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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 山雨欲来 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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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里传来女子温柔平静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隐藏的尖利仿佛猫爪子挠在心头,让人十分不舒服。

    阮松溪脸色大变,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阮文臣刀子划近梁温媃脖子,带出一条血线,梁温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成功逼停了阮松溪的脚步。

    “阮文臣,她说的是真的吗?”

    阮文臣阴恻恻笑了起来,瞥了眼阮松溪,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没错,当初是我找人从中作梗,把他刚做成的生意给搅黄了,又一步步搞垮了他的公司,让他负债累累,我逼他离开你,他竟然宁死不从,那我只好成全他了……。”

    “阮文臣。”手机里传来女子一声大吼,夹杂着颤抖和无尽的恨意,却换来阮文臣得意的大笑。

    “和我抢女人,就是这个下场,可惜让他死的太便宜了。”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我。”女子忽然大笑了起来,疯狂中夹杂着无尽的悔恨,“是我太傻,竟然不相信他……。”

    “妈。”阮松溪再也顾不得梁温媃,飞冲过去,阮文臣情急之中匕首划过梁温媃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梁温媃双眼不甘的睁大,阮文臣一把将她推向阮松溪,阮松溪下意识接住梁温媃的身体,梁温媃双手死死的抓住阮松溪的手臂,双眼不甘的睁大。

    眼中迸放出强烈的恨意和不甘,原来她就要死了,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阮松溪蹙眉看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地上,站起身来,阴冷的望着缩在墙角的男人。

    “没错,庄繁星,你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你还记得如月吗?她才是最无辜的人,你就给她偿命吧……。”

    阮文臣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他目眦欲裂,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从二楼飞跃而下的一幕,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他发誓,要让那个贱人也尝尝这种滋味,现在,是时候了。

    如月如月……

    庄繁星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诡异的让人心头发毛,她轻声说道:“如月啊,没错,她是被我亲手从二楼推下去的,你害死了傅司亭,我就让你最心爱的女人偿命,一命抵一命,很公平不是吗?”

    阮文臣双眼血红,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他的吼叫忽然憋在了喉咙里,阮松溪手指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冷的吓人,阮文臣双眼死死的瞪着阮松溪,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我的好儿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阮松溪双眼发红,他是真的想掐死他,一甩手,将阮文臣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撞上墙壁滚落在地上,黄毛从房顶上跳下来,扣住阮文臣的身体。

    “别动。”

    阮文臣如一潭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阮松溪捡起掉在地上的卫星电话,“妈,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一切都是阮文臣的阴谋,你千万不能上当。”

    庄繁星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不知道,紧接着里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婉儿,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阮夫人推下楼?你疯了吗?”

    死一般的寂静。

    阮松溪握着卫星电话的手指骨苍白,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凶光。

    “不……不是我……。”女子惊恐颤抖的声音传来,却显得那般的苍白和无力。

    “姐姐……。”庄曦月破了音的尖利嗓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天空似乎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山雨欲来。

    ——

    庄曦月推门走进去,就看到庄繁星从阳台上飞跃下去的一幕,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的身上,衣摆随风而舞。

    离得最近的就是梁温婉,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她下意识的去拽庄繁星,被黄文晴冲过来的身子挡住了,她尖声喝道:“婉儿,你在干什么?”

    那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梁温婉,背对着门口方向,眼中满是得意和恶毒。

    梁温婉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尖叫一声,推开黄文晴就要冲到阳台边去拉庄繁星,却还是晚了一步。

    “呲啦”一声,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她眼睁睁的看着庄繁星跌落,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脸上只有无尽的从容和平静,以及释然和解脱。

    梁温婉愣愣的趴在阳台上,手臂还保持着半垂在半空中的姿势,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般。

    仿佛一瞬间,跌落到无底深渊。

    “你为什么要把阮夫人推下楼,你疯了吗?”耳边传来黄文晴不解又愤怒的质问。

    她喃喃道:“不……不是我……。”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惊恐和颤抖。

    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瘦弱的身体跌落在草坪之中,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绚烂的曼陀罗花,在死亡之中,开出最荼蘼的绝艳。

    花园里传来一阵尖叫,人群如蚂蚁般移动过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去喊医生……

    “姐姐……。”庄曦月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不顾形象的飞跑过来,一把推开梁温婉,从阳台上往下望去,忽然捂住嘴,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云涯和晏舸面面相觑,心头沉甸甸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啊……。”庄曦月一声悲鸣,忽然扑过去厮打起梁温婉,刚才她看的分明,就是梁温婉将姐姐从阳台上推了下去,亏她还蛮喜欢这个孩子,没想到竟是狼子野心……

    梁温婉没有解释,也没有喊叫,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庄曦月的巴掌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无比的狼狈,她却没有嗫喏一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庄姨,您冷静点,我们先去看看大姨吧。”

    云涯给晏舸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庄曦月,庄曦月双眼血红,整个人悲痛到了极致。

    这时保镖听到动静冲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无比的难看。

    云涯冷冷的看向两个保镖:“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什么人都放进来,等表哥回来再处理你们,现在,先把这两个人给我扣住,等警察来了之后调查清楚再说。”

    “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干的,是她把阮夫人推了下去,我亲眼看到的。”黄文晴指着梁温婉尖叫道。

    梁温婉冷笑了一声,忽然看了黄文晴一眼,那样阴冷决绝的眼神,吓了黄文晴一跳,黄文晴挺了挺胸,“婉儿,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说说你,不就是阮夫人说了你几句,你这孩子就是心高气傲,竟然失手将阮夫人推了下去,这下子你怎么给阮先生交代?”

    “黄文晴,我们之间虽没血缘关系,但我好歹也是你养大的,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深吸口气,“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的。”

    黄文晴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死不悔改,婉儿,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们给我闭嘴。”庄曦月气的浑身颤抖。

    梁温婉抿了抿唇,到了这个时候,解释已经没用了,相信她的人自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人相信。

    云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梁温婉,梁温婉差点控制不住眼泪,她死死的咬着嘴唇,高昂着透露,绝不可以哭。

    “梁小姐,有什么话,你还是留到警察面前说吧。”

    梁温婉以为纪云涯至少会相信她,但是看到纪云涯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她的心,还是彻底凉了。

    她笑了笑,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绝望的闭上双眼。

    “对不起。”

    云涯眯了眯眼,搀扶着磕磕绊绊的庄曦月往外走,庄曦月泣不成声,嘴里叫着姐姐,没走两步就晕了。

    晏哥哥不在,表哥也不在,庄姨又晕倒了,到了这个时候,云涯也只能自己顶上。

    “云涯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晏舸从病房内走出来,脸色十分难看,就在刚才他想掐死梁温婉的心都有了,亲眼所见,还有假吗?这个女人,简直太过恶毒,幸亏表哥还没跟她结婚。

    云涯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她还能稳住,“你陪着庄姨吧,她万一醒来情绪激动,你也能劝劝她。”

    “可是大姨她……。”

    十九楼跳下去,两人心底都清楚,绝无活路。

    云涯闭了闭眼,女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万万没有想到,刚刚从死神手下成功逃脱,却又猝不及防之下,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们,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你不用管,我去收拾吧。”

    云涯转身离去,脚步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坚定,晏舸那颗不安而游离的心,渐渐沉定下来。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颅脑损伤,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当场毙命,这份死亡证明请您签一下字吧,根据规定,死者的尸体要移去太平间……。”为了排除他杀,已经对尸体进行过尸检了,提取到了衣服上的指纹。

    一张白布,蒙住了女子的尸体。

    云涯垂眸安静的看着,警察瞥了她一眼,被少女安静的侧颜惊艳住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云涯淡淡道:“我不是她的直系亲属,要签字,还是等她的儿子来吧。”

    “可是……。”警察还想再说什么,被同伴制止住了,同伴已经认出了这个少女的身份,趴在警察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警察猛然看向那安静侧立的少女,瞪大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警察同志,我能和她安静的待一会吗?”云涯淡淡开口。

    两人退了出去,不大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云涯掀开白布,女子的样子实在算得狼狈,甚至极为骇人,云涯面不改色,戴上白手套,拿起工具,开始一点点的修复她的面容,神情认真而从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照进来,少女微垂着睫毛,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对待任何生命,她都拥有着最本真的尊重。

    “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人心,大姨,我知道你走的释然,因为你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但是你留下表哥一个人怎么办呢?”

    云涯叹息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流利而精巧。

    做好这一切,她放下手里的工具,她的技术,堪称化腐朽为神奇,躺着的女子,神情安详而从容,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隐秘的微笑。

    如果真的有天国,她已去往那里,见到了她想念的人。

    “砰”房间门忽然被人推开,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尸体前。

    “妈。”撕心裂肺,闻者伤心。

    后边还跟着一个人,冰冷的面容之上有着深深的后悔和自责,走过来在阮松溪身边跪了下来。

    云涯鼻尖猛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