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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花溪村,人少的可怜,天色尚早,居然都已经没人出来了,尹青萝跟在亓官染的身后,时不时打量着周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边的梨花已经开了很多了,这远远比平常地方早了半月。
花溪村是在峡谷里,南北坐落,村子中间流淌着一条长长的溪河,将村南村北分开,不仅仅是村子里,峡谷边缘都长满了野生的梨花树,香味幽幽地飘荡在谷里,满树白花,开满了整个峡谷。
“感觉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错”尹青萝看到这些景,不由得叹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还是被人听见了。
“要是把进入峡谷这条路封了,那就更好了”亓官染淡淡的声音穿进尹青萝的耳朵,尹青萝诧异地转头看他,那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刚才只是个错觉。
听错了?尹青萝挠了挠头,早上应该是下过雨,地上很湿,除了他们几个进来留下的脚印之后,就没有其他脚印了,要不是路过的些许草屋还有被打扫的痕迹,就会觉得这村子是没人了。
“费祎、北芩,去看看”亓官染这样,熟练得不行,看来是发号施令惯了。
尹青萝无意间与温幼对视了一眼,对方迅速移开,什么事都没有,尹青萝心底的疑惑更重了,本来他就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现在他这种时不时的视线……
“我也去看看”尹青萝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况且这个村子这么反常,又没有妖邪气息,直觉告诉她,她得去看看。
走到一个栽着核桃树的人家门前,尹青萝先不忙着敲门,贴上门听了一会儿,那些人的脚步很轻,很慢,像是在刻意放缓自己的速度一样。
是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了吗?
尹青萝感觉脚上踩着黏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却发现是靠近地面的门滴出一些褐色的液体。
不是血之类的,倒是像什么东西分泌的粘液。
尹青萝掐了诀,隐身穿墙进去,一切都还算正常,柴禾堆得高高的,院子里的落叶也被扫到角落里,靠近墙的一面还有一小块菜地,种着白菜啥的。
门都是关着的,里面看不见一丝光亮。
忽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推门出来了,脸上都是疲惫和麻木,面色蜡黄,瘦瘦高高的,衣服明显不合身,粗布麻衣,洗的很干净,就是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是补丁,显得狼狈。
他的眼睛好像不太好,走路很慢,幸亏地面上并没有什么能绊倒人的东西,不然他就要吃个大苦头了。
尹青萝本打算略过他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刚到一个堆着杂物的小屋的门口,就被那个少年拦下了,他微微偏着头,眼睛黯淡无光,枯黄的手稳稳地挡在她面前。
“别进去,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很轻,明明看着他年纪不怎么大,却如此悲寂苍凉。
“你能感觉到我?”尹青萝往后挪了挪,有些戒备,盲人的感官已经那么强悍了?
那人却不理会自己,缓缓收回了手,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
尹青萝看了他一眼,决定先从他开始,倒不是说自己会害怕那间屋子里会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找个时间也是可以进去的。
“小弟弟,我能问你些事吗?”尹青萝凑了过去,那少年没有什么反应,旁若无人地捡了几根柴禾,又到边上的菜地里扯了三片白菜。
尹青萝见他不搭理自己,就伸手把他怀里的柴抱了过来,赶在他之前把那扇门推开,“不用谢,我……”
少年没有丝毫的情绪表露,跨进门一瞬间就把门合上,丝毫没有顾忌外面的尹青萝。
尹青萝僵在原地,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去看你不让我看的那间屋子”她就是要刺激里面的人出来,那间屋子也很黑,而且光看外面都感觉比平常的墙要厚,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没动静?
没关系,那她就去了。
手伸到门的那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尹青萝的手上,尹青萝抬头一看,亓官染那张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一瓣带着露水的梨花掉落在他的发间,还有无数朵梨花在风中飘扬着,这是下花雨了。
“这么不听话,人家都提醒你了,不要打开,手这么欠”亓官染毫不客气地把尹青萝的手扯过来狠狠地拍了两下。
她这是被教训了?尹青萝有点懵,不是他凭什么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反手给亓官染两下,反了,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凭啥管自己。
很好,两个人的手背都红了,尹青萝虽然也疼,但不影响她心情愉悦。
在这方面她可不能吃亏。
屋子还是很黑,没有一丝光亮,尹青萝在被亓官染冷着脸拉走的时候往后面看了好几眼,发现那个少年推开门的一角,露出半张脸表面无情地看着她,怪让人发毛的。
“忆之,你们查到什么了吗?”尹青萝看见裴煜明显兴奋了,她一把甩开亓官染的手,带着小跑走向裴煜。
比起和大魔头在一起,她更愿意和费祎待在一起,至少人家还是笑眯眯的,更好玩。
“忆之……”亓官染睨了她一眼,叫得还挺亲热。
尹青萝背后发凉,她瞪了亓官染一眼,心里暗暗想着,你要是乐意,本姑娘也可以叫你阿尧。
呕,不行,要吐了。
“我们发现几间没人住的院子,离这里不远,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先去休息,再从长计议”裴煜笑了笑,但没敢做些什么,自家主上还在呢,他可不敢献殷勤。
亓官染看了眼天色,“我们几个都住一个院子吧,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互相照应”
尹青萝进屋,就闻到一股霉味,屋子里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但还算干净,大部分都可以用法术清除污渍,只有……窗户上的那个堆积在一起的东西,不清楚是什么,已经干成一堆硬块了。
这家的房间倒是很正常,但或许这就是不寻常的地方,那个少年家里都蒙上了一层黑色,她推门的时候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血气很淡,几乎闻不到了。
难道……这个,是什么关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