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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瑟摔了一跤,孩子流产了。
当着云姝的面,被姜锦弦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还有当时在场的几个女仆,都是见证。
云姝有多宝贝这个孩子,整个云家没人不知道,就差把姜锦瑟当菩萨供起来了,现在孩子掉了,还是姜锦弦故意弄掉的,这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云姝当时上去就给了姜锦弦一巴掌,把她整个人都差点扇飞。
然后不给姜锦弦任何解释,打120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去了医院。
可惜结果不如人意,孩子最终还是没保住。
姜锦瑟醒来后,得知孩子没保住,哭成了泪人儿。
“为什么会这样,阿弦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姜锦瑟哭的涕泪横流,好不委屈。
孩子没保住,云姝心底怒气难忍。
姜锦弦跟云深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以为提醒过云深后他会收敛,没想到倒是姜锦弦开始作妖了,还把孩子给弄掉了,当她眼瞎吗?
自作聪明的蠢货!
没有任何安慰的话,云姝转身就回了家去找姜锦弦算账。
姜锦瑟以后再难怀上孩子,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姜锦弦整个人还有些懵呢,她根本没有推姜锦瑟,是她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故意的?
她自己还郁闷着呢,后脚云姝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云姝阴沉的脸,姜锦弦害怕的辩解道:“妈,你听我解释,姐姐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下来的,姐姐她明明是想要陷害我……。”
到现在还在狡辩。
这个孩子是姜锦瑟最大的砝码,她有什么动机牺牲自己的孩子去陷害她,她才是最有动机的那个人……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姜锦弦,她竟然还要狡辩。
云姝一巴掌扇的她找不到北:“贱人,你把我的孙子弄没了,你赔我的孙子。”
这个时候的云姝,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姜锦弦捂着脸嘤嘤哭泣:“妈,你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你真把我当瞎子了,就你这样子还想嫁给婶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你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姜锦弦脸色瞬间惨白,难道云姝知道她跟云深……
天哪,怎么会这样。
看来因为孩子没保住,云姝把气全都撒她身上了,姜锦弦立刻跪在地上,“妈,姐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深哥的。”
云姝目光狠厉如刀:“你说什么?”
姜锦弦拍胸脯保证:“是真的,姐的孩子根本不是哥哥的,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不信你算一下时间,姐怀孕两个月零十天,那时候姐明明在剧组拍戏,她怎么可能跟哥哥在一起,妈我早就感觉不对劲了,你也被姐给骗了,姐肯定早就知道,她怕被发现,所以故意陷害我,第一除去孩子,第二……。”
她双眼大睁:“姐肯定是发现我和深哥的事情,她嫉妒我,所以就拿孩子作伐来陷害我,妈,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可以去调查,就是那个叫李岳的导演,姐怀的孩子是他的。”
怕云姝不信,她立刻把上次被李岳玷污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兜出来,是因为发现姐姐跟李岳有奸情,她想顺水推舟拉纪云涯下水,却被纪云涯反算计了,有理有据。
云姝眯着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姜锦弦赶紧指天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姝想到什么,丢下姜锦弦,匆匆赶去云深的公司,没有经任何人通报,直接推开云深办公室的门。
梁禹跟在后边,一脸为难:“云总……。”
云深摆摆手,梁禹关上门离开。
云深坐在椅子上没动,抬眸看着来人:“妈,我工作很忙,有什么事情长话短说。”
云姝冷笑了一声,“深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锦瑟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云深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眸光微垂。
云姝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了,不由得笑道:“好啊,真好啊,你们谁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一个人,怪不得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都那么抗拒女人给你生孩子,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
云深抿了抿唇:“妈,你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不给我个解释,我今儿就住公司不走了,想抱个孙子我容易吗?”
云深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好,那我就告诉你,除了云涯和云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云姝眸光阴沉,“为什么?”
云深忽然抬眸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给你个理由,因为我讨厌孩子。”
云姝眯眼盯着他:“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深冷笑了一声:“我整个人都在你的掌控中,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你觉得除了她,没女人有资格给你生孩子,你还是这么倔,简直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傻子。”
云深忽然站了起来:“是我是傻,所以才被你像只提线木偶般利用了这么多年,我的感情我的人生全都被你给毁了,我不想我的孩子还被你利用,你就是个恶毒到骨子里的女人,我凭什么让我的孩子生下来被你折磨。”
云姝冷笑道:“看,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云深,这么多年,原来你心底一直这么想我。”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繁华。
“你每天站在这里,心里会想什么,这些是谁给你的,你享受了,又厌倦了,才想起来怨恨我,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得到这一切?权利,名誉金钱,地位,你什么都不是,有可能是工地上搬砖的,有可能路边要饭的,有可能扛着锄头在农村种地,你享受着我给你的一切,却又在心底埋怨我怨恨我,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不得不说,云姝这话直戳人的心窝子,云深面色白了白,咬着唇不吭声。
云姝豁然转身,目光冷厉:“所以,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恨我,唯独你,最没有资格。”
云深脸色苍白,身形晃了晃。
自己生的儿子,云姝再了解不过,骨子里跟她一样,虚伪又自私,但同样,也懦弱到逃避现实。
“深儿,你不理解妈,妈不怪你,毕竟纪澜衣一直是你心底的一个痛,这一点妈向你赔罪,但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能走出来吗?告诉妈,你为什么不能生育?妈还指望着抱孙子呢。”云姝语气软了下来,循循善诱。
云深垂着脑袋,半晌,低声道:“当年我和她结婚的前一天,我瞒着她偷偷去做了结扎手术。”
云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深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云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一点都不开心,原来当年,她的儿子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能做到这一地步,她何德何能……
如果纪澜衣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活撕了她,把她好好的儿子迷惑成这样,她心底说不上是愤怒遗憾还是嫉妒,种种情绪,极为复杂。
“我们云家,都是痴情种。”云姝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上,纪云涯和纪云渺,是你最后的血脉了。”
云深抿了抿唇:“妈,孩子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吧。”
云姝冷笑了一声,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云深也不客气起来:“你要敢伤害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云姝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你当年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这么快就变卦了,你那个女儿还真能耐,短短时间就把你给笼络住了,可惜啊,你想做个慈父,你那个乖女儿,恐怕恨不得你去死。”
云深别开脑袋,淡淡道:“不劳你费心,他们是我的孩子,你不准再动他们。”
云姝冷笑:“可惜,晚了。”
话落转身就走。
云深皱了皱眉,追上去的脚步到底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着云姝消失在眼前。
云姝离开公司后,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家,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傅先生,今天好像就是最后的日期,我想知道,我要的货,是否到了。”
“不好意思,云夫人,事情出现一些变故,货……丢了。”
云姝冷眸微眯:“你说什么?”
“东西原样奉还,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话落就挂了手机。
“搞什么?”云姝忍不住骂道。
什么叫货丢了,这个裴轻寒到底在搞什么?
她忽然想起林家宴会那晚,裴轻寒不顾一切冲出来救纪云涯,难道真让她猜对了,他跟纪云涯关系匪浅,后来发现照片里的人是纪云涯的哥哥,所以,为了纪云涯就对她敷衍了事。
是她失算了。
云姝心底恼恨,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云姝刚回到家,冯叔就送上来一份快递,打开,正是她送给裴轻寒的那块土地产权证。
原封不动的给她送回来了。
云姝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把东西给撕了个粉碎。
忽然感觉头有点晕,云姝深吸口气,感觉好点了之后,对李婶儿道:“给我泡杯茶来。”
李婶儿赶忙端着泡好的菊花茶递给云姝,顺道说道:“夫人平常都是一天一喝,最近一天喝两次,供不应求,看来又得让人去茗香阁采购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姝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瞬间倾洒而出,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李婶儿赶忙拿纸巾给云姝擦着手背:“夫人,烫不烫?”
茶水滚烫,云姝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她看着青瓷釉杯里浓绿鲜香的茶水,眸光渐沉,忽然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把茶杯丢了出去。
“啪”一声摔在地板上,震耳欲聋,吓了李婶儿一跳。
“夫人,您怎么了?”李婶小心翼翼的问道。
“把翠翠给我叫过来。”云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放在膝上的手指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夫人,赶紧去叫翠翠过来。
翠翠低眉顺眼的走过来,“夫人。”
云姝眸光阴冷的盯着她:“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眼神看的翠翠头皮发麻,低声道:“夫人放心,我都按您说的去办。”
“你都亲眼盯着她喝下去了?”
翠翠心神跳了跳:“是,我亲眼看到云涯小姐喝下去我才离开的。”
云姝松了口气,是她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草木皆兵,也是因为纪云涯这个女人不能小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道,她必须小心点。
就在这时,纪云涯从门外冲进来,风风火火,满身火气,冯叔小跑着跟在后边。
“云姝,你把渺渺弄到哪儿去了?”她冲进来劈头就是这句话,双手紧握成拳,看起来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
云姝愣了愣,遂即轻笑道:“纪云涯,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就是你找人把他带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你如果不把渺渺交出来,我跟你拼命。”一贯优雅的纪云涯,这会儿就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
云姝仔细盯着她打量了几眼,怀疑她在跟她做戏,难道不是裴轻寒把人给她了吗?
那现在她这副样子又是干什么?
诈她?
如果真是裴轻寒把人给她的,当然会告诉她幕后主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想到傅白之前那句货丢了,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忽而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能拿捏住纪云涯,管那个又聋又哑的傻子去哪儿了。
云姝悠哉游哉的靠回沙发背里,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没错,人是我抓走的。”
挥了挥手,李婶拉着翠翠和冯叔退了下去。
临离开前,翠翠偷偷瞥了眼云涯,抿了抿唇,叹息一声,快步退了下去。
整个客厅,只剩下云涯和云姝两人。
“你把渺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云涯恨声说道。
云姝好笑的勾了勾唇,讥讽的盯着她的脸:“纪云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有本事,你跪下来求我,兴许我一高兴,就把你哥哥给放了呢?”
云涯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掐紧掌心里去,手背上青筋暴露,却又尽力克制着,看起来当真隐忍。
“奶奶。”她语气松软下来,眼眶渐渐酸涩:“渺渺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报仇冲我来,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了。”
“他无辜吗?他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不是无辜的,他身上流着纪澜衣的血,流着穆青瓷的血,更流着纪淮西的血,我凭什么放过他?”
“可他身上更流着云深的血,流着你的血。”
云姝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你们是孽种的事实。”
孽种两个字,让云涯脸色瞬间惨白。
云姝欣赏着她的脸色,笑道:“纪云涯,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和你的晏哥哥谈情说爱,你说,如果晏家人知道你那肮脏的身世,他们还能接受你吗?毕竟晏家那样的门第,怎能接受一个有这样身世的媳妇呢?传出去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给我闭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说我?云姝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害人精,你要不把渺渺还给我,我跟你拼命。”云涯像个疯子一样大吼。
看起来,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云姝心底痛快,面上笑道:“好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渺渺在哪儿。”
云涯深吸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噗通”跪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可真是响亮。
“求求你,告诉我渺渺在哪儿?”
云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穆青瓷,看到了吧,你的好外孙女给我磕头呢。”
她忽然盯着云涯,冷笑道:“给我磕头啊,不磕头怎能证明你的诚意。”
云涯贝齿紧咬着嘴唇,面色忽然青白起来,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这模样,吓了云姝一跳。
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她忽然倒在地上,紧紧环抱着自己,痛苦的滚来滚去。
“好难受……。”
“啊……救命啊,好痒好疼,不要咬我……。”双手搓着身上,像在赶走什么东西,面色苍白而痛苦,这一幕看起来格外恐怖。
云姝犹疑的盯着她,忽然大笑起来:“纪云涯,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的心血终究没有白费。”
云涯朝她伸出手,那白皙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露,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云姝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到云涯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痛苦的模样,轻笑道:“我在你每天晚上喝的粥里,加了点东西,久而久之,这东西会沁入你的骨髓,夺取你的神智,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你想戒也戒不了的东西……。”
云涯双眼大睁,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云姝冷哼一声,那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般:“谁让你是穆青瓷的外孙女呢,要怪,就怪你怎么托生在纪澜衣肚子里。”
“可是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肠。”说着便痛苦的尖叫起来,在地上滚成一团。
“其实我是挺喜欢你的,漂亮又懂事,是个标准的名媛,比姜锦弦那只野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惜啊,你和那个女人长的太像,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到她,我就忍不住想亲手毁了……。”
“你这个疯子,变态,我恨你下辈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下辈子我等着你,可千万,别让我等的太久。”云姝冷笑着转身,忽然,她看到什么东西,猛然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云姝冷冷的望着云涯。
云涯伸手就要去抢:“这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云姝捏住她的手腕,疼的云涯眉头紧蹙:“告诉我,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是一枚残缺的环玉半角,雕刻着古老的图腾,触手温润清凉。
云涯冷笑道:“我的东西,当然在我的手里。”
“不对,这明明是半年前我弄丢的,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云涯淬了一口。
“找死。”云姝一巴掌扇在云涯脸上,把她扇的头往一边歪去,云涯狠狠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其他的玉佩你就永远不知道下落了。”
云姝眸光一厉,拽住她的衣领,目光紧紧逼视着她:“你知道其他玉佩的下落?”
云涯哈哈笑了起来:“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我一死,就全都化成烟了。”
“别跟我卖关子,是不是纪澜衣给你的?剩下的在哪儿,快说。”
云涯冷笑道:“是啊,我妈把剩下的都给我了,不过这东西是干什么的?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不过倒是刚好能拼成一整个玉佩,可惜碎了,也不值钱。”
果然如此。
“纪澜衣竟然没告诉你这玉佩的作用,还是她也根本不知道?”云姝喃喃自语。
云涯眼底骤然掠过一抹精光,快的云姝根本没发现:“你告诉我这玉佩有什么用,我就把剩下的几块全都给你。”
云姝狐疑的盯着她。
云涯苦涩的笑了:“我也活不了几天,要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另外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要好好待渺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云姝没在她脸上发现什么异常,还没人敢在她面前演戏,不由得冷笑道:“好我答应你。”
云姝松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云涯躺在地上,虚脱了一般急剧喘息。
“你知道穆青瓷是什么出身吗?”云姝开口说道。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玉佩跟外婆有关,一诈就把云姝埋葬的秘密给诈出来了。
也不等云涯回答,她自顾自说起来。
“穆青瓷是清末的皇室后裔,她的祖宗哈伦虽然只是一个分支,却特别有钱,又大发国难财,收敛了不少民脂民膏,使得怨声载道,后来八国联军侵华,摧毁圆明园,清皇室岌岌可危,幸亏他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把财产全都转移到云州的一个深山里,建了一座皇陵,把所有的财产全都封在里边,等死后,让后人把他埋在里边,这座皇陵他请了当时的机关大师秦周监工建造,墓穴里遍布机关,防止盗墓贼进入,后来这个秦周为防对方卸磨杀驴,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设计了一个总机关,用一枚玉佩当钥匙,不触发机关,离开陵墓,但只能开启两次,两次之后,墓穴便会自动坍塌,永沉地底。”
云涯没想到外婆竟然是皇族后裔,她不是一个孤儿吗,从小和外公在孤儿院长大。
那么这枚玉佩应该就是云姝手上拿的那块其中的一角。
“没想到他逃过了卸磨杀驴,却没逃过守株待兔,哈伦的四个儿子早得了消息,在外边等着他,秦周刚出来,就被捉了,四人用秦周的妻子做威胁,秦周无奈下交代了所有事情,虽然最后还是被四人给杀害。”
“然后这四人因为这块代表无尚财富的玉佩而自相残杀,最后是一向聪明的老三提出了一个建议,玉佩一分为四,兄弟几个一人拿一块,谁也别想独吞,后来山河动荡,兄弟四人流散天涯,隐姓埋名,这笔财富一直都在兄弟四人心口埋着,这个秘密在后代中口口相传,谁都想集齐玉佩独吞财产,然而一百多年过去,兄弟四人早已化为白骨,后代想要集齐玉佩难于登天。”
云涯静静听着,原来玉佩有这样的来源,简直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穆青瓷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和她认识了,我们一度成为最好的闺蜜,我也是真心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出现,我想我们是可以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云涯听着,忍不住想笑,抢别人的男人还有理了,贱到了骨子里去。
云姝第一次见到纪淮西的时候,是在学校大门口,那天夕阳是赤红色的,像血一样荼蘼,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少年推着单车,穿着简单的衬衣裤子,简单清雅,立在夕阳下,笑的干净又温暖。
“阿瓷。”他一眼都没有看她,眼中只看得到穆青瓷,温柔又宠溺的接过她的书包,她第一次看到骄傲独立的穆青瓷笑的那么甜蜜幸福。
两人站在一起,多么般配,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阿姝,他叫纪淮西,是我的男朋友,在附近的男子高校读书。”
“淮西,她叫云姝,是我最好的闺蜜。”
少年朝她淡淡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淡漠而清凉,永远不复看着穆青瓷时那般的温和宠溺。
那时,她就有一个梦想,在他的眼中,有自己的影子,并且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她越来越隐忍,也越来越病态,爱到不可自拔,爱到遍体鳞伤。
她恨上了穆青瓷,如果不是她,纪淮西眼中就会看到她的存在……她的心一日日在油锅里煎熬,然后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后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找上穆青瓷,告诉她,她是一个豪门失散多年的千金小姐,先生和夫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她,请她跟他们回去。
这件事,穆青瓷没有瞒着她,当时她是什么感觉?嫉妒的要发疯了。
灰姑娘马上就要变成公主了。
穆青瓷不想离开纪淮西,对于多年没见的亲生父母更没有什么感情,云姝自告奋勇,愿意为了她们两人的幸福牺牲自己,穆青瓷非常感激,纪淮西也第一次对她正眼相看。
她心底嘲笑着两人的愚蠢,跟着黑衣人坐上了那辆踏上她公主之路的宝马。
她设想的很完美,等她取代穆青瓷,成为真正的豪门千金,她就有资本和纪淮西在一起,而等待穆青瓷的,将会是非常悲惨的下场。
理想很骨感,现实很残酷。
什么豪门之家,只有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和一座破落的别墅,她整天被那个女人虐待打骂,后来她才知道,穆青瓷只是这家主人的私生女,主人一生无子,死前交代女主人要把流落在外的孩子接回来,继承香火,女主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她,整天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她简直快要气死了,什么公主千金,过的比丫鬟还不如。
就在她要逃走的时候,偷听到那个女主人和管家偷情的时候说的话,知道了这个家族流传了一百多年的秘密,一座巨大的宝库诱惑着她,这些苦不能白受,她又留了下来,忍辱偷生打探到玉佩的下落,又打听到宝藏的具体地点,无奈的是,只有其中一个玉佩的下落,其他两枚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偷了玉佩,她一把火烧了这个家,连夜逃回到家里。
那个时代,刑侦技术不发达,她又抹去了所有痕迹,所有人只当是意外失火,没人查到她头上。
回去后,她越发的恨穆青瓷,她代替她回去受罪,她却和纪淮西整天恩恩爱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后来云姝就给外公下药,破坏外公和外婆的感情,她好趁机上位,外公至此也没有改变心意,她便怀恨在心,图谋报复,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报复纪淮西报复穆青瓷,她是报仇了,却酿造了一场场悲剧。
穆青瓷、纪淮西、纪澜衣、云深、渺渺和她,他们所有人,都是云姝复仇的牺牲品……
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黑心烂肺,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只恨。
克制着心头的恨意,云涯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另一枚玉佩的下落,在哪里?”
反正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云姝冷笑道:“只知道定居在云州,一户姓沐的人家,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应该等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我得到宝藏,坐拥天下财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云涯冷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算有再多,你死后也带不走。”
“谁说我会死?”云姝勾唇:“我还有一点没告诉你,在那宝藏里,还有长生不老的秘密,我一定可以长生不老。”
云涯是真的笑了,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云姝:“要是真有长生不老的秘法,哈伦就不会死了,你简直是疯了,竟然还想长生不老。”
“你懂什么?”云姝冷冷看着她:“据秦周的说法,哈伦搜集天下至宝,尤其是长生不老的法子,终于在秦始皇遗留的手札中发现了线索,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实施,人就死了,这个秘法就在他的尸体上,只要得到,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材料找不到,我一定可以长生不老。”
云涯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呢。”
云姝忽然感觉不对劲,眸光阴寒的望过来,却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痛苦的死去活来的纪云涯,慢悠悠直起了身子。
眸光清亮,脸色红润,嘴角挑着一抹似笑非笑,哪里有半点瘾君子的模样。
云姝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你……你敢骗我?”
云涯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微起褶皱的裙摆,轻笑道:“兵不厌诈,奶奶,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想要宝藏,想要长生不老,啧啧,野心真够大啊。”
抬手摸了摸还有隐疼的侧脸,眼底划过一抹阴寒。
“你刚才打了我一巴掌,十年前我就说过,你敢动我一下,我必十倍百倍还之,百倍,就是一百巴掌,你准备好承受我的报复了吗?”
云姝想到什么,眸光微眯:“你刚才都是装的?你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染上毒瘾吗?哈……难为你用心良苦了,又是苦肉计又是瞒天过海,可惜啊,我没有上钩呢。”
“那渺渺呢?渺渺你也不要了?”云姝冷声问道,手指却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心底的惊慌越来越大。
“渺渺呀,他现在很安全,劳奶奶费心,央求裴先生大老远的把他从德国带回来,省了我一份事儿呢,啊忘了对你说,我已经找到治疗渺渺的好法子,过不了多久,他的先天性聋哑就能治好吗,奶奶,你替我们开心吗?”
果然是裴轻寒捣的鬼。
看到云涯的笑脸,云姝就忍不住想冲上去撕烂。
云涯冷笑着从她手里把玉佩夺回来,云姝捏着就是不撒手,云涯一手捏在她关节上,云姝忽然吃痛,乖乖松了手。
云涯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那袅袅茶香顺着飘到云姝鼻尖,云姝心底忽然升起一种痒痒的感觉,像有蚂蚁一样在她的肌肤里钻来钻去,好难受……
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额头上有冷汗滑落下来,她意识到什么,忽然震惊的看着云涯。
只见那少女坐在沙发上,氤氲的茶雾里,那面容秀美绝伦,淡然脱俗。
“你……你竟然……。”忽然忍不住呻吟一声,手指紧紧抠进沙发垫子里去。
“我什么?”云涯温柔的笑着。
“奶奶,是不是很难受?像有蚂蚁一样在你身体里钻来钻去,又痒又疼呢?呀……这好像是染上毒品了呢,奶奶,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瘾君子呢,要是被人知道,我们云家还有什么脸面?”
云姝心底的震惊和恐惧越来越深,望着云涯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成烂泥。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害我……。”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奶奶,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销魂?”
她蹲下身子,故意端着茶杯在她面前晃了晃,那香味勾引着云姝的神经,她急切的伸手要去夺,被云涯“啪”的一声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茶水洒在地毯上,氤氲进去。
云姝瞳孔紧缩,忽然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急切的去舔那些茶渍,云涯嘲讽的看着,面色薄凉又冷淡。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只狗都不如,云姝,你聪明了一世,最终不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云姝动作一顿,忽然抬眸阴戾的盯着云涯,凶狠的扑了过来,双手朝着云涯的脖子掐去。
云涯一脚蹬上她肚子,把她整个人踹飞了出去,她身体本就有些脱力,这一脚让她有些气喘吁吁,但她隐藏的很好,不会被云姝发现。
云姝滚了一圈爬起来,发髻散了,披头散发,脸色青白,看起来极为可怕。
她勾了勾唇,阴森的笑道:“纪云涯,我还是小看你了,够狠,栽在自己亲孙女手里,我不吃亏。”
云涯看着看着,心底染上一抹悲凉。
亲人自相残杀,不死不休,真可谓是人间悲剧。
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杀她,她就会杀了她,她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那一丝怜悯和悲凉逐渐被一层迷离的笑意所取代,再也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分毫。
“你如果不动渺渺的话,我还会再容忍你一段时间,让你再看一场好戏,可惜了,你偏偏要动渺渺,你触了我的逆鳞,我怎能让你再逍遥下去。”
毒瘾上头了,云姝呻吟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看起来极为痛苦,手指抓着身上的衣服,抓来抓去,尖利的指甲把皮肤都带出血了,长长的沁着血丝,极为恐怖。
云涯冷眼看着,心底又痛快又森凉。
如果不是她谨慎,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所以,怜悯啊可怜啊,这些情绪真是可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翠翠和李婶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全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
翠翠最先反应过来,跑到云姝身边,担忧的问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云姝看到她,想到就是她坏了她的事,抬手就朝她脸上划了一下,“都是你……都是你坏了我的事。”
翠翠捂着脸后退了一步,脸上被云姝尖利的指甲划出来一道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向端庄的夫人会像个疯子似得在地上打滚,看起来极为痛苦。
“翠翠。”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翠翠顺着望过去,只见云涯坐在沙发上,面色秀眉安然,举手投足有种沁人心脾的优雅高贵,和癫疯的云姝天壤之别,却不知为何,诡异的让翠翠汗毛倒竖。
“小姐……。”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云涯皱眉问道。
翠翠愣了愣,“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钱?”
云涯痛心的摇头:“到现在还在狡辩,妄我待你那么好,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翠翠忽然想到那张银行卡:“是小姐你给我的啊,怎么会是我偷的?”
“你想用钱,可以找我来要,但绝不能偷偷拿我的银行卡啊,前两天短信发过来,卡里的钱已经被取走了,我已经向公安局报案,如果被抓到,是要判刑的,翠翠,如果你现在认错,我就撤回案子。”
翠翠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是故意的?”
再看看夫人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圈套,都是纪云涯弄出来的圈套,她还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对方无声间给套进去了,连精明的夫人都被套了进去。
在看着那少女,她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恐惧,细思以前的点点滴滴,惊起一身冷汗。
云涯笑了笑:“警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翠翠,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翠翠忽然朝她爬过去:“小姐,小姐我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涯垂眸望着她:“真的知错了?”
翠翠重重点头。
云涯缓缓勾唇,指着那滚来滚去痛苦至极的云姝:“一百巴掌,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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