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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明日我与你同行。此处去临山县乘马车要绕个大弯,不过也只能这么走。”
“是啊。这样,明儿上午巳正咱们约好了在城门口见。我出门这些日,家里要交代一下,还有我名下的两家铺子要去看看,明日一早我还要去与恩师说一声,动不动就出门,着实是耽搁了许多课程。”
燕绥对她小小年纪就肩负了这么多的压力很是理解和怜惜,笑道:“不急,你处理好了一切咱们再走也不迟。”
朱攸宁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不可能不急,即便燕绥的做法让解封之事变的更加困难,她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总之有机会在手,她就必须要奋力一试。
※
京城。
一位身材高大身着宝蓝色箭袖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黑漆桐木画案前笔走游龙。
他在练字,且写的很随意。
上好的雪花宣在他眼中与寻常毛边纸无异,虽然练字看来是个极为养神静气的事,可若是来个行家里手,便能看的出他的思绪并不平静。
“王爷。”面白无须的中年内监到近前行礼。
“怎么样,该交代的,都交代下去了?”
“回王爷的话,您吩咐的女婢都与方大人说了,也委婉的嘱咐了方大人此去杭州必须要谨言慎行。不过也如您先前所说的,方大人并不肯听吩咐。”内监回答之时,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家主子的神色,语气就显得有些迟疑。
八王爷随意丢下笔,立即便有内侍捧着铜盆、锦帕、香胰等物到跟前。他只随意的洗了把手,抓了锦帕胡乱擦擦,就将帕子丢进了铜盆里。
内侍鱼贯退下,八王爷才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给本王说说,那个铁疙瘩还说什么了?”
“方大人说,此番他是奉旨出去,若有什么也是听圣上的吩咐,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内监回了话,紧张兮兮的偷偷观察八王爷的脸色。
谁知八王爷并未着恼,而是好笑的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内监忙陪笑道:“回王爷,奴婢哪里有胆胡说八道,方大人的确是那么说的。”
“指手画脚?”八王爷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不必紧张,本王也知道方晋瑞那个家伙是个什么性子,死心眼子不知变通是出了名的,否则他也不会得了个铁疙瘩的名号了。”
“王爷明察秋毫。”内监垂头奉承,见八王爷谈兴正好,笑着道,“不都说杨阁老告假回乡省亲吗,人家杨阁老回老家去,也不知方大人也往那个方向走是有何安排。”
“蠢东西。圣上安排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了,你还敢多问,就不怕丢了小命?”八王爷说笑着,用脚背卷了内监一脚。
那内监也是个知趣儿的,见八王爷心情不错,技巧的顺着他的力道在地上滚了一圈,就像只打滚撒欢的京巴。
八王爷被逗的又笑了,半晌方收敛情绪,道:“杨阁老那脾气,素来古板的很,最是认死理儿的一个,如今京城里到处都在传富阳的商人要振兴商会,提高地位的事,杨阁老自然看不惯,少不得要去搀和一脚的。”
“王爷说的是。”内监恭敬的点头,“杨阁老少不得要去管闲事,显示显示自己的权威和厉害。”
“是啊,上一次也是他带头反对认可商人的身份。”八王爷沉思片刻,幽幽道,“何况六殿下在富阳竟遭受了那等事,圣上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满心疼惜的。”
内监低下头不敢多言了。
这位虽然现在成了六殿下的叔叔,可到底是亲爹!六殿下在富阳被绑架,还磕磕碰碰的受了伤,圣上震怒,八王爷难道不怒?
如今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商人们竟敢弄幺蛾子想解封那座山,也怪不得杨阁老会插一脚,更难怪圣上会安排姓方的铁疙瘩去调查。
“你仔细留意着,看看方晋瑞和杨阁老分别几时如何出发。”
“是,奴婢必定留心。”
八王爷点头,随意摆手示意内监退下,就随手抄起一把小巧的花剪,漫不经心的修剪一颗盆景松。
虽然看着他的模样很是闲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那些担忧和怅然。
富阳。
又是富阳。
这些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知道了什么特意陷害?
朝堂中瞬息万变,他必须要提高警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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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朱攸宁送走燕绥,才回正屋去与白氏说了几句话,外头就有下人来回话。
“九小姐,老太爷请您即刻过去,有要紧事找您。”
朱攸宁其实有些反感,但到底也不能拒绝,就只好先让崔嬷嬷安排预备一些罗勋爱吃的,想去看看恩师还要抽时间,也是无奈的很。
路上朱攸宁问那传话的小厮,“家里宴客还没散吧?”
“还没有呢,老太爷和其他几房的老太爷和老爷都来了,前院热闹着呢,九小姐请跟小的走侧门,老太爷和贵客在家荣堂等着呢。”
家荣堂?
朱攸宁记得此处距离内宅很近。一般的外客是不会带去此处的。
心下狐疑,很快朱攸宁就来到了家荣堂的,见她来,婢女立即为她掀起夹竹棉帘。
一进门,朱攸宁就惊讶的停住脚步。
来客着实令人惊讶,蔡县丞倒也罢了,那个渭南王世子居然也在!而且还是穿着女装,十分端庄的侧坐在首位上,一副大家闺秀的高冷模样!
这人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大船上遇到时,他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欺负你都是你的荣幸的模样。这会儿怎么又变成淑女了?
“九丫头来了。”朱老太爷笑眯眯的冲着朱攸宁招招手,道:“县主和县丞来了,你还不行礼?”
朱攸宁便依言上前行礼。
谁知李汛是却是站起身,一把搀扶住朱攸宁的手臂,用有些沙哑的女声道:“妹妹不必多礼,姐姐想念你的很,特地来看看,咱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了?”
朱攸宁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在不知情时,她只当这是一位容貌绝色的大美人。可如今这个大美人明明是个少年,竟还能将个女子演的惟妙惟肖,可以说不脱衣服是绝对分辨不出来的,她莫名觉得鸡皮疙瘩战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