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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固执阴寒的眼神,陈天宝皱起眉,“不是!”
长生脸色顿时阴鸷凌厉。
陈天宝按住他的肩膀,“长生!四娘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她不能是我说给你了就给你了的。即便容华和秦寒远来求亲,我和你娘也希望她能嫁得一个她喜欢的也喜欢她的。如果你想起你家的人和事,你想要回去,我会帮你。但你直接要四娘,是不能的!你这样,四娘也不会喜欢的!”
长生抿紧了嘴,似乎在想他的话。
陈天宝拍拍他,“你要是想起来了,想回你家去就跟我说。不想回去,这里就永远是你家!我们也永远是你最亲的人!”
长生没有吭声,看着他出去,躺在炕上一直睁着眼。
次一天,刚吃了早饭,容华就又过来了,拿了一包包的药材,还有几大盒的点心小吃。
小六高兴的趴在点心盒子旁。
“这些药都是药方子里用到的几样,我看品质还不错,就拿来给你配药。还咳的厉害吗?”关切的看着窦清幽。
“已经好多了,估摸着再吃两天药就全好了。”窦清幽回道。
容华看她气色也的确比昨儿个好了些,推了点心让她吃,“这几样都有润肺润喉的效果,你尝尝好不好吃。”
窦清幽吃了一块,就放下,“我刚吃过饭。”
“没事!能放到明天。”容华说着拿出一副画给她,“那幅给小郎了,这幅给你!”
窦清幽接过展开,竟然是一副龙溪镇上元节的长幅画,仿佛十里长街都画进去了,从画里都能感受到那一番繁华热闹的景象,街上挂着各色花灯,天上孔明灯和明月相映,水中倒映点点烛火,美轮美奂。
“好漂亮!”她由衷的赞道。
容华看着她温柔笑,“找找你在哪!”
窦清幽看看他,低头画里找她。
画中很是繁荣,人来人往也都画了进去。她从洺河大桥,上下开始找,结果左右都没有找到。
看她找不到,容华轻笑。
“有画我吗?”窦清幽问他。
“自然是有的。”容华说这,却不告诉她在哪。
窦清幽低头再找,“肯定是你画的不像。”写意画法,很难把一个人能画的一眼认出,除非有体貌特征,或者标志性衣裳。她却是没有的。
见她一直找不到,容华笑意更深,“你可以先猜猜哪个!”
窦清幽又看了一遍,终于被她找到,“我找到了……”她神情古怪的看了眼容华。
他把她画在了洺河大桥旁边不远的大树上,树荫华盖般遮天蔽日,也遮住了她,只隐约看到一点。只是她在树上看花灯,却靠的不是树干,树枝下垂下来的腿多了两条,飘着白色的衣摆,那是他惯常穿的标志性衣服。
容华柔柔的望着她,“没能带你看花灯,以后我年年补上。”
窦清幽垂了垂眼,觉的她怕是受不住这样的温柔攻势,“你的玉佩……”目光瞥到他腰间,又换了一块镂花环佩。
“放在你这里。”容华不由分说道。见她睁大着眼,扬起嘴角,“我也是有脾气的,也会霸道的。”
“那是你随身戴的,你现在不戴了……”窦清幽想把玉佩先还给他。
“我之前也戴过这一块,不会有什么。”容华打断她的话。
窦清幽想了想,让庄妈妈把那玲珑佩拿出来,“这玉佩你先收着,我会考虑的。如果我决定答应,这个玉佩我会再要回来。”
容华静静的看着她,“小四……”
“这样不会让我有心理压力了。”窦清幽笑。
容华不语,深深凝着她。
窦清幽几乎受不住他的目光。
庄妈妈很快返回来,拿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那一对情玉玲珑佩,“公子先收着吧!我们小姐若是考虑好了,即便你不给,也会要回来的。”
容华看了看玉佩,有看着窦清幽,“先让它们放在你这里,如果你考虑的结果,是对我无意,或者你心仪了别人,我会再收回去!”
窦清幽想拒绝,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这两块玉佩放在她手里,会影响到她的决定。
庄妈妈看着笑了声,“公子还是先收着吧!小姐若天天看着想着这玉佩,就觉的是因为玉佩才得公子如此相待,难免压力。”
“小四?是吗?”容华看着她问。
窦清幽不坚定的点点头。
容华低叹一声,“好吧!玉佩我先拿走。我不想用玉佩绑着你!”
窦清幽像是做错了事,听着他幽幽的轻叹,心里顿时一股愧疚之意。
看她这样,容华反而很快把玉佩收了起来,“我先收回,你跟我回家一趟。”
窦清幽顿时一惊,睁大了眼看他,“回…回什么家!?”
容华看她吓着了,凤眸笑意闪闪,“回我家,你去吗?”
窦清幽忙要摇头,就看到他眼中闪着揶揄,就知道他在吓唬她,镇定下来,看着他睁了睁眼,“去!你敢带我回?”
“如何不敢!”容华挑眉。
窦清幽反而说不出话来。
容华低低的轻笑,清越的声音如翠玉清泉般。
窦清幽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热。
看把她那么沉静的人笑的脸发红,容华满眼喜意的看着她,收起笑声,“是我外祖父,想邀你到白家走一遭,跟他论酒。白家也有流传的酿酒秘方,或许能借来一瞧。”
窦清幽想到那个不愿意留胡子,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我……”她要是跟着容华去他外祖家,和去了他家不也差不到哪去?
“我表姐白少梨会过来接你,我只是作为说客,然后再陪同一会。”容华笑着解释。
“白少梨?”这个名字倒是挺特别。
容华微微凑近些,“我表姐已经嫁人,两个儿女的娘亲。”
“你说这个……”窦清幽抬眼,看他一副她会误会的模样。
看她脸上红晕升起,容华笑着轻咳一声,“等你过几日彻底好了,再约日子。我外祖父也试着酿了两坛金酒,不过我说他酿坏了。”
窦清幽想了想,点了头。和掌握高超酿酒技巧的酿酒师会晤,她也有过的。
容华没有多待,叮嘱她好好吃药,就回去了,“我要一直待在这里,别人会说闲话了。”
看着他上了马车走远,樱桃不禁道,“容公子真是为小姐着想,果然是大了几岁知道关心体贴!”
“那你也准备找个大几岁的?”窦清幽笑问。
樱桃顿时脸红透了,“小姐!?”
“你今年虽说十六了,但刚来的时候说了,要伺候我到十八十九,等我出嫁了你再找个人家,不过到时候人家可就更大了!要不我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等吧!要是不愿意等,我现在就蹬了他!”窦清幽笑着斜她两眼。
“小姐!你竟然打趣奴婢!你……你……奴婢这辈子不嫁了!”樱桃红着脸一跺脚,跑回家去。
“李走运!你过来!”窦清幽在后面道。
樱桃吓的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了。
窦清幽本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直接绊倒趴平了,“樱桃!”忙上来扶她。
一个身影更快,跑到她跟前,“你没事吧?”
樱桃一听声音,抬头看正是李走运,一下子满脸红到脖子,没脸见人了。
李走运伸手拉了她起来。
樱桃一头就跑进了后院去。
李走运看到门外回来的窦清幽,忙给她见礼,“小姐!”
窦清幽笑着嗯了声,走回家,“李走运,你准备啥时候娶亲啊?”
李走运想到樱桃刚才的反应,又听她问这话,顿时脸上也有些泛红,“小姐……等苏梨再大些。”
“嗯?苏梨?”窦清幽睁大眼。
李走运忙解释,“小姐别误会!苏梨再大些,就能伺候好小姐了!就…樱桃就能退下来了。”
窦清幽笑起来,“那你就先求一求,看我舍不舍得吧!”
看她抬脚回了后院,李走运纠结了。小姐是不是自己不知道该选谁,然后就找他和樱桃的乐子来了?
家里常常跟着窦清幽的人都知道她性子看着沉静,但也是个偶尔有趣味的,冷笑话随手捏来。
窦清幽咳了七八天,总算渐渐好起来了。
梁氏听了容华的外祖父想叫她过去论酒,就猜是他娘亲死的早,他的亲事外祖家也做一部分主,想把闺女叫过去看看,心里不是太高兴,“说了哪一天没?你这病了好些天才刚刚好,再出门喝了冷风,回头又犯病。”
“没有说哪一天,只说等我好彻底了,白家大小姐会过来接我。”窦清幽回她。
梁氏扭头去跟陈天宝商量,让不让她去。
陈天宝犹豫了下,“四娘也觉的能去,那就大大方方去吧!就是论酒的!其他一切不谈!要谈别的,等四娘考虑好了再说。”
梁氏想了又想,又觉的不是特别顺畅似的。
庄妈妈也过来跟她说,“白家肯定得了信儿,叫小姐过去相看。即便是白大小姐过来接,也是有些不妥的。”
有人应和她,梁氏更觉的是。这白家仗着是世家,怕是瞧不上她们家是泥腿子暴发户,还叫过去相看,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真要是有心,该容家的长辈出面,约她和陈天宝,长辈先见面洽谈才是!
庄妈妈又上一遍眼药,“容公子从那玲珑佩感应,就突然的对小姐热切起来了,虽然看着发乎情止乎礼,可小姐毕竟还是闺阁女儿,本就名声不好。”
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义,梁氏一下子想到容华在淡然如仙神,也是个青年的男子,他不会仗着她们家信任他,对四娘有啥轻浮的举动吧!?还是因为一块会变成俩的玉佩才热切起来,梁氏的眉头就皱着化不开了,吩咐庄妈妈,“你随着跟着四娘,也不光是伺候她衣食住行,也要护好了她才是!樱桃还是小姑娘,你可不是了。”
庄妈妈弯起嘴角,“是,太太!老奴领命。”
容华捎信过来,梁氏就回,窦清幽刚刚好,不敢放她出去推掉了。
窦清幽觉的她想的有点多了,“娘!只是白老爷子谈谈酒。”
“你小娃儿家的跟一个老头子谈啥的酒,再说你懂个啥酒!不懂!”梁氏翻她一眼,直接道。
窦清幽无奈,只得跟容华回信,家中觉的不妥,表达了歉意。
容华接到她的信,沉吟了半晌。
“怎么?是不是你面子不够大,请不来!?”白少陵笑着来问。
容华看他凑过来,把信收起来,“冬日还未过去,她去年奔波劳累,身子不好,容易受寒。”
“请不到就请不到!还找借口!”白少陵白他一眼,“让我先乐一乐啊!俊美公子出门都能得众女投掷瓜果,却追求不到一个少女!哎呀呀!这肯定不是窦小姐眼神有问题啊!到底是这俊美公子有什么问题了!找外祖家帮忙,结果还请不来人!”
“你出去!”容华黑了脸。
“别气!别气!慢慢来,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强扭的瓜不甜!”白少陵安抚他。
“滚!”容华冷声怒道。
白少陵啧啧了两声,“我看你这脸,还真不好使!不如我去瞧瞧,看能不能请得动!”
长青拉着他,“表少爷!你要是添了乱,公子会砍你的!你打不过我们公子!”
被一个小厮揭了伤疤的白少陵,推开长青,“去去!公子走南闯北,靠的可不是脸!”
他来到龙溪镇,对窦清幽更加好奇了,他几年前路过这里一次,还就是个普通的镇子,现在这龙溪镇河岸两侧简直又发展了个两个街市,路两旁种的都是果树,那些一片片的被保护起来树干的,怕全都是果树果园。几年前啊,那窦清幽才十岁!?果真是了不得!
他找上门来,说买两坛好酒,给爷爷庆生。
窦清幽和梁氏几个正在拆窦三郎捎回来的东西,说是花灯会赢了一对琉璃花灯,捎回来送给窦清幽拿着玩。
听有人上门来买酒,窦清幽让樱桃把花灯收起来。
白少陵二力好,没看见也听见了,“京城的白玉琉璃灯竟然在你们家中,不知可否借在下一观?”
“这位公子是买酒的?”梁氏问他。
白少陵忙笑着跟她见礼,说了买两坛好酒的事。
“你要买哪个酒?我家去年的酒都卖光了。”梁氏笑着道。
白少陵忙说要冰酒和金酒。这两样是年前刚酿的,家里不缺的就这两样。
梁氏歉意道,“这位公子只怕对不住了,冰酒和金酒产量都不多,一年只得几坛,被列为贡酒,每年还不够。家中还有甘蔗酒和葡萄酒,不知可否?”
白少陵想了想,只怕容华来寻,还能弄两斤,他果然不靠脸不行?面上只得遗憾的答应了。
梁氏问了他要多少,叫了人去搬来。
白少陵又说起白玉琉璃灯,借他看看。
窦清幽也没吝啬,借给他看了。
琉璃灯是一对,却不是各色炫彩的琉璃,而是深深浅浅浓淡相宜的玉色琉璃,点上之后发出皎皎玉光,很是稀奇。
白少陵拿着赞叹了几句,“这白玉琉璃灯是千宝阁的不卖品,你们是怎么是得手的?”
梁氏笑的带着荣耀,“是我儿子在京城花灯会上赢来的,让人稍了回来。”
“窦翰林的才名早有耳闻,不愧是少年才俊,能在人才济济的京城赢得这对白玉琉璃灯,天纵之才也!”白少陵赞道。
梁氏笑意更深,买酒的钱都给他抹掉了百十文钱的零头,还送了二两试饮品的冰酒给他。
白少陵拿着酒回到正阳县,看容华果然赶了过来,过来就找他显摆,“请我喝了顿冰酒,果然不错!我还见到,窦小姐那收到了一对白玉琉璃灯。”
容华忽的抬头。
白少陵哈哈笑,“原来不是脸不好用,是强敌不少啊!”
容华淡冷着脸,“白玉琉璃灯在京城,定是窦孝征出了绝联,赢得了那对灯,稍回来送给妹妹。”
“那窦小姐我见了,虽然穿着打扮低调,但那些衣裳倒是简单合身顺眼的很。人也长得娇俏标致,怪不得你们争相追求。不过,我看她不像不舒服的样子哎!”白少陵笑道。
“你去看过表嫂了吗?”容华抬眼看他。
白少陵脸色顿时僵了又僵,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啊!”
容华没有理他。
很快正月过完,二月二,龙抬头。
春雷阵阵,轰鸣震耳,咔嚓劈下来,大雨哗啦啦下来,洺河里的水也跟着翻涌涨了上来。
“取水!”窦清幽站在河边沉声道。
李走运和时运,转运,书卷几个连忙下河取水上来。
这是窦清幽学得酿酒时,一个传承。如果雷雨开江,则取水酿开坛酒,如果文开江,则取井水酿开坛酒,每一年的开坛酒都是敬水神。
梁氏只当是敬谢河神的,要不是河神闺女早淹死在了河里,也不可能学得那么多东西,所以很是虔诚。
二月二后,天就渐渐的暖和起来,风吹在脸上,也没了刺骨的寒冷之意。
窦清幽育苗的新品种葡萄树也都钻出了新芽,伸展开叶子。窦三郎给她稍的一袋子西域来的葡萄树种子,只不知道都是哪些品种,让她种个试试,
“这些苗长得可真喜人,要是涨势快,明年就能移栽到葡萄酒庄去了!”唐宛如欢喜摸了摸那些小苗。
“给你的种子,育的苗也该出来了吧?”窦清幽问她。
唐宛如笑着点头,“出来了!这些种子珍贵,我没敢下太早。”
两人很久没有坐在一块讨论这些,唐宛如吃了饭,又坐了半天,主要跟她商量,上河镇的村人种果树的事。如今各地的优质品种的果树都集中在龙溪镇这边,尤其是窦清幽家和梁家。
现在龙溪镇各村里种的果树已经差不多种满了,育苗卖果苗的都开始往外村镇去卖了。
洺河畔供应最多的果子就是葡萄,所有的葡萄种子也都精挑细选之后留了下来。
窦清幽的意思,其他水果可以少种了,桑葚,樱桃,石榴可以多种,其余就多种葡萄,只要是好品种的,都能种,还能培育杂交葡萄品种出来,只是她精力不多,手中掌握的品种虽然有好几种了,但都还没有长成,培育还没有结果。
“这俩人好的,恨不得说三天三夜!”梁氏看着两人还没有收的意思,在纸上边写画边说,让厨房准备晚饭。
唐宛如惊觉天晚了,“那今晚就不走了。”她正好要建个酿酒坊,也跟四娘商讨商讨。
窦清幽交的几个闺中好友,梁氏也看出来,两人最是投机,心里对唐宛如也多一份怜悯,对她也很是要好,晚饭没让她避讳,直接跟她们一桌吃饭。
唐宛如笑着直接应了,跟窦清幽坐下,一块吃了饭。
窦小郎笑嘿嘿的叫宛如姐,“你今儿个不回去,明儿个姐夫就要来了!”
唐宛如脸色微红,举筷子要作势要敲他。
窦小郎连忙捂头。
唐宛如笑着给他加了一筷子菜,又给小六挑鱼吃。
梁氏也给她夹了一个鸡翅,让她只管吃,别客气。
饭后,唐宛如随窦清幽练了会五禽戏,见她看的书,“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天天看那么多书,别把眼睛熬出毛病了。”
“我很少夜里看书,只不过看的快一些,有些书看一遍就束之高阁了。”她可不想落个近视眼,这里还没有近视眼镜。想到那个阉贼的大夫,近视的得有五六百度了。
唐宛如也攒下了一堆的书了,可每次看到她两个硕大的书架摆满了书,都心里佩服不已,她虽然在家里不用服侍公婆,刘江林对她也百依百顺,随她想干啥,可还是看不了那么多书,她吃不透,只能是一点点蚕食。
两人坐在一块,又是商讨到半夜,这才睡下。
第二天,刘江林果然过来了。
窦清幽扬着嘴角朝她斜着眼笑。
唐宛如脸色一红。
梁氏看他一天不见唐宛如就找了过来,脸上也笑眯眯的,“去吧去吧!正好你们一块!”
刘江林拱手行了礼,跟着窦清幽和唐宛如到葡萄庄园去。
育的苗大部分都在葡萄庄园,河岸边的那点地方只是窦清幽的试验田,育的苗多了,就没有地方了。
一早来下河镇送龙洗面的稍了信儿过来,等三人赶过来,秦管事早跟酒庄的仆妇们等着了。
“今儿个晌午就在这边吃饭,湖里有鱼,林子里有鸡鸭和兔子。”窦清幽说着吩咐秦管事。
秦管事听了,忙让人下去准备。
三人在葡萄酒庄转了一圈,看着育苗基地培育的果树苗,都已经很大了,那些普通的葡萄品种,也很高了,因为保暖,已经要发芽了。
“这个时候移栽有点早,怕会冻死,等下月,正好就能移栽了。”
刘江林听着两人商讨的,也佩服窦清幽。怪不得宛如跟她那么要好。
两人早就在准备了,回去重新商讨规划了,又请窦清幽过去指点。
窦清幽收拾了就赶到上河镇,也正好给梁玉娘带些菜。
几个人正在上河镇‘指点江山’,商讨着之前的规划,就见容华从龙溪镇那边过来。
“商量的怎么了?”翻身下马,缰绳扔给后面的长青。
齐令萱看的满眼忍不住惊艳,低声跟梁玉娘道,“我还从来没见哪个能骑马骑的那么俊逸似仙,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真是让人惊艳。”
梁玉娘赞同的点头,她从第一次见就知道这容公子风华绝世,该有个怎样的女子才能配他,这几年他倒是对表妹一直都那么好,若是能成,那就是让人艳羡万分的神仙眷侣。
唐宛如也扭头看向窦清幽笑,那晚她们俩说到了容华,看他追的那么紧,四娘怕也过不久就受不住答应了。
窦清幽头皮一麻,“你怎么过这来了?”
“我从洺河畔来的。”容华微笑道。
窦清幽点点头。
齐令辰微微挑着眉,作为表姐夫,先出来跟容华扯上话。追这么紧,却不让家里上门提亲,不怕把人吓跑了?
看他神色,容华自然看他想的,他现在连玉佩都被还回来了。
有了容华的加入,几个人说的也不那么肆意尽兴了。
刘太太和刘老爷早早准备了饭菜,看容华跟着窦清幽过来,以为两家已经议亲了,对容华也很是客气,家里不舍得喝的酒都拿了出来,让刘江林和齐令辰作陪喝两杯。
多的事窦清幽已经和唐宛如商量规划完了,过来也是看下实地,看咋落实。到下晌,唐宛如就送了她回去。
窦清幽坐上马车,“让容公子直接回县城吧!”
容华翻身上马,策马过来,“我送你回去。”
李灭看了看,赶着马车朝家去。
容华护在侧,送窦清幽到家。
“你要进去喝杯茶吗?”窦清幽下了马车,问他。
“我给你拿了两本棋谱来,本来想跟你对弈几局,我改天再过来。”容华笑了笑。
窦清幽点头。
容华上了马,又勒住马缰回头笑问,“我外祖父还在等你,公务繁忙的窦小姐,什么时候赏脸?”
窦清幽脸色一红,想了下安排,“我……过几天就有时间。”
“好!”容华应声离开。
白家很快下了帖子,邀请梁氏和窦清幽到家做客论酒。
梁氏也知道她要是再推着不去,就显的小家子气了,就应了下来,给窦清幽准备要穿的衣裳和首饰。就算再藏拙,既然走出门了,就不能落了下成。
“四娘的气质,戴玉和翡翠最好!那套翡翠头面,正好能用上。”陈天宝也知道金银俗气,翡翠玉和宝石戴上更显气质也高雅显身份。
窦清幽的首饰多是玉饰,但整套的头面不多,一套玉的一套翡翠新打的,是正式场合戴的。她不喜欢在头上戴一堆,压的脖子酸,“我这几天颈椎不舒服,减两样。”
“小姐!你这些金钗都还是空心的,不沉。”樱桃摸着都嫌分量太轻。
庄妈妈过来很快挑了一套翡翠头面只用其中六件套,另一套玉片流苏花钗,“这两支花钗只要绾的头发好,清淡些,在身上戴个璎珞,就正好配套了。第三天,可以把璎珞用在头上,再配上两朵小花钗也就是了。”很快把衣裳也挑出来了,三天三套里外不重样。
窦清幽看的蹙眉。
白少梨如约过来,“太太!窦小姐!”
梁氏看她长的明眸善睐,高雅大方,娴雅有礼,忙笑着招呼。
窦清幽上前来见礼,“云大奶奶!”
白少梨夫家姓云,听她直呼她云大奶奶,白少梨顿时笑着执起她的手打量,“定是容华给编排我了吧!”
“容公子只说了白大小姐夫家姓云。”窦清幽笑回,请她进屋坐。
容华浅笑的跟在后面。
白少梨坐下,眼神大方的在窦清幽身上又打量一遍,“祖父从湖州回家,就一直念叨,之前喝了不少你酿的酒,从湖州回去更是入了迷,要请了你到家中论酒做客。偏容华次次不依回回拦着。”这窦小姐出身微寒,却相貌气质都不错,难得气质好,一双清冽如酒的桃花眼更点睛增色不少,可比苏家那个强多了。潘家那个想借酒打压,虚长了两岁却是被人打脸打的响亮。
窦清幽谦虚只笑。
容华跟梁氏和陈天宝说了行程,等会就出发。
梁氏昨儿个就已经准备好了。
说了会话,李妈妈进来回禀,“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梁氏自己给小儿子喂奶,她要是三天不在家,这脾气大的小东西闹人还好说,她这要回奶了。窦清幽让她不用跟着她跑一趟,她过去一天,也就回来了。
梁氏很不放心,总觉得她不跟着,宝贝闺女要被人欺负了。不过闺女自己去是拜访论酒,她这个做娘的也跟着大老远跑过去,就有相看议亲的嫌疑了,说不定还要去拜访容家。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儿。想娶她闺女,可不能让她们家低下头得事事屈就着。
陈天宝也不放心,送到了正阳县,看着她们一行上了官道,这才到酒楼分号去看看。
秦雪钧正过来吃饭,“天宝兄弟!”
“雪均大哥!”陈天宝笑着抱拳打了招呼。
“来的正好,我这正得了一坛好酒,正好跟我喝上几杯!”秦雪钧笑着拉他。
陈天宝跟着他到雅间里,尝了那酒甘醇清冽,入口绵长,像汾酒却又不如汾酒那么烈,“好酒!”
看两人又喝上了,伙计跟陈掌柜的八卦,“秦少爷想求娶窦小姐,怕是没求成的,东家几乎每次来,秦老板都能找过来一块喝酒!”
“东家的事你也议论!?”陈掌柜沉骂一句。
伙计笑嘿嘿的赶紧去忙。
窦清幽坐了快一天的马车,赶到府城已经傍晚了。
白家大门外早有人等着,打头的就是白少陵。
马车到了门口停了下,直接进去,停在垂花门。
窦清幽一下马车,看到白少陵,讶异了下。
“窦小姐!在下白少陵,这厢有礼了!”白少陵笑着作一揖。
窦清幽微微屈膝,“白公子!”
白少梨拉着她的手进去。
白家的人倒是没有都涌在一块,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身边都是几个白家小辈。
“人我可给带来了!”白少梨笑着拉着窦清幽进来。
窦清幽屈膝给两位老人见礼。
白老太爷笑着打量她,“果然是个酿酒之才!”
这话夸的窦清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祖父还火眼金睛了,要是不知道这是窦小姐,你看一眼,还能说出酿酒之才的话!?”白少陵坐在一旁。
白老太爷斜他一眼没理会,“我的鼻子还没瞎!”
“白老爷子名不虚传!”窦清幽就笑了起来,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酿甘蔗酒,若是鼻子特别灵敏的,靠的近了,她的身上是沾了点酒香。
白老太太这边看窦清幽就不是酿酒的小姑娘了,外孙子把传家的玉佩都送了,她看窦清幽也是看外孙媳妇的眼神在打量。
见她穿着蓝色绣花小短袄,下面粉蓝的裙子外罩着一层绣花根纱,外面披着粉紫色披风,亭亭玉立高挑纤瘦。标致清丽的小脸,沉静恬淡,头发挽着云髻两只低调不失身份的玉片流苏花钗,简单又衬的人柔婉乖顺,脖子里的绿松石璎珞,更增了分量,笑着给了个小锦盒。
窦清幽谢过,递给一旁的樱桃收着,庄妈妈拿上她带的酒和点心。
白少梨又给她介绍了几个白家的小辈,陪她坐着说话。
“安排了院子没有?”容华问白少陵。
白少陵啧了声,笑着道,“窦小姐赶了一路刚过来,少梨你带窦小姐去梳洗歇会,等会就用晚膳了。”
白老太爷还没问出拿的什么酒,看了眼容华,摆了摆手,“先去歇了再来。”
窦清幽起身告罪一声,跟着白少梨出来。
已经有人把她的行李用品都拿到了客院。
“你先洗漱歇会,有事让人叫我,我就在隔壁。”容华在院门口停下。
窦清幽疑惑的看他两眼。白家也是世家,她是女客,住的好像是外院?
看她疑惑,容华笑着解释,“这边是白家西路,平常只外祖父和外祖母住在这边,偶尔有亲戚过来,留客东路了。这边一般不留客,我在这边有个长住的院子,就在隔壁嘉树堂。”
窦清幽冲他笑了笑,进了院子。
白少梨看热水用品一应都安排好了,就先走了,等会再来带她,出来到嘉树堂来,“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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