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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钧喝着茶,暖色调的风光下,略显苍老的面庞很温和,“没什么,还是老毛病,头有点疼,前几天让医生开了几盒药。”
他自然的转移话题。
“你在陆家过年,怎么回来了?”
父亲年纪大了各种保健类的药品确实没断过,林初也没有多问。
书桌上堆满了文件,想来也知道如果今晚她不回家,父亲肯定是要在书房待很久的了。
“陆家有很多人,不缺我一个,而且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家惨兮兮的。”
在林宗钧面前,她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眼神慈爱宠溺,“淮安呢?”
每次林初回家,父亲总会问这么一句。
担心她是跟陆淮安吵架了,担心她受委屈,担心外人说闲话……
林初心里有些酸涩,迈步走了进去,给父亲按摩。
“在楼下呢,爸,他会下象棋,外面在下雪,好多人都在放烟花,特别美,我让管家把壁炉生起来了,我们好好过个年,暂时先把工作放一边呗?”
林宗钧的年夜饭,跟平时差不多。
总归是只有他一个人吃,所以也热闹丰盛不了。
女儿会在今天晚上回来,他其实很高兴,缓过刚服用药物过后轻微的不适感之后,就站了起来。
“那晚上你们俩就睡这里。”
林初挽着父亲的手臂,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嗯,明天早上我包饺子给你吃。”
……
林初上楼只待了几分钟,给陆淮安泡的茶刚端上桌。
佣人忙着把壁炉烧起来,来来往往,别墅里热闹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林初下楼的时候把棋盘也拿到了客厅,摆好之后,对两人说,“五局三胜,谁赢了就可以享受我全方位一条龙服务哦。”
比如捶捶背捏捏肩什么的。
“我不能白出力气,输的那个等十二点的时候要陪我去放烟花,如果雪下得够多,还得在院子里堆一个雪人。”
她这段时间都很沉默清淡,忽然的娇俏感让陆淮安有些失神。
不自觉的把她拉到身边坐着,似乎是有些兴致,“你会干什么?”
林初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别看不起我,我会的可多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都随你开口。”
陆淮安是晚辈,跟岳父下棋,他怎么可能会赢。
所以,林初摆明了是在找理由给自己的父亲温暖和爱,给陆淮安冰冷和无奈。
家里的佣人不像是会睡觉的样子,陆淮安想着等一会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堆雪人,脑仁就有点疼。
林宗钧的想法跟他们不一样。
朗声笑了笑,提醒对面的女婿,“淮安啊,提前说好,不要放水,我都能看出来,输棋不要紧,输面子很丢人。”
陆淮安,“……”
林妹妹给她爹竖了个大拇指。
挣脱男人横在后腰的手臂,起身坐到自己亲爹身边,脑袋靠在结实的肩膀。
她冲对面的陆淮安眨了眨眼,“看见了吗?我爸就是这么正直,不来虚的。”
陆淮安,“……”
既然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他就不能带着要输给林宗钧的念头下棋。
壁炉里燃烧着木头,火星炸在空气里发出轻微‘噼里啪啦’的声响。
窗外的初雪雪势很大,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窝在沙发上削水果的林初有些恍惚。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坐在一起下棋喝茶,虽然话不多,但有种无形的温馨。
陆淮安还是老样子,不苟言笑,眉宇棱角坚毅冷峻,但跟林宗钧说话的时候,态度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这么多年,林家的新年都只有他们父女两人。
现在,多了一个他。
林初手里的那颗苹果削了好几分钟,最后一圈红色的果皮脱落的时候,最开始削的地方都有些被氧化后微微泛黄。
十一点五十分,第三局结束。
林宗钧连输三局,却开心的大笑。
“技不如人,我输了,”他看了看时间,对女儿说,“小初你把外套穿上,爸爸陪你去外面堆雪人。”
她还小的时候,每次只要一下雪,就会满院子跑,兴奋的不能自已。
林初从恍惚中回神,目光里的焦点渐渐汇集,同陆淮安那双深邃的眼眸对上,潭底竟然透出了温和的气息。
眸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像是……柔情?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淮安。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期待什么,但这一刻心底那颗开花的树开始摇晃着枝叶,是难以抗拒的心悸,让她的心跳都漏掉几拍。
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她不太自然的低下头,躲开男人那摸不透彻的目光。
“我都把苹果削好了,吃完再去。”
林宗钧看着那颗微微泛黄的苹果,不免觉得好笑,“有两个人,你就只削一个?”
“一人一半啊,”林初想给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一边说着,一边把苹果切成小块,在分在两个盘子里,分别放到两人的面前。
“快吃光,我去趟洗手间,要赶在十二点之前去放烟花。”
说罢,她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步伐轻快的往楼上跑。
陆淮安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目光才慢慢回到面前的那碟苹果上。
温暖的客厅里,林宗钧把苹果吃完之后,喝着热茶。
嗓音浑厚温和的问道,“淮安啊,小初这几天怎么了?我看着她不怎么开心。”
对于丈夫的亲近,女儿不露痕迹的躲避被他捕捉到了。
看着不像是闹别扭,但两人之间又不是之前的相处模式。
陆淮安微微低垂着眼眸,潭底的情绪被藏的极深,滴水不漏。
纯手工的黑色衬衣让他身上的气场多了几分晦漠的幽暗,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泄露任何可以深究的端倪。
搭配的领带,是林初送他的那条。
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氤氲的热气漫过衬衣上的纽扣,他的视线就落在差水里旋转的那片茶叶上。
无波无澜的回答,“她在生我的气。”
听到这话,林宗钧笑了笑,“这丫头年纪还小,平时我是娇纵了些,难免惯的脾气有点大,我不能陪她一辈子,希望你以后能多包容她。”
他总会先走,到时候就只剩下女儿一个人。
如果有人比自己更疼爱她,到时候也能放心了。
陆淮安懂林宗钧的意思。
“是应该的。”
————
大雪纷飞,整个世界都有鞭炮的声响。
林初手里拿着钢丝棉烟花,火光映着她清亮的眸子比白雪还要明亮。
输了棋的林宗钧在院子里给她堆雪人,肩头落满了雪。
呼出口的热气成了白色的水雾。
“淮安你知道么,以前安城其实很少下雪,我们家小初第一次见到下雪的时候,已经四岁了,她兴奋的不得了,拿着小铲子满地跑,还仰着脑袋让雪花落进嘴巴里。”
就这么想着,眼前似乎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穿着粉色的棉袄的小人儿笑嘻嘻的在雪地里转圈圈,轻盈的笑声比风铃还要动听。
“她说,天空在下冰淇淋,是孙悟空送她的新年礼物,雪哪有什么味道,她却非说是甜甜的草莓味。”
笑过之后,林宗钧叹了口气。
“哎,这好像才过去没有几天,一眨眼,她就长这么大了。”
成长最残酷的事情,就是慢慢失去。
他的女儿,已经不爱笑了。
雪人已经弯成了一半,圆鼓鼓的肚子,撑起的底座看起来很稳。
林初眼眶湿润,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尾滑落。
站在她身边的陆淮安,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她脸上。
她手里的烟花已经燃到了最后,火光慢慢消失,院子里只剩下昏黄的路灯照明。
陆淮安没有说话,只是捻灭了烟蒂,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女孩肩头。
迈步,走进了漫天雪地里。
林初站在屋檐下,眼前是这样一幕:
体力不支的林宗钧在一旁休息,似乎是触景生情,又或者林家第一次有三个人一起过年太过开心,他好像有说不完的故事,所有的,都是关于她最爱的女儿。
而野心勃勃抱负很大在商场运筹帷幄的陆淮安,在完成雪人的另一半。
眉目无波无澜,动作流畅自然,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就做过很多次。
没有丝毫违和。
佣人拿来了林初小时候围巾和帽子,还从厨房找了根胡萝卜,枯树枝是在外面的路边的捡回来的。
成形的雪人在看着林初,也在微笑。
站在雪地里的陆淮安在看着林初,肩头落了积雪,黑色的短发间也落了很多,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林初的影子。
后来的林初想,她如果有一次时间静止的超能力,她应该会用在这个雪夜。
她最爱的两个人都在。
她的心还没有荒芜苍老。
一切都维持着美好的模样。
但超能力只存在于童话里,她现在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留不住。
时光荏苒,再回首的时候,也许早已物是人非。
……
“老了老了,身体不中用,我先回房间休息,你们年轻人可以多玩一会儿。”
林宗钧嗓音沙哑混沌,摆了摆手后,迈开步子往屋内走。
他是笑着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围在院子里的佣人也跟着进屋,把空间留给年轻的夫妻俩。
鞭炮声还在耳边,有的远,有的近,林初站着没有动,视线移动到胖乎乎的雪人身上。
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雪人,陆淮安,你技术不行哦。”
高冷禁欲的大总裁堆雪人,这场面也是难以想象。
应该用相机拍下来的,但她手边什么都没有,连手机都没带。
真是失策了。
陆淮安迈开长腿,周围的落雪都被滚成了雪球,只有刚刚积累的薄薄的一层,他留下的脚印不是很清晰。
不出意外,女孩的两只手都是冰凉的。
他将她身上的大衣拢好,让她整个人都被包裹进去。
低头,两人的额头相碰,低缓的嗓音缓缓而出,“先勉强看看,我明年应该会有进步。”
温热的吻逼近,林初怔怔的看着男人俊朗的五官。
冰凉的唇被他吻住,男人灵巧的舌细细的描绘着她的唇线,温柔,没有任何压迫感和强势,似乎是在顾忌这段时间她对过于亲密的害怕。
等她适应了,才慢慢撬开牙关,勾着她的舌缠绕。
呼吸被夺走,她的身子软绵绵的。
如果没有托在后腰的那只大手,她应该已经滑到地面上了。
林初靠在男人怀里,气息微喘,脸颊微微泛着绯色,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是在对我好?”
是补偿还是什么其他的?
听到女孩低低的声音,陆淮安眉头皱起,低沉的嗓音浸着危险,“我以前对你不好?”
林初点了点头,“嗯,不怎么好,你总让我难过。”
她没有乱说话,仔细回想过了。
不知道是记忆退化了,还是说陆淮安真的没有明显的对她好过,她没有找到关于他对她好的记忆。
闻言,陆淮安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女孩的下巴,让她的视线没有办法再躲避,不紧不慢的说,“棋局是我赢了,也不要你一条龙服务,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能稍微好听一些就行了。”
被迫抬起头的林初,猝不及防的装进男人幽深的眸里。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能清晰的感觉到属于他的温度。
即使亲自堆了雪人,还在雪地里站了十几分钟,他的手也还是暖的,扣在下颚的力道不重,缓缓摩挲着,似乎是告诉她不听话就会直接捏碎她的下颚骨。
当然,这只是她夸张的猜测。
精致的五官皱成了一团,“生气不开心的人是我,所以应该是你哄我才对。”
大年三十被带到医院做检查,再好的脾气应该也忍不了。
更何况,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好。
陆淮安身上强势的气息慢慢褪去,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低头在女孩鼻尖咬了一口,听到她吃痛的轻呼声,才舒心了些。
揽着她往客厅里走,“外面冷,进屋再哄。”
……
粉色的少女卧室里。
床上的两人亲密的纠缠在一起,温度越来越高,女孩隐隐约约的轻吟声似乎点燃了陆淮安的思维和理智,他知道自己应该控制,但做不到。
被压在身下的林初温软的唇瓣被男人吻住,每一寸皮肤都泛着迷人的绯色,她所有的反应都是身体的本能。
她不太能记得是怎么开始的。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他就坐在书桌前翻看她的日记本,就像上次那样,她没有多想就扑过去抢。
他也没有太过分,她去抢,他就给了,然后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也许气氛太好,又或者是窗外的雪景太美,他吻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
之后发生的事情,林初都没有什么记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浑身酸软无力的,睡在她身边的男人难得笑着取笑她下不了床的时候,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才回到她的脑子里。
红着脸捂住男人的眼睛,毫无气势的警告他,“你不许再看了!”
陆淮安其实早就醒了,他一年三百里十五天都很忙,难得有时间休息,这是无数不多能看着她从熟睡到清醒这个过程的清晨。
轻而易举的拿开挡在眼前的手,握在掌心里,似笑非笑的开口,“再不起床,你下楼的时候可能要挡着脸才行。”
梦中初醒,海藻般的长发凌乱的散开,脸蛋泛着绯色,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隐约蔓延着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嗯,很勾人。
林初现在就想捂着脸。
气鼓鼓的瞪着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还坦荡荡的男人,“你无耻!你耍流氓!”
趁着她被那个雪人迷惑的神志不清的时候欺负她,真是阴险狡诈!
“我流氓?”陆淮安嗤笑了一声,大手扣着女孩的肩把企图从怀里逃脱的人重新带了回来,“昨天晚上咿咿呀呀叫的人不是你?”
林初,“……”
耳根蹭了一下热了起来,红的几乎能渗出血来。
眼球不自然的左右转着,就是不敢看他,“不想跟你这种人多说,我今天要陪爸爸,你走吧。”
陆淮安大手捏着女孩的下颚把她的脑袋转了回来,沉着嗓音问,“你让我走去什么地方?”
林初对于男人不悦的情绪丝毫不在意,轻飘飘的说,“随便你啊,世界这么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昨天晚上是脑抽了么?
林初没有看他,所以不知道被怼完的大总裁是什么表情。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世界这么大,但也只有一个你。”
她的呼吸都在这一刻静止。
像是有把小锤子,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脏上。
陆淮安说,世界再大,也就只有一个林初。
————
天气暖和了起来。
林初没有再继续留在陆氏给陆淮安当秘书,她回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即使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帮不了太多的忙,但她不忍心林宗钧一个人扛着重担。
她能分担一些,爸爸就能轻松一些。
林初之前跟着陆淮安学习,是陆氏夫妇知道的事情。
她突然辞职了,而且还总往林家跑,宋静媛就以为小两口之间有什么矛盾,趁着周末沈唯一有活动不在家,让陆正茂把他们两个人都叫了回来。
宋静媛拉过林初,对陆淮安说,“老陆在书房,你去找他,不要打扰我跟儿媳妇聊天。”
陆淮安,“……”
被拉着往二楼走的林初有些懵,回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还挡在客厅的陆淮安。
用口型询问,“我怎么了吗?”
不知道是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懂,还是故意不搭理她,总之,在林初被拉着走到二楼之前,他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宋静媛带着林初去了她和陆宗钧的卧室,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初心里有些发怵。
抿了抿唇,试探着的问出口,“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宋静媛点了点头,“小初啊,前几天的新闻我看到了。”
她所说的新闻,是这样的:当红明星沈唯一深夜买醉,被私生饭骚扰,陆氏总裁及时出现英雄救美,两人同回酒店,在一起待了四个小时。
林初顿了片刻之后,笑了笑,“我没有多想。”
宋静媛可以说是看着林初长大的,这不是没有多想的表现。
她看着林初,目光温柔疼惜,随后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找出一张老旧的照片,递给林初。
“这是唯一的母亲,她对我有恩,如果没有她,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有恩……
林初这才了解,原来陆淮安之前跟她说,沈唯一对陆家有恩,其实是指沈唯一的母亲对陆夫人有恩。
她手里拿着的照片上,是一个很朴素的女人,但五官很出挑,跟清高的沈唯一眉眼间有些相似。
林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怔怔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宋静媛既然把照片给林初看了,就意味着要告诉她些什么,“小初,你现在是我们陆家的家人,这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
林初没有太多的反应,是在等着宋静媛后面的话。
“我身体一直都不好,是因为,这颗心脏原来不是我自己的。”
宋静媛一手握着林初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心脏的位置,温婉的五官因为怀念故人而有了忧愁。
“唯一的母亲以前是陆家的佣人,她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族落魄,丈夫去世,她就带着女儿出来打工,跟我就像是朋友一样。”
停顿了片刻。
“当时我病房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老陆才告诉我,唯一的妈妈跟我配型成功,并自愿把心脏捐献给我,她只有一个条件,陆家要让她的女儿从此衣食无忧,不再看人眼色受人排挤。”
林初的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样的恩情,确实怎么还都还不清。
宋静媛轻拍着林初的手背,轻叹着道,“所以小初,淮安跟唯一之前的婚约,是我定下的,后来……但现在陆家的儿媳妇是你……”
“嘭!”
推开虚掩着房门打断宋静媛说话的人,是沈唯一,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