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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宋雪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懊悔，羞愧，厌恶，还有害怕。
“我……”
顿了顿，她自嘲的笑笑。
“我妈一直跟我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什么特别好的事落在自己头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再小心。”
“可能我穷怕了，我太想过点好日子了，所以当陆锦杰跟导演说，中午一起吃饭，还让我一起去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资本选中我了，想找我拍戏。”
“事实证明，我妈说的没错，一开始陆锦杰还很客气，等后来大家都喝多了，他就拉着我到了旁边的包厢逼问我爸爸在哪儿。”
“我……”
有些话，她难以启齿。
陆梵音刚好没兴趣听。
“不想说的可以跳过。”
其实懂得都懂。
宋雪调整了下状态，继续往下说。
“从那天开始，他就缠上了我，不为别的，就为了问我爸爸在哪儿，还有什么东西。”
陆梵音皱眉。
“什么东西？”
宋雪摇头。
“我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在装蒜，也可能是怕我泄露什么，他没说是什么，一直说那个东西在哪儿，每次我问到底是什么，他就让我去问我爸爸。”
“可是我爸爸都逃了十多年了，我上哪儿去找人？谁知道没过多久，我爸爸竟然主动跟我联络了。”
陆梵音若有所思的。
会有这么巧的事？
宋雪显然跟她想一块儿去了。
“我爸说，他在外面遇到了点麻烦的事，暂时回不来，可我又不是毛利兰，柯南一句麻烦的事就信了他十多年，我爸能在陆锦杰纠缠我的时候找上门，我想他一定在附近。”
闻言，陆梵音挑了下眉。
还挺聪明。
宋雪：“可惜，我问过他好几次陆锦杰要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肯说，还说逃走是为了我们好，我就不明白了，真要为了我们好，那就把事情说出来，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我意思是，如果是犯了事，那就去自首，无论如何也比这样躲躲藏藏过日子要好。”
陆梵音不能否认，她的话是对的。
可这姑娘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
只要不是法盲，都能知道一旦越过法律那条线之后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而犯事儿的不是为了钱权就是为了情仇，还从没听说过违法乱纪是为了进局子里踩缝纫机的。
当然单纯好奇去踩法律底线的，属于脑子不好，不在这些范围之内。
宋雪：“今天我弟弟去补习，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想着去接他回家，走到半路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没想到是我爸爸，之后我跟他在路边吵架，你都看到了，反正问他什么都不肯说，为了逃走，还咬我一口。”
就在她说完这些，老太太的车到了。
陆梵音留了个电话号码，告诉宋雪，若是再想起什么就打电话给她。
宋维康……
无论如何，这一番谈话，也算有点收获。
——
自从换成了女人的身体，黎焰就很好奇一件事。
为什么女孩子上厕所喜欢成群结队的？
其实有的也不一定有三急，补妆，洗手什么的，他也能理解。
但像程书宁这样站在隔间门口说八卦，就显得很诡异了。
更离谱的是她说的还都是娱乐圈的八卦。
储备量之大，连傅老贼都要甘拜下风。
“梵音姐姐，我跟你说，其实我毕业之后最早的一份工作不是到我爸的公司实习，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绝对想不到！”
“站姐！”
“你知道吧，我做过周晃的站姐。”
隔间里面的黎焰听到这个名字，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那你的眼光还真的挺……”
突然，程书宁打断了。
“后来我发现这个人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你别看他表面光鲜亮丽的，去年有两次盛典活动，我拍到他盯着人家女明星的胸口看，那眼神猥琐的要命，后来我就脱粉了。”
说完，她意识到“陆梵音”先前有话没说完。
“对了，你刚要说什么？”
黎焰顿了顿，改口了。
“我是说，你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那是。”
程书宁很自信。
“追星嘛，当然要追帅的，美的，要不然我追自己就好啦，虽然周晃令我失望，不过我又找到了新目标。”
娱乐圈那点门门道道，黎焰还是很清楚的。
他费劲的拉着裙子，随口敷衍：“嗯，对对对，追星嘛，下一个更乖。”
“没错！”
程书宁提起“新老公”，语气变得异常兴奋。
“我最新投资的对象，黎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黎……”
黎焰猛地反应过来。
“什么玩意？”
快速整理好裙子，他拉开隔间的门，眨眨眼。
“黎焰？”
程书宁在看手机，听到动静，抬起手，顺便晒了下相册。
“对啊，你看，这些都是我最近拍到的。”
黎焰探头去看。
好家伙，还分了类。
机场照，上班照，下班照，私服……等等。
冷不丁遇到粉丝，黎焰还觉得挺不自在。
“嗯……就……挺好。”
程书宁拿回手机，欣赏着这些战利品。
“以前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你知道吧，人家怎么形容他，帅，但是有病，当时我没在意，心想估计是立的人设，后来粉了他之后，什么有病啊，这哪里有病，这腔调分明是天地玄黄，老子最强，我就爱这一款的，所以他可千万不能塌房，要不我得难过死。”
“……”
黎焰想说，姑娘，你还是脱粉吧。
你迷上的是披着黎焰皮囊的陆梵音。
等之后换回来了，“黎焰”又会变成你口中的神经，建议就此打住，免得将来伤心。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黎焰想了想，还是劝一句吧。
“呃，其实追星这东西啊，就是讲一个快乐，你……”
他走在程书宁后面，说话时，忽然有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
黎焰警觉的回头。
看到来人，他瞪大了眼。
“程小姐，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我处理好马上回来。”
说完，他往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拉着那人的胳膊，飞快的冲进了另一边的男厕所。
——
陆梵音：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黎焰：你不要过来啊.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