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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药效甚轻,还是天太冷被冻醒的缘故,纪子期觉得自己很快就醒过来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身上盖着一张薄棉被。
摸摸身上的衣衫,完好无缺,也没什么不适,暂时放下心来。
她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不一会触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纪子期连忙缩回手,那身体因为她的动作,轻哼了一声。
是程清。
纪子期立刻向刚刚的方向摸去,小声道:“程清,我是子期,你还好吧?”
刚醒来的身子还有些发软,程清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之前马车上的事,惊呼道:“嘉桐呢?”
纪子期又用手摸索了一阵,摸到另一具身体。
那身体嗯了一声,是江嘉桐。
屋子里实在太黑,只隐隐看到左前方有个小小的窗口,泛着一丝灰朦朦的光。
几人又冷又怕,便拥在一起取暖。
慢慢的,眼睛适应了房里的黑暗,能看清这是一个很小的屋子,里面除了她们现在躺的这一张床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三人,也不敢说话,屋子里只听得到三人急促的喘息声。
有过被绑架经验的纪子期,只过了一小会,便冷静了下来。
脑子里开始思索会是什么人绑架了她们。
在术数大赛期间,在皇城脚下,在术师协会和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关键是,还有杜乐!
杜乐既然是杜峰派来保护她的,绝对不可能是一般的习武者。
可杜乐居然没有出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杜乐要不被支开了,要不被制住了。
如果是被支开了,要不是非常熟的人。而与杜府相熟的人只有杜夫人外家,但她与他们才见过一次,话都没说上两句,哪会有什么仇怨?
而且杜乐明显就是除了杜峰之外,其余人的吩咐不会听的人,那么杜夫人外家的人可以排除嫌疑。
要不就是认识,但位高权重的人,高到他不得不违背杜峰的命令而走开。
另外一种就是杜乐被人制住了。
如果杜乐本身是高手,制住他的人必须是武功高过他数倍的绝顶高手,才能在杜乐连警告声都没有发出的情况下被制住了。
位高权重,或是能支配绝顶高手的人;无视皇权,或者说无畏于皇权的人;而且,貌似还跟杜峰有仇恨的人。
不然不会在她说出是杜峰的未婚妻之后,接了一句“抓的就是你!”
还有那个蒙面人熟悉的眼神,她肯定见过。
这几个关键点在纪子期脑海里转来转去,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就快想明白了。
胡思乱想间,窗子外的天空伴随着鸡鸣声,渐渐亮了。
鸡?什么地方会有鸡?乡下庄园?
一片灰蓝从窗外射进来,三个终于看清了这间屋子。
黄泥糊成的,最简易的房子。
里面除了床,床上的三人和被子外,果真是,什么也没有。
纪子期活动下身体,在程清和江嘉桐小声地惊呼中,跳下了床。
房子很小,只走了几步就到了门口。
纪子期试着拉了一下门,门没锁上。
她轻轻拉开门,从门缝里探出一点头,往外面看。
外面被大片大片的山挡住了视线。
因为是冬天,近处看来荒芜一片,远处能看到一些一年四季常青的冬柏树。
纪子期将门又拉大了些,整个人想出去看看。
却被左右突然伸出交叉在一起的剑鞘拦住了。
她吓得啊一声尖叫,倒退两步,听得她叫声的程清和江嘉桐吓得抖得更厉害了。
她一退,那剑鞘便收回去了。
好似刚刚的出现只是纪子期的幻觉。
等纪子期砰砰乱跳的心脏平稳下来时,门外仍然没什么动静。
她稳定心神,又靠近那门边。
门外还是没有动静。
纪子期大着胆子将头慢慢往外伸。
没有动静,没有动静。
她继续向外,就在头快要越过门外的那一刹那。
那两柄剑鞘又交叉出现了。
这次纪子期没有后退,她的头停在那,那剑鞘也停在那。
看来只是为了防止她们出去而已!纪子期心想。
于是头不再向前,而是用眼角左右瞟动,想看清拿着剑的是什么人。
那两人并未蒙面,但却是很陌生的两张脸。
笔挺的姿势一丝不苟,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让纪子期无端想起天凉杜家军中,杜峰帐前的那两个近侍。
永远都是这种笔直挺立的姿势。
纪子期又在可允许的范围内,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形。
跟之前从门缝里看到的一样,外面一片荒凉。
只能从气温及被绑架的时间来判断,这应该是在京城附近不远处。
纪子期关上门回到了床上。
程清用嘴形问道:“什么情况?”
纪子期小声道:“门口守着两个人,样子看起来像是军中出身,或是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人。
外面周围都是山,我估计这里是山脚下的一栋屋子。
从这里的气温,还有绑架后将咱们运到这里的时间来看,应该离京城不远。”
纪子期边说边瞅门外。
直到她说完,门外两人都没有动静。
她猜想那两人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只要她们三人不出房门就行了。
可是,人有三急啊!
这屋子里又没有可以解决需求的地方。
江嘉桐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道:“子期,我想去茅房!”
这个,确实是比饥饿更不能忍的事情。
纪子期重新下床走到门边打开门,将头探到允许的位置,然后扭过头对着左边那人,眨巴着眼道:“大侠,小女想去茅房!”
在纪子期看不到的那半张脸上,那人眼皮直抽,想当作没听到。
见那人不理她,纪子期又扭过头对着右边那人大声道:“大侠,小女想去茅房!”
右边那人亦没理她,只胸脯一颤一颤,好似忍得十分辛苦。
纪子期索性将门大开,朝二人吼道:“你们两个,我说我尿急,我想要尿尿,你们听到没有?
要是不能作主的话,麻烦去请示你们主子!
你们两个大男人,又有功夫在身,还怕我们三个小女子跑了不成?”
右边那男子听到纪子期大声吼出“尿急要尿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一笑,整个气氛就变得很奇怪了。
左边那男子狠瞪了他一眼,强忍着跳动不停的眼皮带来的不适,冷声道:“随我来!”
纪子期三人互相挽在一起,颤颤巍巍地走出了门。
那男子带着三人来到一处竹子搭成的简易小屋前停下,扬着下巴朝那一点,示意茅房就在那。
然后很识趣地走开了。
待那男子走远后,江嘉桐第一个冲了进去。
纪子期是最后一个进去的,里面倒是收拾得很干净,有丝异味,但不是很重,勉强在接受的范围内。
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大部分女人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情里,肯定一定有厕所不能太脏这件事在内。
纪子期就是其中一个。
因着这茅房的可接受程度,对这次的绑架而带来的后怕也小了些。
三人解决完后,那带她们来的男子便走了过来,领着她们重新回了那间黄土小房子。
纪子期在这过程中,飞快地扭头观察了附近的情况,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经过茅房一事,程清和江嘉桐二人也胆子大了些,没那么害怕了。
三人开始讨论起,什么人绑架了她们,为何会绑架她们,以及为什么会绑架她们。
江嘉桐先想起了寒服工坊方案的事情,“子期,程姐姐,你说会不会是上次寒服工坊方案的事情。
之前子期曾提醒过,这方案一出,现有各工坊的幕后之人以及合作的其他工坊,收入会大大减少。
可能会因为如此,而对咱们产生不利。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那方案是咱们提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所以那些人便派人将咱们抓了过来?”
程清低头想了一会,“我觉得不像。如果是那些人的话,肯定对咱们恨之入骨,哪会只将咱们抓到这里来?”
纪子期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像。现在正在术数大赛期间,陛下户部还有术师协会的眼睛时时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只要不是太蠢的,要动手也会等大赛比完后,你们回了天顺再动手。”
江嘉桐:“可现在咱们就真的被绑了啊!说明绑咱们的人,真的是蠢得可以!”
程清:“这确实是有点矛盾!”
纪子期:“不过还是能说明这次的绑架同寒服工坊方案无关。”
江嘉桐:“难道是愫衣坊的竞争对手?之前总是派人捣蛋不成,所以绑了咱们关在这,只要店开不成,就没生意了。”
程清:“这个好像有点可能性。”
纪子期:“从这点上倒说得通。但有一点说不通的,就是自上次容大人强留我之后的第二天,杜峰派过来的杜乐。
杜乐功夫不错,若要请个能制服他的人,想必是个高手,既然是高手,肯定得花不少银子!
再加上还要关咱们一些日子,银子恐怕不少。
当然,如果是几家合起来出的银子,每人分摊一些也出得起,倒还能说得通。
但被绑前,我曾说过我是威远将军杜峰的未婚妻。
那人就算不认识杜峰,光听威远将军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若真是江湖中人,自是不愿与官府扯不清。
但那人却道:绑的就是你!
杜峰身为将军,唯一的最大的敌人便是临国如武夷国等。”
程清:“所以,子期,你的猜测是,对方可能是敌国派来的?”
纪子期:“两种可能。一种是敌国派来的,专为打击杜峰与杜家军,你们是遭了池鱼之殃;
第二种是黎国皇宫中人,能在此时不畏皇权,能指使如此高手的,也只有皇宫之人。”
江嘉桐:“那他们抢咱们银子干啥啊?直接敲晕了,或迷晕了,带走就好了。
抢银子又浪费时间,又容易被人家发现,若是敌国派来的,没这么傻吧!”
纪子期与程清互看一眼,“第二种,皇宫中人。”
江嘉桐:“可还是没法解释,抢银子的事情。”
纪子期舔舔唇舌,“若是术数大赛第三题呢?”
程清皱眉:“这倒有可能!但是第二题还没结束呢!”
纪子期:“今年的考题本就不同往年,虽说明长是两个月,也没规定说一定要等到月底结束才算完结,才可以开始第三题的考验。”
三人这一合计,心里又安心了不少。
不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怕是她们意想不到的情况。
绑她们来的人,虽然将三人关在屋子里,除了限制行动不可外出外,吃喝倒是没少。
还一天三次由守在门外的人,带三人去那个竹子搭成的茅厕。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后,那个带头的蒙面人终于出现了。
纪子期瞧着他身上眼熟的素色袍子,据唐宋说是皇宫专用的云锦缎。
看着那人看着她如泥土的轻视眼神,就想起了那人是谁。
之前去过愫衣坊三次的,她与唐宋专门讨论过最后无结果的,只针对她一人的,那名相貌俊俏带着贵气的男子。
纪子期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微笑着与那人对视。
那男子眼中神色由轻视到惊讶到不满,被人绑架了居然还能如此淡定?
果真如那野草一般,低贱又顽强。
男子轻哼一声。
见这个讨厌的女人,既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跪地求饶。
觉得自己的精心策划不过是一场空。
好生无趣之下,一伸手,扯掉了面上阻碍呼吸的黑色面罩,随手扔在了地下。
这鬼东西,戴着可真难受!
这男子正是大皇子黎渊。
也就是纪子期猜测的那个去了愫衣坊三次,无端对她心存不满的男子。
“出来吧。”黎渊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纪子期三人跟着黎渊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了好多人。
唐大公子吴三多罗书三人也在其中。
看到她们,吴三多兴奋地朝程清挥舞着双手。
纪子期再一细看人群,发现居然是其他三家学院的学生。
看来真是与第三题有关了。
纪子期三人走入了人群中,同唐大公子三人汇合在一起。
吴三多一见到程清,立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中的担忧与惊喜溢于言表。
程清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他握着,只耳尖有丝微红。
二十四名学生中,其他三家学院的学生几乎人人都在发抖,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有些怕是早已嚎啕大哭了。
见到纪子期三人站入了他们中间,下意识的就向她的方向靠拢。
黎渊看着像找到鸡妈妈,初生小鸡似的一群人,嘴角扯出不意察觉的嘲笑。
一群没用的弱崽子,向个女人寻求庇护,也太没种了!哪称得上我黎国未来的栋梁?
似是享受够了眼前一群人的慌乱,黎渊走到正中间。
浑然天成的高高在上之姿,如鹤立鸡群。
“玄武、白鹤、棋林、云上,在下奉陛下之命,将各位带至此地,便是为了术数大赛第三题。”
陛下之命?术数大赛第三题?
可以明说啊,要不要这样吓人啊?还真以为碰上什么绑匪了!
众人欲哭无泪,心中倒也安心了不少。
纪子期与程清江嘉桐一早就讨论过此可能性,心下倒是没什么震惊。
面色不变,静静地等着黎渊下面的话。
黎渊虽未直接看向纪子期,眼角余光却未离开她周围。
见她仍然镇定自若,仿佛一早就已知道似的表情,心中更是不爽。
“各位离开京城参加术数大赛第三题比赛的消息,从离开那天起,已派人知会了各学院留在京中的院长或副院长,以及主要的亲属,这一点大家无须担心。”
黎渊双眼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在经过纪子期时,并没有刻意停留,反而故意跳过了她。
那种刻意被忽视的感觉令纪子期心中略有些不舒服,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如此对她的原因。
“第三题的考题是:在现在大家所处的地方,凭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条件:一、不得超出方圆十里的范围;二、不许向任何人亲友求救;三、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允许以任何的方式获取生存的物资。”
黎渊的眼睛看向纪子期所在的方向,像似在看她,又像是穿透过她看着远处的山峦。
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笑,“例如:抢对方的粮食。”
纪子期突然明白,这人刚刚所说的这一句,也许并不是考题上本身的条件,而是他自己附加上去的,却又不违反题目本身条件限定。
因为在四所学院中,只有棋林学院有三名女学生,若其他学院真动起手来抢那没见着影子的粮食,棋林学院肯定无法抵抗。
这人此言,分明是意有所指。
纪子期心中冷笑一声。
“四、若有学院学生支持不下去,可中途申请退出,退出的学院则在此题考验中落败!
五、考试时长……暂时不定。”
暂时不定?这是想让他们在这待多久?
“请问咱们的粮食有多少?在哪里?”纪子期问出关键的问题。
“每人配十天的粮食。等会到阿大阿二处领。”
才十天?众人快疯了,在这个荒芜的地方,难道打算十天后,让他们吃草吃泥吃土吗?
这样的一群天之骄子,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未洗过一次衣,未下过一次厨,除了纪子期几名女子。
来到京城,每日将换洗的衣衫托与外面专门洗衣的人进行清洗,饭菜是客栈准备好的。
除了钻研术数在精神上带来的劳累,从出生到现在最大的身体上的劳累,就是之前的工坊提升方案,以及铺头经营的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可那毕竟重点也是考脑力的事情,所做的体力活最多也就是搬动一下铺头里的物件。
现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想让他们干什么?
自己洗衣?看看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嫩手指,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摸冰水吗?
哦,还有一个问题,身上的银子及贵重的物件,早被带他们来此的人抢去了,他们连客栈都没回,哪来换洗的衣衫?
天,难道在这考试期间,他们就只能穿现在身上的那身衣裳吗?
这比让他们自己动手洗衣还要恐怖!
劈材煮饭?这只会拿笔的手,拿着斧子砍柴?生火?确定最后斧子砍到的不是自己?
一想到这,那些个娇贵的少爷们,差点都要抱头痛哭了。
然后羡慕地看着棋林学院,有三个女学生在可真好啊!
众人不敢诽谤皇帝陛下,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户部和术师协会,是玩他们玩上瘾了吗?
不是说只要入了京城的术数大赛,以后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也是前程似锦吗?
可为毛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原来必须要先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啊!
爹啊,娘啊,院长啊,夫子啊,您们的儿子和学生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受苦呢!
求求你们快来救咱们脱出苦海吧!
阿大阿二,便是守在纪子期几人屋前的那两人,真严肃的是阿大,装严肃的是阿二。
不知从哪里运了几大车东西过来,掀开来,里面锅碗瓢盆木头斧子一应俱全。
每个学院领了应得的物资后,老实地等着安排住的地方。
看来不只是她们几人被关的地方里面空无一物,其他人也是,纪子期如是想。
“都不回去还楞着这干嘛?”黎渊喝道。
回去?回哪?回他们刚来的地方?那鬼地方除了床和棉被,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纪子期心中生起不安。
果真见黎渊嘴角又浮起那诡异又可恶的笑,“从哪来,回哪去!”
众人楞在当场,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大人,小女有问题要问!”纪子期看着那不正眼看他,却爱用眉眼扫她的男子问道。
“问!”
“如果小女十日后想退出,去哪找大人?”
“这段日子我和阿大阿二会随大家一起待在这,在离这八百米左右的庄子里。”
黎渊心中冷哼,果真是没用的女人,这么快就想着要退出了。
他再一次鄙视起杜峰的眼光,越发的为自己的掌珠妹妹抱不平。
“那么大人,是不是学生们无论做什么事情,大人和阿大阿二两位大侠都不会干涉?”
“只要不超出刚刚所讲的条件范围,均许可!”
“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黎渊楞了一下,未料到纪子期会突然问到他的名字。
“在下姓杨,”黎渊用了他外家的姓,沉思一阵,随口起了个名字,“杨成,成功的成。”
杨成?羊城?我还广州呢!
“谢杨大人的解答!”纪子期心中腹诽,面上恭敬答道。
黎渊回答完后,便坐上阿大阿二驾驶的马车走了。
学生们还楞在原地,听完两人的对答后,不知纪子期是何意,也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因着之前四间铺头整合的时候,一切都是听从棋林学院的安排,无形中将棋林学院置于了首领的位置。
眼巴巴望着纪子期,期望她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
纪子期问唐大公子:“唐宋,你们住在哪?”
唐大公子指指身后一条小路,尽头是一个小山坡,“顺着那条小路一直走,经过那个小山坡,往左拐进去约五十米。”
难怪之前她们去茅房的时候看不到,原来是在一座小山后面。
“好。”纪子期点点头,“各位同学们,趁今日天色还早,咱们先到唐宋所在的小屋子里集合,商量对策如何?”
其他三所学院的学生此时正如无头苍蝇般,巴不得有人出主意,忙不迭点头。
唐大公子几人住的屋子同纪子期几人的一样,也是那般大小,根本容不下二十四人。
于是几人便聚在了门外,以棋林学院为中心,围成了一团。
本来还顾着仪态,想站着好好说话,可想到接下来灰暗的日子,浑身早就没了力气。
仪态什么的,能当饭吃?能当衣穿?
心中一恼,便将那些抛在了脑后,均席地坐下了。
坐定后,纪子期问道:“不知大家对这次的考题有何想法?”
这是纪子期思考问题的方式。
无论遇到什么事,习惯先了解对方的意图,再寻求解决的方案。
吴三多:“估计是同前两题差不多的目的。希望培养新一代的术师,有实操能力,有沟通能力,有动手能力。
这一次便是动手能力!”
大部分学生都点头表示认同,还有一部分犹在惶惶然中的学生,见别人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
纪子期:“既然吴三多的观点大家一致认同,现在回到实际的问题上来。
我们现在只有十天的口粮,但考试的时间不定,大家心中可有想法?”
围坐在地上的各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片茫然。
有位学生大着胆子道:“纪同学,咱们现在脑子里都还是一团乱,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咱们说吧!”
“是的,你就直接说你的想法吧。咱们听你的!”
“好。”纪子期点点头,“这一次,我仍然想用之前四间店整合的法子,将咱们所有人聚在一起,各展所长。
咱们现在犹如原始群居人,要有人主外,也有人主内,那就先说分工的问题。
第一类是主内的,洗衣、煮饭、挑水、劈柴的人选。
第二类是主外的,上山狩猎,采摘果实,寻找附近的人家,以劳动换取口粮等。
洗衣煮饭这类事项自然是由我、程清和江嘉桐三人主力负责。
至于其他的各项,请大家根据自己的能力,先说说自己擅长哪样。”
擅长哪样?除了解术数题,等着人伺侯吃饭穿衣,以上一样不会!
良久都没人出声。
纪子期看着这一群毫无生活自理能力的白痴们,心中叹口气。
但一想到自己,貌似在这古代这生火之类的事情,也是大半年前才学会。
而且世人向来信奉君子远庖厨之说,又都是有钱人家少爷,还真是不好过多指责。
遂又道:“这样吧,今日也快午时了,先解决了中午这顿膳,咱们下午再接着商量。”
众人齐点头,却个个都坐着不动。
纪子期抚额,“现在,玄武学院的各位师兄们,负责去劈材;白鹤学院的师兄们,负责搭好架子;
云上学院的各位师兄们,负责去担水;唐宋吴三多和罗书,负责协助我们清理粮食和食材,以及搬运劈好的木材。”
得到详细指令的众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开始了自己的新任务。
这边的粮食食材份量预估得差不多了之后,纪子期站在中间,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现场。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云上六人水只拎回了两桶,玄武六人只劈开了两根木材,白鹤六人一个可搭起来煮饭的架子也未整好。
“那个劈柴的,小心!”纪子期看着拿着斧头,一眼看去感觉就没瞄准的有些瘦弱的玄武学生,大喝出声。
那学生一惊之下,准头更是大失,力已使出收不回,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好在纪子期提醒,倒地前身体往右一滚,堪堪避开了先落地的斧头锋利的一面。
当下脸色惨白,心中大道好险!
纪子期也吁了一口气,刚看那人身形及姿势,心中大约计算了一下,觉得要出问题,立马出声提醒。
还好来得及!若不然就算不重伤,怕是也会留下不小的伤口。
不行!纪子期立马走上前去,制止了刚从地上爬起来,又想举斧劈柴的那位学生。
“这位师兄,按照你的身形体重,以及这把斧子的重量来计算,很容易出问题的。你还是停下吧!”
“计算?”身为痴迷术数的学生,一听到计算二字,下意识地就问道:“如何计算?”
“你身形瘦小,约百来斤,这斧子约摸着有十来斤,加之你并未特意进行过力量训练,因此这手臂及腰部的力量大约在这个范围。
而斧子拎起后悬空或用力向前的力道,大约在这个范围,所以你很容易要不往后仰倒在地,要不就向前像刚才一样扑倒在地。
这个具体的计算方法是这样的……”
旁边几个正在劈柴的玄武学院学生也纷纷围了过来,听得纪子期如此解说,露出了然的神情。
“劈柴这活,通过练习控制力度和角度也可以做好,不过现在咱们没有时间和条件来练习。
所以这两位师兄,就先停下吧!等会再安排适合大家的活计。”
玄武学院两位瘦小的学生便依言停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几位拎着水桶颤悠悠晃过来的身影。
水源离此处约一里路,算不得太远。
学生们从中级学院开始,有接受正规的御射训练,不能完全算是弱不禁风的少年。
只路虽不远,却狭窄难行,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
刚开始两人一组,找了根木棍抬着。
可一遇到上下的路,那桶里的水便洒得差不多不说,后面的人还被淋湿了衣衫。
黎渊连换洗的衣衫都未曾给他们留下,这里山风又大。
为了防止生病,淋了衣衫的两位学生便了住所,脱了衣衫,用棉被将自己包了起来。
其余四人来回了三五回后,也累得快趴下了。
每次拎回的桶里的水越来越少。
纪子期暗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便让那几人先停下来歇息,换了吴三多和唐大公子去担水。
走到搭架子的几人身边,正想问问情况如何。
空斜里有一人伸出手试了试搭好的架子,纪子期想出声阻止已来不及。
架子彭一声倒塌了。
忙活了半日的几人狠狠瞪了一眼舔着脸讪笑赔罪的伸手试架子的那人。
然后又懊恼地将倒在地上的架子扶了起来。
其实心里也知道这架子这么容易倒地,根本不应该怪那人,是自己搭的不好。
只是心情不好之下,便迁怒了于人。
纪子期见状出声道:“各形体之间以三角形最为稳定,要搭成立体三角形的。”
立体三角形?什么东西?
这么现代的名词,云鹤几人自是未听过。
纪子期上前将原本只用了两根木头搭成的架子,加入了一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搭了两个三角架之后,中间再横架上一根木头,将锅的两端绑住,吊在了上面。
“瞧,就是这样!只要不大力撞上去,是不会倒的。”纪子期道:“现在咱们就先这样,晚上在这木头下面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挖上几个坑,埋得紧实些,大风刮过也不怕了。”
然后将玄武两个瘦小的以及云上两人叫来,负责搭架子这种轻松活,换了几个比较强壮的白鹤学生去担水。
今日无阳光,无法得知具体的时辰。
黎渊用了晚膳,爬上山顶,看到的便是从早上到现在仍忙乱不停的场面。
于是,这庄子上难吃的食物、粗糙的寝具带来的严重不适感在这一刻得到了平衡,他满意地笑了。
一群人忙活了大半日,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终于闻到了米饭的香味。
平时里挑食挑得不得了众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时候哪管什么好味不好味,只要有热食熟食落肚,便是老天最大的恩赐,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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