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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你这不是自找苦吃……”
在怀孕之前,这个男人在情事上仿佛是只不知餍足的兽,总是把她折腾到半死不活的状态才勉强放过她。
现在月份大了,他偶尔的亲密也只是点到为止,每一次都是温柔的,但这或轻或重的厮磨就足以让她面红耳赤。
慕瑾桓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躁动,打散脑子里那些旖旎的画面。
下颚搁在女人的肩窝处,平复着呼吸。
好一会儿,温热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抚摸着她的孕肚,无奈的低笑,嗓音沙哑性感的诱哄,“湾湾,我们只要这一个,以后都不生了,好不好?”
以前觉得,有个孩子她兴许会安分一些,那些觊觎她的男人们应该也不好意思再给她送这个送那个。
然而,十个月,真是难熬。
有一个就行了,如果百年之后他先走,她不会那么孤单。
男人滚烫的呼吸尽数落入脖颈,似痒非痒,带起一层奇妙的感觉。
南湾不敢乱动,只能动作幅度很小的往后瑟缩着,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的说,“那这个干脆也不要好了。”
闻言,慕瑾桓顿时黑了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女人的下巴抬起,黑眸深处是明显的不悦,嗓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说什么?”
这个也不要了……她想干什么?
“没说什么,”南湾毫不在乎的回答,眨了眨眼,“我都饿了,到底吃不吃饭?”
女人刻意拉长了语调,这副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模样气的慕瑾桓脑仁疼,却偏偏动不得骂不得。
微微低头在她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看着娇嫩的肌肤上渐渐显出了两排浅浅的牙印,他心里的脾气才减轻了几分。
嗓音低沉微怒,“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有分寸,力道并不重,南湾的皮肤是很容易留下印记的那种,所以才会看着有些明显。
懒得跟他计较,“知道了知道了,你把手拿开。”
这哪里是‘知道了’该有的态度……
慕瑾桓有些无奈,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足足冷静了半分钟才带着怀里的人站起身,揽着她的腰并排往外走。
薄唇轻启,不紧不慢的威胁着,“你最好祈祷这胎是个哪吒,怀个三年五载,否则就给我做好被里里外外修理的准备。”
南湾,“……”
有这么当爸爸的么?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果然不能憋太久……
“慕先生还是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吧,免得到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也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了,万一那什么了多没面子,你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男人的手指捏住了。
抬头看去,慕先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眼神传递出的意思大约是: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好吧,不说就不说。
慕瑾桓简直想掐死这个肆意挑衅的女人,眉宇之间的褶皱越来越深。
然而,就算他气死了也没有任何卵用。
无奈叹了口气,不怎么想搭理她。
看着男人黑着脸的模样,南湾的心情莫名就变好了许多。
走到书房门口,慕瑾桓刚握上门把手时候,衬衣被女人轻轻的拉了拉,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她。
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双仿佛藏着满天星辰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着一丝隐隐的期盼。
这样问道,“慕桓,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
微微仰着脑袋,精致的五官少了些故意折腾他的俏皮,眉眼温婉宁静,美好的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一般,和半分钟之前那副欠收拾的模样全然不同。
慕瑾桓黝黑的眸沉静如往常,只是比平时深了几分,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相信我么?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么?”
‘爱’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从未说过。
南湾怔怔的看着男人幽深的瞳孔,仿佛有从终年积雪的山顶落下的霜气,清凌凌的,却没有疏离的淡漠,反而有种清隽的内敛。
黑眸里面只有她的影像,是专注的模样,又低又沉的嗓音,透着难以抗拒的蛊惑。
情不自禁往男人怀里靠近,抬手环住他精瘦的腰,低低的笑了两声,喃喃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本来我还挺生气的……”
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慕先生,手段真是不一般。
他是何等明锐的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更何况她问的这样明显。
温香软玉入怀,慕瑾桓很是享受,有力的手臂揽着女人的后腰,唇角带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嗓音慵懒缓慢,“所以对我冷暴力?”
南湾鼓着腮帮低低的‘哼’了一声,非但听不出一星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有少女般的娇俏,“谁让你骗我的。”
‘哼’完之后觉得不解气,抓起男人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看到他手背上的皮肤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才满意。
不说就不说吧,撒谎是几个意思。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她根本不会怀疑他口中的‘客户’有什么可疑的,但总有刁民喜欢刷存在感搞事情。
慕瑾桓沉静的黑眸顿了顿,也不在意那轻微的疼痛,反手包裹住女人软如无骨的柔荑,送到唇边轻吻。
“嗯,是我不对,”嗓音低缓,目光温和缱绻,“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敏锐到了这种地步?
昨晚的照片南湾没有删,她从男人怀里退出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直接点进那条看一眼就觉得烦的短信,递给他,“喏,你自己看。”
慕瑾桓先是看了看南湾,才接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进入视线。
深邃的眸仁渐渐涌起暗流,像是一汪陈潭古井被顽皮的孩子丢入了石子,水波一圈一圈的往外扩散。
等到石子沉到井底,水面的波澜就会渐渐淡去,最后又归于平静。
记下短信发送者的电话号码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着,删去照片,并把她的手机随手放在书架上。
“看图说话没什么意思,嘉树和轻轻可能还会瞅两眼,你就算了吧,”面色如常的揽着女人的腰往外走,“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你,是不是觉得闷了,周末带你去郊外走走?”
有心之人还挺多,看来……是他太仁慈了。
慕太太如今身子重,即使还是刚入秋,温度很适宜,可是慕先生担心某人走路不小心摔倒,早早就让人家里的地板和走廊都铺上了软绵绵的地毯。
南湾搭着扶手,一步一步慢慢的下着楼梯,侧首似笑非笑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不用陪客户了?”
‘客户’这两个字,含着满满的兴味。
慕瑾桓面不改色,搂在她后腰的大手紧了紧,“你能不能看着点路。”
“看着的呀,”南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空话,有他在,她能闭着眼睛走路,“总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没什么心情去散步。”
一张照片和一个恐怖箱子,应该只是对方给她的开胃菜,后面还会有什么……
客厅中央,慕瑾桓停下脚步,捧起女人的小脸。
低头,轻轻浅浅的吻着她的唇,嗓音温和宠溺,“乖,这些都是男人应该操心的事,你只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有事没事就折腾我就行了。”
周姨摆好餐具,刚走出来就看到了夫妻俩的亲密,捂着嘴偷偷的笑。
南湾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恰好和想要去厨房回避却一步三回头的周姨视线相撞,后者见怪不怪,用口型让她们继续,笑着回到了厨房。
她的耳根却开始发红发烫,瞪着男人的模样颇有些眼波流转的意味,“饿了,吃饭。”
慕瑾桓嗤笑了一声,揽着女人往餐厅走,不紧不慢的问,“在自己家里,害什么羞?”
南湾不自然的抬手,将碎发勾到耳后,语气硬邦邦的,“我闲得慌,脸红一下玩玩儿,你很有意见?”
“没意见,”慕瑾桓从善如流的回答,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只不过……”
手臂搭在椅背上,薄唇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俯身,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完剩下的话。
南湾起初听明白,但反应过来后,脸颊还未褪去的羞红顿时像是着了火一般,窜到脖颈、锁骨……
————
慕氏总裁办公室。
站着一个穿着某家快递公司制服的男人,四十岁上下,留着胡子,黑色鞋子沾满了泥,看起来很邋遢,和办公室里低调奢华的布置格格不入。
刘安清了清嗓,开口问,“四天前,你收过一个快递,单号是8945375290,还记得是寄件人长什么样么?”
“不记得,”男人似乎一点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粗鄙的举止透着明显的不耐烦,“这位老板,我还有很多快递要送,耽误太多时间被客户投诉,是要扣工资的。”
“被扣的工资我们会加倍补给你,”刘安面不改色,“你再仔细想想。”
男人摆了摆手,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黄牙,“我每天要收几百件,哪里会记得客户长什么样。”
刘安有些头疼,在把男人带到办公室之前,他已经问过不下十遍了。
如此不上道的人,他也是蛮为难的,侧身看着黑色软椅上的老板,“慕总……”
慕瑾桓一身黑色的衬衣西装裤,双腿交叠而坐,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钢笔,缓缓慢慢的转动着。
一分钟后,终于把头抬起来,他的目光从头到脚逡巡着站在办公桌前的男人。
矜贵淡漠,惠深莫测。
“快递收入仓库之前,都会开箱检查,那么特殊的东西,你确定没有印象?”
他的嗓音平波无澜,听在耳里却有一种潜在的寒冷气场。
男人打了个哆嗦,他生活在社会底层,和地痞打过无数交道,但那些人跟面前的慕瑾桓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
前者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而后者,打眼一看虽然只是一把不显山不露水的匕首,但却有着能割破喉咙的利刃。
似乎是想打消心底的胆怯,才大声嚷着,“我在公司工作六年了,只要是不违反国家规定,我什么奇葩的快件都收过,累得要死哪有功夫去记客户的长相,怎么,想用权势欺压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
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慕瑾桓沉静的潭底开始有一丝危险顺着眼眶慢慢渗透出来,从抽屉里拿出烟盒,点燃一根,只吸了一口就想起了什么。
看见老板皱着的眉把烟从嘴角抽走,刘安连忙把烟灰缸拿到他面前,然后退到一旁。
起初,慕瑾桓只是将燃着的烟头捻灭,但力道越来越大,最后整根都被碾碎,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淡漠的嗓音充斥着阴森的底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想起来。”
刘安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男人,恭敬的应道,“是。”
……
在慕氏旗下的酒店住了三天,南湾就觉得自己要被闷出病来了,天气不太好,她也没有下楼去花园散步。
家里还有周姨说说话,可是在这里,慕先生去公司上班之后,就只剩她一个。
整个人都没精神,蔫蔫的。
房卡刷开门‘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南湾觉得很奇怪,她没有叫任何服务,酒店的工作人员不会不打招呼就直接开门。
放下手里的书,刚从藤椅站起身,就看到了走进房间的慕瑾桓。
诧异的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也就是说他只离开了两个小时。
男人停在南湾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怔怔的状态,直到手机被抽走才醒过神。
低声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慕瑾桓取了件外套给她披上,无奈的提醒,“说好陪你去郊外,忘了?”
南湾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你不是很忙的么。”
慕瑾桓从门口拿了鞋过来,按着女人的肩让她坐在床沿,然后俯身,半蹲在地毯上给她换鞋,“不忙。”
从南湾的视线,只能看到他乌黑的短发。
心底包裹着甜蜜的微囊被划开,渗出了糖浆,味蕾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