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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夫妻共同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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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的抽泣声飘满病房,眼泪沾湿了宁硕的毛衣。

    他附身撑在女孩子上空,几乎贴身抱着她。她哭声无力又孱弱,有一下没一下,偶尔掺和着一句宁硕哥。

    宁硕感觉这几日加起来的痛苦都没有这一刻多。

    把她哄睡着已经不知道几点了,小姑娘又疼,又委屈,眼泪一直掉个不停,最后大概是哭累了,身体扛不住,又睡了过去。

    宁硕最后亲了亲她,就起身喊医生。

    等医生检查的时候,他给谈慎履打了电话。

    他在楼上宁池安病房。宁池安知道了这事也有个好处,他与毕丛雲能光明正大的宽慰谈慎履,让他心绪没那么低沉。

    电话通了,宁硕跟他说:“三叔,迦楠…刚刚醒来了。”

    谈慎履一下子起了身,在宁池安二人炙热的目光下紧张又欣喜地问:“醒了?”

    “您别着急,刚刚醒来了一会儿,可能还有些疼,我把她哄睡着了。”宁硕跟他说,可以下来看看,但不用着急,她现在又睡着了。

    谈慎履挂了电话马上就和宁池安道:“我下去一下,醒了,我这小宝贝醒了,宁硕说她疼,他又给哄睡着了,我去看看,去看看。”

    宁池安微笑起来:“好好好,我们小迦楠,开始好起来了。”他又忍不住叹气。

    毕丛雲也跟着谈慎履下楼了。

    医生刚好检查完,走出病房迎面跟进来的谈慎履说起目前的情况。

    人已经苏醒,各项体征都正常,就是恢复期可能有点长,告诉他们她骨折的地方都要小心些。

    待一群医生浩浩荡荡地走了,谈慎履马上就进了病房。

    走到床前一看,小姑娘眼睛周边有些许红。

    宁硕说:“…刚刚,疼,醒来就哭了。”

    谈慎履当即就眉头深皱,看着他一下子无言,只剩满眼心疼。

    毕丛雲去给小姑娘拉了拉被子,叹着气也是格外心疼,“这一身伤,可不得哭。”

    “睡着好,睡着了就不疼了。”谈慎履惆怅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在床边坐下,不打算离开了。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计晚茵从家里赶来,两人就一直在病房守着。

    有他们在,宁硕安心了一些,人醒来他也宽心了,人有些疲惫,他准备回家去洗漱。

    路上给谈之醒兄弟俩说人醒了。

    谈之醅说:“醒了?好,我晚点过去。”

    谈之醒:“醒了啊??完了这小玩意是听到我要给她买车就醒了吧。”

    “……”

    到家洗了个澡,他又换身衣服出门去公司。

    宁氏科技里计迦楠时常提起的那位副总到宁氏去给他说工作,最近她上不了班,整个宁氏科技的业务就都落在了这副总的身上,不过他到底之前没接手过这么多事,一些决策上的问题还是需要找宁硕汇报,所以他挺忙的。

    计迦楠办事能力就很强,这一年里除了出国大的项目,宁硕需要陪她,其他的她自己都可以搞定,有远见,有商业头脑,对al还很精通。

    汇报工作里副总提起了许澜科技几个字,说因为最近又在大项目上压了许澜一筹,导致那位许总有些手忙脚乱,四面楚歌试图挖他跳槽。

    副总倒是似乎没那意思,说的时候还笑了声。

    宁硕迎上他的目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也不怕人跳槽,这位副总在宁氏科技是老人,本来就是已经做到副总的位置了,而且现在几乎管着整个公司,计迦楠至少几个月、大半年内都没法回来,这整个公司带给他的福利,哪里是许澜科技一点工资能吸引上的。

    宁硕最近处事作风不是计迦楠从前总是说的,万事不入心,什么都可以,不在意,无所谓。

    他打压许澜,从各个产业,自己没涉及到的产业他也有朋友涉及到,充州城这么大,没有他不认识的人,没有他手伸不到的地方。

    他现在对于许澜这两个字,是眼中钉,一想到计迦楠醒来那一刻就在哭,这些人就一刻都不能留。

    在公司忙到晚上九点。

    听到谈之醅说带着老婆去医院了,宁硕就也起身回去。

    那个嘴上说着是因为车子而醒来的谈之醒也去而复返,大晚上的又去了医院一趟。

    虽然计迦楠没有醒来,医生说她身体虚,又在恢复期,不会频繁醒来,睡眠时间可能也要比平常人多。

    所以今天晚上虽然探望她的人一茬又一茬,但她还是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再次睁眼,倒是也比预期的要快。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宁硕在客厅拿着电脑办公,病房里谈慎履在陪着女儿。

    睡梦中的人忽然细微地咳了一声,把谈慎履放在窗外的目光一瞬拉了回来。

    他身子一僵,回过神火速起身靠近。

    计迦楠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在咳嗽。

    谈慎履马上给她轻轻拍着,目光很急切:“…迦楠。”

    她轻轻地喘息,渐渐缓过来了。

    谈慎履瞧着她眉头拧了起来,大概预估她是因为咳嗽身上又痛了。

    他温热的掌心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得自己眉头直皱。

    在他的抚摸下,过了几分钟,她悄悄睁开了眼睛。

    谈慎履眸光炙热:“迦楠。”

    她定定看了须臾,似乎才确定那是爸爸,一下子,小姑娘眼泪又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不哭,”谈慎履马上捧着她的脸揉一揉,轻笑,“不哭啊,爸爸在,迦楠不哭。”

    “爸爸。”她声音沙哑,含含糊糊,边喊边流泪。

    “哎,爸爸在呢。”谈慎履心都碎了,一边皱眉一边又挂着笑意,恨不得自己来疼,“没事啊,没有事了,很快会好起来了,爸爸陪你。”

    计迦楠抽泣,控制不住。

    谈慎履一边哄一边问她身上哪里疼。她锁着白皙的眉头,浑身动弹不得,跟爸爸说好疼,都疼。

    谈慎履深呼吸,心痛到无以复加:“医生说过两天就不疼了,不疼了。”

    她泪眼模糊,眼珠子在病房里转了转,含着哭腔问:“妈妈呢?”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计晚茵今天头痛,回家吃了点药,这会儿刚到外面门口。

    隐约听到一点动静,马上问站在病房门口的宁硕:“是…迦楠醒来了吗?”

    他点头。

    计晚茵马上越过他进去,边走边喊:“迦楠。”

    她到床边去,弯下身,满眼焦急地看着女儿。

    一看到妈妈,计迦楠眼泪更是控制不住,抽泣声细细传开,嘴里一直喊着她。

    计晚茵心如刀割:“妈妈在妈妈在,不哭哦,不哭。”她眼角也流了泪,又去抽纸过来给女儿擦,一边擦一边哄。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很快不疼了,妈妈爱你,以后妈妈都陪着我们迦楠,哪儿都不去了,没人能欺负我们迦楠了。”

    这话让病床上的人眼泪汹涌而出,出事前那一刻她就想打电话给计晚茵,想妈妈,这会儿看着人就在眼前,在哄着她抱着她,她边哭边喊着人,好像全世界只有妈妈最安全了,永远爱她了,可怜非常。

    这次醒来人没有马上睡着,谈慎履与前妻花了半个小时,把人哄得不哭了,就在陪她说话,逗她开心。

    宁硕一直站在门口,也没有那么迫不及待进去,从昨晚开始他就不担心了,现在只是心疼于她的伤疼,又心疼于她见了父母扛不住的情绪。

    小可怜好像被全世界都欺负了,终于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

    后面计晚茵出来喝水,宁硕这才进去。

    走到谈慎履身后,居高临下看了看床上的人。

    计迦楠越过爸爸的肩头看过去,眼睛一酸,还是要哭,但是在他牵起的嘴角里,最终也没哭出来。

    谈慎履起身,宁硕就坐下摸上她的脸。

    待那边长辈一出去,他就亲上她的脸:“宝宝。”

    计迦楠哼唧一声,哭腔还是忍不住。

    被人欺负总归是委屈,浑身又疼,她现在好像就是见了爸爸妈妈都要撒娇,遇见他也要哭,这份可怜样真是让人心都疼裂了。

    宁硕哄她,她嘟囔着说动不了。

    人还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呢,差点就这辈子都起不来了,好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是脊柱的断裂还是属于格外严重的伤,光疼痛减轻就要一个多月。

    宁硕也不敢跟她说她的伤要多久才能好,只是温柔跟她道:“我们刚醒来呢,脑袋有伤,你还要再睡两天,脖子也有伤,肋骨和脊柱也受伤了,而且小腿骨折,不能走路。”

    她皱起眉。

    宁硕:“所以我们先养养,现在开始好得快了,每天都会好一些的,哥哥陪你,嗯?不怕,我们不动它好得快。”

    “唔。”

    宁硕亲她一口:“嗯?你想不想哥哥。”

    “不知道。”

    “……”

    宁硕和她面面相觑,在她无辜地问现在几号时,忍俊不禁,知道她大概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少天了。

    “惊蛰都过了,迦楠。”

    她睁大眼睛。

    宁硕指尖擦了擦她的脸:“没事,现在都无所谓了,哥哥差点都没有你了。”

    计迦楠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伤到命悬一线,仅存的记忆是最后一刻翻车,是应该很严重的,可是正常人都无法想象到自己差点死去的画面。

    “宁硕哥…”她不可思议地定定望着他,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这几天的焦虑。

    宁硕轻笑:“没事,没事了。”他亲一口。

    刚起身,外面就进来了谈之醒。

    一瞧那姿势,他顿了顿,想嫌弃地打道回府,但是毕竟是还没见过醒来的计迦楠,鲜活的计迦楠,他又无法忍受就这么走了,所以还是皱皱眉后,迈开腿悠悠走了过去,假装不知道。

    计迦楠无法转动脑袋,直到人晃到身前才看清脸,然后,一眨眼,就又流泪了。

    “哎哟喂,我们这小祖宗哎,没失忆吧?哭了是还知道我吧?”

    宁硕:“……”

    杭若:“……”

    谈之醒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可怜巴巴,不哭了啊,不哭,你是不是听说二哥要给你买全世界的跑车就醒来的?”

    宁硕:“……”

    计迦楠哪里听到过这种话,闻言茫然地看着他。

    谈之醒见此,笑说:“哟,不知道呢?那我收回,收回收回,就当我没说。”

    计迦楠:“……”

    她哭声更大了。

    谈之醒失笑,起身哄:“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瞧瞧这模样,你爸爸说不能让你哭,会头晕,咱不哭啊,二哥心碎了。”

    “你没心的。”

    “……”

    杭若在后面笑。

    谈之醒深呼吸:“我哪里没心了,一天就二十四小时,我在医院守着你十二小时。你知道我从上班开始就没请过假,这么多年了,我是全单位出勤率最好的,结果这一周都没怎么去上班,领导都对我有意见了。”

    “你不是,一把手吗?你降级了?”

    “……”

    谈之醒感觉这孩子醒来就在拿捏他,果然还是宠爱不得。

    杭若笑得不行,上前去拉开他,“好了好了,别说太多,医生说不能动气。”

    谈之醒指着床上的人:“你看是她动气还是被气死的是我。”

    杭若:“……”

    计迦楠抽泣:“呜呜呜,二哥。”

    谈之醒:“……”

    他回头,以为她假哭呢,结果那眼泪还真刷刷刷流下来了。

    他慌乱地附下身给她擦:“别哭别哭,二哥错了,二哥错了,好好休息啊,乖,迦楠,你要是好好的啊,二哥还给你买车,二哥天天守着你等你出院都没关系,上什么班啊真是,迦楠才重要,那班又不挣钱。”

    “……”

    大概是没听过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么炙热滚烫的话,计迦楠真的被哄好了。

    谈之醒等宁硕一来就马上让位,深怕再不小心惹到病人被他那妹夫剁了。

    他也不懂为什么计迦楠在跟宁硕说话就永远娇滴滴的,宁硕哥长宁硕哥短,跟他说话就永远把他气飞了。

    但是眼下确实有宁硕还不错,很会安抚她的情绪,她很快就眼里没有其他人了。

    似乎是预示着雨过天晴,最近这场持续了一周多的春雨不知不觉停歇了,过后几天都阳光姣好,不浓不淡地每天洒满病房。

    三月中旬,计迦楠已经能正常吃饭了,虽然还是无法下床,但是每天除了睡着时,几乎床前都有人陪伴,她也就没有因为身体的伤重与疼痛而心情郁郁。

    宁硕偶尔会去公司处理点事,大部分时间还是把办公室挪到了病房,计迦楠醒了他陪着,睡着了他在外面客厅忙着,几乎二十四小时陪着她。

    一天深夜,计迦楠睡多了,三点醒来。

    听着外面响动的海风,一个人安静地出神,兴许是刚睡醒,平日很疼的断骨处都没有什么感觉。

    望着窗外的充京夜色欣赏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打火机的声音。

    计迦楠回神,想起一个人。

    宁硕不会在病房抽烟,但是这声音,是打火机的声音,一下下地在起落熄灭。

    她试探性地喊:“宁硕哥?”

    那节节分明的打火机声停滞下来,再然后是脚步声,拧开病房门进来。

    他穿着身深灰色休闲毛衣,与下半身的黑长裤拉出层次分明的颀长身姿。走动间灯影拂过俊逸的眉梢,摸过那颗鼻梁上的痣,落在薄唇上。

    到床边,男人给她拉高了些被子盖住她的肩头后,马上附身下来:“怎么醒了?疼吗?”

    计迦楠笑了笑。

    宁硕微怔。

    这是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她露出来的这种,完全没有牵强的笑,不像在安抚他,让别人放心。

    “宁硕哥。”

    “嗯?”他伸手摸摸她细长的眉,马上就理解了,“睡不着?”

    “嗯,不困了。你不睡吗?你去睡吧,我不用守着的。”

    “我也不困。”

    宁硕把手上的打火机丢床头柜上,拿起杯子倒了点温水,再坐到床上去小口小口地喂她。

    计迦楠一边喝水一边伸手去摸他的打火机。

    宁硕都看在眼里,喂完了调侃她:“怎么还是喜欢偷哥哥的打火机?”

    “这是我的。”

    他莞尔:“这怎么就变成你的了?我不是要回来了?”

    “夫妻共同财产。”

    “……”

    宁硕放下水杯,伸手去捏她的脸:“你说什么?”

    计迦楠笑着躲,但是她整个上半身还是无法动弹,所以也躲不了多远,只能偏开头。

    宁硕怕她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马上松开了手,再在她刚放松之际附身堵住她的嘴。

    “唔。”计迦楠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五官,好帅。

    光线穿过两人眉眼之间,仿佛把彼此心里的情动都照亮出来了。

    “夫妻,共同财产?那也是共同的啊。”他如泉的嗓音在深夜勾人心魄。

    计迦楠小心翼翼,又无所畏惧:“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这条法律我说了算。”

    他低低地笑:“这样啊,那你以后,每次都给哥哥点烟?”

    “……”

    计迦楠睁大眼睛,随后怂怂道,“我,我还没好呢。”

    宁硕摸她还打着石膏的手:“你刚刚用哪只手作案的?点个烟不成问题,做别的都没问题。”

    “……”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