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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愿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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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和护士注意到了病房前有个亚裔女子在痛哭,于是主冶医生走上前,询问对方的身份、以及和病人是什么关系等等。凌涵控制住情绪,抹干脸上的泪水,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主冶医生解释她和戴先生的关系。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他的朋友。”

    医生看到凌涵和戴先生都是亚裔面孔,也就信以为真。凌涵焦急地询问病人的情况,医生告诉她昨天晚上这个病人出车祸被送到医院来,额头和手部只受了轻伤,可今天早晨送来就是这种情况。医生也感到很惊讶。

    现在只能在病房里观察,如果他能挺过24小时,那就度过生命危险期。如果不能,后果会很严重。凌涵听了医生说的话,咬紧牙关,决定帮助戴先生挺过去。她哀求医生:“请无论如何都要帮助他度过难关。”对方很诚恳地说:“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走后,凌涵看着病房里躺着的伤痕累累的戴先生,心中痛苦无法表达,只能捂着脸,压低声音痛苦着。她在心中祈祷:“老天爷,你一定要让他醒过来,一定要让他醒过来。只要他能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上天,让他活下去。”

    她认为是自己害了戴先生,将一切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认为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是对这份不该有的感情的惩罚。老天在惩罚自己,也在惩罚戴先生。他们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爱情而伤害别人,即便她和戴先生最终结婚了,可这份幸福也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

    凌涵感到万分愧疚,在心里默默祈祷:“你一定不能有事,如果老天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千万不要让你有事!只要你能活下去,我愿意将这份感情永远埋葬。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回你的平安。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为了我,坚持活下去!我求求你了。”

    隔着玻璃病房,那个躺在病床上艰难呼吸的人,似乎能够听到窗外这个女孩内心的呼喊声。

    韩峰不能一直陪她在医院耗着,他的工作异常繁忙。主冶医生看到凌涵一直站在玻璃窗外失声痛哭,走过来安慰她,叫她不要太伤心,乐观一点,病人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凌涵点点头,说声谢谢。医生看到她情绪平静下来,也就回办公室了。

    凌涵转身卷缩在走廊的长椅上,正对着病房的玻璃窗户,这样一有情况,她可以立马叫医生过来。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形容憔悴,脸色苍白。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安娜?万一戴先生有事,一定要通知他国内的亲人。

    她一定是伤心糊涂了,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应该先和戴先生公司员工商量一下,再由公司通知戴先生的家人。于是,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戴先生办公室的电话,秘书接通了。

    凌涵在电话里特地嘱咐:“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公司的其他员工知道,尤其是那几个爱尔兰的股东,等戴先生醒过来再慢慢商量这件事。如果他们问起,就说戴先生出差还没回来。”

    秘书跟了戴先生那么久,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在电话里点头答应说:“好好好,我明白了。”

    挂上电话,凌涵心里觉得总算完成了第一件事情。经过一番商量后,秘书和副总决定通知戴先生在国内的亲人。

    凌涵站在玻璃窗前,对着躺在里面的戴先生说:“你放心,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只求你能度过危机,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凌涵哭过之后,觉得头脑更理智了。她不是从前那个躲在戴先生怀抱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人。她暗自发誓,要为戴先生扛起重担。

    William赶到医院,焦急地向凌涵询问:“戴总怎么样了?情况有好转吗?”

    凌涵叹了一口气:“医生说要看病人能不能挺过24小时,如果能挺过来,那就表示已经度过危险期,否则……”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了起来。

    William基本猜得出凌涵的意思,他表示生死有命,劝凌涵不要太难过。他不理解戴先生曾经那样伤害过凌涵,为什么凌涵还会伤心成这个样子。

    两人坐在长椅上,凌涵告诉William:“医生说,昨晚在车祸中他的头部和手部都受了伤,可他坚持离开医院。今早我在一所公寓里发现他躺在血泊中,将他送到医院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醒来,我真的好害怕,万一他真的醒不过来,该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这一切。”她像是一个妻子在哭自己昏迷不醒的丈夫,而不像一个情人只是洒几滴眼泪。她曾对戴先生情根深种、赤心相赠,然而命运弄人,所托非人。

    这些话,她只能对William说,却不能对韩峰说。说实话,她这样对戴先生,心里也觉得对不起韩峰。可面对生死,她觉得韩峰应该能理解自己。

    William看到凌涵伤心,自己心里也很难受。他试图安慰凌涵:“中国有句话叫‘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凌涵点点头,止住哭声,却止不住眼泪。

    下午的时候,秘书安排好公司的事情,也赶来医院。凌涵、秘书、William三人在病房前守候。秘书是焦虑不安,凌涵是痛彻心扉,William是深感遗憾。

    此时,三人无话,只有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噪杂声,一伙人找过来了,是戴先生在伦敦的亲戚。他居然有亲人在伦敦,只有秘书认识这些人,可能他们去过戴先生的公司,可凌涵却从未见过他们。

    随同的还有几个商业上往来的朋友,有的是凌涵见过的,有的没见过。这些亲戚趁着左右帮手都在,当着戴先生朋友的面儿,对凌涵破口大骂:"就是这个狐狸精,把我们家老戴害成这样,还跑到这儿来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几个亲戚朋友哪是什么吃素的,逮住机会还不攻击她一顿。

    "原来安娜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啊,我说呢,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抢走老戴?原来长成这个样子,真是手段和长相一样高明。"这个女人上下瞄了凌涵一眼,夹枪带棒地骂着。

    "借着一副勤工俭学的模样,专门逮住有钱人不放,盯上大款就像苍蝇盯上血!"这男的也跟着骂起来。

    "这种长相的女人一般都是看着清纯,其实都是装给男人看的。"最后一个女人也跟着补刀。

    “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你呢!”

    “就是啊,怎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你呢?”

    “还不都是被你给害的,还有脸站在这里做样子给别人看。”

    “……”

    William看到凌涵一个人被那么多人欺负,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来挡在凌涵面前。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那几个人面前,将凌涵掩护得好好的。

    为首的那个女人气急败坏地指着William骂道:"你是谁啊,居然敢拦着我!给我让开!"

    William是地地道道的西方人,人家可不吃这一套。他端端正正地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还有脸骂人?戴先生还在昏迷当中,这次车祸是不是和凌小姐有关,谁也不好说,必须等戴先生醒过来才能搞清楚事实真相。"

    那几个亲戚见状,都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凌涵一眼。秘书也早就闪到一边,她知道这几个亲戚都不是好惹的,可不想蹚这浑水。她心想:“虽说凌涵是戴先生最喜欢的女人,差点成了未来的戴太太,但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为老板的老婆,而老板后来又有了新欢,所以未来的戴太太是不是凌涵,谁也不好说。老板的亲戚对老板曾经的情人要打要骂,我能帮什么忙?既然两边都不能得罪,还不如躲远点,袖手旁观最安全。”

    但是,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明哲保身的做法,反而得罪了两边。有时候两边不得罪,也是一种得罪。还不如像William那样仗义出手,反而会获得一方的好感。

    凌涵的声音很冷淡,她真的没有力气和这几个"来者不善"的人吵架,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亲戚朋友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低垂着眼睑,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愧疚,她也没什么好愧疚的,只是不想在戴先生昏迷不醒的时候,和他的亲戚朋友在病房前大吵大闹!为了能给戴先生一个安静的环境,她什么都能忍。

    William看了秘书一眼,示意她说点什么。秘书这才开口说:“这件事和凌小姐没关系,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是怎样的?”

    “其实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戴总去哪儿了,是凌小姐第一时间发现戴总,把他送到医院的。”

    “真的吗?等我们家老戴醒来,我们要问问他是怎么受的上。”那个女说话的时候,眱了凌涵一眼。

    “等戴总醒来,就真相大白了。”秘书是怕戴先生醒来会责怪她,所以才不得不开口替凌涵说上几句。

    凌涵也不认识那几个亲戚,没必要搭理他们。她走到墙角一边,抱着双臂,一言不发。那几个人在旁边低声议论纷纷,她只当听不见。

    一个女人对她丈夫说:"她还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守在这里!万一老戴醒不过来,她是不是还充当安娜的角色,扮演老婆替老公守灵啊?”

    “小声点,别被人听到。”那男的提醒她说。

    其中一个亲戚问秘书:“我问你,老戴出车祸是不是因为她?”

    秘书左右为难,支支吾吾地说:“昨天晚上,我给戴总打电话,催促他快回公司。戴总说他在送一个朋友去剑桥。后来,我接到戴总的电话,说是出车祸在医院接受冶疗。我就明白戴总的意思了,立即将那几个爱尔兰的股东打发回酒店了。今早我们谁也联系不上戴总,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为什么后来他又被刀子刺伤了呢?到底是谁干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第一时间发现戴总受伤的人是凌小姐。我想这事应该跟她没关系,当时她也和我们一样着急找戴总。”

    “连你们都找不到人,那她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我也就不知道了。”

    见问不出结果,那几个亲戚也就作罢了。

    那男的说:“老戴肯定是送她去剑桥,在回来的路上发生车祸。至于怎么被刺伤的,我看我们也不用等老戴醒来再问他,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查凶手!”

    这时,凌涵转过身来说:“警方已经介入了,是我报的警。”

    说时,一帮警察来到医院,侦办此事。那些人不知道情况,无从协助。

    凌涵走过去对警察说:“你好,我是海伦·凌,是我报的警,我知道案子的所有情况。”于是凌涵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向警察说了一遍,并提醒他们可以根据公寓走廊上的监控录像,查出凶手是谁。警察问完笔录走了。

    那些人见到这种情况,都半信半疑地看着凌涵。在医院漫长的等待中,他们觉得无聊,又开始继续抱怨起来。

    “这件事,安娜肯定还不知道。”

    “她也是可怜,到现在还关在牢里。”说着,又瞟了一眼凌涵。

    “人都被她害成这样,还阴魂不散。”

    “老戴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在外面玩,这回玩大发了。”

    “没人关心他呗。”那个男的说,“以前,安娜就知道一天到晚麻将桌上赌钱,不是到处找麻将搭子,就是约人做美容、修美甲、烫头发,从来没有真心关心过老戴。没有精神交流,男人不出轨才怪!"

    “男人自己要出轨,各种理由都能找的出来。”

    “老婆漂亮贤惠,男人不就不出轨了嘛?”

    “老婆再漂亮也会老的,女人再贤惠也不能对你们男人出轨视若罔闻啊!”

    ……。

    凌涵不禁觉得这几个亲戚可笑,她越发不知道戴先生究竟出自什么样的家庭。他声名显赫的背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