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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杭月婷指给夜倾辰当侧妃?!
想着太后方才的话,慕青冉的唇边不觉泛起淡淡笑意,她倒是打的好主意!
只不过这只是太后的意思吗?
慕青冉的目光慢慢扫过太后跟前的杭月婷,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聪明人从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原以为杭月婷是聪明人,却不想她竟是也这般糊涂。
殿内一时间静的有些诡异,众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靖安王夫妇和杭月婷的身上。
夜倾辰的目光很冷,虽然他平日便是这副表情,可是今日,明显是冰冷中已起了杀心!
案几之下,慕青冉的手紧紧的回握着夜倾辰的手掌,唯恐他一时被太后气怒。
“臣女谢……”杭月婷方才要谢恩,却不料忽然被一旁冰冷的声音打断。
“本王不需要!”夜倾辰的声音已是清冷异常,这朝中较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要杀人了!
但是了解的人知道,可惜的是,杭胜甫并不了解夜倾辰,他对他的认知,就只有一些外界的传言,以及上一次殿上与他的接触。
虽是当时被吓得半死,但是事后他又想了想,觉得王爷定然是因为自己参了他一本,所以当时才会那般震怒。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靖安王妃身子不好,恐怕于子嗣上困难一些。
可是月婷不一样,她身子康健,而且会些武艺,原是应该更容易入得王爷的眼才对。
闻言,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看了杭月婷一眼,方才又耐着心性继续说道,“哀家知道你与王妃情意深重,可是王府子嗣也尤为重要,更何况,哀家看王妃与月婷也是投缘的很,想必在王府中姐妹相称,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话一说出来,却是生生将慕青冉推到了一个高阶之上。
自古正妃有几个是能与侧室和睦相处的,更遑论是姐妹相称,太后这般说,分明就是为了给她戴高帽,若然她反驳,只怕随后而来的便是言官御史弹劾她善妒的奏章。
“姐妹情深的佳话,便如当年太后与云怡太妃一般吗?”夜倾辰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却是让原本便寂静非常的大殿,瞬间变得更加的清寂,众人仿若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云怡太妃?!
陛下和老王爷的生母!
这宫中上了年纪的人谁人不知,当今陛下并非太后亲生,而是将她妹妹的孩子养在了膝下。
当年两人便是共同进宫侍奉先皇,说着好听,可是究竟到底是不是姐妹情深,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那可是相当于皇室的禁忌了,任是何人都不曾当着太后和陛下的面提起,可是谁知道夜倾辰竟是就这般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
而太后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她的眸光颇为震惊的看向夜倾辰,似乎不明白为何他会知道这个名字。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庆丰帝,见后者果然眸色深深的坐在那,虽是并未说什么,但是显而易见的已是动怒。
经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太后仿若方才意识到夜倾辰说了什么似的,竟是忽然震怒!
“大胆!你就是这么和皇祖母说话的嘛!”不知是因为被人提起了往事,太后有些心虚还是为何,竟是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之意。
而距离太后最近的杭月婷却是不禁微微皱眉,眼中布满了疑惑。
云怡太妃是谁?
怎地王爷只随意提了一句,太后竟是就气的这般了!
西宁侯在见到太后出现在大皇子府的时候,心下便是一惊,更遑论还听到夜倾辰说了这样的话!
他此前便已经命人给她传过话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可是未曾想到,她今日怎地还是来凑热闹!
“哼!本王又不要这万里江山,偏又非要子嗣做什么!”夜倾辰根本就不理会太后究竟说了什么,只是自己目光冰冷的说着话,却是一句比一句让人惊掉了下巴。
夜倾辰这话一出,夜倾瑄的脸色顿时一变,随即目光如炬的望向他的方向。
他这是故意的吗?!
这丰鄰城中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如今这皇长孙对于皇子的意义,可即便再是明白却也无人敢点破。
或者说,是没有人敢将诸位皇子的意图说出来,可是偏偏这位靖安王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了出来,真不知道他只是为了堵住太后的赐婚,还是为了要给大皇子找不自在。
不过夜倾漓却从其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夜倾辰说的倒也没错,他又不继承父皇的皇位,为何一定要有自己的子嗣!
他如今在父皇的心中已经堪比众位皇子,甚至比之他们这群亲生的儿子都还要更甚一筹。
难道还要真的等到有一日他也有了子嗣,届时父皇一看,真的将皇位传给他,那他们岂不是在作茧自缚!
倒是像如今这般,慕青冉身子娇弱,不宜生养,夜倾辰又偏偏只守着她一人,于他们倒是更为便宜。
这般一想,夜倾漓看向太后的眼神便满是嫌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靖安王府只你这一脉,你不要子嗣,岂非要绝后!”闻言,太后也是气愤非常,觉得夜倾辰这般性格,实在是难以拿捏。
“这件事情容不得你胡闹,哀家已经下旨,杭月婷必须成为你的侧妃!”她就不信,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他还能抗旨不成!
夜倾桓闻言,不觉淡淡浅笑,动作轻缓的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夜倾君的面前。
后者见了,不免有些担心的望向夜倾桓,好像在问他,慕青冉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
见状,夜倾桓也只是淡淡微笑,并未多言。
其实根本就无需为慕青冉担忧,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何曾说过一句话,全然由夜倾辰在前面冲锋陷阵。
他觉得太后一开始应该是打算直接向慕青冉发难的,可是后者根本不接她的话,不管太后说什么,她都只是淡淡的微笑,或者是四两拨千斤的一带而过,根本不与太后直面对上。
事到如今,太后看似掌握主动权,实则却是在被慕青冉牵着鼻子走,因为一旦对上夜倾辰,太后根本半点好处也讨不到!
若是将某位任性的王爷惹急了,大开杀戒这种事,他相信夜倾辰是做的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为了印证夜倾桓的猜测,即便是听太后这般信誓旦旦的说,慕青冉依旧是唇角淡笑的坐在那,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见此,杭月婷不禁微微皱眉,似是不解慕青冉为何会这般沉得住气。
之前她几次去王府,见到夜倾辰对慕青冉疼爱有加,而慕青冉分明对他也是柔情蜜意,可是今日怎地不见她有丝毫的反应!
她可以确定慕青冉心中是有夜倾辰的,同为女子,即便她未有特别心仪之人,但是慕青冉眼中的情意她不会看错的。
既是心中有他,那如今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又怎地会这般淡定!
若是换了寻常女子,知道自己的夫君要纳侧室,即便是嘴上不说,可是到底会有一些情绪表露出来的,可为何慕青冉什么反应都没有?!
倘或她是为了怕别人说她善妒而故意闭口不言,杭月婷却是不信的,她总觉得慕青冉不是那般拘泥小节的人,那她这般不言不语,便自然有她的目的,是为了震慑自己吗?!
想要向自己证明,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都无法插入她同夜倾辰之间,无论自己使出什么样的计策,都不能对她产生一丝的威胁。
察觉到对面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慕青冉的眸光淡淡望向杭月婷,静静地与她对视。
她的确是故意不理会太后的,因为只要她没有生下靖安王府的子嗣一日,这种事情就绝不会停止。
可她为何要浪费自己大好的时光去应对这些事情,即便如今解决了一个杭月婷,可是谁能保证日后不会再出现一个李月婷、或是赵月婷!
所以一定要从根本上杜绝这样的事情,由夜倾辰亲自出手,再为合适不过。
因为如果是她,众人也许会以为,是她意图独占靖安王的宠爱,才会容不下别的女子接近王爷,能够解一时之患,却并不能一劳永逸。
但是由夜倾辰亲自出面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愿,与旁人半点关系也无。
而且……
想到什么,慕青冉唇角的笑意却是变得愈发的明显,夜倾辰为了保护她,而去拒绝别的女子,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的羞辱!
她相信以她家王爷的智商,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因此他只会更加的配合,更加的横行无忌,而这一次,她绝不会出手阻拦!
“必须?”听闻太后的话,夜倾辰的唇边却是不觉泛起一抹笑意,只让人觉得眼前光华一现,美不胜收。
可若是仔细看去,却是不难发现他的眼底根本一丝笑意也无。
而且最令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夜倾辰从来都是神色清冷的模样示人,何时这般灿烂的对着他们笑过,顿时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这两个字,向来只有本王对别人说的份儿,却是从未有何人对本王说过!”
越是说下去,夜倾辰唇边的笑意就越是明显,众人虽是觉得赏心悦目,却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风雨欲来。
“今日若然有谁能在本王剑下走过三招,这必须二字,本王便认下,如若不然……生死莫论!”
说完,众人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便看到他持剑立于殿中央,眸光忽然变得森冷的扫向他们。
众人见此,均是纷纷低头状,心知夜倾辰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杀人,他们绝不能自己往刀口上撞!
可是他们不知,夜倾辰若是存了心思要杀人,根本就不需要找任何的借口,他只要全凭心意就是了!
“这……这是琛儿的满月宴,你怎地这般放肆胡闹!”见夜倾辰忽然变了神色,太后一时间也是有些心下打鼓。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庆丰帝在听到王府子嗣一事的时候,应该是与她一般想法才对。
到时候连陛下都开了口,想来事情会事半功倍,可是谁料到,从方才到现在,他竟是一直闭口不言!
“你此前不是说,一直想要与本王过招吗,本王今日就成全你!”
直接无视了太后的话,夜倾辰的目光扫过杭月婷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顿住,而前者见他忽然看向自己,尚且未来得及高兴,却在听到他的话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和他过招?!
那她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儿!
她上次说要与他过招,不过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却又哪里是真的那般打算!
再则她心知只要有慕青冉在一旁,定然是不会让他真的杀了自己的,可是如今,杭月婷却是不确定了。
见夜倾辰这般无视自己,太后一时心下气不过,直接唤了侍卫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在陛下面前打打杀杀,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快退下,否则哀家便直接命人将你……”
话未说完,却是见到夜倾辰忽然闪身飞至杭胜甫的案前,猛地将手中的利剑刺入案面,红木的桌案顿时“砰”地一声,应声而裂。
杭胜甫未曾料到会发生这般变故,被夜倾辰的举动吓得身子猛的一颤。
旁边的御史夫人却是瞬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连忙躲到了杭胜甫的身后。
“爹!”见状,杭月婷几乎是下意识的唤出声,赶忙跑到杭胜甫的身边。
“出招!”夜倾辰的剑尖直指杭月婷,声音清冷的朝着她说道。
他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欺压一名女子有何不对,大抵在他的眼中,除了慕青冉以外的人,根本就无甚区别。
庆丰帝冷眼看着这一切,却是一直未曾出言制止。
他知道辰儿缘何会这般震怒,他既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厮守慕青冉一人,那想来再是有何人觊觎他,都只会令他生厌而已。
倘若杭胜甫是何等样的为官清明,或许他还有可能出言相劝,让辰儿不要太过与他们为难,可是他方才升任御史没多久,来到丰鄰城也是没多久,却是偏偏急功近利,妄想沽名钓誉。
先是想要借着参奏辰儿的事情,让自己一战成名,在丰鄰城站稳脚跟,后又将主意打到慕青冉的身上,试图在王府子嗣的问题上作文章。
这些倒也罢了,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却是不该与太后勾搭在一起,这才是他最致命的。
所以,庆丰帝只会冷眼旁观他被夜倾辰处置,根本不会出言相劝,更遑论是阻止,即便夜倾辰今日不出手,他日后定然也是容不下杭胜甫的!
夜倾睿看着夜倾辰神色冰冷的剑指杭月婷,虽然心下略有不忍,但是却又觉得这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被逼无奈之下,杭月婷唯有出手攻向夜倾辰,众人见此,却是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等待杭月婷的将是何种结局。
方才王爷以杭御史的性命相逼,杭月婷根本无从选择,只能出招应对,而这一出手,等待她的便只有死亡!
这般结局在前来大皇子府之前,杭月婷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但是从夜倾辰开口让她出招开始,她对自己必死无疑的结果却是肯定的。
但是又有何办法呢!
如果她不接招,那夜倾辰一定会杀了她爹,更甚者,还有娘亲!
届时她背上不孝的罪名,又落得个无依无靠,还不如就这般直接赴死,反倒是能博个孝顺的名声。
可虽是心下想的通透,但是当夜倾辰的赤霄剑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逃!
只是未等她返身而走,夜倾辰的剑气便已然而至,只是想象中穿膛而入的刺痛感并没有传来。
待到杭月婷疑惑的回身望去,却只见御史夫人双目睁圆的挡在她身前,唇角慢慢落下一抹鲜血。
“娘!”见状,杭月婷也顾不得许多,赶忙伸手将御史夫人搂进怀里,眸中泪珠滚滚而落。
见此,夜倾昱不觉微微眯眼,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坐在上首的庆丰帝,唇边素来邪魅的笑容却是消失不见。
父皇这是有意要处理杭胜甫了,可是因着他并未犯下如何大错,才一直没有出手。
如今……
只怕是因着太后的事情,他才借夜倾辰的手,直接解决掉他,一了百了!
太后见状,早已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杭月婷哭的像是泪人儿似的,抱着御史夫人的尸体不肯撒手。
“娘,是女儿不孝,才害您到如此地步……”杭月婷的声音听起来悲戚无比,让人不觉有些心下心疼。
杭胜甫见状,却是一直愣在原地未曾上前,不知是被夜倾辰的凶狠吓破了胆,还是心有算计,不想上前。
慕青冉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人,见他们有人面露不忍之色,她却是微微低首,掩盖自己眼中的讽刺之意。
这位杭姑娘不知受教何人,竟是这般不简单!
见杭月婷抱着自己娘亲的尸身哭的言不得、语不得,众人以为夜倾辰会因此而放过她一命的时候,却见他眸光愈冷的一剑刺进了她的心口。
杭月婷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握宝剑的夜倾辰,目光紧紧的盯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为何还是要杀她?!
明明娘亲已经替她死了不是吗?
她表现的这般伤心欲绝,竟是没有勾起他丝毫的怜悯之心吗?!
可是这一句疑问,夜倾辰却是恍若未闻,直接拔剑,便转身离去。
为什么……
慕青冉想,这个答案,她大抵是知道的。
因为夜倾辰从不接受欺骗,很明显,杭月婷高估了自己的演技,低估了夜倾辰的眼力。
依照杭月婷素日表现出自己的性格而言,既是她的娘亲被夜倾辰杀死,那么她原该是抱着宁愿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也要与他奋力一搏的。
可她不是,取而代之的是她脆弱无助的哭泣,这太矛盾了。
而且更为主要的是,她方才转身逃跑的时候,直接朝着的便是御史夫人所在的方向,慕青冉不敢断言这到底是不是杭月婷刻意为之,可是她总觉得,这女子心思冷硬的让人心底发寒。
转眼之间,已是没了两条人命,杭胜甫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夫人和女儿,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他了?!
可是谁知,夜倾辰竟然直接略过了他,而是径自走向了坐在上首的太后娘娘!
眼见夜倾辰向自己越走越近,太后的手心都恐惧的满是汗水。
虽然初时她心下笃定夜倾辰绝不敢当着文武百官将自己如何,可是现在,眼见着他亲手在眨眼间取了两人的性命,如今持剑向她走来,让她如何不怕!
“来……来人!”最终,太后仍是顶不住压力一般,赶忙出口唤人,却是连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之意。
大皇子府的侍卫闻声而入,却在见到殿内的情况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要他们去拦着靖安王?!
见侍卫们纷纷顿住不动,太后本就因着夜倾辰带给她的恐惧而感到不悦,此刻更是瞬间暴怒。
“哀家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赶快给哀家拦下他!”太后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手掌下意识的握住椅背,大力的连指尖都微微泛白。
可是殿内明明那么多人,却都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都一言不发的安静坐在那,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旁的人倒也罢了,夜倾瑄竟是也没有出言制止,甚至在皇后要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夜倾辰提剑走到太后身边的时候,众人不免皆是瞪大了双眼,心下不禁惊叹,难道王爷还真敢杀了太后不成?!
看了看殿内的景象,他们忽然觉得,他还真敢!
太后惹到夜倾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却是一次比一次猖狂,一次比一次明目张胆。
其实惹到夜倾辰本也没什么,他向来是懒得同她计较,左右觉得陛下也要收拾她的。
可是事关慕青冉,那就不一样了,这可是等于碰触到了夜倾辰的逆鳞,动者必死!
夜倾瑄冷眼看着眼前的情况,半分出言制止的意思都没有,不管夜倾辰最终会不会真的杀了太后,都是与他无关的。
而且连父皇都没有开口阻止,他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目光淡淡的扫过正稳稳坐着的西宁侯,夜倾瑄不觉在心下嗤笑,正主都没说话,他急个什么劲儿啊!
“云怡太妃的死,要本王告知陛下,还是太后娘娘亲口说呢?”待到走近太后,夜倾辰却是微微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太后的双目倏然一凝,连瞳孔都放大了几分,整个人呆愣在那里,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了。
他知道!
夜倾辰……他竟然知道!
想到什么,太后的目光猛地看向一旁的庆丰帝,心中惴惴不安。
那他呢?
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
当年那件事情,她做的极为隐蔽,所有知道内情的宫人全部被夏阙暗中处理掉了,绝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难道夜倾辰是在诈她?
可若是没有证据,或者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觉,他如何会说出这般话,还有之前的那一句。
想到夜倾辰方才说的话,太后不禁微微皱眉,他说要告知陛下,那就是说,皇帝如今还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太后哪里知道,夜倾辰知道的这一切,本就是庆丰帝一字一句告诉他的!
“哀家……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后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眼神也闪闪烁烁,根本不敢与夜倾辰对视。
“去母留子,太后打的好算盘!”夜倾辰的声音压的有些低,显得有些森冷幽幽,他的目光如黑暗中的一抹幽光一般,泛着森森寒气,让太后看着,只觉得周身的汗毛都要炸了起来。
去母留子!
夜倾辰既是连这般话都说了,看来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一定是奉陛下的命令在调查这件事,否则好端端的,他去查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干嘛!
想到庆丰帝也知道了这件事,太后的身子忽然支撑不住一般的向后倒去,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因着夜倾辰一直站在太后的面前挡着她,是以众人也不知道二人究竟说了什么,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庆丰帝的目光一直直视向前,似乎根本不在乎夜倾辰到底要对太后做什么。
西宁侯远远的望着夜倾辰的背影,再将目光转到庆丰帝的脸上,只觉得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这般雷厉风行的一代帝王了。
他这般放任夜倾辰对太后的所作所为,难保他不是知道了什么,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赶快加紧脚步进行才是。
待到夜倾辰退步抽身,再次回到慕青冉身边的时候,他满身的肃杀之气已经收敛了不少。
众人只见到太后仰倒在椅子上,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时间都震惊不已,难道王爷真的把太后杀了?!
可是刚刚,分明没有见到王爷出剑啊!
“太后累了,送她回宫!”庆丰帝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没有担心和忧虑,像是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随即便有人上殿直接将太后抬了出去,夜倾瑄见此,不觉眸光一闪。
“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想来定是容不得旁人插足的!”夜倾漓的声音忽然在这时响起,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闻言,七皇子妃将目光放在慕青冉的身上,从方才太后提起要将杭月婷指给夜倾辰做侧妃开始,她就一直在关注慕青冉的神色。
她不懂,为何慕青冉能够得到夫君这般宠爱!
夜倾漓的话一出,众人却是不禁有些奇怪,怎地八皇子竟是帮着夜倾辰说话?!
可是别人不知,这几位皇子却是知道的,八弟说的确然是有些道理。
夜倾辰的确是不宜有子嗣,如此就这般守着慕青冉,对他们似乎是最有利的。
而夜倾辰今日在大皇子府满月宴的举动,也在第二日被人在丰鄰城中宣扬的人尽皆知。
至此之后,整个丰延再无人敢打夜倾辰后院的主意,甚至不仅是不敢,所有未出阁的姑娘、官家小姐,均是在听到夜倾辰这个名字的时候,谈之色变!
连带的,甚至在听到慕青冉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虽然之前也不乏有人暗中盘算想要与夜倾辰攀上关系,但是经此一事之后,永绝后患!
正在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的时候,却是忽然听闻“哇”地一声哭声,顿时让人注目望去。
“诶呀!这……这皇长孙是怎么了?!”奶娘的声音满是惊慌失措,目光紧紧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
她怀里抱着的这个,可是个金疙瘩!
若是真的不小心有个什么好歹,那她也不用活了!
“怎么了?!”闻声,皇后赶忙慌慌张张的问道。
方才还好好的,怎地忽然哭了起来?
奶娘的眼中满是惊慌,声音也不免带了一丝颤抖,“皇……皇长孙的脸上……”
闻言,皇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站起来便朝着奶娘走去。
夜倾瑄见状,也赶忙步伐匆匆的走过去。
只见皇长孙的脸上满是红色的疹子,他也好似极为不舒服一般,不停地哇哇大哭。
见此,夜倾瑄扒开他身上裹着的锦被,却只见原本白净的身子上面,也满是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来人,宣太医!”庆丰帝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只觉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青冉看着突发的变故,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是巧合吗?
太医来了之后,为皇长孙仔细检查了一番,最终方才有了结论。
“启禀陛下,皇长孙这是误吸入了凤甘草所致。”孙太医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这可是皇室的第一个皇孙,万万马虎不得。
凤甘草?!
“那是何物?”夜倾瑄的声音很是焦急,一听闻孙太医的话,便赶忙追问道。
“那是一种草药,大人因着身子较为康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皇长孙年纪尚幼,自然就容易受到影响。”
“好端端,哪里来的凤甘草?”庆丰帝觉得很是奇怪,语气中也满是疑问。
“回陛下的话,似是皇长孙的襁褓之中传来的气味。”
看来是有人要针对这个刚出世的孩子了!
“查!”
庆丰帝的旨意一下,孙太医赶忙仔仔细细的检查皇长孙有关的衣物,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戴着的几个红色的福袋。
“回陛下,臣以为,这凤甘草是来于这些福袋。”说着话,孙太医拿过其中的一个,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闻言,慕青冉的目光下意识的便看向七皇子妃,果然见她也同样望着自己,随后朝她微微一笑。
原来这福袋除了集福,还有这般功用!
“启禀陛下,就是这个!”话毕,孙太医的手中拿着一个福袋,呈到了庆丰帝的面前。
庆丰帝打开之后,却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物,却是一支通体玉白的玉簪花盛。
皇后一见,不禁一愣,这东西……她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好像……是靖安王妃佩戴的花盛……”
七皇子妃的声音轻缓的响起,众人闻言,顿时一愣,随即向慕青冉看去,果然见那花盛与靖安王妃头上佩戴的一样,而且她的头上如今只剩下一个!
如此说来,这是靖安王妃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