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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灵体剩下的上半身也被砍得差不多了,它有些不甘心,明明才出来没多久,怎么就死了呢……
“最后一步”尹青萝从来就没有这么直接地运转灵力,没有一点意外发生,一招落花,将半灵体搅碎,那些光点开始散发,让她想起了萤火虫,倒是一副绝美的场景,前提是不在这么个瘆人的地方。
许是感觉到身后的一道视线,在无数荧光发散之下,尹青萝转身看着尹轻逸,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尹青萝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们走吧”
淡淡的荧光在他们之间发散、升起、消失,尹青萝的脸被照的白白的,唇色还是淡粉色的,眼睛亮得像夏日里的星辰一般,头发散落的部分随着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摆动着,嘴角扬起的笑意像春花一样开在他的心口上,不断蔓延着……
“走啊”尹青萝朝他伸了手,他还怎么发呆呢,被自己现在的实力吓到了?
“好”尹轻逸反握住她的手,手掌湿湿的,应该出了不少汗,他还是来晚了。
尹青萝就着尹轻逸的手往上飞,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到了地面,尹青萝看着那个无底洞,宣宗的人应该都在这里了,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杀了全宗门的人,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但是没有证据。
“我们去一趟禁地”要是人不在,那就证明她想的没错。
禁地好像没什么破损的痕迹,连结界也在,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尹轻逸倒是神色凝重,抬手检查了周围的结界,“阿萝,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你确定?”尹青萝的实战能力远远比不上他,她看不出差别,可不代表尹轻逸会被忽悠过去。
“嗯,你看”尹轻逸一剑挥向那个所谓的结界,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了,剑气与结界碰撞的一瞬间,结界就消失了,尹轻逸伸手拍了拍周围堆放的石堆,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类似琥珀的石头,看来这个东西是迷惑别人的。
尹青萝好像见过这个东西,“这是……澶玉?”
“没错,澶玉产自西南,据说和当地一种土着人族聚落有关,能惑人心,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虫,那些虫都是可以操控的蛊”还真是,有些是蜘蛛,有些是像蚕蛹一样的。
“阿萝,我有一个想法,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和一个组织有关?”尹轻逸的想法和她自己一直抱着的荒唐想法不谋而合。
“那个消失已久的枫絮楼?”尹青萝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在苏沐卿的记忆里存在过。
“看来这些年你看的书也没白看”尹轻逸说的这句话就很扎心了,不过她没办法反驳,毕竟她过去大部分看书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尹青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我们接下来就去查证这件事,顺便再次和各大宗门强调这件事,我怀疑,亓官染手底下的那八个魔被放出来的,不止三个”宣宗的全员覆灭却无人知,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尹轻逸也是这么想的,宣宗一直渲染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很安静,没有一丝可以追寻的气息,连鸟鸣声都没有,绝对算不上正常。
“我们还要做一件事”尹青萝从禁地出来之后就想到一件事,那些宣宗的人怕是死不瞑目,她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去,但从那些堆积得数不清人数的尸体上来看,他们没有退缩。
“你想给宣宗的人安排一场送灵?”虽然是询问,但说出的语气是肯定的,就算阿萝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努力抗争了,这些人的肉身不应该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腐烂发臭,他们应该有一个合适的长眠之地。
尹青萝低头看了眼尹轻逸手上握着的佩剑,小巴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算是她本人握着这把剑,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难不成已经自己走了?
“我们果然心有灵犀”尹青萝敲了敲软剑,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有给这个并肩作战的朋友取个名字,就叫……离涯吧。
尹轻逸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像以前一样被自己说些调侃的话就耳朵泛红,感觉算是习惯了,没意思,尹青萝撇了撇嘴,把离涯插回腰间的位置之后,就往前走,一点没有要等尹轻逸的打算。
雾气从来就没有要消散的打算,只几步而已,她的背影很快就模糊了,尹轻逸微微叹了口气,身上有股腐烂恶臭的味道,要回去擦洗一下了。
尹青萝走着走着,就觉得脑子一沉,眼睛望着前方也是模糊的,手脚开始不停使唤,哎哎哎,尹青萝撑着亭子靠栏,勉强扭头去看后面飞奔而来的人,干巴巴地动了动嘴皮子,然后两眼一翻,靠着亭子边上的木头再次陷入昏迷。
“阿萝!”尹轻逸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可她没力气了。
没力气了……
亓官染一巴掌扇向跪在地上的温砚,“我再问一遍,人被丢到哪去了?!”他的手指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脸色泛白,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她不好自己就会跟着遭殃,她不能死,不能死!
“主上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温砚的脸红肿起来,但她没有丝毫的变脸,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没错,那个人就是该死。
“我知道?”亓官染猛地闭上眼,抓着桌角的手指不断变白,亓官染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那我告诉你,我和她同命一体,要是她死了,我也活不了!”他的眉毛已经开始结霜,呼出来的气都已经冒出明显的白雾。
他可不能死,他不要再次被冰封,他还要这天下陪葬!
亓官染的脑子里一下子就绷断了一根维持理智的弦,他那双极具魅惑的眼睛又出现了,嘴角带着一丝凉薄嗜血意味,身上的冰霜还在蔓延,可他丝毫不在乎,抬手将散在胸口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寒气迅速蔓延,头发也开始变白,像北国下的雪花一样纯白。
亓官染笑了笑,转眼就把屏风掀开,把要冲进来的温砚一把甩到墙上,一口血喷出,温砚只觉得胸口疼的不行,可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主上刚才就不对劲,她当时还不敢确定,现在……
亓官染一把将她扯起来,指尖微动,顺着温砚的肩膀一直往上,滑过她的脖子,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饶是温砚这种修为的魔也忍不住哆嗦,顺着滑过的地方,寒气倾巢而出,将温砚细腻光滑的皮肤冻伤,亓官染看着这一幕更兴奋了,为什么只有他承受这种寒毒日夜带来的痛苦,为什么他们就能好好的。
指尖触摸到温砚的耳朵的时候,温砚忍不住寒气侵蚀,嘴角止不住地流血,“求……主上……放过”
亓官染把温砚的脸掰过来,让对方直视自己,手指一动一动的,像是在逗猫一般,“好啊”刚松开对方,亓官染又迅速抬手掐住温砚的脖子,那种血液的红色不断放大他兴奋的神经,“你也知道……我是谁?!我不会留一个不忠的人”
受伤的劲道越来越重,温砚被举起来,呼吸越来越困难,“主上……温砚甘愿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只要……是主上做的决定……我都……无怨无悔“一滴泪从她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上缓缓滴落,她的脸上挂着奇异的笑意,刚才还在求放过的人,现在居然真的甘心赴死,倒是让他这个主上不会做人了。
亓官染松了手,他不喜欢一下子就弄死人,他享受那种让猎物一点一点走向死亡的感觉,他更喜欢那种猎物在挣扎过程中的恐惧、绝望之感,那种狰狞绝望害怕的表情在他看来是这世界上最美的表情。
他晃晃悠悠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单手撑着脸,银白色的头发懒散地垂下来,将他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遮了半张,他望着地板,嘴角噙着兴奋的笑,“最后再说一次,找到她”
“是”温砚虔诚地匍匐在地上,主上身上的寒气确实在加快消耗他的命,可自己做的真的错了吗?她是魔族,可她看人不会错,主上终究是……
“姐姐……”温幼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姐姐不允许任何人说那个人一点不好……
温砚摆了摆手,有些心不在焉,刚刚求饶的是江子婧,那个丫头还在……
一个女将军,居然也是贪生怕死之辈,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