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着腮帮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乔薇揉了揉衣襟,完好无损,暗暗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抹笑来:“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吓醒了,没吓着你们吧?”
二人摇头。
景云的目光在她脖颈上扫了一圈:“娘亲,你是不是又生病了?你身上长了好多东西。”
好多……东西?
乔薇拉开衣襟,低头看了看,眸子瞬间瞪直了!
“脖子上有啦。”望舒说。
乔薇坐直了身子,拉了拉秀发,遮住一览无余的脖颈。
“腿上也有。”景云道。
乔薇忙扯了扯裤腿。
望舒看向乔薇的胳膊道:“胳膊上也有好多。”娘亲病得这么严重,她好担心、好难过。
乔薇一阵尴尬,想说自己是真的病了,可看望舒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又不忍撒这么残忍的谎,清了清嗓子,道:“娘亲没有生病,是吃了什么过敏,过两天就没事了。”
“真的吗?”望舒眨巴着眸子。
“真的。”乔薇点头。
望舒得了娘亲的保证,这才高高兴兴地与哥哥跳下床,去院子洗漱。
吃过早饭,孩子们去上学,乔薇在房中整理衣物,乔玉溪臭着脸,端着一盆水与一块抹布走了进来,也不等乔薇吩咐,自顾自地擦起了桌子。
乔薇看到她,便想起了徐氏放在她房里的蛊虫,起先她以为徐氏是想算计她与山上的某个男人,但她身上并没有蛊虫,由此推断,徐氏想陷害的人并不是她。
徐氏又是不可能见着她好过的,徐氏做的事必定会严重损害她的利益,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大为受创的呢?
想来想去,只有失去冥修这座靠山了。
以她与冥修的关系,纵然明面上不张扬,私底下也必定会有来往,徐氏是想冥修中招。
若雄蛊是针对冥修的,那毫无疑问,雌蛊就是针对乔玉溪的了。
乔玉溪虽是被定为了和亲人选,可如果冥修“看上”她了,执意要留下她,想来不是没有办法。
既打击了她,又挽救了乔玉溪,不得不说,这一箭双雕的主意,想的很是不错。
只是可惜,被她识破了。
乔薇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乔玉溪的脸上,乔玉溪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白了她一眼,道:“看什么看啊?我擦的不对吗?你怕我偷懒?”
乔薇难得的给了她一点好脸色:“没,我是在看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了,往常让你做点事,你总推三阻四,恨不得把自己当个少奶奶,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没叫你呢,你就主动过来洒扫了。”
那是因为我娘说,很快就能救我出去,一想到再也不用对着你这张讨厌的脸,我心情好得不得了。
乔玉溪的喜悦没逃过乔薇的眼睛,乔薇暗道乔玉溪还是嫩了点,心里藏不住事,总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则她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地板不用擦了,把桌子擦完就过来吃饭。”
乔玉溪一愣:“不用去田里了吗?”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乔薇莞尔一笑:“我也不能总让你实践,不给你理论支撑啊,今天学习理论知识,我和你讲讲几种荒地的形成原因与改良之法,可能会有隔壁的人前来旁听,你别打扮得像个贵族千金,弄得人家都不敢进来。”
乔玉溪才不会听乔薇的,乔薇越是不让她打扮,她便越是要打扮,这几日总下地劳作,狼狈得跟土包子似的,是时候让人见见乔家大小姐的风度与美貌了。
乔玉溪回了屋,换上最华美的裙衫,戴上最珍贵的首饰,描了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如同九天玄女,美得不可方物。
当她从小院走出来时,恰逢作坊中场休息,乡亲们纷纷走了出来,看到这天仙儿似的小姑娘,一个个瞪大了眸子。
乔玉溪倨傲地扬起了下巴,被那个女人压制这么久,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笑着进了别墅。
授课地点就在别墅后院儿的空地上,一块面向院门的自制黑板,几只粗糙的白垩笔,也就是现代俗称的粉笔,不过这种白垩笔未经过淬炼,写起来不如现代的粉笔顺滑,但也能用就是了。
乔玉溪找了个最前排的位子坐下。
不多时,果真来了几个乡下妇人,大家看到乔玉溪,不约而同地都有些惊讶,但没像乔玉溪想象的那样当场对她评头论足,人家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后排。
乔薇端着一盘各式各样的草、叶与种子走了过来,与几位农妇打了招呼:“吴嫂,何嫂,李嫂。”
三人亲热地拍了拍她的手。
看着那一双双因劳作而粗糙开裂的手,乔玉溪的眼底掠过一丝嫌弃,要是有人敢拿那种手在她身上蹭,她非得把人拖下去吃顿板子不可!
很快,方嬷嬷与孙嬷嬷也来了,坐在乔玉溪的身后。
乔薇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
京城,皇宫。
二王子又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上午,他发现中原真是好,就连王庭都这么好玩,居然有猎场,猎物还特别多,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打了七八只麋鹿,一匹狼,一只熊。
“很大,你们的,王庭。”二王子把猎物交给侍从,竖起了大拇指。
胤王难言自豪地说道:“我们中原的皇宫比十几个村子还大,二王子若是徒步走,一日未必走得完。”
二王子由衷地说道:“猎物,也很好,都是,东西,我没见过。”
胤王心道,皇家猎场的猎物都是从深山中捕来的稀有品种,你自然没见过了。
上午的狩猎成绩以二王子为最佳,其次是胤王,之后是几名亲王,太子猎得最少,仅一野兔而已,还不是他自个儿猎的,是那些放野兽的太监实在看不过眼了,逼着野兔往他马蹄下撞的。
太子将野兔拎回了看台上,那里,皇帝与姬冥修正在对弈,太子二话不说把野兔丢在了棋盘上。
一旁的福公公吓得半死,这么冒犯皇帝,太子你是真不怕掉脑袋呢!
皇帝却没生气,无奈一笑,把野兔拎起来,递给了姬冥修:“来,你小侄儿送你的礼物。”
姬冥修接在手里:“正好十七爱吃野兔,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王子打得怎么样?”皇帝笑着看向了朝这边走来的二王子。
二王子兴奋地说道:“最多了,我。我是,草原上的,雄鹰,武功,不如你的,儿子,打猎,你儿子,不如我。”
皇帝哈哈哈哈地笑了,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讲他儿子不如谁的话,他大概早龙颜大怒了,但从二王子嘴里说出来,他却只想捧腹大笑,见过了阿谀奉承之辈,偶尔来个缺心眼的直肠子,倒也挺逗。
胤王拿着一个笼子走了过来:“父皇,儿臣猎获了一只银狐,特地送给父皇。”
这只银狐语气说是猎的,不如说是捉的,活生生一只,灵动极了,比起太子的死兔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皇帝很高兴,命人赏了胤王一坛新进贡的葡萄酒。
大臣们纷纷摇头,胤王越有大起之势,太子又如此不思进取,皇上纵然对先皇后有再多的夫妻情谊,也要被磨灭光了。
姬冥修把野兔给铭安拿了下去,看向大口大口喝着茶水的二王子,轻轻一笑,说道:“二王子猎了这么多东西,是想送给谁呢?”
二王子拍了拍那几只麋鹿:“这些,送给,我的,护卫,他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
“那匹狼呢?”姬冥修问。
“我还,没想好。”狼是很难猎到的东西,在草原上,谁能猎获头狼,就能获封勇士,享受百姓的爱戴。
姬冥修不动声色道:“本相听闻匈奴有个狼牙的传说,男人要是把他猎获的第一颗狼牙送给心爱的姑娘,那么这位姑娘不论如何都会嫁给这个男人。”
二王子就道:“是的,丞相大人,很,了解,我们,匈奴文化。”
姬冥修和颜悦色道:“二王子过奖了,这是二王子猎获的第一头狼吗?”
二王子点头:“对,我在匈奴,还,没有,碰到过,狼,如果碰到,我一定,猎杀它了。”
姬冥修牵了牵唇角:“看来这是上天的旨意,注定让二王子在中原猎获到人生的第一匹狼,既如此,二王子不如把这一颗狼牙送给中原的王妃,也算成就一段佳话了。”
“王妃?可是,我都,见不到她,你们,中原,太麻烦了。”二王子说到婚前不相见的规矩,连连摇头。
姬冥修看向皇帝道:“二王子思妻心切,不如皇上就恩准微臣带二王子去见见王妃,顺便了解一下王妃在乡下的学艺情况。”
皇帝沉吟片刻:“也好,你替朕去瞧瞧。”
胤王自然也知那开荒者就是大乔氏了,他可不能让姬冥修光明正大地与乔薇厮混,更不能让姬冥修与二王子单独相处,谁知道姬冥修会不会在二王子面前耍什么花样,他已经失去了与二王子成为连襟的机会,可再不能连朋友的情意都削弱了:“父皇,儿臣听大司农对那位开荒者赞不绝口,也想前去见识见识对方的本事,请父皇恩准。”
“太子想去吗?”皇帝问向一旁的儿子。
太子打了个呵欠:“不去。”
皇帝无奈:“你们几个去吧。”
出了宫门,姬冥修邀请二王子坐上自己的马车,胤王笑道:“丞相的大人马车与丞相的身份实在有些不匹配,如此寒酸,颠坏了二王子怎好?二王子还是坐本王的马车,这是本王特地托人为二王子接驾所用。”
二王子坐过胤王的车,可没坐过丞相的,有点儿好奇:“没,关系,我不怕,颠簸。”
燕飞绝挑开车帘:“二王子,请。”
二王子上了马车。
胤王厚着脸皮也要上,姬冥修一步拦住了他,似笑非笑地说道:“王爷坐自己的马车吧,本相马车寒酸,三人挤不下。”
胤王沉下了脸:“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姬冥修淡笑:“不干胤王的事。”
胤王不屑道:“你别以为随便哄哄二王子,二王子就能成为你的盟友了。”
姬冥修漫不经心地说道:“既如此,那胤王还担心什么呢?反正本相不能把二王子拉进本相的阵营,胤王合该高枕无忧啊。”
言罢,也不管胤王的脸臭成什么样,转身上了马车。
胤王最终是坐自己的马车去的,一路上,就听见姬冥修的马车中不时传来二王子的笑声,看样子,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甚至比与他在一块儿还要融洽。
这就是姬冥修的本事,他想讨好一个人,不论男人女人,都不会失手。
胤王吃味儿地忍到了犀牛村,一下车,便把二王子请了下来,挤开姬冥修,站在了二王子身侧。
姬冥修意味深长地看了胤王一眼,没有说话,迈开步子上了山。
二王子走到半山腰,将村庄的景色尽收眼底,感慨地说道:“这就是,你们,中原的,村子,好多,草!又长,又茂盛的,草!”
姬冥修淡淡一笑道:“那些是庄稼。”
“这么多,庄稼?”二王子咋舌。
说话间,几人进了别墅。
乔薇刚刚讲解完盐碱地的改良之法,农妇们没有听懂,乔薇便问了乔玉溪,乔玉溪心机是浅了些,脑子却是一等一的好使,乔薇讲的几大要点,她统统记住了。
乔薇就道:“那好,你上来,再给大家讲一遍。”
乔玉溪不想去。
“晚饭……”
乔玉溪腾地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拿起一根白垩笔,画了一块荒地,开始按着乔薇的讲解一一复述。
她生意悦耳动听,犹如天籁之音。
微风吹起她裙裾,猎猎飞舞,秀发也飞扬而起,美得像个仙子。
二王子一眼就看呆了,脑海里不停地飘着一句话——此人只应天上有。
那个女人没有骗她,王妃果真比画像上的美上十倍、百倍!
老实说,胤王也有些被乔玉溪惊艳到,无关情愫,只是一种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欣赏,此等容貌与气度,不在多罗家的千金之下,甚至因为她擅长打扮的缘故,将原本的美更放大了三五分,与之一比,多罗明珠确实黯然失色了,不怪二王子会退掉多罗明珠,执意求娶她。
只不过,皮相归皮相,此人的身世与性情却有些上不得台面,否则,如何会做出将乔薇与他一双孩子害入大牢的事。
想起对方的所作所为,胤王眼底的惊艳迅速褪去了。
就在此时,胤王忽然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给蜇了一下,他迅速拍向疼痛的地方,却又什么都没拍到。
姬冥修眉梢一挑:“王爷怎么了?”
胤王不耐道:“没怎么,一只小虫罢了。”
乔薇看到了书房的三人,与姬冥修交换了一个眼神,会意,拍了拍手道:“不好意思,家里来了客人,今天先到这里吧。”
农妇们起身告辞。
乔玉溪也出了别墅,路过书房时,她没有注意到里头的人,径自回了自己的屋。
胤王的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把,难耐地痒痒,渐渐的,他变得有些坐不住,看了看姬冥修,又看看泡了茶过来的乔薇,心知这不是自己离开的大好时机,可他为什么老想往外走呢?
有二王子在这边守着,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俩总不敢撇下二王子,私相授受。
“二王子,请核查。”乔薇笑着给二王子奉了茶。
胤王心里越来难受,终于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对山上其实不算熟悉,偶尔来过的几次,也大多被挡在了大门口,可今日说不上来怎么一回事,他竟朝着作坊的方向走了过去。
同样的感觉,也发生在乔玉溪的身上,她不过是口渴,进屋喝了点水,就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
她坐立难安。
她打开门。
胤王站在门口。
胤王看着她,她也看着胤王,那种心口难受的感觉终于稍稍得到了缓解。
“乔小姐。”胤王深深地凝视着她。
乔玉溪古怪地问:“你是……”
“我是胤王。”胤王说道,抬手,摸上了她脸颊,“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
搞什么鬼?他怎么会讲这种话!
手,手放下!
放下!
手还贴在乔玉溪的脸上。
乔玉溪:这个臭男人居然摸我,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以为你是胤王就了不起?拿开啊!
乔玉溪按住了他贴在自己手上的大掌,温柔地说道:“我也是,我十分地仰慕王爷,想与王爷长相厮守。”
天啦,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怎么可能讲这么不要脸的话?!
胤王:不要脸的女人,居然仰慕他?不知道他是她姐夫吗?连姐夫都敢染指,果真是个荡妇!
他要杀了这个女人!
胤王抱着她走进屋内。
乔玉溪:这个臭男人,居然抱她?她被非礼了!她要喊救命!
“王爷,门没关呢。”乔玉溪靠上胤王的肩头,一阵撒娇。
这不是她!绝对不是!
胤王反手关上了房门,插上门闩,抱着她坐到床上,看着她含情脉脉道:“溪儿,你怎么生得这样美,本王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想与你成为夫妻。”
住嘴!住嘴!快住嘴!
乔玉溪:好不要脸,居然还想和她做夫妻?明明睡了她姐姐,现在又来勾引她!
乔玉溪柔声道:“王爷,溪儿也想嫁给你,溪儿除了你,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疯了疯了!她怎么老是讲这种不害臊的话!
她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
胤王:谁喜欢你喜欢了?你赶紧有多远,给本王滚多远!你害了本王的孩子,还想爬本王的床?你以为你是你姐姐吗?!妈个鸡,给本王下去!
胤王深情地说道:“溪儿,本王今日就禀了父皇娶你。”
混账东西!你敢?!乔玉溪轻轻地靠进了他怀里:“王爷你真好,你对溪儿是真心的,溪儿终于能跟你在一起了,溪儿死而无憾了。”
乔玉溪你快起来啊!你居然对这个男人投怀送抱!
胤王:李胤,把这个女人推开啊!
胤王挑起她精致的下颚,肉麻地说道:“小傻瓜,你怎么能讲这种话?你是要与本王白头偕老的。”
白头你个毛啊?你这女人到底对本王施展了什么妖法?!本王为什么对你如此失控?!
本王真的要杀了你!
只有杀了你,本王才能恢复正常!
胤王狠狠地扣住她后脑勺,霸道地吻了上去。
哐啷!
房门被踹开了,二王子义愤填膺地站在门口:“你们……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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