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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直气的想骂她，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女人？
沈南栀一挑眉，道：“你想做什么？别忘了咱们签了文书的，你若是敢撂挑子，赔偿我十倍的银子，二百两拿出来，你才可以走。
你一个教书的，管主家的事儿，你胆儿挺肥。”
袁夫子捋着胡子想了想，道：“这事儿不着急， 怀恩是个好苗子，可以跟着老夫学，张直，你呢？你可愿跟老夫学？”
张直狂喜：“学生愿意。”
沈南栀道：“哎，他这人脾气坏，爱骂人，夫子若是收了他可得小心了。”
张直：“我没有，我只是坚持我认为正确的公理正义，我不会无缘无故骂人，姑娘你，你别污蔑我。”
沈南栀笑眯眯道：“那你以后可对我客气点儿，袁夫子对我最好，你们都是添头，不信你问夫子。”
“不错，老夫收学生，一来是挑选好苗子，二来是给南栀找几个师兄，将来帮她撑腰。
张直，你能把南栀当你同门师妹一样照顾吗？”
张直有点儿犹豫，“我觉得她不需要谁来照顾，反而我们都靠着她吃饭，夫子，你说反了。”
袁夫子：“你懂什么？未雨绸缪，现在南栀没什么危险，只在县城里立足，不需要太大的权势，将来呢？”
走出县城，面向全国，去了京师， 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沈南栀不知道夫子对她有这么高的期望，否则肯定会引以为知己，不愧是当夫子的，眼界就是高。
张直跪下磕头：“学生愿意。”
沈南栀眼神一闪，道：“夫子，你还记得小宋吗？把他也收了呗，小宋那孩子也不错啊，只是缺少人好好教导，您能把璞玉雕刻成美玉，若是把顽石也给磨炼出来，更显得你本事不是吗？”
“小宋？那孩子不是读书的料。”
“谁天生是读书的料？不一定进了书院都是为了读书的，结交人脉啊， 学点儿人情世故，小宋缺少的是一个机会，夫子，您就答应呗，让宋老爷供养您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名儿让小宋来找我。”
“夫子最好了。”
沈南栀忍不住撒撒娇，对袁夫子有了长辈一样的亲近。
外面等着的三个学子已经不耐烦了，先生搞什么？收学生让女子先看已经很荒唐，还把人丢在外面不管，夫子真的太任性了。
可是也不敢离开，给夫子留下个不尊师长的印象，以后在书院的名声都坏了。
大妮儿带着妹妹们玩儿五子棋，是沈南栀教给她们的，学子们渐渐被五子棋吸引，“小孩儿，你这棋怎么玩儿的？我们也来一起玩儿呗。”
大妮儿狡黠一笑：“可以啊，不过输了得有彩头，不能白玩儿。”
“好，给你银子，输一次十文钱。”
“成交。”
袁夫子他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如丧考妣的三个学子们，衣衫湿透，眼神狂热，像是输急了眼的赌徒一样。
“这是干嘛呢？”
大妮儿一点儿怕了，“沈姐姐，他们非要玩儿五子棋，输一次十文钱，可是他们连二妮儿都下不过，更别说我了。
我们说不玩了还不乐意，哪儿有上赶着送钱的。”
学子们看到袁夫子才冷静一些，“夫子，学生失礼了，实在是小小的棋局太过深奥，学生们轻敌了。”
沈南栀好笑，“可不是轻敌吗？几个孩子都下不赢，传出去别说自己是琴棋书画都擅长的读书人。”
三个人羞愧难当，刚开始的傲慢一扫而空， 掩面而去。
沈南栀被他们的动作逗乐了，“这不是掩耳盗铃吗？难道这样就不丢人了？”
袁夫子也觉得好笑，不过对五子棋也感兴趣：“你俩谁跟我下一盘啊？”
沈怀恩道：“我来吧。”
张直退后，这个他真不擅长，也得输给几个孩子，真不知道这棋怎么这么邪门，孩子们能下的好，他反而下不好了。
教了先生规则，两人认真下棋来，竟然不分胜负。
沈南栀看的困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吧。”
……
小宋得知沈南栀找他，屁颠颠就来了，“南栀，你忙什么呢？都没去找我，我在书院有新朋友了，方诚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方诚确实比姜忱好很多，热情大方，值得交朋友，我找你来是帮你找了个新的夫子。
咱们镇子上的袁夫子你还记着吗？他是个影藏的厉害先生呢，现在在白鹿书院当副山长，我跟他说了，让他收你做徒弟，你赶紧准备拜师礼，去找他吧。”
“袁夫子？”
小宋有点儿害怕，小时候没少被袁夫子打手心，袁夫子可严厉了，也是他童年的噩梦。
沈南栀：“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多少人求着夫子收他呢，我也是豁出脸给你说好话，你不去就算了，当我没说。
你这样也挺好，有宋老爷的万贯家产，就算是傻子也吃喝不愁，是我想多了，你回去吧。”
小宋心里愧疚难当，南栀处处为自己考虑，他怎么能当个废物，让南栀失望呢？
“我去！”
沈南栀：“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师兄们都是才华横溢，先生教导也严厉，你若是跟不上课，学的吃力，不如不去，人活一世也没多少年，舒舒服服的也挺好。”
她越是这么说，小宋越是坚持去，沈南栀笑眯眯把人送走了，对付小宋，这招儿一直有用。
袁夫子收徒，收的还是穷的叮当响的张直，还有傻不愣登的宋泊简，让一众学子们惊掉下巴。
沈怀恩因为有卖身契，还是沈南栀的人，身份上不是良民自由身，暂时不能拜了他当先生，就私底下教导了。
姜忱也很意外，镇子上的袁先生，他也认识啊， 只是没打过交道，竟然不知道袁先生有这么大的来历，直接担任了山长呢。
他也想拜入袁先生门下，不管是名声还是他将来科举都有极大的好处。
姜忱准备了礼物，自信满满，他和先生也有几面之缘，先生肯定对他这个寒门奋斗的农家子更欣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