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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了许久,李拓北才深吸一口气,乐观的笑道:“没事,我也懒得出门去,大冷天的坐车怪累的。”
朱攸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道:“那回头你准备妥了就告诉我,我叫人去取。还有,我还想跟你借飞龙汤呢,让他护着我去京城。”
李拓北闻言,却不似从前一样。
以前朱攸宁出门,李拓北都是主动将飞龙汤和扣肉给朱攸宁送去,让这两人帮着跑腿、保护朱攸宁的安全。
这一次他却迟疑了。
见他面色为难,朱攸宁一想,便明白了:“是不是他不方便去京城?”
李拓北点了点头,歉然道:“我还认识几个拳脚功夫不错,人也很不错的弟兄,回头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吧。”
朱攸宁闻言便点点头,李拓北敢介绍给她的,必定功夫不会差,人品也都可以保证。
“那我可不再去寻人,就都靠北哥了。”
“你放心,我找的人必定都是稳妥的。让你带着去京城里也不会给你跌面儿。”
朱攸宁看他那拍着胸脯保证时的模样,不由得咯咯的笑起来。
第二天下午,李拓北就带着两男一女来了。
年长些的男子名叫窦俊章,看起来比朱华廷的年纪还要大一些,但问过之后才知道他已经五十五岁,却保养的四十岁的样子。早年走过镖,也给大户人家做过拳师护院,为人十分稳重。
那二十出头的青年是窦俊章的儿子,名叫窦智,十二三岁的女孩名叫窦婉婉,是窦俊章的女儿。兄妹二人也都是自小学武。
窦婉婉长得比朱攸宁矮了一个头,人也像个干瘪的豆芽菜,一双眼却十分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朱攸宁笑着与他们说了话,就让窦俊章和窦智父子二人做了护卫,负责一路上的安全,又问了窦家人的意思,将窦婉婉留在了身边,还说:“你平日也不用做婢女的事,就只跟着我就行。”
窦婉婉点着头,“我就假装是个丫头,实际上放松别人的警惕,跟着姑娘保护姑娘安全。”
朱攸宁听的禁不住笑,连连夸她聪明。
朱华廷自然不放心女儿小小年纪去京城,自己也安排人雇了四个拳脚功夫不错的拳师一路护送。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朱攸宁就吩咐人去告诉了夏宗平启程的日期。
如此他们走陆路,赶了四十天的路,一行人终于赶在盛天二十八年冬月初六这一天到达了京都。
朱攸宁抱着个黄铜的暖手炉,将小脸所在银狐毛领子里,躲在车厢里不愿意下车。
她当初在富阳醒来,适应当地冬日湿冷的天气就用了好一阵子。如今一路北上,被刺骨的北风卷着雪粒子刮了几次脸,她就又想念起富阳了。
“姑娘,咱们先安排的人已经在悦来客栈定了个小院,这就过去吧?”一行车队进了城,窦智便凑到马车旁询问。
朱攸宁点了点头,窦婉婉立即对着外头道:“哥,姑娘说先去客栈。”
紧接着就传来众人启程的吆喝和马蹄的踢踢踏踏声。
一行人在客栈里安置下来。朱攸宁吃过饭盥洗罢了,就把自己裹成球摊在了暖炕上,吩咐人去给仁义伯府送拜帖。
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暖和觉,次日清早起来,朱攸宁换了一身银白色的云锦褙子,外头披着上狐腋披风,头上戴着嵌了一颗珍珠的卧兔儿,就带上百灵、窦婉婉、司墨、窦俊章和夏宗平五个人出了门。马车后头还跟着两辆装满了贺礼的板车,一路到了位于石虎胡同的仁义伯府。
朱攸宁扶着百灵和窦婉婉的手下了马车,仰头看着大门上高悬着的“仁义伯府”四个烫金大字,又看了看绵延想两侧的簇新粉墙和门口两个大石狮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司墨上前去叩门。
说明了来意,便有个三十出头的的中年人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
“朱小姐安好。在下是伯府的管家梁庆。”梁庆拱手行礼,客气的道:“请小姐先在偏厅稍候,伯爷现在有客人。”
朱攸宁笑着点点头,吩咐人将她自己和李拓北的礼单交给了梁庆,又让百灵、司墨和窦俊章跟着去交接贺礼和礼金,自己则带着窦婉婉和夏宗平去是了偏厅是吃茶。
偏厅里的婢女一个个生的都十分水灵,穿着簇新的青色锦缎掐牙比甲,双丫髻上戴着珠花,打扮的比富阳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贵气一些。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朱攸宁端起青花盖碗来啜饮一口。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夏宗平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低声道:“想不到东家竟还有仁义伯府的关系。”
夏宗平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的世面,只是本朝行商之人身份低贱,还真就没机会认识几个达官显贵。
朱攸宁竟然能与伯府说上话,显然已经超出了夏宗平的预料。
朱攸宁笑了笑,道:“我与伯爷是早年的交情,仁义伯的大名想必大掌柜也听过,早年我们在杭州商会有过几面之缘。”
仁义伯的大名,行商之人哪有不知道的。
夏宗平点点头,心里千回百转,面上不动声色的吃着茶等候起来。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时辰,还不见燕绥出来,朱攸宁便微微有些蹙眉。
期间又有几个来送礼的,梁管家都说:“伯爷现在有客人,不方便出来,请稍候片刻。”
有些人便放下了礼和礼单先告辞了,有一些则是坐到偏厅来和朱攸宁一起等待。
如此一晃就又是半个时辰。那些后来的已经告辞走了。朱攸宁就坐的不耐烦了。
燕绥到底在会什么客人?
她与燕绥这些年虽然没什么机会见面,但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心理是相当熟悉的。朱攸宁也一直觉得自己和燕绥是好朋友,一些事上的看法相同,且她对燕绥的聪明和手段也十分敬佩,本来今天来伯府,还是存了一些期待的。
没想到燕绥居然晾着她,这让朱攸宁有些气闷。
而一旁的夏宗平,也品出了一些味儿来。
东家该不会是腆着脸来套近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