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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宝柒毛骨悚然!
12点钟方向有人等,怎么这句话听上去那么的诡异呢?
手掌遮在眼睛上,宝柒微仰着脑袋望向远处的山峦——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底,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就更看不明白了,树林的黑影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看上去即阴森又恐怖。
要她过去干嘛?
狐疑地转过头来,她一双雾霭沉沉的大眼睛瞪大了,目标正是6点钟方向的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迟疑着,她问:“二叔,你确定没说错?”
“你觉得呢?”
一本正经的唬着脸反问,意思既是肯定。
不过,枭爷霸气冷峻的面孔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并不太安稳的心。
让她自己夜行,他难道就不担心么?
纯粹假的!
宝柒猜测着,拧紧了眉头。
转瞬,小脸儿上又憧憬上了笑容,“二叔,到底让我去做什么事儿?”
“去了就知道。记住,一直往12点钟方向走!”瞅着她满脸期许的小模样儿,冷枭一只手沉沉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又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背囊,摆正了枪支,沉着嗓子说:“去吧!执行命令!”
“是!”
命令两个字出口,宝柒条件反射的就回应了。
果然在部队里被压迫惯了,就会忘记自己的本性。令行禁止不是靠说和想的,而是不由自地做出来了。
算了,管它的!
吹了一身儿的凉风了,即便她心里再忐忑,也不得不开始出发。
因为首长说了,执行命令!
“宝柒。”
不料她刚背转过身,步子还没有迈不出,冷枭又喊她了,“一路小心。”
“知道了!”转过身来,冲他眨了眨眼,宝柒心里一凛。
啊哦,怎么有一种战场临别时送战友的感觉?
不经意的掠过他背后那颗大树,她心里叹了叹,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悠然摇头。
“这颗树真像情侣树!”
他们休憩使用的香椿树,与其说它是一颗大树,其实是两颗树的合并。一颗树明显高大,一颗树长相娇小,两颗树从树根部位就紧靠在了一块儿,中间的树垭互相伸展缠绕,比肩环绕相拥,宛如天生就是一体。因此一开始她认为是一颗树。而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其实它们根本就是两颗树。
情侣树,恰如其分!
心思微动,冷枭走到她的手边儿,替她理了理衣领,再一次面色如常的叮嘱。
“速度点,你行的!”
“费话!我当然是行的!”斜着眼睛横了他一下,宝柒心里再犹豫,也不喜欢露出怂劲儿来。反手一握,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她说得义正辞严:“放心吧,我不会给咱首长丢人的!”
说完她随即放了手,不再多说其它的话。一只手拽着枪,一只手紧握住军用电筒,沿着12点钟方向那一座最高的山峦前进了。一路上野草丛生,山里霉变的植物堆积。其实并没有真正的道路可走,全靠自己摸索着前进。
说实话,要换了其它的姑娘,估计一步也不敢继续往山里迈步。
可她谁啊,她不是宝柒么?
打小儿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她,相对于城里姑娘来说,对于大山的环境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夜晚和黑暗她也半点儿都不害怕,就是对于冷枭说的那个12点钟方向的人,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惑。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等,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做些什么。不过,对于这种特殊的体验,她虽然谈不上多喜欢,但还是有几分新奇感的。
宝柒从来就不是一个安份的姑娘。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来,不知道究竟是被红刺特战队的军事氛围给影响的,还是受了游念汐是一个厉害女特工的挑衅。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懒细胞们都在进行质的异变。一种特别希望变强大变牛逼的念想,时时刻刻在催动她的神经,迫使她克服自己。
既然别人可以做到的事,她为什么不可以做到?
谁特么都不是怂包!
12点钟方向,说的时候就是一句话。
可是,她一个人摸着黑走在路途之中,却是说不出来的距离遥远。
四周黑沉沉的,借助手电的微弱光芒,她隐约能看到山里好像有过部队使用的军事掩体和防御工事等等。
很明显,她并不是第一个到这里面来执行任务的士兵。
穿过一片片丛林,跨过一条条小沟壑,嗅着山里夜晚的潮湿空气,她攀爬着一直往上走着。
黑夜之下的山峦之间,在这一方广袤的天地里,没有别人的存在,只有她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断前进。
不怕,不怕!她给自己打着气儿!
有了信念,她的脚步竟然越来越稳健,就连刚才进山时的酸涩感似乎都彻底消失了,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完成一件什么特定的使命,一件对于她来说相当重要,影响前途和未来的使命。
不知道究竟用了多长的时间,她终于手足并用地攀上了12点钟方向那座最高的山峰。
诡异的事儿出现了,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拧了眉头,她心里惊了惊。
难道,她走岔道了?
应该没有错啊!
晃动着手里的军用电筒,她借助电筒的光线望四周查看着地形。
真是没有人!耳边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凛冽寒冷地刮在她的脸上。站在山顶树森里,不知道到底离情侣树有多远了。自然,肉痛已经看不见了,依稀仿佛能见到黑影重重的山峦连绵不断,一片又一片紧密的衔接,像是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
心里稍稍一动,她拧着眉头,拉开嗓子大喊:“喂!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山风。
“喂,有人在这儿吗?”再一次,她又喊。
四周,一片寂静,她的声音在黑暗的树林里,惊起了几只鸟类的回应。
原地转着,她有些弄不懂了。
一步,二步……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咚嗒——咚嗒——咚嗒——吱呀——
突然……
她的耳边儿响过一阵儿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辩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有点儿像是两种什么东西互相摩擦出来的结果,非常的细小,几不可闻。
心里窒了窒,她连忙竖起了耳朵,仔细再听,以便辨别发出声音方位。
可惜,再也没有声音了,整个树林天地,再次恢复了寂静。
幻听?我靠!果然是累了!
可是怎么会没有人在呢,难道二叔骗她的?
不对呀!
二叔再混蛋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儿来开玩笑,还说执行命令。既然他说有人在这个地方等她,就一定会有人在这里等她的。定了定神,她继续拿着手电筒四处晃动着,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一边走一边喊。
“喂,人呢?赶紧出来!”
没有……
还是没有……
她有些凌乱了,丫在搞什么鬼啊?!
正当她心下惶惑不安的时候……
倏地,刚才在耳边响起又迅速消失了那种奇特的声音,再一次凭空响了起来。
咚嗒——咚嗒——咚嗒——
一声连接着一声儿,非常有节奏感。
而且声音随着她的走近,传递到耳朵里的时候,就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足够让她辨别不是自己的幻听,更不是山风或者鸟类的声音。
难道有野兽?
心脏咯噔一下收缩住,好不容易她才敛住了心神,沉着嗓子大声问:“谁,谁在哪里?出来!”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不过,她既然已经确定了声音不是幻觉,就坚定了想法,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的方位走了过去,手电筒的光线更是毫不犹豫地往目标直射。
前面亮堂了,突地,她的眼睛瞪大了——
心跳,骤停了一秒,差点儿失声叫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线聚焦之处,竟然是一个大红漆刷成的木质大棺材。
娘啊!
黑暗里,深山顶,一口大红的棺材,棺材里还有声音。
真特么瘆人!
暗夜,是如此的寂静,一时间,山风刮过的声音似乎都被完全隐匿了,她似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棺材里忽明忽暗的‘咚嗒’摩擦和撞击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
手脚顿时冰凉,脊背透出一抹寒气……
鸡皮疙瘩,一点一点蔓延全身。
几乎是条件反射状态,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就着手电筒举起了手里的M200狙击步枪给自己壮胆儿。
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心虚脸不虚是宝柒的个性,沉着嗓子,她怒叱道:
“谁在里面装神弄鬼,赶紧给姑娘滚出来!”
咚嗒——咚嗒——咚嗒——
给她回应的依旧是大红棺材里的摩擦和敲击声,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刚才她听见的那种强小的窸窣声儿,好像是衣料和木质棺材之间摩擦出来的。
有衣料,就有人。既然能动,就不会是死人。
除非,有鬼!
动了动嘴皮儿,她眼睛微微眯,烁烁地盯着大概在三米开外的红漆大棺材,心里九曲回环浮上许多念头。觉得这事儿太不先说了,简直就是不可思议。难道二叔让她过来,就是专程看‘鬼’的?
小时候在农村里,她没少听姨姥姥讲过鬼故事。
那时候,她吓得每每都得抱紧了姨姥姥,一个人连上厕所都不敢去。
而现在,已经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手里拿着‘降妖除魔’的M200牛逼狙击步枪,更何况还是二叔让她过来的,要让她相信有鬼在棺材里面,实在是太难了!
心里那么想着,只不过……
诡异的声音不停的传入耳朵里时,那种自然而然产生的惊悚感还是存在的。
必须她是个女人,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有鬼,还是无法在黑夜的山顶按正常逻辑去面对一口红漆棺材。
咚嗒——咚嗒——咚嗒——
棺材里的声音没有停下,忽高忽低,忽停忽起,好像故事要制造紧迫感似的,在黑暗里的山风配合下,格外具有恐怖效果。就在她思忖之间,紧接着,那口大红漆的棺材突然左右摆动了起来,摆动的弧度由小到大,像是受到了某种大自然的力度在震动的晃悠着。
咽了咽口水,宝柒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毛。
不过,她没有退路,更不可能后退。
一咬牙齿,NND,今儿豁出去了。不退反进,她举着枪一步一步靠近了棺材,然后,枪口抵着棺材上方的棺盖儿,冷着嗓子狠劲十足地说: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现在数到十,再不出来装鬼,本姑娘可就开枪了啊——哥们儿,你得要知道,虽然我的枪法不太好,飞靶什么的很正常。但是姑娘还就真不信了,枪口对准了你脑袋,子弹它还能打偏去?!哼!”
说完,咔嗒,拉开保险拴,子弹上了膛!
多恐怖啊!
可是,棺材里的声音依然固我,咚嗒咚嗒直敲心脏。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压抑着直冲嗓子眼儿的毛蹭感觉,冷声哼了一下,沉着嗓子就开始数数。
“让你装!一,二,三……六,七,八……”
越数越多,她其实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枪,万一真是战友可怎么办?不料,就在她数到九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嘭’的一声巨响,整个红漆棺材直接就裂开了,木板在震裂时的气浪和木头冲得她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往后退开,要不是手里的M200撑着地面,估计得摔个狗吃屁才算完。
当然,宝妞儿的反应并不慢,就在她退后那一秒,里面的人还没有看清,她手里的M200就再次举了起来,娇喝的声音随着动作而出。
“谁?!不许动!”
“别开枪,是我!”男人凉凉邪魅的声音,夹带冷冽的山风低低传来。
不过瞬息之间,这个声音已经响在了耳边。
心里‘咯噔’一声响过,宝柒心下大骇!
一转头,就看到了血狼奔尼帽下的俊脸轮廓。
当然,也仅仅只是一个轮廓。因为他的脸上不仅画着厚重的伪装油彩,黑暗里的光线更是无法瞧得分明。一身正气的红刺特战队作训服,被他穿得没有半点儿正经的感觉,邪劲儿十足。
而让她感到吃惊和害怕的不是血狼本人,而是他的速度。
这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师父哦,竟然在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和反应的情况之下,就把她自己手里的枪给夺了过去,在他说话的同时,M200的枪口已经抵在了她自个儿的脑袋上。
从出现到夺抢,实在太快了,快得她压根儿没有办法看见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突然得几乎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压根儿不是人,而是山中汲取日月精华而生的一个鬼斧神工雕塑出来的男妖精。
思绪千遍,时间不过稍转即逝……
苍白的小脸儿终于恢复了血色,总算把心脏落回了实处之后,她终于长长地喘了一口大气,把憋在胸腔的恐惧给发泄出来了。
咧了咧嘴,她慢腾腾地举起了双手,痞气的笑着揶揄:“师父,你老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咱革命军人,怎么能搞封建迷信活动呢?”
“徒儿,为师大半夜不泡妞,不睡觉,跑这儿装鬼容易么?你怎么就不配合不配合?”
血狼还真心没想到这个妞儿的胆子这么肥实。
大半夜的在深山里,敢走近棺材。
诡异了,老鸟的妞,到底是个啥人种?
宝柒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将那身鸡皮疙瘩通通拍掉在地上,小样子得瑟得不行。
“嘿!我啥都怕,还真心就不怕鬼!我就是钟馗投胎的,知道不?”
邪气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血狼无名指拂过眉梢,配合的连连点头,“胆大心细,为师很欣慰。徒儿,希望你在接下来的训练之中,还能一如既往,一马平川的得瑟下去。”
心肝儿不由自主地颤歪了一下,不详的预感袭来,宝柒就忧郁了。
“接下来什么训练?”
狭长的双眸射出锐利的光芒,血狼托着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答非所问。
“诶,现在几点了?”
一把抬过他的手,宝柒看着他手上的军用腕表,白了他一眼,“你不会看时间?”
嗤嗤一笑,血狼兴奋地搓了搓手,眸底的颜色就转换成了一种含带妖气儿的暗芒。摸了摸左耳上那颗钻石耳钉,他仔细听完里面的人说话,唇边的笑容更加的惊艳了几分。
“徒弟,接下来四个小时,咱们必须完全野外生存训练的所有科目教育。”
“啊,四个小时?!”
宝柒失志惨叫,漂亮的脸蛋儿顿时失了颜色。
天呐!这岂不是要她的小命么?
血狼一皱眉:“徒儿,你是赚时间太多了吗?好吧!那咱们就缩短到三个小时。”
捂着嘴巴,看着男人邪恶的笑容,宝柒悔之晚已。
这个师父的性格介于牛A和牛C之间,莫名其妙得让人难以窥测,为了安全起见,她最好还是啥话儿都不要再说最好了。要不然,再说一句,她不敢保证会不会从三个小时变成二个小时。
好吧,她权当师父因为她根骨奇佳,天生聪慧,一点就透。
三个小时就三个小时,她宝柒是一般的女人么?
答应——当然是。
接着便软了骨子,她小声笑了笑,便将自个儿认为最漂亮,最娇艳,最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甜美笑容摆了出来,开始卖萌讨巧:“师父,到底要学些啥啊,难不难啊?能不能通融通融?”
“诶诶诶!先说好,美人儿计对我没用啊。为师现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哼!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偏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爷的眼!”
比起宝柒的小不要脸,血狼的段位属于——极度不要脸。
第一时间,就义愤填膺地将她美丽的笑容给噎死在了摇篮里。
宝柒扯了扯嘴角,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笑容,“喂,说什么呢?就你这小鸡仔儿的样子,本宫还瞧上呢?哼!”
差点儿口吐白沫,血狼望天。
果然当得了他的徒弟。
抬腕看了看时间,为了不被老鸟给掐死,他进贤摆正了脸色,“得了,咱闲得甭扯,开工吧。”
睨他一眼,宝柒惊叹这个男人脸色转变之愉,堪比最牛逼的变色龙。
不过,是得开工了。
眉心紧蹙一下,她大概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理了理身上的行军背囊,取下帽子扇了扇又重新戴在头上,再出口的台词非常的具有金庸色彩。
“江湖不容易,苍海一天笑!师父,说吧,夜黑风高的,咱们哪里踩盘去?”
咳!
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儿咳了咳,血狼差点儿噎死。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
首先,他用了半个小时挑重点和紧要的为宝柒讲解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基本常识和内容。
对于需要时常深入到敌后作战的特种部队战士来说,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与部队失去联系或者不小心就身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或荒山野岭,或孤鸟暗樵,或丛林沙漠,没有仪器,没有武器,没有食物,通讯中断的情况实在太多太多了。因此,熟练的掌握野外生存知识和技巧,有的时候作用甚至比个人的能力更会重要。
半个小时之后,他俩启程了……
爬高山低,两个人行走在夜风的深山老林里。
一边儿行进,血狼一边儿给她示范,端得是一个好师父。
“徒儿,为师从军时间不长。不过,依我对于特种军人的理解,除了过硬的技能和本领之外,最关键的就是一个信念——活下去,再极限的环境,也得有挣扎的勇气。”
“嗯嗯嗯……”宝柒听得脸蛋红扑扑的,心里激动。
果然热血啊……
琢磨着他的话,宝柒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一眨眼儿的功夫,血狼已经离他十步开外了,声音远远的传来。
“徒儿,没有指北针,没有地形图,你该怎样利用自然特征来判定方向?”
“利用太阳,使用标杆。”宝柒吐了吐舌头,急忙跟了上去。
转过头来,血狼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一边走,一边继续问:“在山地或者丛林行进时,你该怎么样避免迷失方向,还有节约体力?”
“走梁不走沟,走纵不走横!”这些全是他刚才教过的内容,宝柒记忆力不错,对答如流。
一巴掌扣在她脑袋上,血狼的样子像个老学究。
“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两个人一路攀登岩石,淌过河沟的继续在深山进发,血狼一路上为她讲解如何稳、轻、快,如何狠,绝,毒,如何在丛林里觅食,如何猎捕野生动物,如何采集野生植物,如何在不同的地方寻找水源,并且识别食物有无毒性,又如何在野外钻木生火,如何避风防潮,如何进行自我保护和自救等等知识不一而足。
老实说,宝柒很少看到血狼一本正经的时候。
帅气师父单独传授知识,她自然是美不胜收,以至于忘了已经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又是往哪个方向行走的,只知道两个人一直在大山里转来转去,分组讲解便演示了一系列的野外生存技巧。
别瞧着血狼这人儿满脸都是好看的笑容,实事上,他真是把她给‘关照’得滴水不漏,生怕她偷了一点点的懒。
不过,为了训练,她忍了。
正所谓严师才能出高徒嘛,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背着背囊,扛着狙击步枪,不断跟着他往纵深插入……
前进着,一直前进着。
一会他要她找水源,一会儿他要她生火,一会儿他又要她在半夜里采集野草和追击野兔……
艾玛,社会主义社会了,她觉得自己在残害生灵。
终于,他把该讲的知识都讲完,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宝柒才发现自己两只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软乎得不行了。
靠在山坳的干燥土堆儿上,她呼呼喘着大气,瞪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食指撑着眉头,血狼气息实在太过平稳,狭长的眸子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额!她还有劲儿说话吗?!
捂着胸口咧了咧嘴,她扯着唇角勉强笑了笑,“师父,你刚才说要我注意不要踩到地雷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啊,万一我踩到地雷了,可怎么办才好?”
血狼眉梢一跳,迟疑着反问,“踩到地雷了怎么办?”
“没错啊,踩雷了该怎么样自救呢?”
吁了一口气,血狼再次托着下巴望了望天,摊开手边说边比划:“踩到地雷了,你只有一个办法——按照触雷的标准状态,你首先应该先凌空虚度一把,往上跃起大约六十米左右,接下来,你整个人的身体必须分散裂开来,跌落在方圆大概百米左右的范围……懂了?”
喉咙一梗,宝柒心下戚戚。
丫的,那不就是死了么?还自救个屁啊!
凌空虚度,分散跌落,她不得不佩服师父大人有一副天才头脑了!嘴角狠狠一抽,她的声音被山风给渗透得有点儿扭曲,“行了吧,师父记得把我分散的部位,进行重新再组合。”
嗤嗤一笑,血狼邪味甚浓的俊脸上染了几许夜色的沉郁,轻松提起手里的枪支丢给她,“为师我一般只对人体进行分解,不喜欢组合——”
“额!”宝柒肝儿颤。
斜眼睨她,血狼笑容可掬的脸上,划开一抹邪魅。
“继续!最后十分钟时间,攀过这小山,教育课就结束了!”
结束了三个字,对宝柒来说,无异于解放的讯号!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深山里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十分钟的时间翻过了血狼指定的那座小山峦其实并不容易,但是因为马上就要结束的信念,她简直是凝结起了最后的力气按照他的要求翻过山峦。
激动,绝对的激动。
十分钟后,山峦过了,血狼师父该消停了吧?
浑身快被汗给湿透了,宝柒差点儿瘫软在地上。
站在她的脚边上,血狼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声音清冷得有些诡异:“徒儿,你知道咱们现在这个地方,是哪里吗?”
“不知道……”摇了摇头,她的样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就好。”微微点了点头,血狼想了想,又说:“如果师父现在就消失了,你不会恨我吧?”
啥意思?
宝柒愣了愣,脸色红里泛白,“喂,别开玩笑啊?我现在可走不动了。”
“当然……”血狼的笑志磁性而温暖,好脾气的看着她脸上的慌乱神色,目光闪了闪,肯定的说:“当然不是开玩笑。”说着就严肃了脸庞,抬腕看了看时间,端着脸认真地加快了语速,说:“宝柒,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现在我命令你,用三个小时的时间返回初始地……别误会,不是咱俩见面的初识地……老鸟在树下等你!”
三个小时?!
就着军装的袖子抹了抹脑门儿上的汗,宝柒迟疑了,“如果三个小时我没有赶到呢?”
摊了摊手,血狼无辜又邪气地笑:“那他可就走了,你只能自己走回京都去了。”
我靠,太凶残了吧?
她身上现在可是啥也没有,难不成把枪拿去当掉?
嗷嗷的,她想冲着大山狂嗥!
“师父……”
“说了,美人计没有用!”她伟大又帅气的师父,脸上没有半点儿怜悯之情,“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你想放弃吗?”
放弃吗?!
闭了闭眼睛,汗水顺着眼角流下,染湿了宝柒汹涌起伏的心脏。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浮上了冷枭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冷冽的,锐利的,平静无波的,不动声色的……各种各样。可是,任何一种都没有写着让她放弃。那个男人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如同阳光之于植物,氧气之于动物,让她此刻心里饱含着某种能够开天劈地战胜自己的力量。
他说,她行的。
她也说,她当然行的。
不管为了他,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绝对不能放弃。
宝柒是个执拗的姑娘,鼻翼里重重冷哼一声儿,她挑衅的眉梢挑起,看向血狼时面上带着微笑,“我放弃……”停顿半秒,笑容更开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错!像我的徒弟,出发吧!”重重拍在她的肩膀上,血狼眸子里也有着坚定。
“坚决完成任务!”
一咬牙,宝柒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不过,却觉得更加坚韧无畏了。
她撑着枪支出发了……
可是,在这个黑暗的大山里,她已经不知道究竟绕了多少圈儿,没有来时那样有冷枭指明的12点钟方向,她现在甚至完全不知道刚才被她戏称为‘情侣树’的地方,究竟在东南西北哪个方位。
她该怎么走回去?
绵延数十公里的大山,她不停的奔走着,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追风或者逐夜,浑洒着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豪迈和青春的激情。
她一定要成为真正的女特种兵战士,一定……
这个信念,还有冷枭的信任地,是一种激荡和冲击她灵魂的精神燃气。
她能!一定能!
第一步,她首先要寻找熟悉的标的物,找到熟悉的标的物之后,才能寻找到来时的方向。可是,这会儿她不仅是脚在抽筋儿了,而是全身的骨头都麻木了。喉咙口里,像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
干涩,苦涩,艰涩……
各种涩,就是没有羞涩……
找水,找水……
又饿又渴又累,就是她目前的状况。
按照血狼给传授的经验,她很快就沿着岩石的裂缝寻找到了一处山泉。
趴在泉边儿上,她喝了一个大饱,在地上躺了两分钟跟着就又出发了。为免道路重复绕弯延长回去的路线,她拿出军刀来,一路走,一路在有辩识度的大树上刻下自己才懂的记号,表示自己行走的方位和走向。
一路走,疾步走,她在坚持……
一个小时……
二个小时……
她觉得自己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将任何人的命令贯彻得那么彻底过,更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英勇无畏过。奶奶的熊,天知道她有多想躺在地上睡一会儿再走,可是时间不等人。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变态的男人也许真的只会等她三个小时。
如果她三个小时没到,他肯定会离开……
那时候,她怎么出这座大山?
脑子有点儿不清楚了,她的头开始发晕,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可是,耳朵边上,隐隐想过一阵沉沉的低喝点:“请记住,你们想要成为红刺特战队的人,就必须流着红刺坚韧不拔的血。请记住,我们的名字叫红刺——”
红刺,红刺精神……
拧着的眉头,慢慢又舒展了。
她可以的!
烦躁,郁闷,豁然开朗,她终于寻到了通向情侣树的准确方位。然后,就在离血狼限定的三个小时还差两分钟的时候,那颗合抱的高大香椿树已经在望了。
“啊!”长长的尖叫了一声儿,她兴奋得几乎想要狂奔过去拥抱它。
可是,脚下倏地一软,她不争气地直接软倒在地上了。
OH!为什么接近了目标,反而短了志气?
情侣树下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飞奔了过来。
紧接着,她的身体就落入了一个熟悉又冷硬的怀抱,独属于冷枭的味道入鼻时,她整个身心都放松了。
“徒儿,早上好!”
抱着他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拿了手上的军用水壶递到她的唇边儿。至少说话的男人么,声音磁性又华丽的潇洒,不是她的大师父血狼又是谁?
靠,竟然比她还要先到地方……
心里暗骂着,不过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喝完水了,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她微眯着眼睛,仰着脸望着居高临下的那个男人。
“你很棒,宝柒。”冷枭迟疑两秒,一句话说得非常的认真。
唇角微微一抽,宝柒又憋屈又郁卒。
丫的,她现在不稀罕他的表扬,难道他不应该说,宝柒你累不累,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么?
这时候的天光已经泛白,她面目间的小怨怼很容易查觉出来。
“……老鸟,我功成身后,先撤了啊!”知道自己的存在阻挡了暧昧的风水,血狼轻谩的挑了一下眉梢,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戏谑地笑着又说,“其实在这大山里,打个野战什么的,也挺好的!千万不要错过啊。”
说完,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宝柒怒视着他的方向,心里哀嚎不已。
师父啊,还野战呢?
现在这情况,她想要动一根手指尖,都是奢侈!
眸色沉了又沉,冷枭拦腰抱起她来,慢慢地走回了那颗合抱的香椿情侣树。直接坐在地上,他将她放在腿上坐好,整个人拥在身前,开始细细查看了她的脸和手指。
一瞧之下,心下微微抽搐。
只见她十根原本青葱白嫩的手指头儿,都磨破皮儿了!
矫情的甩开了手,这会儿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的宝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一双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撅着嘴巴直抽气儿:“轻点儿啊,痛死了!”
“不要动,帮你上药!”低下头,冷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出口的声音软了许多。
“嗯!好吧,记得温柔点儿啊!”
故作严肃地板着小脸儿,宝柒的眉间眼角扬得老高。
实际上,她现在心里还真心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而且她能在三小时之内赶回到这里来,她觉得老骄傲了,又是一种对于自己的极限挑战,她能够做到,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哪儿又会真正的怪罪他呢?
只不过,女人嘛……
该示弱还得示弱,还撒娇还得撒娇。
冷枭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从随身的背囊里拿出常备着的军用急救箱来,替她把手上磨皮的地方涂上药水,又把她脚上的鞋给脱掉,查看伤势之后做了同样的处理。
瞧到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动作,宝柒心里圆满了。
说白了,他确实是为了她好!
两只手臂揽着他的脖子,她撅着嘴要求,“二叔,以后你能不能都对我这么温柔啊?不要整天绷着个脸,成不成?!”
冷唇轻抿,枭爷的目光落在她的眉心。
然后,低头吻了吻她。
“宠不得。”
“哼!为什么宠不得?”宝柒瞪圆了眼睛,小模样儿委屈得不行了。
捏捏她的鼻头,冷枭替她拭着汗,“一宠你就傲娇。”
无辜的撇了撇嘴,宝柒心里想说,其实你已经在宠了好不好?不过,她不会真正的说出来。放松了身体,她一头倒在他的怀里,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样子无比委屈。
“二叔,敢情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可恶的傲娇女啊?亏得我那么伺候你让你舒服……哼,蜂蜜大骨棒我白吃了。”
揽着她的身体,男人低低呼吸着,冷色的眉峰微挑,视线与她的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四只眼,看着火花四溅……
男人心底微沉,大手在她身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然后,在她不适当嘴的短促低呼里,迅速低下头捕捉到了她的舌头,裹进自己的嘴里,缠住它深深地吮吻。吻,吻,吻……口沫交接,彼此的呼吸交织出一种和谐的气息来,很快,若有若无的浅淡呻吟声并充斥在情侣树下这方狭窄的天地之间了。
一寸一寸亲过她的眉眼和脸颊,男人的嘴唇最终包裹住了她的耳垂。
沉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畔说出:“小流氓,老子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嗯?”
当然是为了她。
不过,宝柒说不出话来。
而且,冷枭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沉重的喘息着,他捏紧了她尖巧的下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贴得极近,目光锁定了她粉色的唇,然后缠缠蜷蜷地细吻着她,一点点描绘那抹动人的弧线,舌尖时不时探入汲取那份独特的甜美。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游弋不停,恰到好处的抚慰,惊叹着在她的唇舌间释放热情。
嗯咛一下,宝柒因快速奔放染红的脸上,火热再也褪不下去了。
心尖上似乎有一处被他的吻给缠绕上了,细细的纠缠让她完全拨不开那抹情绪……
思维慢慢被放空,她无助地沉浸在了他的亲吻里……
不过,却有些不明白。
俗话说得好,饱暖了才会思淫丶欲,而她宝柒还真特么是一个没出息的家伙。就在这饥寒交迫的时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也会沉浸于二叔的男色之中不可自拔,兴致竟然被他飞快地调动了起来,忘记了几个小时的奔袭痛苦,不停与他纠缠着亲热。
丫丫的,如果不是她傻了,就是真中了一种叫着冷枭的毒。
每每他亲吻她,他爱抚她,她总会丢掉自己其余的情绪。
每每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其结果,不是酣畅淋漓地投身了革命,就是享受那淋漓尽致的快感去了,早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不过,血狼大师父说得真不错,情侣树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天涯海角,却也无人打扰。
偷个欢什么的,还真是不错的……
心无旁骛地享受着男人的亲吻,她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
可是,肚子却不听她大脑的使唤了!
咕噜噜——咕噜噜——
一听这委屈的声音,她心肝抽了抽,脸上噌地红了。而搂抱着她,正开着无敌模式亲吻她的枭爷眉头皱了皱,抬起头来看她,一双冷眸里满是阴鸷。当然,还带着一点儿促狭的意味儿。
“嗯?什么声音?”
臭男人,明知故问。
宝柒双眼圆圆地瞪他,冷哼一声儿,拉过他的手掌来就按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委屈的皱眉:“二叔,她饿了!”
“她饿了,还是你饿了?”
“……我饿了!”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宝柒唇角抽筋儿。
揉了揉她的耳朵,冷枭侧过身去翻开了背囊,从里面拿出几块儿压缩饼干来。
“吃这个!”
其实,他刚才就知道她饿了。
只不过,刚刚剧烈运动之后不宜进食,要不然太伤肠胃了。
所以,他才替她缓解一下。
随便也借自己缓解一下。
“……哎,还真是想念蜂蜜大骨棒的味道。”嘴里嚼着压缩饼干,宝柒扒拉一下领口的衣服,表情充满了惋惜,瞧着男人变了颜色的脸,心下狂笑不已。明知道枭爷正在欲丶火焚身的紧要关头,她还要故意拿那件事儿来折腾他脆弱的神经和细胞,也算是够损的了。
面上黑漆漆的十分难看,但是男人还是服务周到的伺候着她……
喝一口水,啃一口压缩饼干,宝柒心里直膈应。
老实说,压缩饼干的味道还真心不咋地。
不过么,她的心里却是甜的。
嘴里吃着东西有些含糊,她哼哼着说,“二叔,我现在再也没力气走不出山了,怎么办啊?”
“……凉拌!”冷枭眉头皱了一下。
嗝了一下,宝柒差点儿被饼干噎着。
大气抽气着,她又喝了一口水,就拿自己的胳膊肘儿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商量的口吻:“诶,二叔,不如你背我出去吧?”
“……”
冷枭睨着她,没有回应,严肃的冷脸上,看不出答案来。
究竟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
宝妞儿心思沉了。
要知道,这个地方离他们停车的地方可远了,至少算来有二十来里路呢。
走?!不是她矫情,而是她真走不动了!
她委屈地抱紧了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假装哽咽声声地说:“二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吧,你今天背我出去,等你老了,走不动路的时候,我会伺候你的……”
冷冷哼了哼,冷枭凌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手指顺着她的腰线儿滑动,果断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用等到老,每天一根蜂蜜大骨棒,就算是伺候我了!”
宝柒唇角抽了,“……二叔,每天,你扛得住摧残么?”
“革命军人,必须扛得住。”
眨巴眨巴眼睛,宝柒故作羞涩地抚上了他的下巴,来回摩挲着:“下回,咱换个口味儿的!”
“什么口味的?”
食指放到他的唇上,宝妞儿的样子绝对风情万种,“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得啥时候?嗯?”眸底仿佛敛了一层雾,冷枭的样子有点儿禽兽。
“秘密。”将看过的韩剧女主,台剧女主,琼瑶剧女主的可爱单纯劲儿都使了出来,宝柒笑着摆动头部的小样子,即天真又脚上无鞋……
“……”冷枭默了!
“放心吧,等你到80周岁生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宝柒继续眨巴着眼睛,搜肠刮肚地想着要怎么糊弄他,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背自己出去。
80周岁?!
枭爷严肃的冷脸,立马就黑了,“八十岁,老子还需要吗?”
手指捂着唇,宝柒又笑了。乖巧地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儿,抚着他的肩膀,声音软糯得不行,“开玩笑不是?你是谁啊?你不是冷枭么?在这个世界上,有啥事儿是你办不到的?嗯?”
好高一顶帽子。
估计,任凭哪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这么花言巧语的诱哄也得缴械投降了。
可是,宝柒说得对,他不是冷枭么?
幽暗的眸色微黯,他几乎没有思索就将她的谄媚给丢了回去。
“办不到的事多了。比如,我不会生孩子。”
闻言,面色突然一变,宝柒心里突突了一下。
生孩子,他办不到,她不也是办不到么?
她知道他并非故意拿话来噎她,可是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了。
“宝柒,我……”话一出口,冷枭就后悔了。
本来就只是一句玩笑话,他半点儿都没有过那种心思,更是无意去伤害她。可是,一见到她的面色,他就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到她的伤口了。
抿紧了嘴角,他冷硬的脸颊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懊恼。
眉目间,满是悔意。
“嘘……不用多说,我懂。”宝柒扯着唇笑了笑。
不开心的事儿不提是她能够这么乐观的活到现在的本钱,可不能随便能丢掉的。
“二叔,继续来说八十岁的事儿。真的,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以你的能力,活到八十岁,照样能宝刀不老,一夜七次。”
“……”枭爷抽搐了。
乖眯眯的看着她,宝柒继续撺掇他:“再者说了,这样难道不好吗?至少,咱们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关于80岁的约定。而且,你又多了一条必须活到80岁的理由,是不是?”
“你个小混蛋!”捏了捏她的鼻子,冷枭嘴里是骂,眸子里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宠溺。
心里微微一宽。
只不过,什么狗屁的大骨棒要等到八十岁才能吃?
一念至此,他心里极度不爽,可是又被她的话说得有些动心。
两个人之间的,关于八十岁的约定……
审视着她眸子里千般情深万般蜜意的漂亮神色,其实,他一清二楚的知道这个小混蛋就是说说而已,目的么,就为了让他背她走出这座大山,不用再继续训练。更确切来说,就是一个给他挖好的大坑,等着他去跳。
然而,他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激荡。
男人绕指柔一般的表情没有逃过宝柒的眼睛……
再一次,她调转了枪口,言语直奔主题。
“二叔,背我出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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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枭式的宠爱,一种另类的宠爱……
他到底背还是不背呢?接下来的小考,宝柒会不会有出色的表现一鸣惊人呢?
……明天,继续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