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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话刚说完,那两人就纷纷转过头来看她,把她看得浑身发怵,霎时间闭上了嘴。
那个男人刚刚可是还威胁说要杀了她阿妈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她吃熊心豹子胆敢和他们两人犟嘴,还破坏氛围。
“呜呜呜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小心翼翼地瞥着他们二人的神色,就看清楚了那个长发男人的全貌。
对方面目清秀,唇红齿白,浓眉大眼,面带愁容之色我见犹怜,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是位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年。
若是匆匆瞥上一眼会觉得是女子,但是细究是绝对不会认成女子的。
“在看哪呢?”
温若深的语气不悦,女孩像是被突然惊醒一样有种假装自己很忙的慌张感,眼睛到处乱转。
骆禹明听出了温若深语气里的不悦,回过头来看温若深的眼神都在闪躲,却有着他没有注意到的雀跃,手指捏着衣角说道:“对不起……”
“嗯?乖乖,没说你呢,不用道歉。”温若深摸了摸骆禹明的脑袋,语气温柔。
骆禹明的眼眸闪过些许失落,不过很快就被窘迫取代,整个耳朵已经红起来了,连眼神都是飘忽的。
他还以为温若深因为他看了别人才不高兴的,结果并不是……
真奇怪,为什么他会因为温若深不限制他而感到失落呢?
其实他还挺希望温若深可以因为他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管教他的,他好奇怪啊……
怪不得,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骆禹明垂下视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这么的难以言喻,或许他们说的都没错?
为什么会对把自己当做弟弟照顾的人有那些奇怪的心思?
为什么会对一个比他年长的男人生出类似于男女之间的喜欢情感?
这太奇怪了,他对一个男人……他是怪物……
“怎么了?为什么又低下头?不开心么?”
对方关心的话语顺着传了出来,骆禹明其实很想说,他没有不开心。
但是,鼻尖一酸,开口就是哽咽,他不知道他在因为什么而难过。
或许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怪物,一个……喜欢男人还内心敏感的怪物。
又或许是因为温若深总是会很温柔地问他怎么了,那些自记事起就伴随在他身边的自卑让他在如此温柔的人面前自惭形秽。
他想,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去肖想温若深。
会有正常人看上怪物么?
不会的。
无论是童话故事还是现实故事怪物都会被消灭的。
温若深不知道哪句话让骆禹明不高兴了,看着对方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无法看见对方脸上的神情。
旁边的女孩还一脸八卦的模样看着他们,温若深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小病人他稍微不注意,就不知道对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
“乖乖,等我一下。”
温若深还是先打算把替嫁的事情处理好,才好更专心地为骆禹明做疏导。
毕竟距离上一次疏导时间好像刚好是七天。
温若深让女孩跟着他到墙边去,留下骆禹明一个在原地独自emo。
他蜷缩的手指动了动,趁温若深不注意把眼泪擦干净了。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样的确是很矫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这样。
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可是他的悲观总会将小事化大,他觉得他对于温若深来说不重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温若深这不是没有管他去关心副本的事情了么?
果然,我就知道没有人会重视我的……我早就知道了……
因为我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骆禹明抬起头看向温若深的方向,浸了眼泪的眼瞳里是说不出来的悲伤,难过到让人看一眼就会心碎的程度。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忽视了,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不重要这个事实了,只是……从温若深这里知道他不重要,的的确确是件令他难过的事情。
比以前还要难过一百倍。
骆禹明敛下眸,他在想,温若深是他接触之后唯一重要的人,要是温若深不再需要他了,他应该会去死吧?
反正,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不是么?
“好了乖乖,我们走吧,她们不会记得我们的。”
温若深牵起了骆禹明的手时顿了一下,片刻后将骆禹明带离了女孩的家。
骆禹明却像一个木头人似的,任由温若深拉着他走。
直到他感觉自己被按在墙上,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做什么?
骆禹明微垂眼睫就能看到温若深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骆禹明觉得对方是不是也对自己……
他移开了视线,避开了那双具有魔力的眼眸,他该停止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温若深牵着骆禹明的那只手并没有放开,他希望这样能够安抚到骆禹明。
看着对方泛红的鼻尖他知道对方哭过了,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长长的刘海很遮挡视线,温若深另一只得空的手将对方碍事的刘海撩到一边,露出了那双刚哭过还泛着红的眼睛。
“为什么哭?”
骆禹明没说话,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不能说出来的。
温若深对待时承的态度他看在眼里,那是厌恶的,所以温若深应该讨厌那些没有分寸感的病人,尤其是喜欢他的病人。
他不能让温若深知道他的心思,那样温若深会疏远他的。
“不说?那就是与我有关了。”
温若深说完便观察起了骆禹明的神情,发现对方眼神里的慌乱,愈发确定情绪失控与他有关。
“我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好么?你答应我的,会配合我积极治疗,你现在却在抗拒,是为什么呢?”
骆禹明摇了摇头,他带着疲惫说着:“温哥,就这样吧,我不想治病了。”
“骆禹明,你知道我讨厌不听话的病人,对不对?”
温若深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怒意,没有什么比抗拒治疗的病人更让医生头疼了。
骆禹明没说话,只是垂眸与温若深对视,偶尔有风吹动他们的发丝,像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良久后,温若深的手指挤进骆禹明的指缝,五指交握。
骆禹明听到眼前人无奈地叹息,看到对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愠怒软化成无奈又温柔的模样,好像因为他做出了某种妥协。
“没关系,对我来说你和其他病人是不同的,我愿意等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