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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亓官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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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就很忙碌了,不断有人来教她学习各种东西,原本还怕这姑娘闹呢,结果呢,赵梅娘在外面蹲了好几次,都看见覃漓在好好学东西,还学的贼快,一教就会,张梅娘也就开始施软术,好言相劝,覃漓都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很快,她就要迎客了,这可把她乐坏了,终于白吃白喝那么久,能有回报了。

    她被梳妆打扮好了以后,就被拉到一楼布置好的舞台上坐着,有不少人在赤裸裸的透过轻纱窥视着,这让她很不舒服。没事,没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各位各位,这是我家新买进的花魁婉秋,今晚谁能得到她,就看各位的价钱如何了”

    最终结果,是一个姓岳的青年公子,他拿着一把扇子,倒是长得一副好样貌,“各位兄台,承让了,我先上去了啊”

    覃漓早就被带回了房间,房间里有股很闷的香味,让人觉得不安,她知道,估计就是他们说的,迷情香吧。

    反正对她也没用,随便了。

    “姑娘,可否为我盏一杯酒”那个人的声音清雅慵懒却又显得魅惑。

    覃漓没穿着鞋,赤裸的小腿上挂着精致的铃铛,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哟,这姓赵的还真不是个东西,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我怎么下得去手呢”那个人叹了口气,听着像是有些失望,但实际上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好去处”他有些漫不经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都被你买了,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原本是打算动手的,她这几个月已经暗中买了些毒药,就是为了这天,原本想着,她还要给在屋外的侍卫弄点东西,但没想到,这人没打算做些什么。只是,覃漓往前面走了走,她反而不敢放毒了,他连身上带的配饰都是避毒的,根本就没办法。

    这种人,恰恰不是能够拒绝得了的。

    “行,识时务,把这件衣服穿上,到时候会有人在门外等你”他扔了一件衣服过来,自己合上门走了。

    被人引到春风楼的后院,只有几辆车马停在那儿,“公子,到了”

    “姑娘上来吧,我想和姑娘交流交流感情”属下领命,半跪在地上等着覃漓踩上去。

    覃漓看了一眼,果断从另一边上去,侧手撑着,提起裙摆,双脚用力,便轻轻松松的站了上去,撩起帘子,入目的便是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在打量着她。

    “怎么不用人梯啊,是他不配吗”还是那股子慵懒味,晚风吹起院外笆栏的桃花树丫,花瓣点点,掉进茶盏里,还有几半依赖的靠在那个人的衣袖上。

    “不用,自己是什么身份,应该明白”“婉秋”是他买来的,按照说法,她该叫他主人。

    但自己是清楚的,“主人”这两个字,她好像说不出口。覃漓坐在马车角落里,尽量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低低地笑了,猛地伸手将人拉到自己那边,慢慢靠近,“你很怕我,嗯?”

    “怕,不是应该的吗”她很不喜欢那个人身上的味道,香味不浓但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虽然嘴上说着怕,但身体却很诚实,脸上表情更加明显,谁相信谁是傻子。这副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是啊,好久都没去看她了。他含笑摸了摸覃漓的头发,“就坐在我身边吧,哪也别去,一会儿就跟你说一下你需要知道的事”

    覃漓依言坐在他边上,合上眼睛开始想事情,这人到底要她干嘛,看他的衣着服饰,非富即贵,难道是什么朝廷大官,江湖大门。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车里静的一根针掉都能听到。覃漓缓缓睁眼,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是她自清醒以来见到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但是也仅止于此了,她从来不是一个注重皮相之人。

    “好看吗”那个人眯着眼,好像刚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哑。

    “还行”真的,她说的实话,不过不想和他多说话。

    “哦?还行?还有比我好看的?”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好胜心,毕竟也不是吹,这张脸,可没谁比得过了。

    “你这张脸是人间富贵花,三分慵懒,五分高贵,剩下的那两分,就是你看人的不屑一顾和冷漠”覃漓从来就很会看人的面相,这种人最好就是别骗他,有什么说什么,不然下场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的。

    “他呢”这下兴趣更浓了。

    “什么?”

    “你既然说还行,那就证明在你眼里,还有一个人长得比我好。”亓官染今天有些心情,所以多了些耐心。

    “记不得了”从她清醒那一刻起,就什么都忘了。

    他明显不可能会信,勾了勾嘴角,“罢了,总会记得的”他轻飘飘地拍了拍衣袖,将那些桃花都拍掉。

    “对了,该说说正事了”他托着脸,一脸笑意,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给你两条路,一条,和你当这春风楼的头牌一样,先训练几年,等长大了,再说以后的事,另一条,一会你就知道了。”

    覃漓明显更关心第二条,她从骨子里就厌恶这种卖笑卖身的日子。到地方了,他笑了笑,向她招招手,“过来过来”

    没出意外,一定会被蒙住眼睛。有个人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进最后的结果。拐了又拐,转了又转,一向灵敏的她早早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好啦,就到这儿吧。”那个人在耳边轻声道,痒得不行。

    她摘了布,眼前的场景就是个炼狱场,有很多人坐在下面,满眼赤红的盯着奴隶斗场,覃漓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也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打啊,你快打啊,打死那个瘦不溜秋的小鱼”

    那个人真的很惨,对手明明那么高那么壮,他被摔得都快成一滩烂泥了,却执着的一次次站起来,场子里有不少尸骸,还混着大片大片的鲜血......

    亓官染百无聊奈地看着下面的一切,贴心的叫人把帘子放下来,“这就是你第二条路,做一名打手,只要能活着到最后,我就再允你两条路”

    “这两条路,能活着吗”她拽了拽裙摆下的褶皱,一脸的淡定,只不过亓官染没有忽略她微微颤抖的后背。

    “主要看你自己,想不想活下去”他就想看看,这个年纪不大,一脸老成的丫头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冒险的。

    “就当个打手吧,起码生死由着自己”

    “先说好,这里的打手什么族类都有,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凡人丫头”是吗,我觉得不是。

    “我想好了,就在这儿,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就不能接受的。”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我很好奇,你会给我一个怎样的惊喜。他早就对外放出消息,通知张大说她是个落魄的贵女,任谁来都要这么说,可惜,这世上只有自己认得她了。心情怎么那么愉悦呢……

    覃漓被叫去换了一身衣服,穿上男装的她倒有种不一样的味道,像个书生。一个面相凶的人带着她走进了地下,那是奴隶斗场的专属地。血腥味道是少了,只不过多了几种难言的味道,每个打手都是被关在铁牢里,有稻草木枝,也只有些许的凳子和木板以充当床铺。经过每一个牢笼都被人死死的盯着,一脸不屑,其中还有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满身肌肉,他挑衅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朝自己吹了个口哨,“小子,你是来给我当沙包的吗,瘦鸡”

    “来哥哥这边,好久没见到这么嫩的了”他舔了舔唇,像个恶狼见到肉一样,恶心。

    “你到这边来吧”那个人说,没人?居然会有单间?

    事实是她想多了,哪里是没人,是原住民打架去了,她见到他的时候,那个人是被拖着回来的,像条死鱼一样被丢在地上,也不管管,就走人了。

    “那小子居然赢了,没想到啊”

    “一条鱼,居然抗打,倒是让我意外”

    ......

    覃漓慢慢走了过去,随手拿了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个人“喂,你还活着吗”

    没反应,死了?壮着胆子又近了一步,这人全身上下就没有好的地方,头发长到了脚底,黑的不像话,咦?不对,好像是蓝色的头发,不是个人族?

    还以为说他是条鱼是骂他,还真的是条鱼。到了晚饭时间,送饭的人来踹了他几脚都没反应,那人暗骂了一声“死了就挺好!”把他的那份收走了。

    覃漓想了想,还是把这碗粥留一半吧,万一那个人起死回生了呢。她把粥藏在椅子上,裹紧了自己,蜷着半身躺在木板上睡着了。她好像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一身白衣,驾着云而来,他好像在笑,但她听不清他说什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哪怕是一分一毫。

    “别走,你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我该去哪儿找你”

    池禹吃力地喝着那碗早就冷透了的粥,突然听到在床上躺着的人发出声音,他苍蓝的眼珠子动了动,脸肿得跟馒头一样,头发也散落在碗里,有几颗飞虫尸体被浸泡在里面,虽说鲛人性洁,但现在的他早就不在乎了,只要能活着,什么都好。

    一觉睡醒,就看到那张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脸近在咫尺,“啊,鬼啊!”一个翻身,就缩到了角落里,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什么都没看见,都是假象,都是浮云”

    “一大早的,叫什么叫!”不满之声接踵而起。

    池禹动了动身,又接着睡过去。

    覃漓遮了半天,才敢把自己的手给放下来,原来是那个鲛人,他没死,又看了一眼放在凳子上的粥,粥没了,应该是喝了吧。那个鲛人睡在床的外围,她轻轻地缩到床尾,然后慢慢走了下去,坐在椅子上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是梦到那个人了吧?那个人还驾着云来,真是荒谬,她颇为头疼的摸了摸头,随意查看四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想自行逃跑是没办法了,她又敲了敲靠墙一面,行了,跟铁制的没啥差别。她干脆抱着一捆能用的树枝过来,从衣领里面掏出一把小弯刀,开始做起了东西,池禹动了动耳朵,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发觉有人看她,抬头一望,原来是那个鲛人,池禹只是盯着她,一动不动,覃漓见人家没打算和自己说话,也就耸耸肩,继续干自己的事。

    过了几天,她就被拉上台去打架了,很多人看到是这么个瘦猴,比前几天的那个都要瘦小,直接压了另外一个,而有些人想着,上回就是像这样的人赢了,这回万一是一样的呢,抱着试试的心理,压了她。

    “主子,她上场了”一个蒙面侍卫站在亓官染的后面,恭恭敬敬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