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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教官准备严惩逃避军训的同学的时候,班导送来了两位同学请假的消息。
教官很傻很天真,马上信以为真,开始继续军训,并且决策英明地重新排了队形。
于是,第二天金林林和我雄赳赳气昂昂一脸正气地来参加军训的时候,就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
整个外语系的方阵,已经没有我们俩的立锥之地了。
对于逃避军训的同学们来说,排队型自己被挤出去乃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这意味着自己再也不用军训了,可以每天在寝室里睡到自然醒,糊面膜,穿裙子,脚踩高跟鞋披头散发哇哈哈哈地出去逛街去了。
可惜,这我们两个不是别人,而是外太空空降而来的慕容越和金林林,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们两个人不但没有在校园里消失,也没有手挽手地去逛街,而且是每天散着飘逸的长发,身着清凉超短裙,脚踩锥子般的高跟鞋,撑着蕾丝花边的遮阳伞,大喇喇地坐在军训场地阴凉处,亲亲喔喔滴合吃一根冰棍。
此情此景真是叫亲者痛友者恨,每天接收着阳光下操场上暴晒着的同学们遥遥撇过来的目光飞刀,两人也是视而不见,丝毫不肯收敛。
就算正式开学以后,我们两个人也是如夫唱妇随一般,雄飞雌从步调一致地开展“逃课,网吧,逛街”三步走策略。
小日子三步一顿,两步一颤过的很有节奏感。
我们俩这样跳脱于校园生活,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寝室里莫名其妙地多了许多小型的家用电器。
煮面的小电热锅,烧热水的电热棒……
说起煮面的电热锅,不得不提起一件事。
那次班导突袭查寝。
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水凌玉,闻到寝室楼下,班导悄然靠近的脚步声,便机智地把电热锅藏进了卫生间,顺便在里面带上了门。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却傻兮兮地忘了外面的桌子上,还残留着半袋没来得及下锅的生挂面。
当班导铁面无私的目光扫上桌子,抬手指着那半袋挂面,面色红润,神情鸡冻地怒吼:
“你们寝室没有煮面的锅?那这挂面怎么回事!恩?怎么回事!你们,谁来给我个完美的解释!”
他话音刚落,我便神色淡定地走过去,拿起半袋挂面,从里面抽了两根挂面,分出一根给了金林林。
然后,在班导目瞪口呆的目光里,我们两个人张开的嘴就像粉碎机一样,把挂面塞进嘴里牙齿一张一合,“嘎吱嘎吱”声响,成根的挂面就被嚼碎了咽了下去。
然后我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取出第二根第三根,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我们两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班导面前吃起了生挂面,一根接一根。
很正常的样子,就像两个人吃习惯了一样。
班导立刻无语凝噎,抬着的那只,不停颤抖的指着挂面口袋的手瞬间放下。
气到无语,立刻转身,瞪了一眼坐在一边,冷汗阵阵的白歌和颜宝儿。
颜宝儿和白歌缩在小木床的角落里,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愤怒即将冲破天际的班导,不敢出声。
班导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忍着伸手打人的冲动,快步径直离开这个充斥着不属于地球氛围的外太空气息的寝室。
我看着班导风一样离开的身影,转过身,靠在墙边冷哼一声:
“跟我斗。哼,谁说没有锅就不能吃挂面啦?哈?”
这时候,躲在厕所里的水凌玉推开厕所门,把头探了出来,小声地问道:
“琳琳,锅里的水烧开了。你那挂面还煮不煮了?”
只见坐在小木床上的,一言不发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耽,美小说的金琳琳,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含糊不清地对水凌玉说道:
“玉,面不煮了。一会你们谁下楼?记得,给我带一瓶老干妈就好了。我现在觉得挂面还是干吃比较好。”
……
看到了这里的时候,你要感觉叹为观止了,那么我热情地告诉你,哈哈,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大一那年的年末,Q市作为一个海滨城市,冬天在海风的肆虐下,是异常的寒冷。
因为冷,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患了相同的一种病名字很好听,叫起床困难症。
这个病很奇特,传染很快,扩散也很快。
几乎也没什么治愈的可能。
而且,你有我有大家有,大家有才是真的有。
因为天冷,不愿意起床。
所以全校师生起床都比较晚,所以就容易拉帮结伙地迟到,这是一个可怕的连锁反应。
我和金林林,在手挽手地连续迟到了三个星期之后,终于被目光敏锐的班导目标锁定了。
话说那天早上,全班所有人(不包括我、金两人。)在班导老师的谆谆教导下,都乖乖滴冒着严寒奔去了教室。
就在班导冷着一张大饼脸开始双手叉着腰在班级教室门口清查早课出席情况的时候。
我和金林林这两个外星生物,还若无其事地坐在阳光餐厅角落的落地窗前,晒着早上刚刚初升的太阳,埋着头对付着面前的一大份炸酱面。
你没看错,是炸酱面。
大早上吃炸酱面?
据我所知,所有Q大的上早课的学生们都忙着赶时间,怕迟到。
都是清一色的买速食早餐,什么煎饼果子花卷馒头包子汉堡热狗里脊夹饼肉夹馍鸡蛋灌饼手抓饼油条,再小资一点儿的,还会带上一杯奶茶豆浆豆腐脑水果粥各种粥。
来不及了就往包里一塞,边走边吃。
有一大早上赶着上学,还来吃炸酱面的吗?
就连炸酱面窗口的大叔,一大早上做了份炸酱面端出来给我的时候,脸上都是伺候爷的官方笑容:
“好嘞!你的面!端好了您内,慢走了您内,吃好再来了您内!”
此时的我丝毫不关心京腔摊位老板有多么殷勤,我左手拿着一叠纸巾,右手拿着叉子挑面条。
抬头看着前面大屏幕电视上播放的那部电影,名字叫《爱情呼叫转移》。
画面上的徐朗正闪亮着他的大光头,一本正经地对着屏幕说话:
“从现在开始往后每一分钟,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正在做饭,一样的炸酱面,一样无聊的电视剧,人家都说七年之痒,我从来没痒过,问题在于……”
我吸了吸即将流出来的鼻涕,一只手举起叉子,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金林林嘴角的一大滴炸酱,在她脸上就像一颗媒婆的大黑痣一样,学着电视里徐朗的语气说:
“从现在开始往后每一分钟,我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班导正在班级的门口,一样的抓迟到,一样无聊的扣学分,人家都说挂科之痛,我从来没痛过,问题在于……”
颜宝儿说道:“想看玩正版,爱吃醋的凤凰。作锗哒公主皓等你哦。”
金林林抬起头,恰到好处地举起筷子,与智者念出真理一样的架势看着我,更加一本正经地道:
“我们又惊悚而离奇滴迟到了哦。”
是的,俗话说得好,神经病人不可怕,就怕这人有文化。
于是,这句话就像真的起了它先知预知的作用一样。
就在金琳琳收回举着筷子,准备继续吃面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收到信息的提示音,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颜宝儿在那边热情地发来一条温馨的提示信息:
“大傻林,慕容越!你们俩死哪去了!班导有旨,叫你俩跑步去办公室见他!速去!钦此!”
然后就有了后来的戏码。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酒足饭饱的金林林和我两个人吸着鼻涕一唱一和,雄飞雌从,没有剧本,无须排练,根本不需要导演摄像剧务,生生在目瞪口呆的唯一观众,班导面前,演起了琼瑶剧。
一哭家里穷,老师偏心不给特困生名额;二闹老师不近人情,逼迫生病学生带病上课。
最后离开的时候,金林林两眼一翻“咣当”一声径直倒地,为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画上圆满句号。
“哎!琳琳,你别晕啊!老师老师!琳琳晕过去了!”
呵呵,其实是金林林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了。
……
要说金琳琳,大一开学的时候,金琳琳来到寝室里,所有的下铺全都有人了。
金琳琳就选择了我的上铺。
当时金琳琳是爸爸妈妈一起送她来的。
琳爸爸是中规中矩的和蔼军人,琳妈妈却是个严肃苛刻的军嫂。
所以金琳琳在爸爸妈妈面前一只保持着懂事,成熟,大方,聪敏伶俐的样子。
其实都是装的。
话说开学刚来寝室那天,水凌玉在床上铺床,指着卫生间的这堵橫墙,随口对着送她来的哥哥说:
“哥,我习惯头挨着墙,那我就头冲着墙这边睡吧。”
她刚说完,站在地上还没接过她话茬的哥哥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就听见水凌玉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不行!我家琳琳头冲你这边,你也得这边睡!你俩必须头冲头,脚冲脚。”
水凌玉惊呆了。
好个严厉的老妈!
本以为金琳琳也是这个事多的样子。
谁知道相处时间久了,发现,这姑娘……
就是一缺心眼。
至于,金琳琳是怎么从上铺下来的,那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