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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秋高气爽。
闲暇时,如懿便陪着一双儿女在御花园玩耍。阳光静静的,温柔得照在身上,直让人更留恋这般静谧。
颖嫔挺着已近足月的肚腹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凳上铺着鹅毛软垫,膝上有一卷翻开的书。她低首专注地轻轻诵读,神情恬静,十足一个期待新生命降生的美丽母亲。因着有身孕,颖嫔略略丰腴了一些,她着了一袭浅粉衣裙,袖口绣着精致的千叶桃花,秀发用碧玉扁方绾起,横簪一枝简净的流珠双股簪,背影染上了金粉霞光的颜色,微红而温煦。
颖嫔对着书卷轻声吟诵古老的字句,因为不熟悉,偶尔有些磕磕绊绊。她读着读着,自己禁不住笑起来,露出雪白的一痕糯米细牙,“皇后娘娘,昨儿臣妾陪伴皇上的时候,一直听皇上在读这几句,说是什么屈原的《离骚》。虽然您找来了一字一字教臣妾读了,可臣妾还是读得不伦不类。”
如懿含笑转首,“宫里许多嫔妃只认识满蒙文字。你在南边长大,能认得汉字已经很好。何况《离骚》本来就生僻艰难,不是女儿家读的东西。离骚,离骚,本就是遭受忧愁的意思,你又何来忧愁呢?”
“臣妾当然是有忧愁的呀!”颖嫔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掰着手指道,“臣妾担心生孩子的时候会很痛,担心会生不下来,担心像愉妃姐姐一样会受苦,担心这孩子会像十阿哥一般身子虚弱,还担心孩子不是全须全尾的……”
如懿赶紧捂住她的嘴,呵斥道,“胡说什么,成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换了柔和的语调,“有太医和嬷嬷在,你会顺顺利利生下孩子的。”
颖嫔点点头,指着正在嬉闹的永璂和璟兕转了话题道,“臣妾一定会有和十二阿哥与五公主一样可爱的孩子的,他们会慢慢长大,会叫臣妾额娘。真好……”她满脸的向往,像个年轻不知事的孩子,脸上还残存着一缕最后的天真。
永璂已经快三岁了,璟兕快两岁,一个穿着绿衣裳,一个穿着红衣裳,都是可爱的年纪。永璂跑得飞快,满地撒欢儿。璟兕才刚刚会走,像扑棱着翅膀学飞的小鸟,跟在哥哥身后,笑声如银铃一般。如懿与颖嫔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笑闹,大约好时光就是如此吧。
日色渐渐地黯淡下去,被花影染成浅浅的微红,如懿起身笑道,“天有些凉了,咱们回去吧!”
她的话音未落,横刺里一只灰色的动物猛窜了出来,一时狂吠不已。如懿吃了一惊,颖嫔立刻扶着侍女的手连连退后,惊慌道,“哪里来的狗!快来人赶走!快赶走!”
宫人们乱作一团,赶紧去驱赶。如懿定睛看去,那是一只脏乎乎的巴儿狗,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毛色都失了原本的雪白干净,脏得差点辨不出本来的样子。那狗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没命地乱窜,狂躁不已。
如懿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只怕伤着孩子,又怕伤着有孕的颖嫔,立时喝道,“赶紧赶走它!”那狗却像是不怕人似的,窜得更快了,任凭宫人们呼喝,却扑不住它。它突然一个跳跃,便向着颖嫔扑来。颖嫔哪里来得及躲闪,腿一软便坐在了石凳上,害怕得尖叫不已。那狗却不理会她,自她面前打了个转儿,又直扑向永璂,偏偏永璂没见过狗,大概觉得好玩,蹦来蹦去拍着手又跳又笑。
如懿吓得心惊胆战,忙喝道,“永璂!那狗很脏,玩不得的!”
永璂愣了愣,停住了要上前的脚步。这一挪步,便将身后更年幼的璟兕暴露了出来。那是一身灼灼红色的苏绣衣衫,满满绣着麒麟绣球的花样,连衣角都绣着缠枝宝相花,那花边都用金线细细掠过,在阳光下如细细碎碎的金波荡漾,光彩夺目。
那是三月三上巳节的时候各宫嫔妃送来的礼物中的一件。庆嫔裁衣,晋嫔做的针线,连带着永璂身上的绿衫,特意送给如懿膝下的两个孩子的。
这样如石榴花般夺目的衣衫,瞬间吸引了那癫狂的狗。那狗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几乎是没有犹疑地发疯一样扑向了璟兕。
根本来不及去救,只听见幼儿惊惶凄惨的哭叫声,狗的狂吠声,宫人们的惊呼,还有如懿自己不知如何从喉咙中发出的凄厉的尖叫。只见血花如那艳红的衣衫一般飞溅开来,如懿几乎晕了过去。
也不过是一瞬,就有宫人抢身上去救璟兕。旋即,有更多的宫人涌上去,拿着棍子或石头,或是折下树枝,一切触手可及的工具,手忙脚乱地驱赶那条疯狗。
而颖嫔则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立时便动了胎气,裙角边亦慢慢渗出蜿蜒的血迹。
璟兕的伤势很严重。也许是被璟兕的红衣吸引,也许是璟兕皮肉娇嫩,那狗疯狂之下咬了好几口,处处犬牙交错,皮肉翻起,深可见骨。璟兕已不省人事,如懿看着太医惊慌失措的面容,一颗心像是被辘辘碾着,分明已经碎得满是残渣,在冷风里哆嗦着,却又一遍一遍凌迟般被压碾而过。
皇上赶来时太医已经团团围住了璟兕,止血的止血,上药的上药。
而璟兕的小脸惨白,完全人事不知。皇上眼看着嬷嬷们用剪子小心翼翼剪开璟兕凌乱残破的衣衫,眼看着太医们一点一点查验伤口、涂抹药粉,听着璟兕昏迷中痛楚的呻吟,他这样的一个大男人,见惯了战事征杀的男人,他的双手居然也在颤抖,眼里也有止不住的泪。
如懿伏在皇上怀中,被他紧紧地抱着,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止住彼此身体的颤抖。皇上拍着如懿的肩,“别怕!别怕!皮肉伤而已,没有伤筋动骨,就是不要紧的!”他下手极重,拍得如懿肩头一阵阵痛,如懿已经哭得不能自已,那拍打的痛丝毫抵不过心中的痛楚。而皇上亦是毫不自知般,嘴里喃喃道,“我们的璟兕这么可爱,一点点皮外伤,哪怕留了点疤,也不会难看的……”
有温热的泪水落在如懿脸颊上,和她的泪混在一起,潸潸而下。此刻,他们的痛心是一样的。他们的手也紧紧握在一起,支撑着彼此。
这时,三宝进来,打了个千儿,语气里已经隐然含了一丝恨意,“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已经带人查明了。那条疯狗……”他咬了咬牙,切齿道,“咬伤公主的疯狗是嘉嫔娘娘豢养的,叫作‘富贵儿’!”
皇上的怒意似火星般迸溅,“那条狗呢?立刻打死!”
“回皇上的话,那狗已经死了,有小太监在假山石头缝里发现了尸体,大约是逃跑的时候自己撞死了!”三宝的语气里含着隐忍克制的恨意,“嘉嫔娘娘此刻就跪在殿外,要向皇上陈情!”
皇上怒喝道,“连个畜生都看不住,她还有脸来!”
皇上夺门而出,赶来探视的嫔妃们因不得准许,都在庭院中候着,正议论纷纷,看见皇上出来,忙鞠身行礼,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金玉妍含了几分怯色跪在廊下,似是受足了委屈,却实在不敢言语。她一见了皇上,如见了靠山一般,急急膝行到皇上跟前,抱住了他的双腿放声大哭道,“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这些日子一直在阿哥所照顾永璇,对于富贵儿早已疏于照顾,它前些日子就已经不见了。臣妾也不知它怎么今日会突然发疯跑去咬五公主!皇上,臣妾实在是不知啊!您不能怪罪臣妾,臣妾是无辜的啊!”
皇上气得目眦欲裂,伸手便是两个耳光,伸腿踢开她紧紧抱住的双臂,厉声喝道,“你无辜?那躺在里面的璟兕无辜不无辜?朕的璟兕,她还那么小,就要被你养的畜生咬得遍体鳞伤!你在宫里豢养这样的畜生,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金玉妍满脸凄惶,正要辩白,忽见如懿跟了出来,满脸的恨意再克制不住,“臣妾倒要问问皇后娘娘,她安的是什么心?”
她还要再喊,皇上早已怒不可遏,一掌将她扇倒在地,“你这个毒妇,还敢污蔑皇后!”
三宝忙道,“皇上,奴才问清楚了,人人都说这条疯狗平时很得嘉嫔喜爱,最听嘉嫔的话了!”
金玉妍倒在地上,衣裙沾染了尘灰,满头珠翠散落一地,鬓发蓬乱,狼狈而不甘,“臣妾怎敢污蔑皇后娘娘?皇上细想,若臣妾真要害皇后娘娘的孩子,怎不动十二阿哥,反而要伤了五公主!”
魏嬿婉站在廊外,满脸都是不忍的泪,“很奇怪么?本来嘛,五公主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啊!”她声声叹息,抹去腮边几滴泪,“真是可怜,五公主这么小的孩子,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恪贵人忍不住道,“原来令嫔也以为是有人指使的!咱们倒是都想得一样!”她转过脸,望着金玉妍不屑地一笑。
如懿立在皇上身后,狠狠剜了金玉妍一眼,那眼神如森冷而锋利的剑,恨不能一剑一剑剜出她的肉来。然而如懿并未动怒,只是将璟兕换下的红衣拎在手中。
海兰扶着如懿,白蕊姬在一旁轻声道,“皇上,臣妾觉得奇怪,听说那条疯狗原本先去招惹的是颖嫔,后又扑向了十二阿哥,可最后为何咬的却是五公主?”
如懿俯下身,哀婉恳求道,“皇上,臣妾想来想去,那条疯狗本来可能伤害的是颖嫔或者十二阿哥,至于为何突然咬伤了五公主,大约和这件衣衫有关!”她的语气如碰撞的碎冰,生生敲着耳膜,“臣妾记得,这件衣衫是庆嫔裁制,晋嫔绣成的!”
庆嫔陆沐萍和晋嫔富察毓秀本站在人群中,听得此言,吓得慌忙跪了下来,连连摆手道,“皇上,衣衫是臣妾们的心意,但并未想谋害五公主啊!臣妾们同住在景阳宫,因一时不知该送何礼物,还是听闻了令嫔的建议,才共同裁制了两套新衣。也是令嫔说红男绿女最是得宜,臣妾们原本的打算便是依照令嫔所言,将红衣送给十二阿哥,绿衣送给五公主的。”
如懿听罢立时痛哭,“原来这一切果然是冲着永璂来的,只是今日出门之时,璟兕说喜欢红色,不喜绿色,永璂这才把红衣让给璟兕穿的。”
海兰道,“若只是一般的红衣如果会引得那狗这般疯狂?臣妾方才离得近些,问道那衣衫上除了血腥味道,似乎还有些旁的气味。”
皇上气怒,向着庆嫔与晋嫔喝道,“这衣料哪来的?”
她二人忙又道,“皇上息怒,这衣料本还是早先嘉嫔送予臣妾二人的呢。若如愉妃姐姐所言,那衣衫上还有旁的气味,只怕也是启祥宫惯用的杜鹃花水味。”
皇上几乎气昏了头,目光直刺向令嫔与嘉嫔。
令嫔极为乖觉,见皇上目光不善,忙跪下道,“皇上,臣妾绝没有害十二阿哥之心啊,臣妾向庆嫔与晋嫔提此建议,不过是因着自己笨手笨脚,于女红上拿不出手,便想借此在皇后娘娘面前卖个好儿,指望着皇后娘娘能为臣妾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臣妾别无二心啊!且臣妾膝下尚无一子,便是害了十二阿哥和五公主,对臣妾也未有一丝好处啊!”
金玉妍见魏嬿婉三言两语的便将自己摘了出去,顿觉不好,忙又叩首道,“臣妾也没有害十二阿哥!臣妾的永璇已然伤重,臣妾若要报仇自该去寻愉妃和五阿哥,怎会去害不相干的十二阿哥!”
白蕊姬轻蔑的看向她,“不相干么?你素来与皇后和本宫愉妃不睦,五阿哥已被你害的腿上留了症候,本宫的永琋也曾为流言所扰,如今自然到了十二阿哥这里。”
金玉妍气急败坏,“玫妃,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白蕊姬觑了一眼皇上那极力忍耐的面容,转头不再看她,“本宫倒是真懒得与你废话。”
金玉妍还欲再说,皇上厉声喝道,“你给朕闭嘴!嘉嫔目无尊上,残害皇嗣,德不配位,着降为答应,幽禁启祥宫中,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她再陪着两位阿哥!令嫔言语有失,降为贵人,罚俸半年。庆嫔和晋嫔亦降为贵人,先去宝华殿跪着,替五公主祈福。李玉!带她们走!”李玉听罢,忙使了小太监带着几位嫔妃出了翊坤宫。金玉妍还要呼号,李玉直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帕子堵住了她的嘴,两个小太监亦死死架住她,扯了出去。
庭院中寂寂疏落,其余的嫔妃们乌压压跪了一地,鸦雀无声。唯有风簌簌吹过,恍若冰冷的叹息,偶尔有花拂落于地,发出轻微的“扑嗒”“扑嗒”的声响,好像生命凋落时无声的叹惋。
这样的安静让人生了几分害怕。如懿惶惑地依在皇上身边,脑海中空白一片。过了许久,似乎突然想起还有什么事一般,“皇上,今日颖嫔也吓着了,还惊动了胎气,皇上也该去看看。”
皇上道,“朕过来时,已让毓瑚去看顾了,此时此刻,再没什么事比咱们璟兕更重要。”
如懿平日虽也与颖嫔交好,又一贯性情坚强,只是眼下却是心中无力,她真的需要皇上能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似乎有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她才能有一丝主心骨,才会觉得她的璟兕仅仅只是受了一点伤,很快便会痊愈。
如今的如懿只觉得疲惫不堪,挥一挥手向嫔妃们道,“你们都退下吧。”
纯贵妃站在最前头,满脸焦灼,“皇后娘娘照料五公主辛苦,臣妾心内不安,愿意随侍。”
纯贵妃资历颇深,她如此一言,嫔妃们连声道,“臣妾等心内不安,愿意随侍照料公主。”
如懿温然道,“你们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她逐一吩咐,“纯贵妃,你久在宫中,生育子嗣又多,你且代皇上和本宫去咸福宫照看颖嫔吧。本宫照顾公主,宫中琐事暂且交由玫妃和愉妃打理。”
说罢,皇上亦表示赞同,便先转身进了殿内。海兰在如懿身旁轻声提醒,“嘉答应被禁足,永璇和永瑆还在阿哥所。”如懿立时明白,若此时永璇和永瑆再出什么事,旁人必定以为是她报复金玉妍,如何还说得清!只是她与白蕊姬和海兰等人一贯交好,此事交给她二人中任意一人皆不妥当,便向一贯不站队的老实人陈婉茵道,“嘉答应禁足,八阿哥足伤未愈,十一阿哥也还年幼。婉嫔,你最稳妥,这些日子便由你在阿哥所照料吧。”
白蕊姬与海兰默默颔首,陈婉茵为人老实忠厚,又胆小怕事,素不和人拉帮结派,只是独善其身,由她去照顾,最无是非了。
如此这般一一安排,如懿方能将一颗动荡不安的心,全数用在照拂璟兕上。只因为,她固然是母亲,更是皇后,再难过,亦不可失了周全。
到了深夜,嫔妃们早已散去。如懿陪在璟兕床前,抚摸着她小小的脸蛋。璟兕痛醒过几次,身体也挣扎得厉害,哭声太过凄惶,让人耳不忍闻。太医怕她牵动了才包扎好的伤口,只得一点一点灌入安神的药物。于是,璟兕也只在昏睡中呼唤,“额娘!额娘!”
璟兕的每一声呼唤,都引下如懿心疼的泪。她仔细查看璟兕的伤处,仿佛那些伤口生了齿锯,也钝钝地磨在自己心上。
转天,白蕊姬与海兰过来,亦安慰于如懿。海兰用绢子为如懿擦去眼泪,“姐姐,与其哭,不如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懿的声音静下来,“你也觉得蹊跷?”
海兰的眼里含着锐色,“狗是不会轻易发疯的,尤其是豢养的狗。”她的语调低柔而犀利,“但是人会发疯。人一疯,狗也跟着疯了。”
如懿遽然惊起,“你是说,有人为了儿子发了疯,所以要赔上本宫的孩子。”
海兰忧心忡忡,眸中有潮湿的雾气,“永璇坠马,让嘉答应没有指望,这和臣妾的永琪脱不了干系,她应该冲着臣妾和永琪来。”
如懿神色酸楚,“但永琪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亦是本宫的半个养子,子凭母贵,何况还有本宫的嫡子永璂。与其说是冲着你和永琪,不如说就是冲着本宫!她对本宫有怨,而让本宫最痛彻心扉的,自然就是本宫的孩子!首当其冲便是永璂,只是璟兕穿了那件红衫,才会引得那条疯狗扑向她!璟兕真真是无辜的!”
白蕊姬亦道,“那狗是金玉妍养着的,她的嫌疑自然最大,而旁的人未必就没有嫌疑了。昨儿令嫔虽是有理有据把自己摘出去了,只是送礼之事也有她在中间出谋划策,况且她这些年少与娘娘交好,不管有没有她的事,也还是不得不防。至于庆嫔和晋嫔,东西到底是她二人做的,也免不了嫌疑。尤其晋嫔,她是富察氏的女儿,娘娘继位为后,富察氏怎忍得下这口气!只是无论是谁,心肠当真是狠毒至极,惊了颖嫔,伤了五公主,险险也伤了十二阿哥,真是一箭三雕啊!”
如懿听罢,又想起昨日惊了胎气的颖嫔,忙问道,“颖嫔如何了?”
“一早儿咸福宫来回话,昨儿半夜颖嫔生下一位公主。虽是受了些惊吓,好在已经足月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如懿微微松一口气,“可怜了她,幸好母女平安。”复又嘱咐容珮,“你按着规矩,以三倍之数赏赐颖嫔,嘱咐她好好养着。待璟兕好些,本宫便去看她。”
容珮答应着退下了。如懿看着璟兕身上的累累伤口,颤抖着不敢去抚摸。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太医救治之后,努力祈祷璟兕的伤势像颖嫔平安产下孩子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