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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争二五节 儒法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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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自古繁华,五代十国期间,中原大地饱经战火,而杭州所在的吴越国却是因为偏安东南,幸免于难北宋时期,杭州已经是江南人口最多的州郡。

    吴越三代五帝皆是笃信佛教,杭州处处寺庙、佛塔,有“佛国”之称。周世宗柴荣灭佛时,因当时尚未一统吴越,是以杭州佛教并未受到影响,几乎可为地界佛教中心。

    钱塘江与扬子江一脉相连,两江交汇后,钱塘江水流经杭州西,形成一个天然大湖泊,俗称西湖。西湖造化神奇,尽得扬子钱塘两江之灵秀。

    后有唐代儒家学子白居易见钱塘江江潮汹涌,时常为害杭州百姓,是故造“白堤”于钱塘江傍。

    时钱塘江龙王敖烈已经拜归玄木岛门下为张百忍坐骑,并助张百忍儒法西进,获得教化西天功德,性子已远没有以前那般暴戾,是以钱塘江江潮竟不再为祸乡邻,反而以其气势之壮观磅礴而让世人啧啧称奇。

    每年梅雨季节,这西湖边总是飘着细雨,沾衣欲湿,将这杭州城笼罩在这片如霞似烟中,虚虚幻幻,清新迷离。

    白堤之上,此时总是游人如织。这一日,却远远的走来两位姑娘,一着白裙,一着青裳,皆是淡眉素面,明艳不可方物。

    那青衣女子道:“姐姐,我等这十余年来,从西岳华山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杭州,在这杭州也呆了数月,西湖我等是游了无数遍了,可连个人影也未瞧见,你说,那人会不会在这杭州?”

    这两人正是那寻找张百忍的白素贞与小青二人。白素贞闻得小青之言,蹙着秀眉道:“小青,近来我感觉愈的清晰了,想来那张百忍应在这杭州城内。只是为何我等找寻不到。想来是机缘未至吧!”

    白素贞本就温雅端庄,深得其师云霄之风,如今更是在地界游历了几千年。许多事情倒也看得开了,机缘为物,终不可强求。

    白素贞与小青两人都未曾觉,就在两人且行且走间,一阵清风吹过,那白素贞头上的那根青色簪悄然的滑下,落地而无声……

    “小姐,这是你掉的簪吗?”突然白素贞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白素贞回过头来,只见一位青衣小生手上拿着白素贞掉落的那一簪。在后面询道。小生甚是温文尔雅,看地出乃是位谦谦君子。

    此小生名为许仙,杭州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和一姐姐相依为命,修习祖传医术。许仙这日正准备出城采药,见得白素贞头上簪掉落,是故出言提醒。

    白素贞突然心神震撼,张嘴便说不话来。原来许仙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竹篓中放着一把青油伞……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把他叫做“缘”……

    白素贞后来和许仙相处下来,如凡人一般结婚同居,并在杭州城西开了一家药店“保安堂”,小两口也不管世上岁月几何,日子过得甚是幸福美满。

    这许仙祖上竟然是医祖扁鹊弟子,许仙天资聪颖。医术精湛。白素贞身份颇高,地府黑白无常冲着玄木岛面子。也不敢随意捉拿这“保安堂”的病人。

    再加上白素贞与张百忍二人心地善良,对那贫穷人家总是施医赠药,免费治疗。如此以来,“保安堂”的名声越传越广,白素贞与张百忍二人也成了附近闻名地大善人,积累了不少功德。

    有那钱塘江龙王敖烈,自儒法西进后,被杭州百姓立龙王庙祭祀,敖烈在龙王庙中听得百姓们议论白素贞许仙之名,心下甚是疑惑,寻着一机会前来观察。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白素贞来历敖烈清楚的很,而那许仙寸步不离的青油伞,赫然就是昔日自己护送去西方布道,尊为老师地张百忍身上的那把。

    这许仙,原来正是玄木岛亲传第三代弟子张百忍转世。

    敖烈心道,张百忍转世为许仙,隐姓埋名,其中定有机缘,因此也不点破,重操旧业,暗中行那保护张百忍之责,只不过以前在明,如今在暗。

    地界,大宋都城开封近郊。

    远远的走来一中一青两人,中年人身着青色长袍,手中执一把青色小尺;青年人却是着一身红袍,手上拿着一枝青色长笔。

    不消说,这两人定是奉李松之命来地界游历的儒家之祖孔宣与法家之祖韩非两人了。如今地界大宋风气甚是开化,两人又变化了模样,因此倒也没有没有被人认出。

    那孔宣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韩非却是深锁双眉,闷闷不乐。两人这一次几乎将大宋走了个遍,观察那王安石变法成效,结果是差强人意的很。

    时已中午,太阳在天空火辣的很,两人信步便走到路边一茶寮内。待一进去,才现气氛不对,诺大一个茶寮被两方人马各占一边,泾渭分明,各自横眉冷对。

    孔宣苦笑一声,这情形他与韩非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如今地界儒法两家的冲突愈演愈烈,几乎达到一方提出任何一个观点,另一方便要迅反对的境地。用人族的一句话来说,便是“虽鸡犬相闻,然老死不相往来”。

    孔宣韩非两人寻了一僻静角落,正待坐下,却见一儒家学子朝那孔宣拱手道:“兄台,我观你打扮,正是我儒家一脉,何故与那法家新党同流合污?”

    众儒法弟子识不得孔宣韩非二人,却是识得两人打扮,尤其是两人手中地玄木尺与玄木笔,更是定儒法两家气运之物,是以不难猜出两人所学乃是何家。

    那学子此言一出,旁边一众儒家学子纷纷附和,而另一方的法家学子却是个个指责开来,两方眼看便又要来一场嘴仗。

    韩非这千百年来一直心神不宁,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最近日子又在地界见到王安石变法处处受阻,不仅与国无益,反而徒然扰民,导致许多老百姓深受其害,尤其是北方蝗虫兵灾齐加,心情本就甚是苦楚,此刻听得那儒家学子讥讽法家之言,脸上更是惊怒有加。

    孔宣何等修为,怎会不知韩非所想?心道自己儒家向来以礼为先,可这些儒家学子说话却是如此刻薄,实在过分。

    孔宣强压心中怒火,向那位儒家学子道:“我听闻儒法两家皆是出自玄木岛人族圣父玄木道长一脉,你道是同流合污,那玄木岛岂不也成了那藏污纳垢之所?”

    众儒法两家学子闻得孔宣之言,一时无言以对。半晌后,那儒家学子却又复道:“兄台所言原也不差,可法家向来重刑暴虐,泯灭人性,如今王安石变法,更是让大宋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我儒家学子实不忍与之并称尔!”孔宣还未说话,那边法家却有学子接过,道:“你儒家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我惶惶大宋在你儒家治理之下,竟然被那辽国蛮夷相欺,王安石公变法,图的是国富民强,只是你等儒家旧党一意阻挠,才使得政令不通。”

    两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打嘴仗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一时间弄得个鸡飞狗跳。

    突然一位儒家学子大吼一声,解下身上衣裳,一口将那食指咬破,喝道:“可叹如今圣上被王安石新党蒙蔽,我今日便要以身上之血画出这百姓流离之苦,送上儒家司马光公府上,以达天听。”

    儒家讲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当堂作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位儒家学子画了一幅《北方流民图》,讲的是眼下北方遭受蝗灾,外有辽国铁骑虎视眈眈,内有新法施政官员强自欺压,老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景。

    殷红的鲜血尚还未干,只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韩非望着那幅血图,想起自己一路上见到的景象,心中猛然一阵哀鸣,突觉眼中慢慢迷离,红色无休止的脑海中缓缓放大,越来越大……

    红色,又是红色!在我灵魂深处,我似是因红色而生;我创建法家那天,也是红霞漫天;今日我再遇红色,莫不是天欲亡我法家……

    韩非突然抱头恸哭起来,声音悲鸣激越。

    在场的一众法家学子听得韩非哭声,突觉自己心中最隐蔽的承载那根苦楚地魂弦被撩拨起来,一个个地蓦地便潸然泪下,腿脚再也站立不住,直朝韩非跪下……

    三山岛上,商鞅、慎到、申不害高举手中伴随法家大兴的三大后天灵宝赏罚策、正邪鉴、天授杖率领着一众法家学子尽皆含泪跪下,齐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唱的正是那昔日大齐帝国南征北站,统一六国之时,帝国大军之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