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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艳福不浅挑明了宋楚儿的态度。
她在吃醋。
她不喜欢客栈老板娘看着霍敬南太过赤裸的眼神,好像霍敬南是囊中物一样,她暗地里追求了那么久,都没把人追到手,可容不得半路出岔子。哼,竟然敢觊觎她看上的人,就别怕她不给面子。
老板娘似乎才发现宋楚儿,她不明所以地打量宋楚儿与霍敬南,一双勾魂眼扫来扫去,叫人看不出来她心中所想。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年龄十八岁以上,一脸防备地看向自己,老板娘眼睛一闪,风情万种地看向霍敬南,“霍先生,这个小姑娘是?她今晚也要住店吗?”
天已擦黑,霍敬南冷着脸,看向客栈老板娘,“她是我老婆,请老板娘派人送一套洗漱用具到我房间,晚饭多算一个人份。”
她是我老婆。
老婆。
宋楚儿屏住呼吸,第一次听到他称呼她为老婆,不是女朋友,不是小丫头,而是非常亲密称呼的老婆,而且还是在人前!
哎呀,好开心,好激动,好想大笑,怎么办?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猜出来霍敬南是为了杜绝老板娘的骚扰,但她还是开心,配合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哎呀,霍叔叔,你好讨厌,你就说我是你的小蜜也没人怀疑,叫老婆,活生生把我叫老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前一秒拉长一张脸,后一秒笑颜如花,多云转晴的速度太快。
这丫头。
霍敬南瞥了她一眼,然后从她的背包里取出她的证件,递给老板娘办理入住手续。
老板娘手里握着证件,低头看了一眼,宋楚儿,姓名与照片都楚楚动人,二十岁的小丫头。她的期待一下子落空,如此一个优质的有钱人竟然结婚了,老婆青春活力,怪不得看不上她这个半老徐娘。
“房费不算可以,饭钱要加的。”勾搭不成,自然不留人情,老板娘回去登记,很快出来,把证件还回去。
霍敬南领着宋楚儿转身回房。
房间在二楼,最西边的一间,楼下即是客栈大门与前台小房间。
霍敬南刷卡进门,率先踏进去,宋楚儿站在门口向里看,房间不大,四四方方的格局,走进去一看却发现不对,是一个阿拉伯数字七的格局。
门口左手边是全透明的卫生间,坐便器、洗手池、淋浴间全部分开,玻璃墙面上有米白色的窗帘。再往前走几步,转过拐角,她看见了床,一米八宽度的床,五彩斑斓的驱蚊帐罩在上方,床的侧边是阳台,阳台不大,却造型别致,有单人座沙发,还有小书架。
床的前面是沙发,沙发前面是茶几,茶几前面是电视机,电视机旁边竟然还有一台唱片机。不是那种老式的黑胶唱片,是经过现代艺术加工,一座喇叭造型,直接把碟片放进去的唱片播放机。
她走过去,随手选择按钮,须臾,属于篷布特色的小调传出来,音乐缠绵悱恻,情哥哥情妹妹的,她听了一会儿,就关掉了。
转身离开沙发,霍敬南已经去了卫生间,米白色的窗帘全部被放下,她只能听到流水声,他大概在洗澡。
她把随身携带的挎包丢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再次打量这间屋子。
不用说了,霍敬南今晚睡沙发。诚然他们在港地邮轮共度了两晚,共睡一张床,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大概没必要在室内做戏。
她郁闷。
从港地来到篷布,他一路寡言少语,她先前跳船时的表白,他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她好想问一问,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脸,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
唉。
在她沉思的空档里,房门被人敲响,她起身去开门,老板娘亲自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脸上带笑,眼睛若有似无往房间里看,“喏,霍先生点的晚饭。”
“谢谢老板娘亲自送来。”她伸手接过托盘,见老板娘还没走,故意问了一句,“老板娘还有事?霍叔叔在洗澡呢。”
老板娘闻言一笑,摆着手说没事,转身前却又看过来,“奇怪,你为什么称呼霍先生为叔叔,而不是唤他老公?”
宋楚儿咯咯一笑,“嘻嘻,老板娘,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叫情调,再说他确实比我大,我从小就一直这么唤他的。”
从小?
养成Play啊!
老板娘受到一万点暴击,羡慕嫉妒恨地看了几眼宋楚儿,然后捂着心口下楼去了。
宋楚儿小心机得逞,无声奸笑,开心地哼着小曲,用脚关上门。
“霍叔叔吃饭啦!”
霍敬南洗澡很快,出来后穿着整齐,要不是头发是湿漉漉的,宋楚儿都怀疑他只是去上了一趟厕所。
“霍叔叔,你穿成这样防贼呢?”长衫长裤、袜子也穿着,脚上的鞋换了一双,干净的登山靴。
他不会在防她吧?怕她控制不住扑倒他?一想到此种可能,她顿觉受伤。
霍敬南瞥了她一眼,走向电视机旁边的饮水机旁,抽出纸杯接了一杯水,他仰首一口气喝完,之后又接了一杯,转身走向沙发,“随时会接到消息,这样穿为了节省时间。”
“噢。”原来是这样。
霍敬南陪她在房间里用了晚餐,他吃饭速度很快,不再是港地扮成霍阙时的不紧不慢,他又恢复了他缉毒队长的身份,食不言寝不语。宋楚儿赶不上他的速度,也不敢提起话题,生怕耽误他的工作,见他吃得快,她主动去给他添白开水,以防他噎着。
饭后,霍敬南把茶几上的饭盒打包收起来,黑眸扫向正在喝水的宋楚儿,“我要出门一趟,你晚上哪也别去,院子里也别去,就待在房间里,有事打我电话。”
宋楚儿没问他为什么不能去院子里,八成与那讨人嫌的老板娘有关,她好想多问一些他的工作,见他拎着袋子站起来,只好乖顺点头,“好,那你早点回来。”
他的队员都不在,想来都有事在身,她不能打扰他。
车舟劳顿,宋楚儿疲乏,她在房间里闲逛了一会儿就去洗澡,出来时,她才察觉到冷,她还穿着先前的裙子,夜凉如水,更冷了。
从港地飞篷布本就匆忙,她的背包里没有多余的衣物,她环视一圈,霍敬南先前递给她的外套还在沙发上,她忙走过去,拿起来穿上。刚把衣服套上,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她惊讶,转身看过去,霍敬南手里拎着袋子走进来。
“霍叔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霍敬南扫了一眼她的穿着,眉头微蹙,低头见她还光着脚,他把袋子递给她,“给你临时买的衣服,换上吧。”
他去给她买衣服了?
宋楚儿内心一动,她打开袋子,把衣服取出来,一套白色的秋季运动服,布料厚实保暖,两套内衣、五双袜子,尺码没出错。
她感动地看向他,“霍叔叔,谢谢你。”
霍敬南点头,再次叮嘱她别出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旋即出门。
初到陌生地,宋楚儿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她打开电视,遥控器按得发热都不能静下心来看节目,最后,她关掉电视机,拿起手机玩游戏。
晚上十点钟左右,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男男女女的笑声、打闹声,依稀还能听见老板娘迎来送往的调笑声。没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宋楚儿不予搭理,奈何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
“美女,在不在?”老板娘油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没有全开,只开了一丝缝隙,手里把玩水果刀,锋利的刀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这么晚,老板娘还有事?”
老板娘见到她手里锃亮的水果刀,明显一愣,而后笑着,“噢,是这样,客栈每晚都提供免费夜宵,见你一个人待在房间,就想问你要不要出来与大家伙一起用,年轻人聚在一起热闹。”
有意思。
无事献殷勤。
宋楚儿没有立即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板娘,恰巧有蚊子在老板娘耳边嗡嗡飞,她眼也不眨地投掷水果刀,咚地一声闷响,水果刀飞入老板娘身后的木质柱子上,讨人厌的蚊子没有了。
宋楚儿倚着门框,佯装一脸郁闷,“都快十月份了,这里怎么还有蚊子?讨厌!”
“呵呵,是啊,这里草木多,蚊子要入冬了才会没有。”老板娘怔忪了半晌,随口解释了一下,而后尴尬离开。
宋楚儿冷笑一声,走出门拔出水果刀,哼,想算计她,没门!
快到十二点,霍敬南才回来,外面下起了雨,他全身湿透,脸色不是很好,她忙跑进卫生间,把他的浴巾拿出来,她递过去,“霍叔叔,小何大国他们有消息没?”
“没有。”霍敬南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而后走向卫生间,很快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走出来。
宋楚儿给他倒了热茶,顺便把晚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一杯热茶下肚,身上的凉意消散,霍敬南走到沙发旁坐下,“你做得不错,这些驴友名义上是来旅游,实际上不问家庭不问背景干着龌龊之事。”
约炮。
宋楚儿早就耳闻这种事,戴美丽与她聊过这些,“老板娘眼瞎,以为我好骗,你没看到当时她快吓尿的眼神。”
“我随时会出门,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不妥。”霍敬南看向她,“这样,老幺的剧组离这里不远,等天亮,我送你过去。”
啥?霍敬北在这里拍戏?
宋楚儿睁大眼睛,她紧紧锁住他的黑眸,“霍叔叔,你一定要把我送过去吗?我与霍敬北传过绯闻,你就不怕我们再次上热搜?”
她不想去,她就想留下来跟着他。
霍敬南眼也不眨地摇头,“娱乐圈捧高踩低,新人辈出,网上热度早就没了,你白天当他的助理,稍加打扮一下,没人会注意到。”
宋楚儿不想离开他,抓住他的手腕,试图说服他,“霍叔叔,我可以帮忙的,在港地,我们合作的不挺好?”
霍敬南低头看向她的手,手指白静纤细,小何与大国身陷囹圄,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他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够扛得住,人的意志力有限,他必须走一趟虎穴。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向她,一脸慎重,“不一样,这里比你想象得还要危险,我不能让你出事。”
涉及他的工作,又事关小何与大国,宋楚儿不敢再与他呛,闷声抽回手,坐回床上不说话。她不能阻碍他去工作,人命关天,她不能小家子气,这节骨眼上逼问他的态度不合适。
不合适。
霍敬南坐在沙发上没动,须臾,他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与香烟,走向卫生间,他需要冷静一下。
宋楚儿躲在布帐里看不见他的身影,竖起耳朵偷听,打火机的声音,她瘪嘴,他又抽烟了,他心里一定很乱,唉,等吧,等他解决完工作之事,她再问他。
一夜无话。
宋楚儿架不住困,睡了过去,心里一直记着事,以至于梦里梦到的都是霍敬南。
一大早,天未亮,她就被霍敬南推醒,她一睁眼就对上他凝重的目光,她恍惚问他,“你又要走了?”
他点头,“嗯,我现在就得走,你待在客栈,暂时不要乱跑,早饭可以出去吃,自己注意安全。”
他转身就走,她立马清醒,猛地拉住他,“霍叔叔,我跟你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添乱!”
霍敬南转头看她,他蹙眉,摇头拒绝,“不可以,你听话。”
他从未用过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甚至比他们刚接触的那段时间还要严厉,他眉峰微蹙,黑眸不带任何感情,深邃又深不可测,她下意识地松了手,不敢再烦他,低头,失落地嗯了一声。
眼角余光里,男人身形一顿,而后很快提步离开。
房门被他关上。
她泄气地瘫倒在床上,拍打了几下床铺,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她抬起双手碰触心口,这里很难过。
了无生趣地躺了十几分钟,再也没了睡意,宋楚儿干脆翻身起床,她跑向卫生间,很快收拾好自己,天际已经泛白,她拿起房卡揣进兜里,背着包出门。
枯坐房间伤春悲秋不是她的风格,她又不是没了男人保护不能独自生存的娇花,她可是生命力顽强的杂草,没有阳光的沐浴,她可吃不消。
一楼很安静,前台小房间的门半开着,里面有音乐声传来,她踩上台阶,快步走进去,老板娘不在,一个年轻男孩子守着前台,正在打瞌睡,听到动静,睁眼看向她。
男孩子大概还没睡醒,打着哈欠问她,“这位同学,你要住店?”
宋楚儿笑着摇头,简单解释她是客栈的住客,问他拿了一份小镇地图,还问他附近哪里有好吃的早点铺子。男孩很热情,详细说了一番,还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并且递给她一张客栈名片,如果她迷路或者有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来问。
宋楚儿接过名片,谢过对方,转身离开。
出了客栈大门,她根据男孩的提示,向左转,进入一条宽敞的巷子。巷子两边皆是民居改装的客栈,越往前走,越能闻到豆浆的香味,她抬头向左看去,前台男孩介绍的早点铺子近在眼前。
早晨六点多的光景,早点铺子里人满为患,宋楚儿站在店门口,问老板要了包子与豆浆,要求打包带走。她在等待的时间里四处观望,欣赏小镇不一样的人文景观。
小镇地处边陲,各种人口混居,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应有尽有,偶尔也会出现早起的背包游客,他们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走在巷子里,与她一样捕捉美景。
一分钟后,她接过老板递来的塑料袋,抽出吸管戳破豆浆封塑,没急着喝,扎紧袋口拎在手里。
一路上边吃早餐边欣赏风景,时间一晃儿而过,她不知不觉间远离了小镇风景区,来到了镇中心。
篷布镇占地面积比湖城老家还大,人口多且杂,分住在不同区域,风景区附近的原住民少,多数都是外地人在此开的客栈,镇中心就不一样了,满眼望去皆是穿着当地服装的篷布人,他们围坐在镇中心的一颗古树下,闭着眼睛,揉搓手里的麻绳。
宋楚儿谨记霍敬南的话,她站在角落里没过去,静静打量周围,心里有了猜测,大约今天是当地人的某个节日,就像湖城乡下老百姓初一十五赶集那样。
有游客过来与她搭讪,热情的为她解释,“是不是觉得很诡异?别怕,他们只是在祈祷。”
她偏头看向对方,中年背包游客,正是先前在巷子里遇到的用单反相机拍照的人。她讶异这人的自来熟,转念一想,同是异地游客,在陌生地方遇见,自然会亲切一些。
她随口搭话,“大叔看来对小镇文化很了解?”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我是文化工作者,研究各地方民俗是我的日常工作,小姑娘若不赶时间,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宋楚儿目光下移,看到中年男人胸前佩戴的工作牌,曲大海,好通俗易懂的名字。这姓氏也好巧,她留了一个心眼,抬头仔细观察男人的长相,与曲建国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回去客栈也是枯等,不如在外多转转打发时间。
思及此,她点头应下,“行啊,那就麻烦大叔了。”
俩人哪也没去,随意坐到台阶上,曲大海不问她年龄、姓名,从哪里来,认真讲解此地风俗民情,宋楚儿心里的防备并没有放下,她一边认真听,一边掏出手机把玩。
“这座小镇不同寻常,男耕女织不是小镇百姓的爱好,这里地处西南门户边陲,与边境接壤,偷渡客、吸毒贩毒多得令人咂舌,早年家家户户种植罂粟,当地派出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游客不敢过来。”
宋楚儿吃惊,卧槽,敢情篷布镇是一处毒窝!怪不得霍敬南叮嘱她夜间别出门。
她迫不及待追问曲大海,“那现在呢?我先前看到不少背包游客,如果游客不敢过来,风景区那么多客栈又是怎么回事?”
曲大海笑着解释,“五年前,西南省派人过来治理,据说废了一大批警力,才把小镇居民扭曲的观念扳正过来,现在他们不敢种植罂粟,风景区建立起来后,当地人跑进风景区做起了游客生意,派出所大换血,干警来自各地精英。”
“长见识了,谢谢大叔。”
“不用谢,你愿意听我废话,我还要感谢你。”
“大叔,那你知道——”
宋楚儿正要问他最近的派出所在哪,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霍敬南,她立即对曲大海挥手,示意有人找她,她要回去了。
曲大海朝她点头,背着相机离开角落。
宋楚儿等他走后,她才按下接听键,“喂——”
“楚楚,你在哪呢?老大让我来客栈接你,我怎么没看到你?”电话那头不是霍敬南,而是他的队员小马。
小马的声音里透出焦急与紧张,宋楚儿立马站起来朝客栈方向跑,“我在镇上转悠的,我现在就回去,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好,那你快点。”
宋楚儿一路跑回客栈,刚跑进门口,小马就立即冲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就走,“房间已经退掉了,你和老大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走,我带你去见老大。”
“这么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宋楚儿一头雾水,被小马推着坐进他开来的面包车。
小马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老大单枪匹马闯了毒窝救出大国,大国被人灌了毒品,神志不清,老大替他挡了一枪——”
“霍敬南中枪了?伤在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宋楚儿弹跳起来,要不是安全带挡着她,她就要撞到前挡风玻璃!
“你别激动,听我说完好不好?”小马的手臂被宋楚儿拽着,方向盘一歪,差点撞到角落里的摩托车。
宋楚儿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她握紧拳头,“好,好,我不激动,你赶紧把来龙去脉和我说一下。”
小马重新把车驶向中间道路,快速解释,“老大没有大碍,右小腿肚被流弹擦伤,要不然他也不会立即叫我过来接你,大国情况比较严重,徐法医在给他灌肠。”
徐法医?徐静也来了?
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宋楚儿松了一口气,霍敬南没事就好,“那小何呢?不是说小何先进去的?”
小马顿了几秒,表情说不出来的奇怪,“那小子暂时出不来,不过他没事,他在里面好着呢。”
“噢。”
车子速度很快,一路颠簸离开了风景区,驶向小镇东南方,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学校。
宋楚儿环顾四周,附近没有住户,野草半人多高,近处还有小山,学校建在山脚下,二层楼的长方形建筑,一半已经坍塌,另外一半濒临坍塌,摇摇欲坠。
她拧眉不解,“你们组好歹是过来支援当地的,怎么在这个破地方落脚?医疗、卫生等各方面条件也不行啊。”
小马把车熄火,“呵呵,这个事关工作,实在不方便透露,你还是去问老大吧。”
一下车,宋楚儿迫不及待跑向破败不堪的大门,她循着声音,向右手边跑去,离她最近的教室门前,两个队员在说话,他们看到她,纷纷与她打招呼。
“楚儿来了啊。”
宋楚儿朝他们点了点头,一头扎进敞着门的教室,教室里霍敬南坐在一张凳子上,徐静正给他处理手腕处的伤口,俩人靠得非常近。
她呼吸一滞,默念,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他们是同事,仅此而已。
霍敬南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见到气喘吁吁的宋楚儿,开口唤她过来,“小马说你不在客栈,你一早上去了哪里?”
徐静适时回头,见到她,低声招呼了一声,“宋同学。”复又转身继续给霍敬南包扎,藏在口罩里的大半张脸,看不出啥表情。
“就在镇上随便逛了逛。”
宋楚儿抬脚走过去,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霍敬南,手臂与腿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右小腿肚已经被包扎起来,再看他的脸,嘴角破了,额头有伤口,整体而言,确实没有大碍,她终于卸下一颗绷紧的心。
“霍叔叔,吓死我了,小马说你单枪匹马闯毒窝,你太个人英雄主义了!早知道,你应该带上我的,说不定就不会被——”
“你先出去。”
霍敬南示意徐静停下来,徐静站着没动,“霍队长,伤口要及时消毒,你已经拖延了好长时间。”
宋楚儿机灵,霍敬南明显有话和自己说,徐静这女人偏偏故意挡着,她一把夺过徐静手里的消毒工具,“徐法医,你去忙,这里有我就行,我来给霍叔叔处理伤口。”
徐静略带不满地看了一眼宋楚儿,然后看向霍敬南,见他点头,她只好同意先离开。
等人走后,宋楚儿抬起手腕就要给霍敬南消毒,却被他伸手一档,她的手腕被他抓住,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是不是我自己的手没有先消毒?”
霍敬南微微摇头,抽走她手里的消毒工具,搁到一旁的桌子上,“宋楚儿,待会我让小马送你去老四那里,等我这边工作结束,我再去找你。”
宋楚儿见他冷着脸,直呼她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霍叔叔,是不是因为我说了喜欢你,你不想直接拒绝我,让我没面子,才把我推给霍敬北?”
不愿意让她帮忙,他自己单枪匹马去救队员,现在又要把她送走,那当初干嘛带她去港地?既然嫌弃她碍事,早说啊!她又不是烦人的苍蝇,被人讨厌。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小姑娘梗着脖子,瞪着大眼,一脸蛮横,大有他不好好回答,她就甩手走人的威胁架势。
他捏了捏眉心,思忖几秒,决定还是不能晾着她,万一她跑路了,他还得费心思抓她回来,他看向她,“谁说不喜欢你?”
“啊——”
“不喜欢你,早就把你推给陈岷。”
不喜欢你,早就把你推给陈岷。
他喜欢她!
宋楚儿只觉得有烟花在她脑海里绽放,轰隆、轰隆不断响着,她好半晌才克制自己不去抱他,“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撵我走?我明明可以帮你的!”
“没有撵你。”这丫头脾气真轴,他吐出一口气,“乖,你跟着老幺,我放心,我这里随时待命,顾不上你,老幺身边有霍家的保镖,剧组环境虽然复杂,但比这里治安要好些。”
他说的自然有道理,她有些不甘心,他刚承认他喜欢她,她就这么走了,回头徐静想当小三怎么办?
她凑近他,低头对上他的黑眸,“让我走行,你得承认我现在的身份,说,我是你的谁?”
俩人离得很近,呼吸卷在一起。
霍敬南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忍不住喉结滚动了几下,他逗她,“不害臊?”
宋楚儿一把抓住他未受伤的胳膊,“害臊追不到你。”
小姑娘越来越跋扈了。
霍敬南眯眼,须臾,败下阵来,伸手拽住她往怀里带,仰首吻她的唇,蜻蜓点水一碰就放,“可以吗?女朋友。”
宋楚儿心花怒放,咯咯笑得不停,哪能放过此等机会,抱住他不撒手,对准他的唇亲了好几口,“霍叔叔,再多叫我几次。”
一个小时后,小马开车,霍敬南送宋楚儿去剧组下榻的酒店,篷布镇辖区的小村子里唯一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说是三星级,其实就是自带停车场的三层楼自住房改建的旅馆,外墙刷了黄色的油漆,墙上有巨幅涂鸦,代表篷布特色的人物,老人、小孩皆有。
停车场倒是很大,分成两部分,一个是滚了水泥的地面,一个是农田,水泥地面停车场要收费,农田免费。
宋楚儿无语,酒店老板挺会做生意。
霍敬北不在酒店,他拍戏还未回来,来接宋楚儿的是他的经纪人,宋楚儿眼尖,她在影视城见过霍敬北的经纪人,眼下这个长相不一样,一定是视频事件,那小子换了经纪人。
对方率先自我介绍,“宋小姐,你好,我是小北经纪人,李泰。”
他称呼霍敬北为小北,那么想来知晓霍敬北的老底。
李泰然后与霍敬南打招呼,宋楚儿从他们字里行间猜测,俩人显然很多年前就相识。
霍敬南拍了拍她的肩,“李哥是自己人,他是退役缉毒警,你唤他泰哥就行。”
退役缉毒警!
宋楚儿肃然起敬,自己男朋友是缉毒警,连带着她爱屋及乌,她主动伸手,“泰哥,你好,我是宋楚儿,霍队长他们都叫我楚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泰哥多多关照。”
她不知道霍敬南他们何时结束出差任务,她自己估摸可能要待在篷布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吧。
李泰行事作风还带着警队里的习性,做事雷厉风行,“好,楚楚,那你随我来,这家酒店住房紧张,只能先委屈你和小北的另外一名女助理同住,等有人退房,我再给你换,或者你不嫌弃,小北的房车也可以睡觉。”
“泰哥,没事的,我在学校也是住宿舍,你不用特地关照我。”宋楚儿有眼力见,寄人篱下,自然不能给人添乱,再说她是来当助理的,不是来当明星。
宋楚儿拎着行李跟着李泰走进酒店,霍敬南跟在他们身后。
一踏进酒店大门就是简易的前台,左边是开放性餐厅,右边是厨房,走廊最里端是卫生间。宋楚儿闻到了属于酒店特有的消毒水味,间或还有飘来的厨房饭菜味,油腻腻的。
李泰在前面带路,霍敬南陪在她身边。
他们步行至三楼,李泰拿出钥匙打开靠近走道窗户的那间房,“为了方便照顾小北,他的助理住在他隔壁。”
房间门打开,卫生间的臭味扑鼻而来。
宋楚儿皱眉,屏住呼吸,跟着李泰走进去,房间不大,标间设施,两张一米宽的床,其中一张紧紧贴着墙壁。一张不宽不长的桌子,电视机悬挂在桌子上方,电水壶神马的没看见。另一张床上摆着助理的衣服,床对面是三个大箱子,挤满了不大的房间。
房间简陋没问题,要命的是没有晾晒衣服的地方,助理换洗的内衣竟然悬挂在隔离洗澡池的浴帘的圆形不锈钢杆子上。
黑色的内衣裤。
真是要命。
李泰善于察言观色,“所有房间格局都这样,毕竟不在篷布镇上,条件没得挑。”
宋楚儿尴尬一笑,“我不是嫌弃这里,泰哥,这里没地方晾晒衣服吗?”
李泰闻言,面上有些尴尬,“有,在楼顶,最近雨多,洗了也没法晒,小北那里有速干衣服,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要几套。”
宋楚儿不客气地点头,她与霍敬北是什么关系啊?这小子现在得叫他二嫂,她不动声色瞄了一眼一直未语的霍敬南。
霍敬南捕捉到她的小眼神,投给她警告的一瞥。
宋楚儿立即收敛,“那就麻烦泰哥了,我遇到其他问题再联系你,你先去忙。”
李泰识趣,对霍敬南点了点头就抬脚离开,临行前把房间钥匙给了宋楚儿。
等人走后,宋楚儿关上房门,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冲马桶,拉上浴帘,打开窗户散味,“早知道就在镇上买一把洁厕灵过来,味道太销魂了。”
“柚子皮也可以,过来的路上看到有村民在买柚子,待会我去帮你买几个。”霍敬南走向窗户,打量窗户外的环境,三层楼的高度,窗户外没有垫脚的东西,即使没装防盗窗,安全性暂时得到保障。
剧组人员杂了点,老幺身边有人跟着,况且他如今是一线明星,不应该有人敢得罪他身边的女助理。
宋楚儿把行李扔到床上,笑眯眯地坐在床沿,升级为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霍敬南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她朝他招手,“霍叔叔,你看霍老四助理都自己带着床单、枕套,你把我送过来,怎么没有提醒我这点?”
霍敬南走了两步就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原先想让你睡小北的房车,那里环境比较好些,是你主动选择了与人同住。”
先前在学校那里不方便有太亲密的行为,眼下无人,宋楚儿的小心思蠢蠢欲动,她一把搂住他的腰,“霍叔叔,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题外话------
要亲亲、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