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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渊澈前脚刚进休息室,宋杰后脚便跟进来,紧接着宋杰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声。江渊澈背对着他,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了现行还不服气了。
“江哥?”宋杰试探地叫了声江渊澈。
“放。”江渊澈头也不回地说。
具体参考这句:有话快说,有*快放。
“.…..”
“今天请客,可以吗?”
请客的意思是说请全剧组吃东西。这是江渊澈一贯的作风,在一个剧组拍戏的时候,经常会请全体工作人员吃。这件事情久而久之江渊澈就容易给忘了,所以宋杰会适时提醒。江渊澈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心里默默算着日子。
“请大家吃麻辣香锅吧。”江渊澈接着补充,“后天或者大后天。”
到时候估计沈知行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吃点重口的东西了。
那天宋杰提醒江渊澈要请工作人员吃东西之后,他早早地就开始着手准备。这座城市的横店,江渊澈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周边有什么好吃的麻辣香锅。于是择日不如撞日,当天晚饭江渊澈就点的是麻辣香锅,第二天的中饭跟晚饭,也是麻辣香锅,夜宵也是麻辣香锅。
时间有限,数量有限,在五六家麻辣香锅店里选了最好吃的一家。
他一直记得请客这件事,以至于两天后的中午,到了饭点,宋杰点好了五十份披萨正准备下单的时候,江渊澈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拦了下来,场面堪比生死时速。
“点麻辣香锅。”
“还点麻辣香锅?!”江渊澈手劲很大,宋杰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要指纹付款的那只手要被他掐断了,“哥,你看我像不像个锅……”
那六顿麻辣香锅,宋杰可是记忆深刻永生难忘,江渊澈点了多少他就吃了多少,始作俑者根本就只是试吃了一口,宋杰有苦难言,被江渊澈的迷惑操作弄得云里雾里。
而直到这一刻,宋杰看到江渊澈跟沈知行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我第一次点这家店,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江渊澈坐在沈知行对面,面不改色地撒谎不打草稿。
“很好吃。”沈知行夹了一块烤鱼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他的两颊因为吃了辣而自带一团天然的腮红,嘴唇也很红,娇艳欲滴。一边的腮帮子鼓鼓的,望着江渊澈的眼神不似第一天见面时那样疏远,眼里的戒备与清冷融化了一些。
“嗯。”江渊澈淡淡应和道,这个嗯很有讲究,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带点上扬的味道,得意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宋杰直接沦为背景板。
哥,我直呼好家伙,一顿操作猛如虎。
沈知行在荧幕前一直都保持着翩翩贵公子形象,因此饮食上也在调整,直白地讲就是,从业这么多年来就没吃饱过。久而久之胃就自动变小了,他虽然喜欢吃辣的食物,但也都是浅尝辄止。
他其实很容易就感觉到饱腹,但看到江渊澈吃得很香的样子,也没好意思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夹碗里的金针菇吃,陪着江渊澈。
谁知下一秒就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
沈知行安静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忽然一双筷子闯入了他的视线。沈知行抬头,发现江渊澈也正在看着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自己的,暂不知。
“你不能只挑素的吃,”江渊澈垂眸,把碗底的鱼肉夹到最上面,“再吃块鱼。”
“嗯……”沈知行耳根子软,念在江渊澈劝饭态度温和的份上,重新拿起筷子,夹起刚刚江渊澈放在最上面的鱼肉放进嘴里。
“你吃这么少,拍戏会不会体力跟不上?”
“不会,吃多了上镜不……”沈知行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口道,“我胃口本来就不大。”
“嗯,”江渊澈顺着沈知行的话接着说,“再吃块培根,晚上要拍夜戏,到时候很晚结束会饿。”
沈知行咀嚼着,说不出来话,只能乖乖点了一下头。
江渊澈看着他低头夹菜的样子,只留给自己一个圆圆的头顶,和一个可爱的发旋儿。
沈知行握着筷子的指尖有些发红,耳尖也沾染上红晕,有些不敢抬头对上江渊澈的目光。倒不是因为此时此刻他跟江渊澈面对面一起吃饭,而是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感觉他在被江渊澈哄着吃饭……
而且他还习惯了被哄……
“咳咳!”沈知行心里想着事情,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呛到了,鼻腔里充斥一股辣味,喉咙也发痒,他控制不住地咳嗽,一时间被逼出生理的泪水。
于是在江渊澈眼里看来,面前的人眼里蓄着泪水,小脸涨红的样子格外惹人怜惜。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慌不择地就近拿起手边的水杯,拧开盖子送到沈知行嘴边。
“都怪我都怪我,下次不逼你吃饭了。”江渊澈轻轻拍着沈知行的背,一下一下地帮他顺气,看他咳嗽地满脸通红,心里愧意满满。
“没…是我、自己、不小心呛到了……”沈知行的身子因为咳嗽而颤着,他勉强稳住上半身,温和地朝江渊澈笑了一下。
然而江渊澈现在完全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沈知行居然就这样、就着自己的手小口喝着水润喉。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此刻正有意无意地碰触着江渊澈的手背,指尖微凉,可江渊澈却觉得被沈知行碰触过的皮肤开始发热。
沈知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逾矩,不动声色地两只手抱着杯子,跟江渊澈的手分开一小段距离,埋头自顾自咕咚咕咚喝水掩饰自己的心虚。他的手指指腹时不时摩挲着杯身,垂着眼盯着杯子。
然后他突然发现,这个杯子有点陌生。
“江哥,不好意思、我喝了你的杯子……”沈知行猛地抬头,似乎很介意这件事,“我去帮你洗干净。”
“不用不用!”江渊澈严正拒绝。
洗了多可惜。
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说,我自己洗就行了。”
“那、好吧。”沈知行抿着唇,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他将杯子放到江渊澈手中,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情绪,一点一点地注入,直至将他的整个胸腔塞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