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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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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亓官染抿了一口茶,他倒想看看,一个只拿起过毛笔的小丫头会怎么被打趴在脚下的。

    覃漓也知道自己看起来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废物,面对这样的敌人,那就只有一个手段,能躲则躲。那人一个拳头就挥了下来,似乎想要速战速决,覃漓拼命闪躲,像是个只会逃窜的老鼠。

    “哎,这小子怎么回事,就知道躲”场下一片骂声。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失,那个独臂大壮的攻势越来越猛,覃漓看准时机,绕着跑向一个大柱子上,迅速爬了上去,就到半空的时候,那人的掌风就已经肇事者当事人的到来,覃漓迅速躲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翻身下来,那人的手就已经卡在裂缝里出不来了,覃漓也不废话,直接抄起场上遗留的武器碎片借着前几天自制的微型弹弓,蓄力射出,直接朝着那个大块头的心脏,刺是刺进去了,就是不够深,血嗞的下就飙出来了,他忍着痛把手狠狠拽出来,径直冲向覃漓,覃漓也不慌,踩着一个桩子就翻了过去,顺手把铁丝拉好,结束了......

    那个人就这么停在半空中,动也不动,亓官染笑了笑,“看来是结束了”

    “哎?他怎么不动了”

    有个眼尖的看到了那个大块头的脖子在流血,大声喊道:“看他脖子”

    结束了,就会有人来收拾,“各位,今日获胜者,她!”他举起覃漓的手,大声宣布结果。

    “叫那些人去另外一个场子”

    “遵命”

    人很快就被清空了,亓官染慢悠悠地走下去。覃漓早就累得脱力了,虽然半点伤都没有,但搞这种玩法就很费力气。

    亓官染拍了拍手,一脸的赞扬:“不错嘛,靠巧劲杀了他”手有意无意的弹了弹那根要了人的命的细绳。

    “不过,你要是就想着能够光靠小聪明就能赢到最后就太天真了”他走了过来,轻柔地将覃漓拉了起来,又看了看后面的人,“我给你们钱就是要你们不好好打扫的吗,留下这么多有用的东西,显得多没趣啊”

    变态!覃漓心里暗自把他骂了一百多遍。

    覃漓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又成了地下人的怪谈,“我就说嘛,他们那间的人都是怪胎”

    那个鲛人依旧在睡,淡淡的鱼腥味扑鼻而来,倒也没什么,她也没有排斥,这倒是给了自己一个线索,她可能就生活在海边,所以对腥味没有那么厌恶。

    到了晚上,鱼腥味越来越严重了,覃漓也不能仇视人家,毕竟条件不行,她撕了块布捂住鼻子,又接着做自己的小发明。随意瞟了一眼,鲛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干嘛还能救别人呢?

    池禹感觉自己快死了,在成年前最后几次蜕皮都会很痛,而且是越来越痛,这是倒数第八次,还有机会见明天的太阳吗,我想回大海,我想在听听海的声音,可惜没机会了......

    又过了一天,那鲛人还是在木板上挺尸,一动不动的,覃漓喝着粥,眼睛却不停地往这边瞟,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覃漓走近看鲛人的情况,他全身的鳞片全部都出现了,腿也变成了鱼尾,而且鳞片不断的掉落,内层的皮也显得岌岌可危,显得十分瘆人。

    她咬了咬牙,跑向笼子口,大声喊着:“有人吗,快来人啊,他快死了,快救救他!”

    “没用的,没人会来管一个鲛人”隔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是个老人家的声音。

    “求求你,救救他,我看他快不行了”覃漓管不了那么多,刚刚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不管他的死活,所以就只是留了半碗粥,看他自己的造化。

    可是现在不同,他还是个活生生的命,自己再怎么无力自保,自顾不暇,也不想放这条命于不顾,以前张大也杀过人,那个姑娘不听话,硬要逃跑,张大为了杀鸡儆猴,直接在他们所有人面前拽着她的头抹了脖子,所以自从那件事以后,没有完全的打算,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命,只有一条,她输不起。

    “哎,生死有命,就算他死了也不会算在你身上的。”严煦一边吃着刚刚从厨房顺来的水果,一边对着隔壁说。

    “老人家,麻烦你救救他”就算只是个卑贱的奴隶,他也有资格活下去。

    “行吧,你拿着这个,系到他手上,我看看”那人扔了一个细丝线过来,覃漓赶紧给鲛人环住。丝线一压,那人就说:“这不是病,是鲛人换皮的时间,没得治,不过他身体那么虚弱,怕是受不了身心俱裂的感觉吧。”

    痛?这个词仿佛刺激到她想起了什么了,“您可有针,用来扎穴的”

    “有”又隔空扔了一个包,她稳稳接住,顺着感觉就扎了下去,这个熟悉感似乎这个动作做过很多次了。

    “嗯,不错,封住了周身大穴以免气血突涌爆体而亡”那个人明明都不在,看也看不到,却能感知周围气的变化,不简单啊。

    池禹渐渐安静下来,彻底昏睡过去。

    在他昏迷的这几天覃漓又被派到台上打了,她还是接着巧劲赢了,就是脖子上多了几道血痕。池禹幽幽转醒,感觉全身都被碾压、重组了一样,疼的厉害,“你醒了,赶紧喝口水”

    “喝啊,怎么不喝?”池禹默默警惕起来,紧抿着唇,一脸生人勿近。

    “怕被下毒?”她挑了挑眉,“有毒你也得喝!”迅速丢石子戳中他的腰,他捂住腰的位置,疼的龇牙咧嘴,就是乘这个时候,她迅速掐住鲛人的脸,逼迫他喝,水洒了不少,但好歹是喝了,看他那张干的不行的嘴巴就知道他缺水严重。

    收工,端着碗自己走回凳子那边,继续磨着小型箭头,就一根细麻绳一样大,小的离谱。池禹抿了抿嘴上干裂的伤口,下意识摸了摸她刚才碰过的地方,指腹很软,没有以前那些人的欺辱,也没有想象之中的毒恶,那些人换方式了吗

    经过几天的暗中调查,那个人都对他没做什么,他渐渐放下心来,慢索索地往那边走,“有事?”

    覃漓这么就都没听见他说过话,早就默认是个小哑巴了。

    他手指在空中慢慢比划,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是想说为什么要救你”只能猜。

    他点了点头,“我不是什么泛滥心的人,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我俩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害你呢”

    他又在比划,覃漓看懂了,“你是说你死我就能在自己的记录里多一个战胜对象,能延长对打时间?”这她倒不清楚,也没人讲过规则啊。

    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但是也并不一定代表我为了这个就滥杀,我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是嗜杀成性,能活着就挺好”她坚信,一定会有人来找她的,自己是为什么都记不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她想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你不说话,是什么原因,没舌头吗”毕竟这个鲛人混的那么惨,被人割舌也极有可能。

    他摇了摇头,神色木讷,像个脏兮兮的提线木偶。

    “他不是没有舌头,而是没人教他学会说话,鲛人在海里有他们自己的交流方式”那个老人又说话了,他是不是很闲,专门听别人讲话。

    之前她就和这个老人家悄悄说过话,这人一定不简单,一般人身上绝不可能有这么齐全的针灸,还能来去自如,而且她观察过,就算那个老人家偷摸着出去,刚好撞见来回巡视的侍卫,那些人也只会装作看不见,连那些被关进笼子里的,都没告密的打算,真的,很奇怪。

    “我们既然是一个笼子的,放不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什么方式都行。”可能有点困难,他万一连字都不会写呢。

    果然,他还是摇摇头。覃漓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搞好关系,说不定多一条出去的筹码,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劣,但是没办法“我也没名字,我几个月前被拐卖到青楼,又被这个场子的主人买走,我记不得自己叫什么、家在哪,一切都忘了”说着说着,就挺伤感的。

    池禹看着面前的那个人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想了一下,我在青楼里吃过一道菜叫小酥肉,我俩如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一起去名字吧,我就姓苏,叫苏沐卿,你呢,就叫肖承筠,怎么样?”

    见他没反应,就耐心的用水蘸了手,在桌子上写着:“我的名字:苏沐卿,你的:肖承筠,记住了吗,你我都是有自己名字的人”鲛人也算是妖族,一个既定的名字对他们而言,是有念力的,果然,这个鲛人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他苍蓝色的眼睛里,有光。

    “名字不错嘛,给老夫取一个,我喜欢叫花鸡”那个听墙角的人......她突然很想动手打人。

    “我看啊,您老可以叫乔侧耳,乔,即叫,侧耳嘛,您自己品”严煦知道这个小丫头在暗戳戳的说自己听墙角,没想到,在自己死之前,还可以遇到这么有趣的小丫头。

    池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已经干涸的字迹,一点也不在乎那两个人的对话,苏沐卿,肖承筠.....

    池禹又被拉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还是满身都是伤,这回没有被拖着回来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一道道血脚印,就在看门的开门那一瞬间,就直挺挺地倒了,覃漓迅速冲了上去,稳稳地接住了他。

    呵,居然不是地板了,他闻到一股香味,有些贪恋的往近处凑了凑,覃漓瞬间僵住了,直接把人甩到木板上,捂住脖子步伐僵硬地合上了门。

    一个月一次的洗澡时间到了,覃漓感觉自己身上都糊了好几层泥,但是她得等着,不然是女子的秘密就会被发现,她可不想沦为别人品头论足的对象。她不急着去便罢了,肖承筠怎么也不去,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鲛人性洁不是吗?

    覃漓是受不了了,现在还没到夏天还好,要是天热了,他整个人不就都臭了嘛,现在自己和他关系还不错,应该能劝劝,“阿筠,你怎么不去洗澡啊”

    他这才慢吞吞的抬起头看她,眼睛里毫无波动,和死水一样,像是想起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他直接吓得一哆嗦,嚎叫着拼命往角落里钻。

    “什么情况”覃漓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怕那个家伙把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再挣开,认命的往角落里走了过去,像哄小孩一样“别怕,别怕,都是虚幻,都是假象。”

    “我唱歌给你听吧”覃漓见不管用,就只能用自己嗓子来办事了,那个赵梅娘说唱歌能使人平静,她姑且试试。

    他来自大海,哼这些歌肯定有用,她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敲着床板,轻声吟唱着,池禹渐渐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聆听她的歌声,仿佛一伸手,他就能回到大海,他好像听见海的声音......

    碧海蓝天,潮起潮落,日落星辰,繁星如沙漠中随意抓起的一把沙,数不清一点,渔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然遇到成群结队的鱼群,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脸上,海底的鲛人在肆意地畅游着,它们是海的精灵,渔民不会对它们做什么,因为只要它们好好活着,这就意味着余年渔火旺,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严煦躺在木板上,听着隔壁在哼唱,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想当年,他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这世间的山川他已经走了不少,可惜,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亓官染通过一叶障目看到这个场景,他突然就有了一个美妙的想法,何不将计就计,为我所用,这样,那定水珠,他还要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