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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一个!选一个!”人们大声起哄,个个脸庞都被阳光映上火红的色彩。\\wWw。qΒ5.COM\
叶子胤等人在远处含笑而立,夏彤小姐的心思他们怎会看不出来,若是两人能结为伉俪,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林峰的眼神躲闪不定,面对这热情似火的少女,心中忽然冷了下来,他的灵魂深处,两个绝美身影静静浮现,巧笑连兮的彩衣、冷酷莫测的冷凌澜,渐渐的,与夏彤重合在一起,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不见,这一方天地,静止了。
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他深深吸了口气,向周围人群,又像是对着夏彤,缓缓说道:“抱歉,我不能。”
少女嘴边的笑容僵住了,脸上的红润如潮水般褪去,喧嚣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夏柏竹脸色骤然铁青,冲了过来,怒道:“林公子,我女儿哪里配不上你不成!若是因为夏某过错,今日当着众位父老长辈的面,我夏柏竹给你跪下!”
“爹!你不要逼他!既然公子看不上夏彤,何必强求!”这倔强女孩转身奔去,牵过一匹白马,疯了一般消失在天边草原。
风中,似乎有点点晶莹飘散。
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林峰忽然感到一阵失落和悔恨,他嘴角动了动,终归没有说什么,脚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动弹不得。
几位长者互相瞪眼,这种事情可是几十年都不曾遇到。一阵交头接耳之后,这项选亲殊荣又落到了李大力头上。
夏柏竹甩开袖子,跨马去寻女儿。左青城大步走上前,将林峰拉到一边,不满道:“林兄弟果真是因为夏柏竹而错过夏彤小姐?”
林峰苦笑着摇头。叶子胤笑了笑,说道:“林兄一定是心有所属,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心有所属吗?林峰迷茫了。
鼓声响起,另一头,射奕开始了。
一群脚下滴血的牛羊被赶出畜栏,似是知道大难临头,发疯般向草原深处奔去,身后洒下一路血迹。手执弯弓的骑手,只等号角响起,便要纵马搭箭,追猎猛兽和群羊。
“公子,统领,快去比试一番!”柳云握着两张大弓,兴致勃勃赶过来,不料迎接他的是左青城那张冷脸。
“你小子让我拿什么射!”左青城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走到一边。
叶子胤摇摇头,接过这两张大弓,身为皇室子弟,骑马射猎算是家常便饭,要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么好的马术。
“林兄,你试试这弓力如何?”
“好。”林峰接过来,扫上一眼,弓是好弓,牛筋为弦,柳木为身,上下镶着牛角助力,这种弓称作角端弓。
两指搭住弓弦,吐气开声,“嘣!”“嘣!”两下虚射,气劲飞扬。
“还可以,力道虽不足,子胤用却是合适。”林峰笑了笑,忽然面色一变,手上长弓从中迸裂,柳木弓身碎成两截。
“呃……林兄真乃神力。”叶子胤盯着那毁坏的弓弦,一阵失神,这可是两百斤弓力的猎弓,竟被两下拉断弓身报废。
“哈哈……林公子,你的力气不小啊,竟能将牛角端弓拉断,不如咱俩比试一番?”李大力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位羞答答的妙龄女孩。
“李兄不陪这位姑娘好好叙话,找我做甚?”林峰心中不快,转身要走。
“哎,我李大力是草原第一力士,你不敢和我比就认输,若是汉子躲闪什么!”
“好!你若输了如何?”叶子胤忽然插口道。
“输了,我便把皂爵赔你!”李大力翻了翻眼,扬眉道。
“赌了!我若是输,便赔你百两黄金!”林峰心中忍不住兴奋了一下,“你去找几把硬弓来,就比开弓!”
“老夫这里有几张古弓,公子便和大力比上一场,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一位长者信步走来,脸上带着微笑。老人头戴毡帽,身穿蓝袍,步履稳健,脸上的沟壑层层叠叠,定是历经无数沧桑岁月。
见有戏可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围拢过来,顾不上骑马追猎,先看这二人比试巨力。
“这是黄杨角弓,五石之力。用百年大黄杨树芯制成,你们试试谁的力道更大。”这老头自帐篷中取出两张大弓,首先拿起一张梨黄色的长弓。
一石相当于百斤,五石便是五百斤。
“我来!”李大力撸起袖口,脚下蹬地,腰身一沉,大喝一声,“开!”
黄杨角弓应声拉成满月,众人连连大声叫好。
“到你了!”李大力将弓投了过来,甩甩胳膊,活动手腕。
林峰一声不吭,轻轻运力,便将弓弦拉得吱吱做响,那雕花杨木隐隐发出嘎吱难听的声音,几欲折断。
老者忙道:“公子小心些。”
轻轻一笑,林峰将弓弦收起,递了回去。
老人吁了口气,两手握上一张乌黑大弓,介绍道:“这是蟒筋战弓,八石之力。原为古代梦梁骑兵所用,现在已很少有人能拉的开。”
“我先来好了。”林峰抢先接过,入手有几分沉重厚实,“嘣!”又是一下圆满开弓,一拉之间,他感到身子有些微微发热,全身经脉肌肉似乎都颤了一下。
“好弓!”林峰赞叹一声,上下左右连开四弓,崩!终于,这柄战弓经不住他的巨力拉扯,弓弦绷断,乌木裂开,已然报废。
众人都睁大了眼珠,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切。
“弓碎了,这可如何比试?”李大力还不服输,睁着一对牛眼,看看林峰,又瞧瞧那老人。
“无妨,待我取那张宝弓前来。”老人起身,面带凝重神色,走进帐篷。
看他的神情,林峰也不由好奇起来,这老人收藏的会是什么样的宝弓?
很快,在众人期待中,老人手捧一个沉甸甸的木盒,缓步从帐篷中走出。
轻抚着木盒,老人像对待心爱的女子一般,目光深沉而明亮。
这木盒用金丝楠木制成,镶着几片翡翠,古朴而华丽,里面所放之物定非凡品。
老人轻启木盒,用颤巍巍的双手将一张乌黑古弓谨慎捧出,阳光照耀的瞬间,一层波光一闪而过。
“此弓跟随我大半辈子,一直未有机会再展雄威,今日你二人若能有拉开者,我便倾囊相送!”老人环视四周,将弓先递向李大力手上。
李大力喜上眉梢,双拳上下活动一番,吸了口气,伸手便接。
咣当!看似平常的五尺大弓失手掉在硬土地上,弓弦兀自发出嗡嗡响声。李大力哎呦一声惨叫,手臂上一道瘀青伤痕瞬间浮起。拉弓射箭,最忌姿势有误,弓弦力道很容易将人胳膊致残,李大力接弓时小瞧了这神弓重量,失手时被弓弦弹中,右臂很快肿成馒头一般。
“魔蛟振翅弓,重十石,弓力二十石,千年龙铁树为弓背,两头嵌火魔蛟角,双分蛟筋,可同发两箭。”老人俯身将弓拾起,语调平静如常。
林峰再次打量着这老人,那双手粗糙而干枯,毡帽下灰发斑斑,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
“轮到你了。”
老人看一眼林峰,将弓递上。双手平伸,林峰暗运气力,将这张神弓紧紧握在手。
弓重千斤,入手异常吃力,拧腰、吐气,关节大开,肌肉喷张,经脉中灵气源源送往双臂,“开!”大弓擎天而起,面朝朝阳,一开到底!
“吟——”弓弦爆响,仿似龙吟破空,震得空气都在颤抖,围观者皆捂耳惊呼。
林峰臂上,大块肌肉爆起,条条青筋似龙抓凤舞,这一下,用尽了八分力道!
“宝弓配神力!都归你了。”老人将木盒递出,面上没有一丝不舍。
林峰接过木盒,只见里头平放着六支箭矢,箭杆金光灼灼,箭头乌黑,好像是沾染了无数血迹。
众人面露羡慕之色,这一张宝弓,可比千里马珍贵许多,价值不可估量啊。
“此弓昔年曾射杀蛮荒无数凶兽,斩数十敌将于镇南关前,如今裂空箭数量仅余六枚,你要慎重用之。”老人抬头说道。
“多谢前辈赠弓之恩,能否相告……”林峰话未说完,老人便摆手打断了他的疑问。
“英雄暮年,何提当年勇……”老人转身走向帐篷,全然不顾周围惊诧的目光,临进门时叹了口气,道:“将来有闲暇时,你去往京都,若能见到大悲院方丈神僧,便代我道声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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