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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姬赶到长春宫时,正是王钦当值。自皇上登基以来,王钦便愈发奉承皇后与贵妃,白蕊姬亦是知晓的。此时见到是王钦当值,心想求见皇上只怕是不易。
王钦皮笑肉不笑的迎了白蕊姬两步,“玫主儿这么晚了怎么还到长春宫来?”
“我有事求见皇上,还请王公公通禀一声。”
“哟,这只怕是不行,皇上近些日子劳累,今儿与皇后娘娘歇的早,这会儿都已经睡下了,奴才可不敢吵扰皇上,便是天塌下来也得等到明日了。”
“事关海常在安危,还请王公公代为通传。”
王钦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奴才已经说过了,便是天大的事,也请玫常在等明日吧。”
白蕊姬一听这话,心里已有数了,想必咸福宫之事,王钦已是知道个十成十了,只不过为着奉承皇后与贵妃,便也没打算告知皇上。白蕊姬却是不在意王钦如何的阴阳怪气,难不成王钦不通传,自己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狠狠地瞪了王钦一眼,白蕊姬扯开嗓子向着正殿喊到,“皇上!臣妾有要事求见皇上!还请皇上见臣妾一面!”
王钦却是没想到白蕊姬敢这般不管不顾的吵嚷起来,忙示意底下人就要过来拖走白蕊姬。而这一幕,恰好被正要上夜李玉瞧见,李玉便趁王钦不注意,偷偷溜进正殿,告知了皇上此事。
王钦一面冷眼看着白蕊姬与侍女躲避着众人的阻拦,一面幽幽道,“玫主儿,不是奴才说您,您这又是何必呢?吵醒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您吃罪得起么?何况海常在能有什么危险?贵妃娘娘便是要打要罚,也不会真要了她性命。”
白蕊姬望着他道,“我方才只说事关海常在安危,并未提及贵妃娘娘,王公公怎知是贵妃要责罚?”
“是啊,王钦你怎知是贵妃要行责罚?”一个清朗的声音自殿内传出,众人转头,只见皇上带同皇后自内殿而出。
王钦见皇上出来了,哪敢再如方才般盛气凌人,忙跪下请安,口中支支吾吾道,“这……奴才,奴才只是想着海常在原是住在贵妃娘娘的咸福宫,因此才胡乱揣测,奴才该死。”
弘历如今对白蕊姬很是宠爱,虽然刚睡下便被人吵醒,心中多有不虞,但此时看到自己的宠妾这般被下人随意驱赶,又听到王钦方才那般目中无人的质问语气,倒也不怪罪她方才失礼之处了。“王钦,你在朕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可知朕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朕身边的人,若不能一心为朕,反而时刻想着如何去讨好旁人,那朕也不必再留在身边,自然会给他一个好去处。”
王钦一听这话,顿时吓的脸都白了,他自然明白皇上口中的“好去处”是什么,连忙不住的磕头,才欲解释,白蕊姬却仿佛娇弱不堪的晃了晃身子就要倒下,明心眼疾手快的扶住道,“禀皇上,我们主儿这几日本就身子不适,今日又为了求见皇上在雪地里吹了许久的冷风。我们主儿有要事要求见皇上,可王公公无论如何不给通传,我们主儿……”
弘历本就担心白蕊姬,也懒得去证实究竟在他出来之前是何状况,只是他见到的确是白蕊姬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模样,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搂过白蕊姬便往外走,边走边道,“李玉随朕去咸福宫,王钦罚俸半年,罚跪于雪地里三个时辰,也让这冷风给你醒醒脑,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皇后一听这话,便知皇上是生了气了,心觉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钦一眼,连忙跟上皇上一同前往咸福宫。出了长春宫,弘历欲让白蕊姬先行回宫,白蕊姬却道担心海常在,定要去看了才放心,皇上拗不过,只得带同白蕊姬一道。几人上辇的上辇,坐轿的坐轿,匆忙赶往咸福宫。
刚到了咸福宫大门,弘历身边的李玉立刻高声通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白蕊姬跟在皇上皇后身后举步入内,慧贵妃领着人在院中接驾。弘历见了她,道,“朕听说你发了寒症,就赶了过来。”他握住贵妃的手,温声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皇后跟在身后,沉静中带了几分关切的焦虑,“皇上一听人禀报说你发了寒症又动气,急得什么似的。本来皇上都睡下了,还是赶紧吩咐了起来,和本宫一起过来了。”
慧贵妃一副病弱的样子,“臣妾谢皇上皇后关爱。臣妾宫里缺了红箩炭,引发了寒症。”
弘历又道,“太医瞧过了么?到底怎么样?”
慧贵妃靠在侍女星璇身上,弱弱道,“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臣妾因受寒而伤了阳气,以致身寒肢冷,气血凝滞,运行不畅,而身上疼痛。”她身子一歪,正好倒在皇上的臂弯里,“此刻臣妾便觉得头晕体乏,膝盖酸疼呢。”皇上吩咐道,“快扶了贵妃进去坐下。多拿几个手炉暖着。”
皇上一心着紧在慧贵妃身上,自进来便似没看见娴妃一般。娴妃和海常在湿淋淋地站在檐下,海兰浑身哆嗦着,足下又伤着,白蕊姬看着,许是用了刑,雪地里分明有猩红点点,忙过去站在她身侧扶着她。
待慧贵妃进了内殿,皇上方对娴妃与海常在道,“雪地里跪着,衣裳都湿了,赶快去换了衣裳吧,别再把病气过给贵妃了。”
皇后也温言道,“速去海常在屋里换了干净的衣裳,再来见驾吧。”
白蕊姬知道皇上心里到底还是怜悯,忙唤过力大的宫女背了海兰退下。
进了暖阁坐下,皇帝唤过随行的太医齐汝为慧贵妃诊脉,齐汝忙答应着取过诊脉的药包,搭了片刻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寒症发得不轻,加之又动了怒气,只怕得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皇上道,“今个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啊?”
慧贵妃哽咽道,“皇上,臣妾无能,竟让人在宫里生了偷盗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偷了别的也罢了,偏偏是臣妾冬日里最不能缺的红箩炭。”
皇上敛目问道,“海常在偷那个做什么?”
慧贵妃垂泪道,“每次臣妾奉召侍寝,就听她的宫女香云说,海常在总是背地里咒骂,摔摔打打的不乐意。臣妾心想也算了,可是这次想不到她竟这样恶毒,她偷取了臣妾的红箩炭害得臣妾寒症突发……”说着便咳嗽起来,抚着额头道,“臣妾气怒攻心,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审之下人赃并获,她的宫女也招供了,可海常在还是抵死不认。还有娴妃,今夜更是大闹咸福宫。”
她正暗暗垂泣,娴妃与海常在已经换过衣衫,同白蕊姬一并进来,娴妃道,“没有做过的事情,叫海常在怎么认?”
几人行了礼,海兰仍是怯怯的,像是一只受足了惊吓的小鸟,浑身颤抖着,缩在白蕊姬与娴妃后头。
皇上道,“给海常在赐座。”
皇后看着如懿,“娴妃,听说你大闹咸福宫,可是真的?”
如懿欠身恭谨道,“回禀皇上皇后,臣妾听闻贵妃娘娘得了寒症,特来探望,谁知正碰上贵妃娘娘以偷盗之名对海常在大施刑罚,海常在在所谓的‘人赃并获’之下,受了足杖,还要被当众搜身折辱,臣妾不相信海常在会行偷盗之事,实在不能不替海常在分辩几句。”
白蕊姬幽幽道,“看来这分辩也无用啊,否则娴妃娘娘也不会在这数九寒冬里被人泼了一声的冰水。”说罢眼光瞟向贵妃,直气的贵妃欲起身反驳。
皇上道,“起来吧。冻成这个样子,拿着手炉说话吧。”说着命李玉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了如懿,皇后也将自己的手炉给了海常在,皇上又道,“再去给玫常在的手炉里添些新炭,方才过来时,朕摸着你的手炉都是冰凉的。”几人忙屈身谢恩。
娴妃道,“皇上,虽说贵妃在海常在那搜到了红箩炭的炭灰,也有香云作证,可是臣妾不解,今儿是腊月二十,贵妃娘娘的红箩炭是内务府按着每月的份例给的,每日十五斤,一个月便是四百五十斤。海兰若是真的全偷去了害得贵妃无红箩炭可用,那至少也得偷了十天的份额,一共一百五十斤红箩炭。她的宫室就那么点大,能藏到哪里去?”
皇上听罢也思索的看着贵妃,贵妃不敢与皇上对视,只得心虚的低头不语。
白蕊姬笑道,“都说这宫里,若论吃穿用度,贵妃宫里一向是数一数二的,连宫人们的穿戴亦是不俗,莫不是贵妃宫里的奴才心大了,想着贵妃冬日的炭火多,偷偷用些也不打紧,自己烧着用了,如今被发现怕被责罚,却栽赃给旁人?”
贵妃虽面对皇上心虚,却是不怕白蕊姬的,“玫常在,你红口白牙的说话可有证据?!这般污蔑本宫监守自盗,你该当何罪!”
白蕊姬按了按自己的鬓发,“娘娘自己不是也没确实的证据指认海常在么?”
皇上听着看着,心里却是明白,今夜这一出不过是场闹剧罢了。便道,“好了,宫里面唯有玫常在,海常在和婉答应用不上红箩炭,玫常在畏冷,她那里朕已经拨给她了,婉答应位分实在是太低,海常在若是用红箩炭,如懿你拨给她就是了。朕记得才入冬时便叮嘱过你,虽说也告知过你此事不得声张,免惹是非,只是如懿你也太老实了,贵妃都气成这样了,你还不和她说实话。玫常在也是,便是太老实了,好在你不住在咸福宫,不然今日受刑之人便要多加你一个了。”
白蕊姬与娴妃知道皇上这是在为她们解围,当着皇后与贵妃的面说出此事,日后谁也计较不了。
娴妃道,“是,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一心只记得皇上的叮嘱不许外传,也交代了海常在,没想到海常在跟臣妾一个心思,不想往外说了惹是非,谁知道还是惹了是非。”
皇上听罢又看向一脸震惊的慧贵妃,“贵妃啊,此事是娴妃太痴了,不懂得转圜,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身子病成这样,也受不住那么大的气。”复又吩咐李玉,“往后咸福宫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就从养心殿里拨些给贵妃用。”
夜半赶来,皇上也累了,便向贵妃道,“你既受了风寒,就早些歇息吧。”
慧贵妃仍不依不饶,“皇上,偷盗便算了,犯上是大罪,您不能这样便饶了海常在,娴妃今日亦对臣妾无礼,还有玫常在,方才也语出不逊呢。”
海兰不敢吭声,白蕊姬可不是软柿子,便道,“贵妃怎得这般说?若不是臣妾不顾一己之身去求见皇上,您如今还见不到皇上呢,哪里又能得到这诸多关爱?如今既见了皇上,怎得又来说臣妾的不是了?”
皇上一听这话便又想起白蕊姬方才瑟瑟发抖的样子,和娴妃海兰浑身湿淋淋站在檐下的狼狈之相,心中怒气未平,越发觉得贵妃甚是荒唐。便道,“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虽是因少了炭火,诱发了寒症,但娴妃与海常在也被弄成这个样子,也算是无妄之灾了。说到底,不过是底下人无中生有,搅得后宫不得安宁。”又问李玉,“此事的证人是海常在的宫女叫香云的对吧?”
李玉躬身道,“是。”
“带她进来。”
李玉忙去带了香云进殿内回话。
香云进殿后,跪在皇上面前,娇声道,“奴婢香云叩见皇上。”
皇上看了她两眼,笑道,“生的倒是周正啊,舌头也灵活,能招出今晚的事情,是个会说话的舌头。”
香云自以为皇上是在夸赞她,抬头看向皇上,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只是接下来皇上的话令她一如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皇上语气漫不经心的仿佛只是让人去花房摘朵花一般随意,“李玉,带下去乱棍打死。”
香云立时睁大了眼睛,嘴里一味喊着“皇上饶命”,只是殿内并无一人理睬她,任由侍卫将她像破布袋似的拖到院中行刑。
不多时,院中的惨叫声渐渐停息了,李玉进来回禀香云已经死了。慧贵妃的脸色比之众人刚来咸福宫时更白了。皇上浑不在意,“今儿的事,朕要宫里人知道,挑拨是非,谋害主上,是什么下场!”复又看向贵妃,“想来晞月你少了的炭火,多半也是被这等不老实的奴才偷着用了吧?”
慧贵妃强笑道,“是啊,她自己手脚不干净偷拿了臣妾的东西,竟还敢污蔑旁人,又误导臣妾冤枉了海常在,这样的奴才留不得。即便皇上不责罚,臣妾也会责罚她,以儆效尤。她既然跟这些红箩炭扯上了是非,就拿些热炭填到她嘴里去。”
皇上环视众人,“贵妃立下的规矩,你们都要谨记。”
一众宫女太监皆跪下道,“奴婢/奴才谨遵教诲。”
闹了这么久,如今戏既已落幕,皇上早已生了倦意,便要携同皇后回去。慧贵妃还挣扎着企图留住皇上。皇上向齐汝道,“你方才说,贵妃要静养一段时日,是多久啊?”
齐汝是伺候皇上多年的太医了,很是明白皇上话中暗藏的意思,便道,“总得两三个月吧。”
皇上点点头对贵妃道,“那这三个月,你就不宜伴驾了,好生休养着。”说完又看向海兰道,“海常在,虽说此事你是无端被冤,只是你再住在咸福宫,也只会惹贵妃生气了,延禧宫还空着,你就搬到延禧宫住吧。”说完便带着皇后走了,娴妃与海常在忙跟在身后谢恩。
皇上皇后离开了,白蕊姬与娴妃携海常在一并退下了。走至咸福宫宫门,仍能听见殿内各种花瓶玉器碎裂的声音。
白蕊姬道,“这一局,贵妃可算得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让海兰姐姐受苦了,不过往后海兰姐姐也住在延禧宫,咱们便能时常作伴了。”
娴妃笑道,“是啊。只是你是如何这般顺利的把皇上请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只是不管怎样,皇上到底是来了,救下了姐姐们。”
娴妃道,“多谢你,蕊姬。”海兰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姐姐快别这么说。都这么晚了,海兰姐姐还受着伤,咱们赶快回去吧。”
娴妃和侍女将海兰扶上自己的软轿,两人身材都属瘦弱型,挤一挤倒也坐得下。而白蕊姬原本位分是不够坐轿的,只是皇上偏宠,怕雪天路滑摔了她,特赐了一顶轿子,三人眼下皆已身心疲惫,尤其是海兰,尚有伤在身,便不再多言,轿夫脚下皆是稳稳的,抬着三人向各自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