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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是否生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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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

    其间,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得到有人在轻摸着她的脸,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她总以为是在梦中听见的,贪听着那温柔深情的低喃,她不想醒来,加上被窝里很暖,她就这样一睡睡到隔天下午才醒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熟悉的环境,回想起那个晚上的惊魂,许仪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身边还有人。

    楚煜陪着她吗?

    许仪扭头看向身侧,还真的是楚煜,他还在沉睡,就是他睡着的时候,他一边手臂还搭放在她的腰肢上,怪不得她觉得腰上有点沉呢。许仪轻轻地想拿开他横搭放在她腰间的手,才碰了碰,他就察觉到,立即收力,然后她被他勒入怀里。

    “仪儿,仪儿。”

    楚煜应该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梦中的他正与幻想情敌苏俊枫大打出手呢,他紧紧地搂住他的小皇后,不让苏俊枫有机会抢走她。

    小东西入宫的时候才五岁,胖乎乎的,他花了不少的心血及时间来逼她减肥,花了好几年才把她养大成人,她成长了,绽放出最美丽的姿容,别人就开始肖想她了。

    当年她还是胖乎乎的时候,那些人连看她多两眼都会嫌弃呢。

    她变漂亮了,就这个想着那个想着。

    楚煜满腔怒火。

    “楚煜,我在这里。”许仪知道他也被吓得够呛的,连忙回搂着她,在她柔声的安抚之下,楚煜睡得安稳了。

    确定他睡着了,许仪不像刚才那样想着起来,而是近距离地看着他。他一直都很帅,她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他才十六岁,还很青涩,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成熟了很多,哪怕他现在的年纪在许仪的眼里还是很年轻,但在古代里却是大龄青年了。

    比她还小一岁的燕王和惠王都开始选妃了,惠王没有母妃,选妃之事还是交给张太妃帮忙,张太妃考虑到惠王没有母妃,为了更好地照顾到惠王,打算帮惠王选一个比惠王大两三岁的女子为妃呢。

    燕王比惠王早熟,许仪听说那个当年的小胖王爷,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丫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仪是真的傻眼,十三四岁的男孩居然把他的童子身丢了。

    所以说楚煜是大龄青年。

    抬手,许仪温柔地摸着楚煜的五官,把他的样子一点一点地烙入了自己的心头。

    “楚煜,我爱你。”

    许仪在楚煜的耳边低低地表白着,楚煜有没有听到,她不知道。她没有在床上呆太长的时间,悄悄地起来,也没有惊动外面的奴才们,看到她的衣服被摆放在床前,她自己拿过衣服穿上。

    衣服应该是楚煜帮她备好的吧。

    衣衫整齐后,许仪随意地把满头的秀发梳理一下,并没有盘起来,她自己不会盘,在凤仪宫里,大都是青烟帮她梳头,她也有梳头宫女侍候,梳头宫女侍候她的时间短,摸不透她的心性及喜好,故她喜欢青烟帮她梳头。

    披着长长的头发,许仪打开了房门。

    门外守候着的是阴德福,并不见青烟和珠儿。

    阴德福本来在打盹的,听到开门声,惊得他连忙回魂,见是许仪他略略地松一口气,幸好是皇后娘娘,如果是皇上,被皇上知道他在外面打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阴德福也累。

    楚煜把许仪带回宫后,夫妻俩几番云雨后,许仪睡着了,楚煜还坚持着去议政殿,一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才从议政殿回来,皇上都去上朝,阴德福这个近侍能走开吗,自然也得跟着去。

    楚煜从议政殿回来,实在无法再支撑,他当时等于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所以他连膳都没有用,就睡下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帝后可以放肆地休息,阴德福却不能,他也不敢,怕再出什么节枝,所以他与其他人是轮着休值的,精神状态就不如平时了。站在外面等着侍候时,都能够梦周公去。

    “娘娘起了,怎不叫奴才们进去侍候?”阴德福堆着笑脸问。

    许仪朝他做了一禁声的动作,小声地说道:“阴公公,皇上还没有起,别大声说话吵醒他。”

    说着她从里面闪身而出,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示意阴德福跟着她走开,阴德福低声吩咐着两名宫女在屋外候着,他才跟着许仪走开。

    许仪沿着回廊走了十几米远后就停下来,待到阴德福近前了,她关心地问:“皇上何时才休息的?”

    “皇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精神处于高度紧张,昨天傍晚从议政殿回来时,奴才瞧着皇上已经很累的了,想吩咐传膳的,皇上拒绝了,皇上直接休息了,一直到现在。”阴德福回答后,又问着许仪:“娘娘要不要传膳?”

    “我想等皇上起来再一起用膳。”

    阴德福说道:“娘娘可以先用点小米粥,填填肚子,待到皇上起了,娘娘再陪着皇上一起用膳。”

    许仪也实在是饿了,便同意阴德福的提议。

    阴德福立即吩咐人去帮许仪准备点小米粥让许仪先填填肚子。

    在奴才们帮她准备吃的时候,许仪慢慢地往前走着,在一处亭子下坐下来,望望外面的天色,她没有问时间能猜得到日已过午。“阴公公,青烟和珠儿没有过来吗?”

    阴德福躬着身子恭敬地答着:“回娘娘的话,因为娘娘出了事,凤仪宫的人没有保护好娘娘,现在还全跪在凤仪宫正殿外面呢,等着皇上处理。还有柳辰风大人,青衣首领都自责有过,青衣首领可是影卫首领,他们影卫神出鬼没,主要的职责是保护皇上,为皇上办差的,娘娘的事本来……还有宫里的侍卫们,这两天都在忐忑不安,惶恐不已,不知道皇上醒来后会如何震怒地处罚他们。”

    后宫里出了事,是必定有一大批人会受责,更不要说出事的人还是皇后娘娘,谁不知道皇上把皇后娘娘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皇上安排了那么多人侍候照顾兼保护皇后娘娘,还是让刺客把娘娘劫走,那些人自知失职,不惶恐才怪呢。

    许仪瞪大眼,低叫着:“全都跪在凤仪宫?从什么时候开始跪的?”她前天晚上被劫,昨天早上回宫,今天下午才醒来,那些人就等于跪了两天?

    这么冷的天,让她跪上一个时辰,她都得冻死。

    更别说昨天清晨下了大雪。

    “从昨天清晨开始,皇上太累还没有时间处理,所以他们只能跪着。”阴德福也是满心的同情凤仪宫的奴才们,皇宫里高手如云,劫走皇后娘娘的人都能悄无声息地劫走了娘娘,可见他的武功之高,有可能与青衣首领并驾齐驱,面对这样的高手,凤仪宫的那些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但主子出了事,做奴才的就要担责。

    许仪霍地站起来,“我去看看。”

    她虽然不知道劫走她的黑衣人是谁,但她可以肯定一点,那个黑衣人的武功高强,别说她身边的奴才不是高手,就算楚煜在她的身边,楚煜都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

    她能活着回来,她都觉得万幸。对方想杀她真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容易。

    “娘娘,娘娘先用了小米粥再去吧。”阴德福见小米粥奉上来了,连忙追着许仪的脚步走。

    “先搁着,我去让他们起来,再跪下去,会出人命的,冷都能把他们冷死。”

    “娘娘……”

    阴德福有点懊恼自己说了老实话,让娘娘连小米粥都不用就赶回凤仪宫。他只得追着许仪走,跟着许仪一起去凤仪宫。

    ……

    静宁宫。

    仅是两天的时间,张太妃就像老了几岁似的,她愁眉不展,心情难以平静,通过皇后这件事,她看得更远,想得更多,那个劫走皇后的人,必定是针对皇上的。

    针对皇上,就是针对朝庭,针对大楚,说不定就是想刺杀皇上的呢。

    “嬷嬷,乾真宫那边可有消息?皇上和皇后醒了吗?”张太妃隔半个时辰就要问一次嬷嬷。

    “主子,奴婢让人留意着乾真宫的动静呢,主子别担心,皇上和娘娘都没有受伤的,娘娘是受到了点惊吓,皇上是太累的原因。”嬷嬷心疼仅是两天的时间,主子就像老了很多。

    一名宫女匆匆地进来。

    嬷嬷立即上前几步挡住宫女的路,低声问:“可醒了?”

    宫女答着:“娘娘醒了,在回凤仪宫的路上,皇上还没有醒。”

    嬷嬷沉吟一下就让宫女下去,她转身回到张太妃的身边,对张太妃说道:“主子,皇后娘娘醒了,已经在回凤仪宫的路上,估计是听说凤仪宫的奴才们还跪着吧,她待奴才们向来宽厚,应该是回凤仪宫赦免奴才们。”

    “皇上呢?”

    张太妃更在乎的是皇上。

    “皇上还未醒,主子真的不用担心的,皇上没事。”嬷嬷极力地安抚着张太妃,心里也很明白张太妃这般关心皇上,不仅仅是为了张太妃的晚年,更是为了这个国家。

    张太妃叹一口气,没有再问下去,她静静地坐了一刻钟,忽然吩咐着嬷嬷:“嬷嬷,备轿,陪我去一趟冷宫。”

    嬷嬷错愕,随即提醒着:“主子,积雪太厚路又滑,冷宫那种地方,主子就别去了,主子有什么吩咐,让奴婢跑一趟便是。”

    张太妃已经站了起来,“这件事,你们去都没用,备轿。”

    见张太妃坚持要去冷宫,嬷嬷无奈,只得吩咐人备轿送张太妃去冷宫。

    ……

    张太妃关心着乾真宫的动静,后宫各宫各院的人同样关心着,楚煜是没有临幸那些后妃,名义上,他还是她们的男人,他到底有没有事,后妃们都不清楚。因为楚煜回宫后,带着皇后直接回了乾真宫,之后又去了议政殿,没有皇上的旨意,后妃们不敢去议政殿,连张太妃做太妃的,也只能在静宁宫等着,等着皇上有空了,才能去关心关心。

    苏婉儿去了庆福宫。

    苏心瑶还没有名份,不过她已经侍寝,苏婉儿在她面前不敢再高傲,姐妹间的关系越发的热络,当然了都是表面上的。

    两个女人在庆福宫等着,亦是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听皇上有没有起来,要是皇上起了,她们好第一时间前往关心,抢个先机。

    得知许仪已经醒来,并且回了凤仪宫,苏心瑶让宫女退下,她慢腾腾地捧起了一杯茶,优雅地呷喝两口。苏婉儿见她的动作越来越优雅,气质也越来越高贵,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嫉妒。

    苏心瑶是苏氏女不错,可苏心瑶的那一支是旁支的旁支了,苏婉儿这一支才是苏氏嫡出的,哪怕是同族中人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想苏心瑶刚进宫的时候,还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软软弱弱,胆胆怯怯的,进宫多年后,渐渐地就变了,如今再也找不出当年那股软弱劲儿了,当然了在皇上面前,苏心瑶还是柔弱的。

    “姐姐,有件事妹妹想跟姐姐商量商量,姐姐看看妥不妥。”苏心瑶喝了两口茶后,便放下了茶杯,见苏婉儿捧着茶杯,并没有喝茶,她微笑地说道:“姐姐,妹妹这里的茶水在后宫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姐姐尝尝如何。”

    苏心瑶心知苏婉儿嫉妒她,她还故意说自己连喝的茶都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好,更是激得苏婉儿嫉妒万分,表面上还得堆着笑,说道:“妹妹长着和皇后有几分相似的脸,皇上爱屋及乌,自是不会薄待妹妹。”

    苏心瑶故意炫耀她得到的恩宠,苏婉儿则是讽刺苏心瑶能得到恩宠,不过是皇上对皇后的疼爱,爱屋及乌嘛,对于苏心瑶这个替代品,自是高看几眼,但绝非真的宠爱。

    摸摸自己的脸,苏心瑶眼里掠过了恨意,不过恨意一闪而逝,她笑着:“只要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妹妹也不管是什么原因的。”

    苏婉儿笑,“说的也是,妹妹已经侍寝,就等着皇上的封妃吧。”

    苏心瑶有点惶恐的样子,“妹妹只求皇上能常来,封不封妃,妹妹实在不敢想。”以她的出身,皇上能给她一个美人位份,她就该知足了。

    娘家不给力的,进宫后就是看皇上的宠爱步步高升的,除非她生育了皇子,那样的话母以子贵,她就可以连连晋升。

    怀孕嘛?

    苏心瑶这两天是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也收获了无数的嫉妒,但她心里清楚,她并没有真的侍寝,不过是趁皇上酒醉,做了个假象,皇上没有了记忆,便当她侍了寝。

    思及侍寝的事,苏心瑶心底的疑惑怎么都解不开,皇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皇上临幸皇后的时候,听说皇后常常哭着求饶,证明了皇上不是无用的男人,难道是她那天的酒太烈,皇上醉得厉害所以没有反应?

    “对了,妹妹刚刚想对姐姐说什么?”苏婉儿不想和苏心瑶撕破脸,小叔警告过她的,让她要和苏心瑶联手对付皇后,如果两个人撕了脸,小叔不知道会怎样拿捏她和拿捏她的爹娘呢。

    如今他们苏氏一族,都是以小叔为中心的。

    族里的年轻人想有出息,想往上爬,都要看小叔的心情。

    苏婉儿想到自己有兄也有弟,兄弟的前途都被小叔捏在手心,娘亲每次入宫都极力劝慰她,说苏心瑶不过是小叔的一枚棋子,劝她不要和苏心瑶为敌惹怒小叔。

    她何偿不是小叔的棋子呀。

    苏心瑶示意苏婉儿附耳过来,苏婉儿便倾过身子来,苏心瑶也往前倾,在她的耳边小声提议着:“姐姐,皇后被劫,天亮的时候才被皇上带回来,一回来就进了乾真宫,而不是回凤仪宫,还不让人侍候,你说皇后在被劫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皇后娘娘虽然年纪小,但那花容月貌我们女子见了尚且神魂颠倒,刺客肯定是男的。”

    说到这里苏心瑶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苏婉儿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苏婉儿看向她,她也看着苏婉儿。

    “妹妹的意思是借此来作作文章?”

    苏心瑶点点头,“不过不能在宫里谣传,在宫里谣传的话,皇上很容易就会查到我们的头。”

    苏婉儿明白地点头,小声说道:“这个提议不错,就算皇上不会完全相信也会怀疑的,传遍京城的话,满朝文武也不会坐视不理,如果皇后失过贞,呵呵……”

    两个女人眼里都闪烁着阴狠及冷笑。

    ……

    “仪儿!”

    楚煜霍地自梦中醒来,并且坐了起来,一看身侧不见了许仪,惊得他火速地翻身下床,匆匆地就出去。

    “皇上。”

    屋外当值的奴才们见到皇上出来了,齐齐行礼。

    “皇后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回凤仪宫了,阴公公跟着呢。”

    听说许仪只是回了凤仪宫,楚煜才松口气,他怕死她又不见了。

    奴才们见皇上衣衫不整的,赶紧拿来了楚煜的衣服,就在房门口的廊檐下帮楚煜穿上了衣服。

    楚煜匆匆地赶去凤仪宫。

    凤仪宫里的那些宫人跪下了一天一夜,又冷又饿,许仪赶来让他们都起来,他们想起来时,发觉膝盖都被冻僵,爬不起来。

    阴德福只得去找来其他人帮忙,把所有人都扶抬回房里,又是换衣服盖棉被,又是煮姜汤的。

    许仪还吩咐人去把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请来帮大家瞧瞧,开点药驱驱寒。

    青烟和珠儿冷得说话都说不完整,许仪心疼地骂他们,皇上都还没有开始责罚呢,他们就傻傻地跪在雪地里,她要是再睡下去,醒来时是不是就要替凤仪宫所有人收尸?

    “以后别那么傻,又不是你们的错。”许仪亲自喂着青烟喝下姜汤。

    青烟感动得直掉泪,许仪见她如此还说她:“是我害得你们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你们没有被冻死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感动,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

    青烟摇头,哑着声音说:“奴婢们的确失职,幸好娘娘福大命大没事,否则奴婢们万死都难辞其咎。”

    “先别说这些,你把姜汤喝完,太医开的药,我已经命人帮你们熬了,喝了药后你们都给我好好地休息两三天,确定没有事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不是怕你们过病气给我,是怕你们的病情拖得严重了。”

    “奴婢没事,天气是冷,可奴婢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的。”只有跪着的膝盖是冷到的。

    “再厚的棉衣也难抵大雪,你们这样跪了那么长时间,我怕寒气侵入你们的骨头里,以后会得风湿痛的,凤湿骨痛逢雨天,不好的天气都痛,很难医治的呢,不知道多少人受那种病痛折磨着。”

    咕噜……

    许仪的肚子不停地喝着空城计。

    “娘娘起来用过膳了吗?”青烟关心地问着。

    “我起来听说你们还跪着,就赶紧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用膳呢,没事,我睡着的时候不知道饿的。”许仪把姜汤递给青烟,让青烟自己喝,免得她喂一口,青烟就一副要哭的样子。

    青烟着急地就要下地,嘴里说着:“奴婢现在就去帮娘娘准备点小吃食,娘娘先填填肚子,待到晚膳时间了再好好地吃。”

    “你给我躺着。”许仪按住她,“皇宫那么多,宫女那么多,你还怕没有人侍候我吗?喝你的姜汤,一会儿再吃药,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就去吃饭。”

    青烟催促她:“娘娘快去用膳,否则奴婢们会更加的自责难堪的。”

    许仪也着实饿了。

    她宽慰了青烟几句,便离开了青烟的房间。

    阴德福忙出忙入的,从各处调来了人手暂时照料着凤仪宫的宫人,见到许仪了,他连忙迎过来,“娘娘,奴才让人在承安殿里准备了小米粥,娘娘先吃点小米粥吧。”

    “嗯,我饿死了。”

    许仪一边应着一边匆匆地去承安殿。

    说是备了小米粥,其实配备着一些小吃食及点心。

    许仪饿极,连形象都不顾了,风卷残云一般扫了两碗小米粥,又吃了好几样点心。

    “皇上驾到。”

    许仪刚放下碗就听到楚煜来了,她想着楚煜也没有吃,连忙吩咐人再去备两碗小米粥,等楚煜进来了好让楚煜填填肚子。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许仪本想迎出去的,她人才站起来呢,楚煜已经进来了,一进来就把她抄入怀里,生怕她飞了。

    “仪儿,以后朕还没有起,不准你先起,天知道朕睁开眼没有看到你,有多么的紧张害怕。”楚煜搂紧许仪时,嘴里还在霸道地提醒着许仪。

    许仪在他怀里软软地说道:“我看皇上睡得觉,不舍得吵醒皇上,才会先回凤仪宫看看的。”

    “朕不管,反正以后不准你先朕一步起来。朕要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知道他是害怕失去她,许仪柔声应允,“皇上,我让人备了两碗小米粥,皇上快趁热吃了吧。”

    略略地推开楚煜后,许仪拉着楚煜的大手把楚煜拉到桌前,按他坐下再把小米粥推到他的面前,让他先吃点东西。

    夫妻俩都饿坏了。

    爱妻就在眼前,楚煜悬着的心放下,不仅把两碗小米粥吃了,还把许仪没有吃完的点心全都扫了个精光。

    等楚煜吃饱喝足后,许仪忽然跪在楚煜的跟前。

    “仪儿,你干嘛?”楚煜把她拉扶起来,不悦地瞪着她,手指却爱怜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看在他们已经自罚过的份上,朕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可是这件事怪不得他们的呀。”

    不要他们的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个刺客的武功很厉害的,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我宫里的人都不会武功,就算你在我身边,也护不住我。”

    楚煜抱她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错不在他们,但主子出了事,做奴才的就得担责,罚肯定会罚的,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你被劫了,是他们太大意。仪儿,朕不是怪他们没有护住你,而是他们未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你被劫。”

    凤仪宫那么多的人,白天值班和晚上值夜的各一半,守在寝室外面的值夜宫女及太监,居然发现不到屋里的主子失了踪,这就该罚。

    “那晚当值的全都杖二十棍,你休得替他们求情,否则朕再加杖三十棍。”

    许仪:……

    “仪儿,你可有见到刺客的模样?”楚煜错开话题。

    许仪摇头,“他蒙着黑布巾,就和你以前那样的扮相,他说话的声音,我听着很陌生,但他对我很了解,我把认识的男性都过滤了一遍,就是猜不出他的身份。”还说要带走她,这句话许仪选择没有说出来,免得楚煜胡思乱想。

    “他有没有对你……”

    许仪歪头看他,楚煜连忙解释:“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楚煜,你就是那个意思,何必再掩藏。他是点了我的睡穴把我带出宫的,等到他解开我的睡穴时,我已经在那座迷宫一样的宅子里,他抓了鱼烤了鱼也煮了鱼粥给我吃。除此之外并没有再对我做什么,你信便信,不信我也无奈。”

    许仪解释是解释了,一颗心却有点凉嗖嗖的。

    古代的女人要是被人劫走,除非是当场被救回,如果救回的时间迟了,容易损害她们的名声。许仪被劫当时,是没有人知道,可在楚煜发现她不见后,楚煜着急地找她,宫里的人都很精明,稍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发现。

    后来她在迷宅里为了向外界救助,又点火烧屋,引来了救星同样的也暴露了她被劫之事。

    名声,应该是保不住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最先问她的却是她的皇帝夫君。

    “仪儿,我信,我信你,我是的怀疑刺客是某个人,才会那样问你的,你别误会,我也不会让人传出不利于你的谣传的。”楚煜着急地解释,他会那样问许仪,是担心劫走她的人是苏俊枫。

    以他目前掌握到苏俊枫的情报来看,苏俊枫是个变态,许仪要是落在苏俊枫手里,楚煜真不敢想结果。

    苏俊枫那样变态,不折腾许仪才怪呢。

    现在听许仪说刺客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一直认为是苏俊枫劫走许仪的楚煜心里的怀疑便有点动摇,再加上他潜入相府时,亲眼看到苏俊枫躺在床上梦周公。

    相较于楚煜的着急解释,许仪显得平静很多,毕竟古代人是那种思想,她没有天大的本事改变,她淡淡地说道:“你会怀疑也很正常的,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只要女子被劫了,你们不是想着如何安抚被劫的可怜女子,而是猜测她有没有被人糟蹋,在你们的眼里,女子的贞洁比命更重要对吧?”

    古代很多女子被劫后,哪怕还是清清白白的,被救回来后要么出家,要么以死明志,只有极少数是坚强面对,最后嫁人过着平静生活的。

    许仪从楚煜的大腿上滑落,楚煜连忙把她捞抱回来,更加着急地解释:“仪儿,朕不是怀疑你,朕向天发誓,真的不会怀疑你,朕只是……朕手里掌握到一些情报,那些情报对你非常不利,你失踪我才会怀疑是那个人向你下手了,所以……仪儿,你信朕,朕爱你,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朕都不会嫌弃你,也不会不要你的。朕休息之前已经传令下去,你失踪之件事不准再议,谁要是传出对你不好的谣传,朕定会严惩的。”

    静静地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许仪轻淡地问:“真的不会怀疑?要是哪天传出流言,说我被刺客玷污了,你会不会相信?万一我怀孕了,你会不会怀疑孩子不是你的?”

    “仪儿!”

    楚煜严肃地低叫着:“朕不信,朕不信,不怀疑!绝不信,也绝不会怀疑的!”

    许仪自嘲地笑了笑,“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我想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谣言四起的。”

    她独得帝宠,早就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嫉恨,趁她出了这样的事,别人不制造点谣言才怪呢。

    许仪还真猜中了,的确有人会利用这件事打击她,但她也没有想到,不利于她的谣言会胎死腹中,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把谣言扼杀在摇篮里的是两个男人。

    这些暂且不提。

    却说张太妃去了冷宫,高公公接到消息时,很意外,连忙率领着自己下面的奴才出来迎接张太妃。

    冷宫里的那些女人,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太妃级别的,不过她们都无法和张太妃的尊贵相提并论。张太妃就差一个太后之名,享受到的与太后无异。

    冷宫里,除了林太妃外,还有好多都是先帝时期的嫔妃,因为犯了错,惹怒龙颜被打入冷宫的。说犯错,其实是与皇后争宠,被皇后陷害整治,失去了帝宠就被皇帝无情地打入冷宫的。

    别看先帝后宫的女人众多,宠妃也极多,先帝真正爱的还是他的正宫皇后,哪怕与先皇后也闹过无数次,只要先皇后出手了,哪怕是他的宠妃被伤,他都会帮先皇后善后,绝对不会怪罪皇后。

    张太妃看得很透,故她从来不争不抢,先皇后就喜欢像张太妃这种无欲无求的妃子。

    先帝期的那些嫔妃进了冷宫后被折磨得疯的疯,傻的傻,只有林太妃还是清醒的,不过看到张太妃后,那些疯了的傻了的似是清醒过来,全都扑跪到张太妃的跟前。

    “贵妃姐姐,妹妹知道错的了,求贵妃姐姐帮妹妹在皇上那里说说情吧。”

    “贵妃姐姐,妹妹是被冤枉的呀,是皇后陷害的,妹妹被冤枉呀,求求贵妃姐姐帮妹妹到皇上那里解释解释,皇上都不听妹妹的解释,一味相信皇后的说词,皇后那个毒妇不得好死,她绝对不得好死的!”

    这些女人们认出张太妃后,都哭着求着请张太妃帮她们说清,她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她们被打进冷宫之前,压根儿不知道先帝已经驾崩十几年,先皇后也去了,还是先皇后先去的,皇上为了追随发妻的脚步,不久后也重病不治驾崩了。

    张太妃见到一班老姐妹们,见她们早就不复当年的花容月貌也是阵阵的心酸,她把众人都扶了起来,叹着气说道:“诸位妹妹,皇上早就驾崩十几年,如今在龙椅上的是皇后嫡出之子,也就是太子煜。”

    那些人一听到先帝早就驾崩十几年,个个都呆若木鸡的,她们见到了当年贵为贵妃的张氏,出于本能就向张氏求助,没想到皇上早就驾崩了十几年,那她们这辈子都无法再踏出冷宫半步了。

    半响,刚才扑跪到张太妃脚前的女人,一个个地转身离去,从背后看去,她们不傻了,也不疯了,却像失去了灵魂,宛如行尸走肉,张太妃看得又是阵阵的心酸。

    站在屋门口看着一切的林太妃,淡冷地对张太妃说道:“今天吹什么风,居然把张姐姐吹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呀。”

    张太妃没有应话,静静地与林太妃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