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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村妇难产
“这不一样……”冷擎想说，女人生产乃污秽之事，她贵为郡主，如何能替妇人接生？不过，依照他对她的了解，他这样说了，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他话风一转，说道，“主子，你此时的身份，只怕不便……”
他的目光将萧云锦上下打量一番，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认为就你这副男人装扮，那朱三能让你进产房替他媳妇接生？”
萧云锦脚步一顿，“你这眼神倒是提醒了我……或许，我们能想其他的办法。”
她笑，眼眸中尽是狡黠的光芒。
朱三的三间茅草屋前，挤满了村子离的村民，有人进进出出的来回端水，朱三则在门外急着团团转。而茅屋里，不时传来妇人惨烈的尖叫声，以及稳婆安抚的声音。
“用力，朱三媳妇，继续用力！”房间里，稳婆一声一声的催促着。这都生了一天一夜了，孩子若再不出来，等产妇力竭，只怕……
“三嫂，我使不上劲儿……怎么办？怎么办？”朱三媳妇声音嘶哑，紧张而害怕的道。
孩子就在肚子里，可是她生不出来。她害怕，一种莫大的恐惧感弥漫在心间，让她害怕……而她生了一天一夜，疼痛和焦虑早已让她心累不已，她此时只想谁能出现帮帮她，让她不要再承受这般熬人的痛苦。
“快，快……大家都让开！这位婆婆能帮朱三媳妇将娃娃生出来。”村长领着一名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往朱三的房子里冲，一边冲一边嚷嚷着。
村民听见村长的话，纷纷让开一条道，让村长通过。
“村长，你怎么这么快就找来大夫了？”朱三犹如看见救星一般，上前一步就紧紧抓住了村长的手。
“哪能这么快？这位婆婆，是我半路上遇见的。她从邻村接生回来，想要搭个顺风车进城。听我说起你媳妇的情况，她说她能救，我就将婆婆请了回来！”村长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一遍催促道，“快让婆婆进屋看看，别耽搁了！”
“好，好！”朱三连连点头。这位忽然出现的婆婆，犹如救星一般，给了朱三希望。原本焦虑不安的心，得到一丝放松，心里祈祷着，老天保佑，他的妻儿一定不会有事……
萧云锦顺利进了房间，将产妇的情况大概检查了一边，朱三媳妇这是怀的娃儿太大了，难生。加上产妇力竭，即便再生一天一夜，她也生不出来。
此时，产妇的羊水已经破了，如果再不及时解救，产妇和胎儿都有危险。
“你是她丈夫？”萧云锦只在房间里呆了片刻，便出了房间，看向朱三问道。
朱三连连点头，“婆婆，你可有办法让我媳妇平安生产？”
萧云锦此时做老妇人打扮，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褶，声音略微低沉些。只听她开口说道，“我是有办法，就看你敢不敢让我救！”
朱三听见萧云锦如此说，不由一愣，婆婆要救人，问他敢不敢让他救？这话，听得怪异。
“我若用此法救你媳妇，我有七成的把握，她能活。若不救，她连一分活下的运气都没有。”萧云锦将声音压低，只让朱三和村长可以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朱三显得有些彷徨，转头看一眼村长，毕竟人是村长找来的。
这种偏僻的小村落，见识短浅，即便萧云锦解释自己要如何救人，朱三也未必可以听懂。但她又不得不让他知道，毕竟，她是想要在人家媳妇肚子上面动一刀呀！
村长毕竟年长，见识多过年轻人，看向萧云锦问道，“不知婆婆要用何种方法救人？”
“剖腹取子！”萧云锦只简单吐出四个字，却已经将对面朱三和村长吓得脸色惨白。
“你这疯婆子，滚！”朱三当场发飙，伸手就要将萧云锦推开。然而，萧云锦又怎么会那般容易让他伤了她，只见她往左移动了两步，快速的避开了朱三的挥打。
“我来，只为救人。若你不信，大可不让我救。”萧云锦声音低沉，面色冷静，并没有因为朱三的无礼而生气。
这里是古代，正常人听见她这种说法，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她之所以说对手术只有七成的把握是因为害怕手术过程中，产妇出现大出血。这里没有可以化验血型的仪器，到时候输入的血，若血型不符，她也只能救下孩子而已。
“婆婆，你果真能救下朱三他媳妇和孩子？”村长虽然也被萧云锦的说法吓了一跳，但还算冷静。
“只有七成把握。”萧云锦看向村长，“你们要尽快决定好！她的情况，不允许拖太长时间。”
“就、就没有其他方法可行吗？”村长依旧有些犹豫，毕竟将一个人的肚子剖开，就算孩子能活，大人还能活？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说过如此救人的方法。朱三自幼父母双亡，可以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朱三信他，他若决定不好，害了朱三的孩子和媳妇，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更何况，这个婆婆是他病急乱投医从半路上拉回来的，万一她是个疯子或者骗子……
这么想着，村长目光沉了沉，觉得萧云锦的方法太过冒险，“婆婆……”
他看向萧云锦，萧云锦亦看着他，见他似乎打算放弃，也不勉强，从自己怀中掏出一药瓶来，递到村长跟前，“我这法子确实冒险了点。村长和朱三若不想冒险，我也无法。这瓶药，能替产妇恢复些体力，让她坚持久一点。”
萧云锦将药留下，人则抬步往外走。
她想救人没错，但前提是别人愿意让她救呀！她随性惯了，又是个怕麻烦的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别人不愿，她当然不会强迫。
只是，可怜那妇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是大夫，不是圣母，刚刚的事，她尽了自己该尽的力量，自问无愧。
她想得很坦然，内心也得到了安慰。但是，她终究是心软的。因为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村子里找了处人家，暂住一宿。
私心里，她希望朱三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