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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馄饨和面还剩下一半,看着那些剩余的肉馅,韩飞有些心疼。
昨天人满为患,所以今天周婉蓉多准备了肉馅和面皮。但谁想到,今晚人又恢复正常。这么热的天,放了三个多小时的肉馅,即使冷冻也不能再使用了。
“都怪我,自作主张买这么多肉馅,今天工钱我不要了。”周婉蓉红着脸,羞愧自责。
“这不怪你!”韩飞淡淡一笑,“做生意都有赔有赚,哪有生意不好,你一个人承担责任的道理。”
“扣除材料钱,盈利两百!”张兴文算好赃,苦笑道,“不用分了吧?”
“不分了。居然还盈利了!”韩飞笑呵呵的调解气氛,然后招呼大家坐下,“来,我们一起分析,什么原因造成了今天生意冷清。”
“天气!”沈艳忠指了指天空,“现在已经九月底,这两天冷空气又南下,气温特别凉爽。很多人不高兴出来散步,所以人流量减少的厉害。再加上师大学生今天来的不多,所以生意才会这样。”
韩飞点点头,想想昨天自己的广告,不由哑然失笑。
自己不是大明星,没办法稳定的吸引客源。学生最容易热血上头猎奇,也容易朝三暮四退热。昨天自己还是校园英雄,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选择性遗忘。
“我们馄饨摊的生意估计还能维持一个月。十月份一过,气温更低。我们露天营业,到时候谁还来吃馄饨。生意冷清给我们提了醒,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否则,过不了多久,我们就都没事情做了。”
张兴文平时一副无脑的表情,但考虑事情却很长远。他这么一说,韩飞等人都沉默了。
“妈妈,那你是不是又要找工作了?”周斌一直在馄饨摊写作业,写完了就在边上玩。虽然不完全明白讲的是什么,但小家伙却知道,等天冷了之后,自己每天没肉馅馄饨吃了。
“别乱说!乖!”将周斌搂在怀里,忧虑的神色挂在周婉蓉眉头。
张兴文、沈艳忠无所谓,本来也没打算一直摆摊卖馄饨。韩飞现在也不缺钱,如果不是周斌天真无邪的提醒,韩飞都想说,那就不卖好啦。
“师大边上不错,那里的店铺每晚上都暴满。你在杭城师大也算名人,我们小飞馄饨如果能开一个固定店面,生意肯定很好。”
“对!我赞同文子的建议。小飞哥,我们去那面搞个店铺,你看怎么样?”
“想的美!”韩飞苦笑摇头,“谁不知道大学边上的店铺是摇钱树,哪怕你去卖烧饼,都不会赔。关键没人肯将店铺出让。而且即使有店铺出让,那转让费估计也是天价。”
昨天背着张雨绮逛街的时候,韩飞特意观察过,师大周边,不管店铺大小,里面都挤满了学生。
“先这样维持一个月,我慢慢想办法。婉容姐也别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我们的确做不下去了,我也帮你安排工作。”周婉蓉的情况,的确挺可怜。实在不行,让百里奚或王子帮个忙。大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关键不能苦了孩子。
“谢谢!”周婉蓉感激的看了一眼韩飞,站起身拉着周斌准备回去休息。“你们不用考虑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三位叔叔再见!”周斌摆摆手,蹦跳着跟着妈妈离开。张兴文和沈艳忠没走,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想办法。
“走,喝酒去!一边喝,一边聊。这么多天,你俩辛苦了,今天我请客。”
“喝茅台吗?听王子讲,你房间里有茅台。”张兴文笑嘻嘻的眨眼,沈艳忠也跟着起哄。
“去茅房喝!”茅台早就被陈巧巧预订了,给张兴文和沈艳忠喝了,那就是浪费。“前面有个川菜馆,我们去那里消费。”
“不是杭城大厦啊!”沈艳忠和张兴文满脸失望,但又不敢表现太明显。万一惹急了韩飞,川菜也没的吃了。
夜里十点,露天小摊的生意越来越差,但店铺内的生意却很好。原本想找个包厢安静聊一聊,走进去之后,老板告诉三人没有包厢。
门口边上有一张八仙桌刚收拾好,三人走过去坐下。随便点几个特色菜,又要了十瓶啤酒,三人就嚼着花生米一边喝酒,一边闲扯吹牛B。
没过多久,韩飞三人点的特色菜端上来,又辣又香,越辣越想吃。没一会儿,三人就都脱了上衣,但依然满头流汗。
“咣当——”饭店的玻璃门突然被踢开,十几个胳膊上有纹身,头发染得各式各样的一群年轻人走进来。其中,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走在这群混混中间的一位女孩子。
将近三十岁年纪,穿着超短裙,漏脐装,大大的耳环在灯闪着黄光。
来者不善。老板满脸堆笑的赶紧迎上去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楼上包厢都满了,大厅也坐不下你们这些人,可不可——”
“不可以!”女孩年纪不到三十,但却是这群人的头。老板说完,女孩走上前,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领子笑眯眯说道,“姐今天就要吃川菜,你立刻给我腾地方。否则让你明天关门,信不信?”
“信!信!我马上想办法!”老板忙不迭的点头,连滚带爬的上楼。片刻之后,楼上下来五六个人,也没结账,满脸气愤的离开。
“真能装B!”喝了几瓶啤酒,沈艳忠轻蔑的看了这些人一眼,声音不低的对张兴文说道,“我们混的时候,这些人还TMD吃奶呢!这才几天,我们这片就来新老大了。”
“就是!也不拜拜码头,就想上位。这要是放在以前——”
“放在以前怎么样?”张兴文话没说完,最先踹门进来的小胡子走到桌前,“张兴文、沈艳忠,你们俩混的都卖馄饨了,还好意思装老前辈,不觉得丢混混的脸吗?”
“你妈的!”沈艳忠立马就火了,右手拎着酒瓶就想动手,却被韩飞拉住。
这面有事,那群人向韩飞等人身前移动。先前那女孩已经准备上楼梯了,又停住了脚步。
“出来就打架,烦不烦?赶紧跟老娘上楼,别扫了我的兴。等下吃完,我们唱歌!”
“算你们走运!”小胡子狠狠的瞪了张兴文、沈艳忠一眼,一挥手,众人消失在楼梯口,很快楼上传来嘈杂的喝酒声和吼叫声,脏话连连,很多客人忍受不了,起身结账离开。
韩飞沉默不讲话,等到沈艳忠和张兴文牢骚发完了,才开口问道,“你们认识这些人吗?”
“不认识!有几个年轻人,以前跟王洪义混过。那女孩不认识,估计是富二代。”
“不像!看那女孩的架势,更像大姐头!”
沈艳忠和张兴文争论半天,也没搞清这群人来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韩飞挠头。
“连对方底细都不知道,还喊打喊杀的。你俩就不怕踢到铁板上?人家说你卖馄饨,瞧不起你,这说明你们现在已经正常了。难不成,你们还想着混社会?王洪义什么下场,你俩又不是不知道,要引以为戒!”
论年纪,韩飞没张兴文和沈艳忠大。但论本事,张兴文和沈艳忠就不济了。韩飞不好当着外人面教训两人,但私下里,韩飞还是要劝劝的。
“龙卧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张兴文深深感叹,很是不甘。但又不得不说,最近一段的生活过充实而又快乐。
“谢谢小飞哥开导,我俩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都装听不见,这总可以了吧?”不开心挂住沈艳忠脸上,虽然知道韩飞说的对,但一时间转不过弯。
“那到不尽然!”韩飞笑了笑,“低调做人不代表窝囊。如果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那也没必要客气。难不成,别人让你吃屎你也吃?”
“那喝酒就没问题了吧!”楼梯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那位大姐头带着两个兄弟下楼,每人手里都拿着两瓶酒。
“我们三人,你们也三人,我们拼酒,这公平吧!”
沈艳忠和张兴文沉默不言,目光望向韩飞,心里暗道,这回人家找上门了,你应付吧。
韩飞没有讲话,自顾自的夹菜喝酒,对女孩不理不睬。
“咣当——”六瓶酒放在桌子上,女孩脸色不悦的看着韩飞,“怎么,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我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面子?我有钱喝酒,为何要与你拼酒?奉劝一句,你还是上楼陪你兄弟喝酒比较好。否则,万一发生点儿不愉快,那就不好了!”韩飞淡然坐着,一丝不快的笑容在嘴角浮现。
“秃鹰哥和宋廷柱是你废的,对吗?”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练练?”女孩指了指门外,“我和你单挑。只要你打赢我,那这件事翻篇。如果你输了,那以后跟着我。”
“如果你输了呢?”女孩提到宋廷柱和秃鹰哥,那这件事就不可能用嘴巴解决。女孩居然要跟自己单挑,韩飞觉得好笑。
“陪你上床睡觉!”女孩眨眨眼,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赢了!”韩飞耸耸肩一动未动,“我对你实在没兴趣。另外,我也没兴趣跟在女人后面跑龙套!”
“你妈的——”先前踹门那小胡子,听到韩飞出言不逊,立马就火了,指着韩飞张嘴咒骂。只是,脏话还未说完,一瓶啤酒狠辣的砸了下来,连声尖叫都没喊出来,身体向后倒去。
韩飞出手突然,而且凶狠。那站在女孩身后的另外一个男子,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抱住小胡子,大喊一声,喝得醉醺醺的十几个混混凶神恶煞的冲下来,将韩飞三人围在中间。
张兴文和沈艳忠每人拿着一个空酒瓶,站起身随时准备打斗;而韩飞拍拍手坐下,依然悠闲的咀嚼着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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