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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二章 亡羊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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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声抱歉,这一章充全勤,明天两点左右会修改完,请暂缓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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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高悬,天色微明。

    一营虎骑、一营虎贲浩浩荡荡的出了大营。皆是一骑三马的标准配置。虽只是两千兵,却有万骑的阵势。

    出了中军大营,又经过充为后军的新军大营,眼中所见尽是兵与马,却不见半辆车驾?

    杨钧越看越不对:一袋粮、一把草都不带,李承志准备让这两千兵、六千匹马喝西北风?

    “粮呢?”

    “稍后自然有!”

    李承志打了个哈哈,又给武卫郎将元鸷(虎骑营将)与已贬为虎贲郎将(虎贲营将)的元熙交待着,“印信可都收好了?”

    二人虽点着头,却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一丝狐疑:就凭这幼儿巴掌大小的一块铜令,就能沿路就食、驻营?

    且能一路吃住到六镇,足足两千多里?

    元鸷和元熙很怀疑,会不会把他们饿死、冻死在半路上……

    知道李承志有意隐瞒,杨钧还不知道此行目的地是六镇。所以这两个不敢多嘴,抱拳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直到李承志交待了一声“起营”,杨钧才发现:莫说粮草了,整整两千兵,竟未带一顶营账?

    不……还要包括李承志的衙账亲兵……

    “李承志,你搞什么鬼?”

    “你就不能多些耐心?”

    李承志边催马边佯斥道,“你若不想去,现在回营还来得及,也省得我一路要听你聒噪……”

    扯淡?

    正是因为怕你胡来,李韶才令我跟紧了你,我怎可能回营?

    有心找李韶问计,又怕李承志趁机将他摆脱,先行一步。等再追上时,天知道到了猴年马月……杨钧咬了咬牙,只能催马跟上。

    不急不绪的行进了近十里,天才亮透。放眼望去,那两营骑兵早已跑的不知去向。

    身周就只余元谳与一队衙帐亲兵,及五什李氏仆臣。

    正欲追问,李承志却停了马。仔细一瞅,岸边停着一队车驾,约有十数辆。车顶上挂着商旗,车夫皆是庶民打扮,好像是哪家商栈的伙计。

    当看到那旗上外圆内方的铜钱图案时,杨钧才会反应过来:这是洛阳臣贾,臣富刘宝的商号……

    虽无官号,更无商名,但京城皆知,旗上印铜钱者,只此一家。

    若说举国之富,元雍为最,元琛次之。但若论民间,刘宝绝对是自献文帝至孝文帝时期当之无愧的的民间首富。

    史书记载:魏之刘宝,产匹铜山,家藏金穴。宅宇逾制,楼观出云,车马服饰拟于王者……

    而自秦之后,商者就沦为贱籍。凭一介商贾,能“宅宇逾制,楼观出去”,且堂而皇之的记载于史料之中,可见刘宝之财势?

    又云:刘宝行商,于州郡县会之处皆立一宅,各养马百匹,细作数十……至于盐粟贵贱,市价高下,所在一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刘宝的商号已经普及全国,只要是大魏境内,只要是县一级的行政机构所驻之地,必有刘宝之商号。

    简而言之,北魏时期的刘宝,就已经货通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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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发现敌骑的第一时间,李承志就进入了应战的状态。

    示警、传讯、集合、列阵……至起步冲锋,用时也就两三分钟。

    一里才是五百米,快马急速冲锋至多一分钟就到,按理说敌人早该杀至阵前才对。

    但那些胡骑依然像是在散步一样,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向南压来。

    李承志双眼微眯,疑声问着斥候:“听到哨令之前,墙南的那股胡骑在做什么?”

    “让过火马阵之后,那股胡骑原本是要向北追来的,但突有旗兵传令,也不知是何令,那股胡骑再未北进,继续留在了墙南……”

    李承志眼皮微跳。

    慕容定如此这般,显然是想将自己再次逼至墙南……

    但有什么区别?

    人还是那些人,兵还是那些兵,哪里不能围,哪边不能战?

    让墙内的胡骑北进,再让墙北的胡骑以逸待劳,不是更轻松?

    算了,没时间想那么多。

    总之就是,你越是想实现的战略意图,我越是要反其道而行!

    李承志拉下面甲,猛一磕马,厉声喝道:“锥阵,进!”

    之前要用到火马阵,所以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以供火马奔出,且不能被波及,自然是长距离的锋矢阵最为合适。

    但现在已是手段用尽,前有阻挡,后有追兵,且几乎已被敌军围死的前提下,再摆兵线极长的锋矢阵,就有些找死的意味了。

    其余不论,敌军只需分兵数支冲击侧翼,仅有两百多的白骑,分分钟都会被拦截成无数段。

    李承志虽离兵法大家还差着好远,但也算小有名声,不可能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也根本不用考虑或是选择,此时也只有锥形阵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证白骑的冲击力和战斗力。

    若从高处看,此时的骑阵就像一只三角形的箭头……只剩箭头,没有箭杆的那一种,前尖后粗,比之前的锋矢阵短了五六倍,前后还不足二十丈。

    不但短,而且密,前后左右均是战马紧挨着战马……

    此阵的特点是前锋要足够坚锐迅速,像针尖一样直扎向前,用最强的战力、最快的速度撕开敌阵。

    两翼要够厚,够强,即要保证两翼不被敌人所趁,还要配合前峰,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那担任前锋的,只可能是战力最强的李承志。

    遑论这二百多骑?

    便是在甲兵数千的白甲营,只要李承志举举手,哪个敢不服?

    况且已是绝境,不拼命就会死的地步,李亮更不敢再劝……

    李承志、李亮、李睿就是箭头上的那个“尖”。两百余甲骑紧随其后,越往后,阵形就越,阵形如同一只漏斗,直冲向北。

    边墙下,留下了一堆孤零零的战马,无所适从……

    胡将悚然一惊,猛的想到一刻前,慕容定命他率兵来此阻击李承志时的话:

    “李承志在收拢马匹,并未直奔向北。而北部白骑依旧观望,也未南移的迹像,说明这两部依然互不知晓,我等还有机会……

    空开南翼,尽率骧卫绕至北翼,轻装潜行,从两部白骑之间绕至李承志北翼,再举压近,将李承志逼至边墙以南……”

    确实如慕容定所料,前期一切如常。李承志抢马抢的不亦乐乎,北部那支白骑也依旧在观望。

    甚至是近两千骧卫自墩城潜行至李承志正北方向时,这两部依旧在各行其事。

    接下来,只需隔绝南北,将李承志逼到边墙以南,自然是任三千骧卫宰割。

    但谁能想到,之前绞尽脑汁,用尽手段,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的李承志,突然就不逃了?

    不但不逃,还刚刚正正的冲了过来!

    李承志,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两千骧卫,而你却只有两百甲骑?

    真以为人马俱甲的重骑就能天下无敌?

    在轻骑面前,四野之地中的重骑,而且还是一群只有单马的重骑,和一群待宰宰羔羊无任何区别。

    轻骑便是只靠马力,耗也能耗死他……

    李承志此举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目中无人?

    胡将鼻子都快要气歪了,若是以往,他有的是手段教李承志做人。

    但胡将更知道:李承志还有数千援军,离此只有四五里。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眼看白骑越奔越快,胡将厉声喝道:“列阵:”

    两千张弓同时开弓,箭矢抛射而出,又斜斜落下。层层匝匝,密密麻麻,就像捅了一座巨大的蜂巢,万蜂齐出。

    李承志两世为人,如此壮观的场景只在电影中看到过。

    但也只是壮观而已。

    胡兵开弓时,双方还近有上百丈!而这又不是真的电影里,骑兵的箭还能比步枪的子弹射的更远?

    胡兵之所以这么早射箭,无非就是想震慑白骑,想让其放缓马速。

    也想让李承志知道:看清楚,我足有两千骑,你才几个人?

    但又能如何?

    自突遇胡骑的那一刻,李承志便已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更知心中越是畏难,就越是会首鼠两端,突围的机会就越发渺茫。

    还不如拼死一战,死了自然一了百了,但万一能拼出一线生机呢?

    李承志不但没有减速,反而用力磕着马腹,生怕会撞个空。

    等箭落下来时,离李承志还有百米以上。

    再仔细一看,还是如之前见过的那一种轻箭,几乎对全身披甲的亲卫和战马造不成多大的杀伤力。

    但对空马却是致命的利器。

    若胡骑再来晚一些,等李承志行进时再露面,此时那些空马绝对已被射成超大号的豪猪。

    一旦倒地,不但会影响战骑奔袭的速度,战骑十之八九还会被绊倒一部分。

    所以李承志才一匹空马都没有带。

    也幸好没有急着脱甲,不然这几轮箭雨下来,这两百多亲卫,还能剩下几个?

    李承志猛舒一口气,俯低身体,紧紧的抓紧了手里的长枪。

    身后的甲骑做着同样的动作,一手持盾,一手握枪。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双方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十丈。

    箭如雨下,射到盾牌和盔甲上,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但除此外,再听不到任何人的嚎叫声和马的惨嘶声。

    更没有任何白骑摔倒或是落马,如此近距离的一轮抛射,好似只听了个响?

    胡将的心脏狠狠的一缩,手心。额头全是冷汗。

    他终于明白,左汗王为何会发出“白甲不满千,满千不可敌”的感慨?

    这完全是一群钢铁怪兽……

    但已到此,难道还能不战而逃?

    胡将嘶声吼道:“”

    吼声未歇,领兵就吹响了传令的号角,只听呜呜几声,原本方方正正的骑阵极速变动,由“口”字型变为“u”字型。

    本以为还得硬挨一轮箭雨,但只觉头上突然一空,再无箭矢射来时,李承志下意识的一抬头。

    胡骑竟然在朝自家的马屁股射箭?

    李承志的头皮直发麻。

    他原以为,胡兵将备马前置是为了阻挡白骑的冲势,迫使白骑提前减速,乃至混战,以减少胡兵死伤。

    但哪知人家活学活用,弄了个低配版的火马阵,而且还是三面齐攻。

    这可是整整两千匹马,仅仅两百白骑能挨的住几轮冲击?

    只需一轮,就被会冲的七零八落。

    落单且失去机动力的重骑,跟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

    “连缰……连缰……快快快……”

    李承志一声厉吼,飞速的将缰绳抛给李睿,又猛的斜身一探,抓住李亮座骑的备缰,挂到了马颈下的铁环上。

    李承志一声厉吼,飞速的将缰绳抛给李睿,又猛的斜身一探,抓住李亮座骑的备缰,挂到了马颈下的铁环上。

    达奚也要听令。

    谁敢横枪立马,唯我李大将军

    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两旬前的那一夜:自己与父汗率五千兵强马壮的部曲,却被区区千余白甲贼骑,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只能饮鸩止渴般的逃往六镇……

    足足半月啊……自己与父汗九死一生,历尽凶险,部曲折损近四成,才堪堪躲过六镇的截杀。

    等泾州送来消息,称奚康生的镇府兵已然退回关中,近万白甲贼也被刘慧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父汗才决定冒险绕过高平,从陇山遁往河西,再回王庭。

    但谁知,刚入泾州,就跟鬼一样,突然又冒出来了数百白甲贼骑?

    就是这数百贼骑,带着一群好似连马都不怎么会骑的乌合之众,追的足余三千之众的自己和父汗狼奔豕突,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只是短短五六日,麾下儿郎,竟又折了千余?

    直到大汗相继派出上千精骑接应,自己与父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还盼望着,白甲贼要是能一直能追着不放就好了,只要能到祁连山下,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有去无回。

    但谁想,竟真追了过来?

    眼前这些贼人虽然没穿白甲,但那铜哨,自己绝不会记错。这要不是白甲贼,爷爷能把这座墩城给生嚼了……

    不是说,全被刘慧真烧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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