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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心性单纯,最为至善至纯,被她欺骗,因她受伤,恐怕再也不会再原谅她了。
她拳头紧握,就不该招惹任何人,她只会给爱她护她的人造成无尽的伤害罢了。
上前,封玦将三根断指捡起,撕下身上衣裙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
女子呜咽的声音传来,封玦看去,却见颜婧淑用帕子捂着自己的伤口,异常惊恐的模样。
封玦没搭理她,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一个哨响,这声哨响好似能穿透万物,飞去九霄,在丛林间扩散。
随后,封玦坐在一边的竹椅之上心中默默的掐着数。
便是内力恢复,她身上的外伤也疼痛难忍,腹中的钝痛也没减轻半分,她算了算日子,兴许是自己的月事快来了,所以才会这么痛。
刚刚酒水淋了她一身,全身都冷的打颤,她不得不用内力护着小腹处,减轻这痛意。
颜婧淑确实害怕,她不想死,她有景绣前程,她有荣华富贵,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傅宁,傅宁怎么能是封玦,傅家难道想要弑君谋反不成?
怪不得,怪不得封玦不喜欢女人,见不得容貌美丽的女人。
见封玦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她抖动着身子,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往门口挪去。
近了,还有三步,两步……
颜婧淑在靠近门口时,越来越激动,等挪至门口时,她猛地站起身子,拔腿就往外跑。
不过,就在这时,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颜婧淑腿一软,便栽倒在地。
“啊……”颜婧淑抱着腿,尖叫出声,她看了一眼小腿,却见上面插着一根竹片。
她回头看去,却见封玦手里正把玩着一很从竹椅上折断的竹片,她心一横,咬牙道:“傅宁,贱人,你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呀?你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听此,封玦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颜婧淑,她虽然不是什么善人,却还是讲几分道理,所以,她竟是不理解,这个世道竟然有这样不可理喻的女人。
就在不久前,这个女人可是有半点饶她之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会儿知道欺负一个弱女子不算什么本事,早干什么去了?
她自认为自己比这个女人的手段和善的多了。
真正杀过人的人,眼神之中透露的杀意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不过是一个眼神,便将颜婧淑威慑住,再不敢多言半句,她坐在地上,忍受着疼痛的折磨,她在期盼,或者,封玦不杀她,是忌惮颜家,也或者,是想拉拢颜家!
想到这里,颜婧淑便松了一口气,竟是又恢复了几分傲气。
等父亲和哥哥来了后,她要让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皇家猎场御林军搜查的很仔细,柳桑等混进猎场后,轻易不能出去,便也只是在丛林里面和御林军周旋。
本以为世子不会来猎场,没想到在猎场收到了世子的暗号。
柳桑带着十余个人躲过大肆搜查的官兵,专走崎岖之路,翻山越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这个废弃的据点。
柳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竹屋里面看到的那一幕。
震惊,惊骇,不管哪一个词都无法形容那时的心情。
柳桑刚一来到竹屋,便闻道一股浓烈的酒味还有血腥之气,他面色一变,带着一批人便闯入竹屋。
不过,就在进屋的瞬间,竹门啪的一声从地上飞起,直朝他飞来,他一剑劈开竹门,还不等烟尘消散,却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
“柳桑一人进屋便可!”
“世子?”柳桑惊讶了一下,总觉得屋里面的人是世子的声音又不像世子,他转身打了一个手势,他身后强装打扮,与深林融为一色的杀手连忙退下,将竹屋团团围住,守着自己的主子。
等身后的人隐藏,柳桑才进屋,入目,是地上一片血迹,还有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颜婧淑,四周还有几个满脸是血,惨不忍睹,不断哀呼的黑衣人。
他扫了一圈,不见自家世子,倒是看见不远处,一个全身衣裳褴褛,衣不遮体的女子背影。
那女子负手而立,一头柔顺的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后,因为衣裳被撕碎,雪肤外露,两条纤细的胳膊满是血迹,满是擦伤,可是便是这样的伤,女子却仿若不放在心上,一身傲骨,无法无视,让他徒增敬而远之之心。
柳桑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的垂下眼眸,虽然满心爱怜之意,却还是没有忘记正事,他视线四下扫去,不由得蹙眉。
世子呢?
柳桑看向女子,抬手恭敬道:“请问姑……”
在柳桑询问之时,封玦募得转身,朝柳桑走来,面无表情的吩咐:“将这个女人扔进红帐篷,她若死了,本世子要你去伺候兄弟们!还有这些畜牲,全部剁了喂狗。”
在封玦转身吩咐之际,柳桑的嘴巴因为惊骇张的很大,瞳孔紧缩,眼睛瞪成了铜铃,他看着封玦的脸,又忍不住看向那粉嫩肚兜包裹的酥胸,还有那纤细的腰肢。
世子的脸,女人的身!
他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视线又在封玦脸上和胸前来回扫视,脑袋好像要炸了一样!
他尊贵敬爱的主子是个女人?
他竟不知自己跟随多年的主子竟然是个女人?
不……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啪……
脸上传来一声剧痛,柳桑下意识的捂着脸,看向封玦,却听封玦极为恼怒道:“眼珠子不想要了么?”
封玦的一巴掌好像打醒了柳桑,他吓的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封玦恼火的很,便是知道她是女人很震惊,也用不着这么瞧吧?
男人,都是些禽兽不如的东西!
封玦伸手,一把扯过柳桑身上的黑色披风,反手盖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身子包裹起来。
她身上没有遮体的衣裳,哪里都去不了!
她拧着眉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去查今日是谁在盐山路口劫杀相府马车,查到后,本世子要幕后之人生不如死!”
今日所受之辱,她必定会百倍讨回!
柳桑脑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思想,他好像木头一般,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听从封玦的命令。
他机械一般跟在封玦的身后,突然,身前的人脚步一顿,他差点迎头撞了上去,随后,却见封玦转身,一把拉过柳桑的领子,眸光带着几分警告和威胁:“今日看到的,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本世子剜了你眼珠子!”
柳桑忙不迭地的点头:“属……属下什么都没看见,如若对世子不忠,属下宁受万箭穿心之苦!”
柳桑这会儿只有一个意识。
哦,世子是女人,可是世子还是他的主子!
啊,原来世子是女人呀!他的主子还是世子!
柳桑很快从刚刚的震惊走了出来,纠结什么呢?不管世子是男是女,都是他柳桑这辈子要效忠的人!
他们柳家世代忠心封氏王族,这是他们的使命!
柳桑也很快明白,怪不得,这么多年,世子从不允许别人近身伺候,本以为世子有怪癖,原来,是因为她的女儿身。
一切的解释都这么顺理成章。
他不禁感慨,世子真不容易!
以女儿身撑起封家之势,担起封氏血仇,这般,只会让他更为钦佩!
颜婧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封玦是什么意思。
红帐篷?怎么能?她是颜家大小姐,是尊贵无比的相府嫡女,更是京都才华横溢的第一美人,怎么能去军营,成为最为人人可欺的妓子?
她这会儿才开始害怕,封玦在这里等的,不是颜家的人,而是她的属下,封玦完全不是不想要她的命,而是不想她轻易死。
好可怕,封玦是恶魔,是没有心的恶魔!
她不能被这么对待,不可以!
颜婧淑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追着封玦而去,可是,她腿上有伤,刚一站起,便跌倒在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不能,封玦,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封玦转身,看了一眼弱的如蝼蚁,却妄图辱她的颜婧淑,拧着眉头,吐了几个毫无温度的字:“所以,好好享受你应得的……报应!”
说完,封玦早已转身,消失在了门口。
柳桑知道封玦的性子,惩治的都是一些恶人,是先招惹了她的人。
无关乎自己的主人是真汉子还是女儿身,看到世子满身的伤,他便是满心愤怒,封玦的话,早已让柳桑察觉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封玦受了什么样儿的侮辱,却不难知道,世子今日的惨状,和这个颜婧淑还有被世子惩戒的黑衣人脱不了干系!
世子是个女儿家,衣裳都被扒了,岂不屈辱?
他自然愤怒不已,一脚踹在颜婧淑头上,把她的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之中踢了出来,颜婧淑的眼睛瞬间变得青紫,红肿不已。
“啊……”
“贱人还有力气嚎?能伺候老子的兄弟是你的福分,就你这贱样还不将兄弟们恶心的从此举不起来?还不要,既然不要,就去伺候西城难民窟里面的乞丐贱民吧!一辈子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势必会好好疼爱你!”
说完,柳桑拽着颜婧淑的头发,直接将她脱出竹屋,然后吩咐道:“来人!”
柳桑带的人有一半护着封玦走了,剩下一半还留在周围。
听到柳桑之言,纷纷从暗中闪出:“头儿?”
柳桑松开颜婧淑的头发,阴测测的道:“屋中的人全部剁了喂狗,还有,来个人将这个女人好好调教一番。”
众人哪里不知柳桑之意,几个人摩拳擦掌,其中一人乐滋滋的道:“头,你们怎么知道兄弟们憋了好久了?能出现在猎场的女子,想来都是官家贵女,肯定鲜嫩的很!”
另外一个人抱拳道:“是处子么?不是处子我可不要!”
柳桑瘪了瘪嘴,不屑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处子等会儿也不是了!”
有一人问道:“完事后要处置了么?”
柳桑摇了摇头:“世子要教训的人,怎么能轻易处死?等破了处子之身后,直接扔西城难民窟,找个人盯着,等学会了如何伺候男人,还是扔红帐篷吧,不过不必伺候兄弟们,恶心人!”
“是!”
颜婧淑头皮被扯的剧痛,连连尖叫,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被这些男人如此侮辱,她早已怒愤交加,又是恐慌无比,她不禁大哭大闹:“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颜家嫡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原来是颜家的嫡女!”
“颜家嫡女是个什么东西?好吃么?”
“好不好吃,你试试?”
“呸,要试你试,要伺候乞丐的女人,想想都觉得恶心,她留给你们吧,免得脏了爷的身子!”
“爷才不要勒,这女人要是干净,头自己就可以办了,还会留给我们?”
“就是就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但是,头儿要让我们破了她的身子,那该如何?”
“反正都是乞丐的,让他们爽一爽岂不好?”
“对,就这么干!”
男人们推三阻四,嫌弃拒绝的言语让颜婧淑倍感羞辱,她抓着地面,愤恨尖叫:“啊……封玦……”
回应颜婧淑的是一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嗷呜呜……”
转而狼嚎此起彼伏,在整个深林之中回荡徘徊。
“嗷呜呜……”
……
褚均离救起云墨笙后,一刻也没有停留,策马狂奔,他没回头,也不敢回头。
褚均离知道自己今日的选择有什么后果。
可是,不管是什么后果,他都必须受着。
便是用一辈子去赎罪,他也只能认了。
身后的刺客穷追不舍,褚均离和赫连千弋大战了一番,没有被赫连千弋伤多重,被自身内力反噬的伤却极重,便是他能支撑,云墨笙也无法再坚持。
好在自己的人很快赶了上来,给褚均离创造了时间。
他从小路来到最近的村子,抓着一个人便问了医馆的路!
京都附近的村子民风淳朴,但是并不穷,所以不乏医术高超的大夫。
褚均离问了医馆的路,便将云墨笙带去医馆,老大夫人好,见褚均离伤的重,又有一个怀孕的女子,连忙将他迎了进去。
褚均离没时间叮嘱,一把抓着大夫的手,道:“务必救她,若是万一……”
褚均离的眉心紧蹙,似乎在百般挣扎,犹豫了半晌,才一字一顿道:“万不得已之时,可舍小保大!”
说完,褚均离看着云墨笙苍白的脸,喃喃道:“姐,从此,是你欠瓖儿的。”
已经转身离去。
主子一身戾气,护着褚均离赶来的暗卫根本不敢近身,褚均离翻身上马,吩咐道:“保护公主!”
说完,已经策马离去。
褚均离的人已经赶到,另一方见大势已去,便已经撤退。
墨研也已经沿着封玦逃离的地方搜寻,褚均离回到与封玦分开的地方,弃了马,追了过去。
林中狼嚎声声,褚均离的心却一寸一寸收紧。
顺着狼声,他来到被废弃的据点,问郎正追着白狼的屁股后面打闹,似乎根本就忘了正事。
墨研和一群黑衣人守在竹屋外面,一副凝重的模样。
问郎见褚均离过来,它立马朝褚均离扑了过来,它额角有一处剑伤,身上也有好几处伤痕,很明显是被赫连千弋伤的。
似乎每次白狼出现,问郎就会失了分寸。
褚均离伸手摸了摸问郎的额头,问道:“她呢?”
问郎眨了眨眼睛,然后很快想起了什么,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趴在地上,两只前蹄捂着自己的耳朵,嘴巴里面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褚均离见此,看了一眼一副大爷一般坐在一边的白狼,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带云墨笙离开的时候,首先给问郎发了暗号,让它迅速接应封玦,没想到,问郎为了勾引这个白狼,竟是将他的命令抛在了脑后!
他眉头瞬间就锁了起来,本就紧张不安的心更加的不安,他看了一眼竹屋,几步走了过去。
墨研上前一步,低头挡在褚均离面前,道:“相爷……”
“让开!”
褚均离一声呵斥,墨研心里一紧,相爷真的生气了。
他觉得若是相爷看见里面的场景,可能会杀人。
可是若是他继续拦着,可能相爷会首先杀了他。
相爷怎么能来的这么快?他还没来的急清理现场呀。
他让开一步,褚均离疾步进入,视线在四周一扫,晕倒的黑衣人,打斗痕迹,血迹,酒水残痕,破碎的衣物……所有的痕迹似乎都在进入他视线之时迅速被还原。
褚均离的拳头不断收紧,来到桌案前,捡起地上破碎的衣裳,黝黑深邃,平静沉稳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
起身,他来到地上一名黑衣人面前,拔出了插在他眼球上的簪子,本来已经疼晕死过去的黑衣人又疼醒过来,只是不断求饶:“世子饶命,是姑娘,是姑娘拿着追风令命令我等追杀您的……啊……”
褚均离似乎根本就没有耐心再听,又将那簪子插回黑衣人的眼球,疼得黑衣人再次痛呼。
褚均离起身,朝外走去,低沉的声音冷如寒冰。
“明日,本相要颜家一家老少的项上人头以偿颜婧淑今日所造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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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相爷这么选择,也是被逼无奈,相爷被骂死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