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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碾麦子租赁的高耀隔壁崔家的牛, 崔家大娘崔王氏与袁王氏乃是亲姐妹。原本今日一大早麦场空出来, 轮到袁林氏家里打麦子了。谁知昨晚上袁王氏突然说通了崔家把牛借给她。
明明还有三日才能轮的上袁王氏家,如今她这么早借牛过来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让叶子家和她换换位置,让他们家先碾麦子。
袁家也是日日盼夜夜盼的,如今好容易轮到了自己家,却又一声不吭就让她们再等三日, 叶子本就是个执拗的脾气,又哪里肯顺从,一时间便和袁王氏在麦场吵了起来。
叶子不肯往后挪,袁王氏又占着崔家的牛不让用, 一时间僵持在哪里, 竟是谁家也碾不得麦子了。后面排队等着的人倒是一直在劝慰,但俩人争吵起来却怎么也不听劝,又没人相让,到如今也还僵在那。
袁来生在家里听袁林氏说了事情的经过,顿时便窜了火气:“这大伯娘未免欺人太甚,没轮到她们家倒先把牛给占了,我去找她说!”
袁来生说着要出门却又被袁林氏拽住:“你别去, 那个人粘剂的要命,你若去了又到处嚷嚷着你欺负她,最后谁也落不着好。”
“那也不能就这么任由她闹啊,大家伙儿可都割好了麦子等着呢,总不能就看她一个人在那儿折腾吧?且夏日的天最是难测, 没准儿哪天一下暴雨,咱们大伙儿都得玩儿完。大不了……大不了再去别处找头牛来。”
袁林氏叹息一声:“能找到何至于如此,咱村里有牛的也就三家,高家的给了外村儿,屠户高耀家的这两日不巧牛生了病,就只剩崔家这一头牛了,咱还能怎么着啊?你忘了前年你逞能,非要一个人去拉那石磙,最后累的在炕上差点就起不来了?”
两人这么一说越发犯了难,就在这时,沈葭和侯远山走了过来。
“干娘,你们刚刚说的事我们俩也都听到了,先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沈葭走上前掺着袁林氏的胳膊安慰着。
袁林氏急的眼圈红红的:“莫非咱们家就单只能是那被人欺负的命吗?前些日子来春中举一个个的都来巴结,如今不过一次未考中就让她们这样欺负。”
“干娘别这么说,街坊邻里之间到底还是好心人多的,也只那王大娘存心找我们的茬罢了。她这人就是蛮横不讲理,又见不得咱们家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是这些年我们两家不对付,才让她有了空子就使劲儿的压榨我们,总想踩上几脚来耍威风,何必跟这种人置气,伤了自己的身子。乡亲们的眼光也是雪亮的,她这种人早晚会遭报应的,咱们犯不着跟个小人一般见识。”
袁林氏拍了拍干女儿的手,心里总算宽慰了些,但想到眼下的这个难题,仍是觉得一阵忧虑。
侯远山道:“我跟来生哥去麦场看看吧,干娘别急,总会有法子的。”
“是啊娘,先别急,我们先去看看再说。”方才袁来生也只是听了袁林氏的描述,具体的还是要亲眼看看情况,然后再想办法。
*****
几人一起到了麦场,仍是热闹的紧。
拨开层层的人群走进去,便见袁王氏牵着头大黄牛一副趾高气昂的得意样子,而叶子则是气的面颊通红,恨不得上前揍她一顿。乡亲们三言两语的劝着,袁王氏也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来旺她娘,你就赶快把牛租给来生他们家用吧,你不急,咱们大伙儿可都排队等着呢。老这么干耗着,等都明年咱们的麦子也碾不出来啊,家里马上就要断粮了,你叫我们这些人吃什么啊。”
袁王氏却很不在意地道:“这牛本来就是我小妹家的,如今她赁给了我,怎么支配自然是我的事。你们若实在着急,就劝劝叶子这丫头,先把场子让给我们家不就得了?我们袁家本是同祖同根,他们来生家就能排的这么靠前,我们家却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这也不公平不是?”
“这有啥不公平的啊,咱们都是按住的位置从村口北面开始往南排的,你们家靠南,可不就得最后吗。至于人来生家,来春中了举人给咱村里争了光,大家伙儿愿意把自己家打麦子的时间往后挪,让她们家靠前排,这又摊上什么不公平的事儿了?”
一个人说完,另一个人跟着附和:“就是,你若这都觉得不公,是不是也要去皇宫里跟皇上讲讲道理,问问皇上凭啥不让人来生家交赋税。人家来春有出息,自然有些东西是人应得的,你瞧瞧你们家来旺……”
“我们来旺怎么了,我们家来旺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儿子偷你家的还是抢你家的了,杀人了还是犯法了?”提起自家儿子,袁王氏顿时像炸了毛的狗一般,开始胡乱咬人了。
大家伙儿顿时无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袁王氏喋喋不休个没完,叶子懒得理她,刚一扭头便看到走过来的袁来生和侯远山,惊喜的跑过去:“大哥,远山哥,你们可来了,王大娘占着牛和麦场不让用,咱怎么办啊?”
袁王氏在侯远山身上吃过亏,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看到侯远山两条腿仍是止不住地打哆嗦,但面上却表现的极为硬气:
“你……你们别以为人多就能欺负我这老婆子,这牛是我在轮到你们家之前就租出来的,就是今天,所以你们怎么着我都不怕,大不了告到县太爷那里去,让他给评评理,我花钱租的牛怎么不能带走了?”
侯远山上前一步,神色淡漠,深沉的目光直看得袁王氏止不住地心底发寒,却仍强撑着不让自己软下来。
“既然这牛是你先租的,你当然可以带走,可还未轮到你们家你就先霸占麦场,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这里这么多相亲们都亲眼看着呢,都可作证。”
侯远山此话一出,大家也都跟着附和:“对,我们都可以作证,咱们先去请里正大人来评评理。”
这么一说,袁王氏顿时有些心虚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强自挺起胸膛:“谁说我霸占麦场了,我是来牵牛的,是叶子这妮子不让我走,我这才僵持着的。现在我牵着牛走行了吧?”
她说着,果真牵着牛让开了道儿,心里却在暗自得意,她倒是要看看,如今没了这黄牛,袁林氏他们家这麦子可要怎么碾出麦粒来。
她一心想看袁林氏一家出糗,因而并未走多远,只牵了牛站在一处,等着看她们怎么办。
侯远山望了望一旁堆积着成垛的麦子,扭头看向叶子:“这个就是你家的吗?”
叶子点头:“所有的麦子全在这儿了。”
侯远山看了看,袁家地不多,因而整个收成也没多少,统共不过那一剁麦子,他想了想道:“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呢,但凡哪家有牛有驴的,能用想必都用上了,既然如今没法子,咱们就自己拉吧。”
“这……不好吧?”叶子微微诧异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麦场上的石磙,那么重的一个大石头用人力去拉,她家麦子纵使不多那也没想象中那么少,这搞不好人就是要生病的。她大哥前年可不就是因为这个生了病吗。
一直在一旁站着的袁林氏和沈葭也有些担心,袁林氏道:“那怎么成,人的力气再大那也比不得牛啊,不能这么胡来。”
沈葭虽未说话,心也不由得揪紧了,先不说别的,远山哥身上原本就有伤,虽说这么久了已经结痂,可她还是害怕伤口复发,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侯远山却道:“无碍的,我和来生二人先试试,实在撑不住了再想其他办法。毕竟如今也是没别的法子可施了。”
侯远山话虽这么说,但事实上却没觉得此事对他来说会有多难的,顶多就是累些,但累出内伤生了病什么的倒不至于。何况他习武多年,自有一身内力护体。
袁林氏和沈葭本都有些犹豫,可毕竟大家都等着呢,他们也不能占着场地不行动,心下一横也便应下来,只说先试试。
既然都同意了,侯远山便让沈葭和叶子将石磙上的绳子分别绑在他和来生二人的身上。
沈葭帮侯远山打结时心里仍有些担心:“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如果不行千万别撑着,总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侯远山笑了笑:“娘子担心我了?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不会让你担心的。你相公的力气有多大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听他意有所指,沈葭羞愤的瞪他一样:“那能一样吗?”一个人再壮实,莫非还能抵得过一头牛?何况他肩上的伤并未痊愈。
侯远山看她眼神中透着担忧,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我有分寸。”
沈葭无奈,只得退在了一旁。
侯远山的力道也果真是惊人,和袁来生两人拉着石磙碾压着麦场的麦子,那速度竟是比牛还要快上一些,一旁瞧热闹的大伙儿不由得鼓掌喝彩,为着二人助威鼓气。
后来一些心底良善之人甚至担心二人累坏了,竟主动上前帮忙拉,或者跟在后面推,一时间麦场也随之热闹起来。
有了大家的帮忙,活儿也就干的相对快些,侯远山和袁来生二人也轻松了不少,袁林氏和沈葭这才渐渐松了口气。
原本站在一旁等着瞧热闹的袁王氏脸都绿了,望着那群人气的牙痒痒。
叶子早就一直在注意着她看,后又见她骂骂咧咧说了些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直接走了过去:“怎么,大伯娘好像很不高兴啊?”
袁王氏冷哼一声,也不理她。
叶子又道:“我记得大伯娘家和崔大娘家不对付,两姐妹也不甚亲近,想必你这牛也不是免费借来的,这租赁一天崔大娘怕也没少要你几个子儿的,如今还没轮到你们家,你这先租了头牛,啧啧,如今可算是亏大发喽。”
袁王氏脸上有些讪讪的,提起这个事儿她就来气,她和崔王氏怎么说也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用用她家的牛,那死婆子竟然还管她要钱,若不是想给来生他们一家找点儿罪受,好出出被他们压在头上的那股恶气,她才不愿意跟崔家那一大家子人搅合呢。
却没想到,到头来她不仅什么都没得,还得被他们这一众人瞧笑话。
袁王氏脸上挂不住,此时也不愿搭理叶子这死妮子,恨恨地碎了口唾沫,牵着老黄牛转身走了,嘴里还叨叨地念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就出了个举人吗,连个状元都考不上,神气什么啊!”
叶子懒得与她计较,掐着腰对着袁王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屑的扭头走了。
人多力量大,天渐黑的时候麦子已经碾好了。袁林氏感动的对着大家千恩万谢,甚至说要请大伙儿去家里吃饭,乡亲们知道他们家不容易,也都婉言谢绝了。
当日夜里,袁林氏和沈葭难得做了一桌子的菜说要给侯远山和来生好好补补身子,想到担心了几日的农活儿总算有了个收尾,大家心里各个都透着高兴。
用罢了晚饭,因为担心侯远山累坏了,袁林氏便直接让沈葭陪了他回自己家里歇着。
沈葭一直担心着他肩上的伤,一到家便迫不及待的扒开了他的衣服来瞧,见没什么大问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侯远山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打趣:“我家娘子可真是越发主动了 ,这才刚回来便已经把持不住了,嗯?”
沈葭被他调侃的有些脸红,不由朝着他的胸口捶打几下:“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侯远山笑着用手捉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亲:“但人还是很老实的。”
沈葭“噗嗤”笑出声来,将手从他掌中抽离出来道:“好了,知道你累的不轻,方才我已在灶房烧了水,洗一洗吧,虽说天热,但温水终究比凉水解乏,今儿个就别去溪边洗了。”
“全听娘子的。”侯远山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直盯得沈葭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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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屋中一间不大的小隔间里,侯远山在浴桶里洗着澡,沈葭站在后面帮他搓背,想到今天的事她忍不住叹道:“如今干娘家的麦子解决了,也不知王大娘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这种人,正经的事情上也要搅合着耍无赖,也是够烦人的。”
侯远山笑了笑:“她这种人眼皮子浅,只看当下,在村里一直都是这个德行,众人厌恶,倒也不会过于在意。今日这事若说起来,还是高家的作为惹人争议。麦场上出了这样的事,高家作为里正,大伙儿不可能没去通知他们来解决。”
沈葭想了想:“这倒是,不管高家是个什么想法,来生大哥和浣姐儿到底还没真的退婚,今日这事他们作为里正不出面的确说不过去。唉,也不知浣姐儿和来生还有没有希望。”
“这种事,关键还得看高家的意思。”侯远山说着从浴桶里站起身,接过沈葭手里的干帕子擦了擦身子,随手将一旁放在木墩儿上的净衣服拿来披上,又见沈葭还在愣神,上前握了她的手,“别多想了,如今不还没成定局吗,一切都还有转机。”
沈葭回神,轻轻点了点头:“你也累了,今天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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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葭醒来的时候侯远山还在睡着,她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思索着也该起来做饭了,便小心翼翼的将侯远山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拿开,蹑手蹑脚的准备起身。
结果刚起身准备从他身上翻越过去,整个人却突然被他伸手一拉,顺势跌趴在了他的身上,她惊得正要大呼,却又被他一骨碌翻了个身压下去,嘴巴顺势堵上了她的檀唇。
沈葭方才起来时本还有些睡意,如今被他这么一翻腾睡意顿时惊得一丝也没了,认命的被他捉住腻滑柔软的粉嫩舌尖,拼了命的吮/吸着,似要将她口中的汁液尽数卷走一般。
好半晌,他方才松开了她的唇,又见她的唇瓣上如今被自己吸得嫣红饱满,宛如在水里浸泡过的红色玛瑙,晶莹通透,让人看了便极有食欲。他忍不住又俯首过去用舌尖扫噬几下,目光温柔似水:“小葭真好。”
沈葭听得红了脸颊,伸手推着他:“你这会儿又不乏了?”昨日许是累坏了的缘故,昨晚上他洗过澡睡着的比往日早了许多,她原以为起码也要歇上几日,谁知才刚一个晚上,他又像是吃了仙丹妙药一般,精气神儿十足。
侯远山伸手拂了拂她的碎发,又伸出舌尖去勾她的耳垂,沈葭痒的扭头缩着脖子躲了躲,匈前一阵高低起伏。
侯远山不由笑了笑:“有小葭这般美貌佳人在侧,我自然一直都是精神的。”
沈葭看他没个正经,不悦的睇他一眼:“好了,别闹,我要起来做饭,你昨儿夜里不还饿的肚子咕咕叫吗,这会儿倒是有力气。”
侯远山亲亲她的唇:“你家远山哥的力气向来很大的,小葭想试试吗?”
沈葭赶紧推他:“今天不想。”
侯远山昨儿确实累的不轻,人纵使再厉害到底还是比不得牲畜的蛮劲儿的,他原也就是逗逗她,没想怎么着,如今看她娇羞的模样不由笑了。
他突然翻身躺下去,又拉了沈葭在自己怀里:“不想就在我怀里多待一会儿,让我抱抱你就好。”
这次沈葭倒是没推拒,反而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暖暖的,很安心,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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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忙时节已经过去,大家也渐渐的得了喘息的空隙,侯远山修养好了身子,便开始隔三差五的同刘勇一起去山上打猎。
这日,侯远山收拾了前日里打来的一只野羊,打算去镇上卖,顺便送一部分给木珂,她喜欢吃野羊肉。又看沈葭整日在家做刺绣,别的什么也不做,担心伤了眼,便拉了她随自己一道儿,也活动活动筋骨。
木珂家住在县城北面的一条柳叶巷里,是个很幽静的巷子,往东是热闹的繁华地带,往南还有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故而这巷子在县城里也算得上是个好地方了。
住在柳叶巷的人家家境都是相当不错的,每一户人家也都建造的极为雅致。沈葭跟着侯远山过来时心中甚是疑惑,木珂不就只是衙门里的捕快吗,怎么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她正想要向远山哥询问缘由时,木珂的家已经到了。
侯远山拉着她上前敲了敲紧闭着的朱红色木门,很快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木珂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衣,娇俏中透着妩媚,又带了些侠女的英气。她一看到侯远山和沈葭,乌黑的眸子顿时一亮:“师兄和嫂子怎么过来了,哎呦,还带来这么多野羊肉,这下我可是有口福了,赶快进来吧。”
随着木珂走进去,院子里的布置更是让沈葭纳罕。里面满院子都是开得正盛的象牙红,娇艳似火,馨香缭绕,满地殷红,木珂一身红衣站立其中,竟是说不出的相称。
木珂接过侯远山手里的羊肉放进灶房,一边对着二人吩咐:“我这家里就我一个,你们也别客气,只管当自己家就好,去屋里坐吧。”
侯远山和沈葭去了屋里,又是一阵惊讶,就连桌上,案上,凡是能摆放花瓶的地方全都插满了象牙红。
看着那满屋子的嫣红,沈葭顿时目瞪口呆:“木珂怎么那么喜欢象牙红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方案前伸手摸了摸那红色的叶子放在鼻间嗅了嗅。
侯远山道:“以前听她提起过,在她被师父带入钟楼之前还有个名字,便是象牙红。这是她爹娘取得名字,也是她脑海中关于父母唯一的记忆,因而便爱上了这花。”
沈葭点了点头,没再细问。会去钟楼那种地方做杀手的,身世自然都是坎坷多难的,尤其是女孩子,想必经历更加复杂,说及过去未免涉及旁人**,提及一些不开心的过往,倒不如不去在意那些,只看当下,倒也落得洒脱自在。
“这花的确很美,红色又热情如火,奔放自在,倒是与木珂相配。”
二人正说着话儿,木珂端了红枣枸杞花茶走进来:“你们俩怎么不坐啊,是不是被我这满屋子的花给吓着了?”
沈葭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这花可真好看,远山哥,等过几天把花圃整理一下,咱们也种点这个吧?”
木珂道:“你们想要当然可以,反正我这院子里多,你们想要多少就挖走多少,院子里种点儿花花草草的瞧着也赏心悦目。”
三人说完了这个事,木珂又提议道:“师兄带来那么多羊肉,咱们今天吃烤羊肉吧,我都好久没吃过那个味儿了。待会儿让薛攀去买些料粉,刚好我们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面还埋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咱们也好好聚一聚。”
她说完,侯远山和沈葭都没意见,她便急急忙忙的去准备了。
没多久,薛攀便买了料粉回来,同木珂一起在院子里忙活。沈葭瞧着,忍不住问:“木珂竟然能使得动薛知县的公子,想来两人关系不错。”
侯远山道:“薛知县欣赏木珂,如今县城里的人怕是都知道,木珂已时薛知县的准儿媳了。”
薛攀是个五官俊朗,身材健硕的男人,虽看上去有些纨绔公子的模样,但和木珂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偶尔打闹几下,竟也很是和谐。这会儿沈葭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木珂一个捕快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她们俩其实还很相配呢,男才女貌,兴味相投,这样子的夫妻日子过起来才算有滋有味。”沈葭不由感叹。
侯远山笑着捏捏她的手:“走吧,咱们也过去帮忙。”
薛攀正在桂花树下升着火,木珂则是在那边剔了羊肉用铁丝一根根串起来,撒上料粉。
木珂瞧见他俩笑道:“你们俩就别沾手了,等着待会儿开吃就成。”
沈葭笑着搬了两个木墩儿和侯远山纷纷坐下:“没关系,人多弄得快些,我们也能快点吃上不是?”
木珂闻此方笑着将几根铁丝递给他们:“随便串几下就成,不过是烤着方便些。”
难得的吃上类似于现代烤串儿的东西,沈葭觉得很是回味,虽然不太喜欢野羊肉的膻味儿,但仍是吃了不少。
整场烤肉下来,薛攀都对木珂格外殷勤体贴,看着他们二人其乐融融的,侯远山很是欣慰。既然决定避隐于市,木珂一个女孩子,若能有人倾心对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几个人酒足饭饱,木珂拉着侯远山在一旁单独说话,留下薛攀和沈葭二人继续吃。
好在薛攀这个人嘴上功夫了得,再加上沈葭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因而两人一起说话倒也不见尴尬,反而还很是有趣。
而另一边,两人的谈话却是严峻了许多。
“最近朝中大变,万皇后和摄政王倒台,越王殿下如今已是孤注无援,想来也成不了气候,晋王与殷王之间已是水深火热,夺嫡之战也已从暗处逐渐走向明处。朝中局势危急,也不知师父最后将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木瑶说着忍不住一声叹息。
侯远山神色凝重道:“万氏倾覆想来与师父脱不了什么干系,如今越王登基无望,师父势必周旋与殷王和晋王之间。起初我以为师父只是想要报仇,但如今看来……他怕是有了更大的野心。”
木珂神色微惊:“师兄的意思是,师父他想自己做皇帝?”
“做不做皇帝我不知道,但想要独揽朝堂成为第二个万家却绝非不可能。一个人但凡拥有了权力和地位,他想要的只会更多。或许他自己都还没发觉,给汐贵妃报仇早已成了他扰乱朝廷,实现野心的一个幌子。”
“师兄何以见得?”
侯远山冷笑:“殷王是汐贵妃的儿子,若他对汐贵妃用情至深,自然爱屋及乌,助殷王夺得帝位才是正理,又怎会处处给殷王殿下使绊子?”
“那师兄觉得,我们该不该帮师父一把?毕竟,他对我们也有养育之恩。”
“如果去了,那就违背了我们当初离开的初衷。殷王殿下民心所向,本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如今因为师父三位亲王自相残杀,我们此时帮助他便是助纣为虐,陷万民于水火。”
侯远山说吧突然转身,神色认真的看着她:“木珂,你记住,钟楼里的木珂和木玦都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们只是万千百姓中的一员,过好自己才是当下最该做的。我们俩,没有立场去掺和那些阴谋诡计,你懂吗?”
木珂原本还心存疑虑,如今听了这话方才定了注意,认真点头:“师兄,我知道了。那些事,我们不该掺和,也不该帮助师父助纣为虐,祸乱江山。”
侯远山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的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