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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来不及多想,李纨已经派人把凤冠霞帔送来了。史湘云连忙说:“林妹妹我们要赶紧给你梳洗打扮了,再迟就来不及。”
史湘云的话,才把黛玉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来,做贾宝玉的新娘,是林黛玉毕生的追求,看着凤冠霞帔,自然心生欢喜,
紫鹃忙不迭地去烧了热水,她们已经离开潇湘馆多日了,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打扫要放在后面了,先烧水,给林黛玉洗漱化妆才是第一位,
看到屋子里到处都落满了灰尘,一直跟在她们后面的雪雁,没要别人指派,自己就开始打扫,在贾家大厅里,老爷虽然免除了对她的处罚,可是她对林黛玉已经有了一种负罪感,为林黛玉做点什么,求得林黛玉对自己的原谅,目前是雪雁的最大心愿,尽管没人理她,她也开始了默默的打扫,
紫鹃烧好了热水,就舀在面盆里,端过来给黛玉洗脸,史湘云,探春就给黛玉上装,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忙碌着,没有注意,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谁?莺儿是也,莺儿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到了黛玉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哀求道:“林姑娘救救我,”
探春是个急性子,就踹了她一脚:“不长眼睛的东西,姐姐大婚之日,本该喜气洋洋,汝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紫鹃一把就把莺儿拖了过来:“你想干什么,没看见小姐正在上装吗?你还想捣乱是不是?”
莺儿哭着说:“宝姑娘疯了,到了怡红院就打我,那是往死里打呀,你们看我头上,好几个疙瘩,你们看我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还撵我滚蛋啊,”
“还哭?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打出去,”史湘云说:“再说了,主子有气,不撒在你这个做丫鬟的身上,还能撒在谁的身上?”她们以为宝钗只是生气了,有气没处撒,就打了莺儿,不知是计。
让史湘云这么一训,莺儿果然止住了哭声,擦干了眼泪:“我听史姑娘的,我不哭,我不哭了。”
探春因此说道:“莺儿,汝和宝姐姐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今天今天只是个意外,因为宝姐姐降为妾了,心情不好,打就打几下呗,不要往心上去,莺儿,你要理解宝姐姐,过一会,她就好了,你还是回去吧,劝劝宝姐姐,这个时候,你是不能离开宝姐姐的。”
“不行了,三姑娘,我已经回去两趟了,都被宝姑娘给打出来了,我真的是没办法,才来求林姑娘的,”莺儿尽量装出一副可怜相说。
黛玉一直没有开口,她不想理会莺儿,她对莺儿本来就没有好印象,在宝钗大婚那天,莺儿也像宝钗那个样子,趾高气昂的欺负紫鹃了,黛玉就更生她的气了,真的不想理她的,现在人家又上门求你了,就不得不敷衍了一句了:“你让我怎么救你?”
“我想求林姑娘您收留我,我就在林姑娘的身边做事了,做个烧水扫地的丫头就行。”莺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而是和薛宝钗商量之后的结果。
刚才,薛宝钗和莺儿回到了怡红院,简单地商量一下,如果要莺儿到黛玉身边做卧底,只能在今天了,唱戏不像,不如不唱,今天宝钗正在气头,打一顿莺儿,撵她滚蛋,还是可以的,大家都可以理解。
如果到了明天以后,再想莺儿到黛玉身边做卧底,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事有假,谁都会阻止的,莺儿这个卧底就做不成了,
主仆二人一商量,决定今天行动,莺儿就对宝钗说:“小姐,我们要演一场苦肉计,你得打我,照死里打,打得越狠,黛玉她们才越相信,”
宝钗是含着泪打了莺儿:“莺儿,我真的不忍心打你,这都是被林黛玉逼的。”
“小姐,我不怨恨你,为了你将来能骑到林黛玉的脖子上,什么样的罪,我都能受,”莺儿说着,就拽了一条毛巾,塞在嘴里。让薛宝钗打,
打了一会儿,莺儿就跑了出去,薛宝钗就满院追着莺儿打,莺儿在前面跑,薛宝钗就跟在后面追,为的是让怡红院的主子下人都知道,薛宝钗毒打了莺儿了。
莺儿在怡红院跑了一圈之后,莺儿又转身向潇湘馆跑来,演一出苦肉计的观众是黛玉,别人看了有什么用啊?只有黛玉看了才有用。
黛玉还没有回答莺儿,史湘云就说:“不行,林妹妹是不能收留你的,一个丫鬟,自己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的,除非把你送给黛玉,或者,宝姐姐确实不要你了,才能离开宝姐姐,”
“宝姑娘真的不要我了,我只能求林姑娘了”
探春说:“这样吧,赶明儿,我问问宝姐姐,她真的不要你了,我们再作打算。”
黛玉忽然有点可怜莺儿,因为她的事如今也把莺儿连累了,就对莺儿:“这样吧,就按照探春所言,如果宝姐姐真的不要你了,就在我这儿干吧,”
“不行,”紫鹃立即表示反对:“小姐,好了疮疤不能忘了疼,她是怎么欺负我们的?”
“紫鹃,以前的欺负,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们是人,不能咬狗一口是不是?”黛玉劝紫鹃说。
莺儿连忙接过话茬:“林姑娘说的极是,我就是一条咬人的狗,紫鹃,我就是到了林姑娘身边,我也尊你为大,老老实实地做一条好狗,”
探春说:“紫鹃,既然莺儿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待我明天见过宝姐姐,再作定论。”
紫鹃说:“我怕莺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们主仆关系那么好,怎么能忽然一下子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呢?”
黛玉说:“紫鹃,我们不能鸡肠雀肚,既然莺儿投奔咱们了,我们就不能揪住以前的辫子不放,”
紫鹃叹了一口气:“小姐,你太善良了,别忘了一句古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莺儿的心里,不禁有点儿沾沾自喜,不管紫鹃怎么反对,这第一步,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