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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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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三郎让大运去查齐令辰这个人咋样,他自己也跟结交的好友悄悄套话问了一问。

    秦寒远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书墨忍不住提醒他,“少爷!那齐令辰今年都十六了,窦四小姐才十二。”

    秦寒远抬眼看他,“你懂什么!”

    他天天跟着少爷贴身伺候,他就算不说,他又不瞎,哪能看不出来。书墨笑笑,“少爷忘了,梁家可是有正在说亲的姑娘呢!”

    秦寒远想到梁玉娘和那个常月荷,梁家还真有,摆手,“出去出去!”

    书墨低着头应声出去,“奴才也去帮着打听打听!”

    梁贵和梁二智也都觉的齐家这门亲不错,他们家虽然是皇商,几年前还才在土坑抛食儿,齐家可是富足了好几十年,家里几千亩良田的粮食大户,家风也听说过很是不错。

    樊氏就打听那齐令辰人咋样,“家里再富贵的,也得看人咋样!不然就是万贯家财也守不住!”

    梁氏回,“人的话,玉娘和四娘她们都见了,说是长的清俊端正,相貌倒是一表人才。品性如何得等那边打探出来才知道了。”

    梁贵让梁二智也悄悄去打探打探,这事儿不能光靠秀芬。

    梁二智应声,看黄氏嘀嘀咕咕的,沉了脸,“你嘀咕啥呢?”

    “我是说这齐家不知道有没有生意……”黄氏越说声音越小。

    看她这样挑拣,梁二智立马觉的闺女亲事绝对不让她做主,“那也比你看上那些华而不实,不切实际的强多了!你没事儿就吃核桃去!好好补补你的脑子!”

    黄氏张张嘴,看他冷沉的样子,没敢说出来。说的是粮食大户,买几千亩地还不是很容易?秀芬家也是张口就买三千多亩。

    梁贵就让梁氏给陈太太递话儿,表达意愿,成不成另说。

    陈太太给娘家嫂子也传了信儿,商量了个相看的日子,就在陈家。

    梁氏陪着黄氏和樊氏,窦清幽陪着梁玉娘,和梁二智一块到陈家来。

    齐太太也带着齐令辰和齐令萱兄妹过来,两厢见了面。

    樊氏一看齐太太的气派,再看教出来的儿子闺女都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心下就有几分愿意。

    黄氏也说不出个不好来,看陈太太和梁氏都跟齐太太说话自如,一派富家太太的气派,暗暗端住自己,也笑着周旋。梁家要有下人奴仆伺候,出行车马佣人,她也贵太太气派了!

    那边梁二智和陈老爷坐一块说着话,见了齐令辰。

    陈家也是不少生意不少田地,当初建大码头和拱桥时捐了银钱,跟梁二智说起大码头建起来行运货船方便,拱桥两侧街道发展。

    齐令辰在一旁也能接上话,应对如流。

    一番交接下来,双方都挺满意。

    窦清幽这边消息也打听了回来,“齐家大奶奶是个强硬厉害的,管家生意都一把抓,很有才能。这齐令辰的亲事,齐家也说了好几家,但看齐太太挑人的路子,只想挑个和软些又不蠢钝,以软对硬。以后家里对外,也软硬兼施!”

    “这齐家人倒是厉害!”梁氏道。

    谁家也不可能挑个全能的媳妇儿,但凡有深思深量的,都是从大局上来挑。梁家正在飞速发展,齐家也是在保家业求发展。挑儿媳妇关系到整个家,也就思量的多。

    “既然大儿媳妇那么厉害,玉娘性子和软,嫁过去不会吃亏吧!?”梁氏忍不住想。

    窦清幽笑着摇头,“表姐的心性,前两年可能会吃些小亏,慢慢就吃不了什么亏了!齐太太既然相中了的表姐,齐令辰又是亲生亲疼的儿子,自然也不会眼看着二儿媳妇吃大亏!”

    梁氏点头,她也是三个儿子,要是都娶了儿媳妇,都是她亲的,她也不会看着哪一个太强哪个太亏,除非自己扶不起来!

    窦三郎也沐休回来,把打探的关于齐令辰的消息带回来,娘几个坐在一块分析商量了半天后,窦三郎和梁氏去了梁家,把情况都跟梁贵樊氏,和梁二智黄氏说了。

    梁玉娘躲在屋里,听着厅堂里传来几个人议论商量的声音,彻底的死了心。表哥只是把她当成舅家的一个表妹,她说亲,他像当哥的一样去打探人家,还分析有多适合嫁。

    梁家自己打听的也有消息,最后梁贵,梁二智,梁大郎几个坐在一块商量透,觉的这门亲能结,虽然他们家是皇商,但他们根基太浅,能跟齐家结亲,从几个方面出发都很不错。

    黄氏还想着,既然他们家是皇商,也能跟当官的人家结亲,成了亲家,不是对他们家更好!?

    看她还有些不情愿,梁氏直接给她怼了过去,“商家的闺女,还不是传承几百年的大户,真要进了官家,只能去给人做妾!庶子都不会愿意娶个小商家的闺女!二嫂子可别想岔了!齐家这样的正是对玉娘也好!”

    “看秀芬说的,我是玉娘她亲娘,还能不为她好!再说我也没想官家不官家的!你哪看出来的!?”黄氏不悦的笑道。

    “刚才你嘀咕我听见了。”梁氏直接道。

    黄氏脸色有些不好。

    樊氏看着她就说,“官家不是咱们能攀的,要攀也不是拿闺女去攀!你也去陈家看了,齐家底蕴更厚,咱们家才刚做上皇商,还是暴发的泥腿子!能结齐家这样的亲事,就不错了!”

    黄氏不说话,不过看看马氏,觉的齐家也的确比着好很多。至少大房的两个儿子娶的都不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梁二郎还娶了窦二娘那种。

    梁贵和梁二智商量着给齐家回话儿。

    底下的事情就交给梁氏和陈太太跑腿儿。

    从梁家沟回来,路上梁氏就忍不住道,“以后真成了亲家,你二妗子绝对弄不过人家!”

    窦清幽笑笑。黄氏在家里弄不过马氏和赵氏,在外弄不过梁氏,对上齐家,也能不过人家。

    话儿传过去,齐家和梁家就开始正式议亲了。

    齐家的规矩很是规整,纳彩,问名,纳吉都按大户人家三媒六聘一步步来。

    合了八字上吉,就正式下定了。

    梁凤娘很是羡慕,她不过长了两岁,没赶上好时候,把她嫁到乡下一个小里正家。玉娘却说了门好亲,嫁到大户人家去做少奶奶!陪嫁怕也不会比照着她的来!

    梁家也在商量陪嫁的事,虽然说了都公平公对,可毕竟现在家里不一样了,结亲的人家门槛也高了,总不能还按老规矩走。真一成不变,到梁五郎和梁六郎娶媳妇儿,再是皇商,拿个几十两银子出来也娶不到媳妇儿!

    梁二郎是特殊情况,梁玉娘的陪嫁要是加多,梁凤娘和孙怀玉家那边就得有个交代。

    孙家村不靠山,虽然也有山地但离村子远,直接补偿银钱,给梁凤娘一兜着拿孙家去了也不好。

    最后赵氏提议,他们家在洺河大桥那边买的有不少地,明年开春要盖店铺,直接盖好了,分梁凤娘一个店铺,以后也能做生意,或者收租子。

    跟梁凤娘和孙怀玉一商量,梁凤娘就心里不得劲儿,“那玉娘的陪嫁要陪送多少?”就算盖个铺子才能花几个钱!

    “玉娘的陪嫁也比照着你的来,齐家拿来的聘礼,再添上几抬也就是了。家里商量的给你一个铺子,也给玉娘陪嫁个铺子。”樊氏解释。

    齐家定亲的聘礼就有九抬,再添上几抬,那肯定添个双数。

    孙怀玉看看梁凤娘让她别计较这个,“爷奶这样安排很好!我们也都没有意见!”

    “洺河大桥那边的铺子,以后增值大着呢!”常月梅忍不住道。她虽然是长房长媳,该他们继承家业的,可只要梁贵在一天,就轮不到梁大智,有梁大智在一天,就轮不到梁大郎!梁凤娘能补个铺子,已经够好了!

    “你要还有啥不满的,一块提出来!”梁二智沉声道。

    看他透着严厉的的眼神,梁凤娘也不敢说不满,“我没有不满的,就是羡慕羡慕玉娘!”

    梁二智收回眼神,“就这么说定了!出嫁的闺女能置办一百两银子的陪嫁很是不错了!你爷奶说给你们个铺子,也是疼你们,想你们手里有个产业!谁挑三拣四,全部收回!”

    孙怀玉连忙笑着打圆场,转移开话题,“凤娘早就盼着妹妹的亲事,要准备给妹妹添箱,这婚期商量定了没?那齐家少爷不小了吧?”

    “婚期说是定在明年春,齐家还在堪吉日。”梁二智自然给女婿面子,收起火气,转移了话题说起别的。

    婚事定下来,梁玉娘就专心在家里备嫁。

    常月梅看的心里着急,梁玉娘能定这么好的亲事,常家却是求不来,她说的人家,娘那里又说不通。

    很快常远平就护送着一批果酒,跟着容家商队赶回来。

    梁贵和梁二智给他接风洗尘。

    听梁家和齐家定了亲,常远平忙托樊氏和马氏帮忙,也留意着给常月荷说个人家,她比梁玉娘还大一岁。

    梁二郎的事,让马氏至今都还痛心痛恨不已,哪有心力帮他闺女操心亲事,说是都交给常月梅,让她帮着柳氏多费心。

    樊氏要说话,梁贵一个眼神制止了她。自家娃儿的亲事都说不好,还说别人家娃儿的亲事!?

    看他神情,樊氏哪里不知道,也推脱了,“亲家有看中的人家,尽管使唤她们几个去跑腿儿!”指着马氏和黄氏赵氏三妯娌。

    常远平自然知道常月荷亲事不好说,一个不好就高不成低不就的搁置下来了,跟常月梅商量看她挑中的几家,赶紧定下来。

    常月荷抱着柳氏哭。

    常月梅一看就直接不管了,“爹!你直接把娘和月荷带走吧!我管不住,也不想再多管!”

    常远平犹豫,他半辈子都在外面漂泊打拼,到头来只得两个闺女,也没挣下多少家财。看着柳氏和二闺女的样子,实在有些心累,“你们要都这个样子,我还拼个啥劲儿!”

    柳氏看他这样,有些慌,哭着道,“当家的!月荷只是没想通,她会想通的!”

    “我明确警告过你们,她想通了吗?”常远平怒道。

    柳氏哭道,“当初要不是大郎和月梅说要结亲,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了!”抱怨大闺女和女婿不该。

    当初回来之后了解情况就知道估算错误,而相处下来,不论是梁氏还是窦三郎都毫无意向。她当娘的不但不开解,还纵容她做出丢人的事来。真要是闹开,他们一家也没脸再在这边待了!

    常月梅不想再管,让他把娘俩带走,到南边去嫁了,眼不见心净!看她还不死心!还想作死!

    常远平自己在南边都混不太开,更何况给常月荷找个人家了。连人家那边说的话都听不懂。

    不过想想,还是要留在这边,至少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起码听得懂人说的话,想得到乡音就觉的心安。

    柳氏看了他半天,怕他真动心思要把二闺女嫁到外地,“月荷也没说不愿意,就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我也没说就纵着她做啥事了。可月梅看的都是村里的,要不去跟梁氏说说,也让她帮月荷瞅一门亲事。”

    常远平一下子怒了,“你有脸去找人家,我没脸!”

    柳氏脸色一白,两眼泪突突就流下来。

    常远平甩袖子就走,他在这边买的也有二十多亩山地果园,直接在这边说一个。又过去找常月梅商量。

    常月梅看着也叹气,“爹还是带娘和月荷去吧!”

    常远平抬眼看她。

    “带出去几个月,也不用天天在这啥也不干想些有的没的!想通了再回来!”就她们姐妹俩,常月梅又咋会真的撒手不管,看她爹在这作难。

    常远平想了想,就点了头。

    梁家交了贡酒,他就又收拾了再南下,带着柳氏和常月荷一块。

    常月荷很慌,“爹!你真的要把我扔到外地吗?我现在不想了还不成吗!”

    “你们要去就收拾东西走,要不去,就搬出去,我以后再不问你的事!”常远平冷着脸道。

    大闺女不再管,他要也再不问,她们娘俩等于被抛弃了,柳氏哭起来。

    这个时候,齐太太又上门来找梁氏,打听常月荷的情况。

    梁氏一听是说给常月荷的,心里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是笑着问她哪家的,具体啥情况,“要是能成的,尽管找我跑腿儿!”

    “这个事……本来有些不好说。不过咱们两家也是亲戚,我受人之托,也就直接跟你说了。我们上河镇的刘员外家大儿子,去年……死了媳妇儿,虽然年纪大了些岁,但家里没有儿子,只得两个闺女。他也没有其他兄弟,爹娘都是慈善人,儿媳妇卧病在床,还是婆婆照顾的!”齐太太说了情况,问她,“你看这个事儿,能不能说?”

    梁氏犹豫,“只怕不好说啊!”虽然她嫌烦常月荷,可常家怕也不会让常月荷去做继室,做后娘。

    “我也觉的这事儿不好说,可那边推托不掉,我也就跑一趟问问!”齐太太叹道。

    梁氏想来想去,“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先在我家坐会,我现在就去一趟,帮你探探话!”

    “好好!”齐太太连忙应声。

    梁氏当即就坐上马车,家里交给窦清幽,她赶到梁家沟。

    听常远平要带着柳氏和常月荷也到南边去,梁氏诧异的呦了声。住了这么久,终于要走了!

    “大姐来有啥事儿?”赵氏招呼她进屋去说话。

    梁氏不好跟她先说,“我找大郎媳妇儿说个事儿!”

    常月梅一听找自己,忙笑着过来,把她请自己屋里去。

    梁氏也没客气,跟她到屋里,也没拐外抹角,直接就说了刘员外家的亲事,问她能不能考虑,能考虑就给人回个话儿。

    常月梅一听是去做后娘,心里也不高兴,不过想想她们家的情况,又想想那刘员外家的情况,又觉得可行。她挑的几个人家都是村子里境况好的,也有镇上的,也只守个铺子或者小作坊过活,太好的,说了也说不成。

    让她先等等,过去找常远平和柳氏问问商量看。

    结果柳氏一听,就怒愤起来,“她是看不上月荷,就给月荷说个死了媳妇儿的去做继室!?我们家跟她没仇没怨,就恨不得把月荷推进火坑里!?”

    梁氏虽然没有听全了,也听到没仇没怨,火坑的话,也气的不行,直接过去跟赵氏打了招呼,“我也没啥事儿,爹娘去忙了,我家里也一摊子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赵氏看她脸色难看,猜着估计跟常月荷的亲事有关,忙送她出来。

    梁氏攒了一肚子火气回来。

    窦清幽笑着给她倒了茶,“齐太太到陈家等着了,娘先缓缓再去说。”

    梁氏喝了半碗茶,怒哼一声,“说我把她闺女推进火坑里,自己闺女那德行,我看她找个啥样的去!”

    窦清幽问了她刘员外家的情况,沉吟道,“娘不如再跑一趟。”

    “不跑!我好心递个话儿,反倒是阴险恶人了!”梁氏怒道。

    “不是让娘去梁家沟!娘觉的唐宛如咋样?”窦清幽笑着道。她那天去齐家,见过那刘太太,别人的见面礼着给她和梁玉娘,那刘太太却连唐宛如和常月荷都没少份儿。媳妇儿病了,当婆婆能照顾儿媳妇的可不多。

    梁氏狐疑的看着她,“我不会再碰一鼻子灰,攒一肚子气吧!?”

    “要不娘去问问试试!”窦清幽推她。

    这边说着,那边朱氏和唐宛如就上门来了。

    “知道你们忙,家里用野果子酿的酒,拿过来给你尝尝,看看这是不是酿坏了!”

    “我来看看!”窦清幽忙道。

    唐宛如就说了她用的哪些野果。

    两人在这边商讨野果酿。

    那边梁氏看着朱氏,就犹豫着跟她提了提。

    朱氏忙打听,“秀芬妹子!你可见过那刘大公子?人咋样?”之前她只盼望能嫁个陈天宝就不错了,赶紧把二闺女打发了。要是有个好的,她自然想为闺女谋划谋划。

    “说是有个有样,能叫来看看!今年二十四,就是前头撇下的有俩闺女。”梁氏介绍。

    朱氏把详细的情况都问了一遍,就忙回家跟唐秀才商量,也让梁氏再打听打听。

    齐太太一听常家那边不愿意,唐家这边倒是有意,有些诧异。一个秀才家知书达理的小姐……想到之前传言的,眼神闪了闪。

    唐秀才也不想自己闺女去做后娘,不过二闺女的情况肯定瞒不过人家,要跟人摊开来说,也就由不得他们再挑拣,让梁氏帮忙探探话儿。唐宛如的情况,梁氏是最清楚了。

    刘太太根本没敢想,都说儿子克妻,定亲一个淹死了,娶回家一个病死了,丢下俩可怜的娃儿。儿子意志消沉,他们老两口也是心中郁结,家里也渐渐没落。唐宛如她见了,还给了见面礼。明眸善睐,温婉大方的,又是秀才家的小姐,哪会应承。

    听唐家有意,她就带着儿子,亲自赶过来跟梁氏见面。

    梁氏把她请到屋里,问了她家里和儿子的详细情况,看她实实在在啥都说,也就没瞒着她,把唐宛如被窦大郎坑害过的事也说了。

    刘太太恍然,心里微微有些芥蒂,不过见过唐宛如是真的很不错,就说回家商量商量老爷子。

    刘员外却是一口同意,带着儿子刘江林到唐家去,给唐秀才和朱氏相看相看。

    唐宛如也见到了刘江林,没有提出异议,点头同意。

    很快两家就定了亲事。

    常月荷也被常远平带去了韶州府。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唐宛如过来跟窦清幽学做月饼,红着脸跟她买果树种子。

    定亲后,刘员外就劈出五十亩地田,给唐宛如种果树,家里一个给她建个酿酒坊。

    窦清幽笑看着她,“今年留的葡萄树种子让你一半!”

    唐宛如满面红霞,“像你说的,我不能选择过啥样的生活,却能选择把我的生活过成啥样。我已经这样,只想重新活一遍,把后面的路过好!”

    “好!咱们一块酿酒!上河镇那边还没有兴开,等你和表姐嫁过去,整个上河镇就交给你们俩发展了!”窦清幽笑道。

    唐宛如还真有一番雄心壮志,“我尽全力,看看我能做成啥样!要是失败了,就重新再来!”

    窦清幽让她来挑葡萄树种子,说是今年冬有一批西域的葡萄树种子,也分她些。

    唐宛如忙跟她道谢,两人一块又做了半天的月饼。

    刘家来送了节礼,朱氏就回了唐宛如做的月饼。

    村人对唐家和刘家定亲的事也是各说不一。

    常月梅却是后悔,她娘一句话把这门亲事给撅回了,还得罪了大姑家。常家跟梁氏不能比,哪能比照着梁玉娘的亲事来!?

    梁贵却准备盖新家,拖了两年,只盖了酒庄,正好趁着今年筹划筹划,明年春盖好。

    梁家出银子修盖了梁家祠堂,却还住在老旧院子里,听他说盖梁家大院,都无比赞同。

    黄氏尤其欢喜,盖了新家,他们也弄个几进几落的大院子住进去,到时候也要买上下人奴仆,干啥的也不用她在上手了。表示非常支持。

    窦清幽听说了,卷了袖子帮忙。她也想盖个大院,里面分成各个小院,一个小家住一院,可惜她们就娘几个,就窦小郎和小六都大了,都娶了媳妇儿还差不多。

    梁贵笑着招呼她,还有梁玉娘,梁五郎,梁六郎几个小的,“你们都一块想想,盖个啥样的!都说来,也让我听听!”

    “要盖个像大姑家一样的大院子!前院后院再加上后花园!”梁五郎高兴道。

    “那我们住不下吧!”梁六郎喜欢现在的家,他们一家住一个跨院。要像大姑家一样,和大房二房就都弄一块了,他不太喜欢。

    梁玉娘让窦清幽说,看她样子就是有好想法,“快说来听听!”

    窦清幽拿了纸笔,“盖了新家,家里肯定也要添几个下人,都盖成一小院一小院的吧!这样各房住在自己的小院,也不用分啥内外院。一路走南,一路走北,两排小院子,主院是姥爷姥姥的!”她去了陈家,也去了齐家,连同杨水琴家都是没有规定死的。

    几个人都来了兴趣,看她画的图,坐在一旁也加入讨论。

    谁家盖新房子,都会在地上用白灰画上线,哪是堂屋有几间占多大,哪是厢房的,都画清楚了再挖地基开始盖。所以窦清幽直接画的平面图,倒是都能看懂。

    梁贵看着几个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都围在一块热热闹闹的议论半天,忍不住呵呵笑,“那你们就把图定下来,回头找了师傅来看看,再商量咋盖。”

    窦清幽听着几个人说的看法,画了两套图,都是并排小院加花园组成个大院,几房人都很满意,各房住在各自的院子里,互不干扰,很好。

    宅基地是早就买下来的,看商量定,梁贵就找了师傅来看,又商量着做了调整,把大致的定下来,先准备木材和石料等用的材料,待材料齐备,到时候一开工速度就快了。

    梁氏回来看看她们家,忍不住笑起来,“看看咱们家,住的院子一块,作坊一块,练武学习的小院又一块,大棚一块,全都不搭界,七零八落的占着一大片!”

    “咱们家没那么多人,要是几十口子,也盖上个大院!就咱们娘几个几口人,盖个大院,一个人住一院,晚上睡觉还怕呢!”窦清幽道。

    梁氏点头,她喜欢一家人都住在一块的。

    不过她住不太久,陈天宝已经等不及了,跟梁贵早就说定的婚期,今年必须要办。

    梨子酒和苹果酒酿上,窦清幽就趁着窦三郎回来,跟他商量了梁氏和陈天宝成亲的事。家里龙须面作坊和腊味作坊都给梁氏做陪嫁,连同大码头河岸上的一块地,以后盖成大车店或者客栈,再拿两千两银子压箱底,这是梁氏的私房小金库。

    梁氏看兄妹嘀嘀咕咕的,知道是说她的事,“你们可别瞎铺排!”

    “哪有自己嫁自己的!娘就别管了!”窦清幽把她推出去。

    陈天宝带着聘礼来请期,把这两年酒楼挣的银子全拿出来花上了。

    梁氏一看那些衣裳料子和首饰的,就知道他造败了多少钱,“你银子折腾光了,以后不过了!?”

    陈天宝看着她笑,“过!我…没好好正经成过亲,银子花了再挣!”

    梁氏本来筹划着让他在县城也开一家酒楼的,那些菜有其他酒楼饭庄的学了去,但没有洺河酒楼里做的正宗,都有人坐着船,赶到镇上来吃饭。看他笑的两眼发亮的盯着她,忍不住脸上发热,“都二婚了,还铺排个啥!”

    陈天宝想大办,可不想委屈她,“银子挣了就是让花的,以后的再好好赚!”

    窦三郎和窦清幽跟他商量了章程。

    等梁贵和樊氏,梁二智赶过来帮忙操办的时候,都已经筹备好了。

    十月初十,洺河酒楼大宴宾客,陈天宝迎娶梁氏过门。

    梁氏说了不让太铺排张扬,但她再嫁陈天宝,在龙溪镇本就受瞩目,想不张扬都难。

    樊氏含着泪看她再次穿上大红的嫁衣,被梁二智背上花轿,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

    龙溪镇上也都是认识梁氏,认识陈天宝,除了雷家,连杜老爷都让管家过来随了礼。

    梁氏也没扭捏,拜了堂,揭开盖头,出来和陈天宝一块招待宾客。陈天宝没爹娘,得有主家操持。

    一众吃席的笑着打趣的她脸通红。

    “以后可不能再叫梁太太了!他们梁家的才是梁太太!这就是陈太太了!”

    “成了我们陈家的人,那就是陈太太了!”

    杨少奶奶笑道,“以后两个陈太太在一块,可别叫错了!”

    陈天宝满面红光,高兴的一天都咧着嘴笑,敬酒的来者不拒。

    洺河酒楼摆着流水席,一直到晚上才散了。

    陈天宝喝的满脸通红,醉的站不稳。

    梁氏喊了陪嫁的婆子,端来醒酒汤,“幸亏是自家酿的果酒米酒,度数都不高!喝这么多,喝上头了可会出事的!”

    看着她洗了帕子拿来给他擦脸,陈天宝直笑,“我没有喝醉!这点酒喝不醉的!”

    “还没喝醉,眼都睁不开了!”梁氏嗔了声,端了醒酒汤让他赶紧喝了,躺下歇会醒醒酒。

    陈天宝喝完醒酒汤,又冲了个澡,酒也醒了大半,进了新房,看梁氏已经拆了头发,冲动的过来一把打横抱起来,“秀芬!”

    “啊…你……你快放下来!”梁氏惊呼,拍着他的胳膊,肌肉块硬的拍不动。

    陈天宝直接抱了她进了内室放在床上,冲击的往她脸上脖子上亲,“秀芬…秀芬…”

    梁氏已经寡居几年,而窦传家跟她多少年都平平淡淡的,突然被他这么热情冲动的抱着压着,顿时心尖发颤。

    陈天宝之前娶了钱氏半年不到就病卧在床,一直被下毒没好过,活了快三十年,基本都在做和尚,熬了这么久终于娶到她,哪肯放开片刻。

    这边两人颤了大半夜,那边窦传家也一直睁着眼,熬了大半夜。

    真的嫁了!真的跟了陈天宝!彻底跟他断绝的没有半点关系了!

    天明起来,杨凤仙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夜没睡。梁氏再嫁给了陈天宝,他就一点复合的可能都没有了!所以心里难受了吧!?那么大片的家业也都带走了,再也沾不上了!

    “传家哥!秀芬姐虽然嫁了陈天宝,但她是嫁出去的。三郎和四娘他们都还是姓窦,都还是另成一家的!你是她们兄妹的爹,这个谁也改变不了的。”柔声劝他。

    让他去三郎和四娘他们吗?窦传家抬眼看了她一眼,想到窦清幽鄙夷冷漠的眼神,低下头。

    村里的人都还在议论,梁太太以后变成了陈太太,她这彻底成了陈家人,以后都住到镇上去了,那洺河畔的一大院就剩小的了。

    窦占奎站在大门里面,偷听着村人说笑议论的声音,捏着拐杖压低声音咒骂梁氏淫荡下贱,找了个小的就为了满足她的淫荡!

    梁氏起晚了,虽然没有公婆,不用做饭敬茶的,可他们今儿个要回洺河畔,一家人一块吃饭。

    看她走路两腿打飘,陈天宝贴上来揽住她的腰,“秀芬……”

    梁氏立马推开他贴上来的脸,红着脸瞪他,“我…我会被你弄死的!”

    陈天宝也知道有点太不知节制,“我扶你去洗漱!”

    两人赶紧收拾好,带着长生赶到洺河畔来。

    窦三郎和窦清幽,窦小郎兄妹连同梁贵樊氏等人已经早早等着了。

    陈天宝先和梁氏重新拜见了梁贵和樊氏。

    长生也跪下磕了头,叫了梁氏娘。

    “这小子!叫声爹比登天还难,让他叫娘倒是叫的快!”陈天宝笑着指了指长生。

    窦小郎笑嘿嘿的跪过来,“爹!”

    窦清幽也改口叫了爹。

    陈天宝眼眶猛地一酸,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哎!哎!乖!快起来!”长生性子跟别的娃儿不一样,他这算是真正意义上被人叫爹。这几个让人自豪骄傲的娃儿,以后就是他的娃儿了!

    他只比窦三郎大了十一岁,窦三郎实在叫不出口,恭恭敬敬的见了礼,认了他。

    陈天宝完全不怪,高兴的不行。

    “都起来!咱们这就是正式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