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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夫曼盯他一眼,“不错,你的知识面还蛮宽的嘛,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从这所学校里出来的人都是间谍呀。”
李察想了想,转换了话题,“总监先生,对这个案件,我们刑侦局的态度如何?”
赫夫曼往椅背上一靠,搓弄着雪茄,道:“要知道,这个案子难度相当高,我们除了全力侦破以外,才三天,刑侦局方就发出了悬赏通告,并三次提高赏金额度,现在已高达30000波元了。”
赫夫曼随手把两张报纸放在面前,“这是前天的《新闻报》和《市民报》,上面登出了最新的悬赏公告。”
李察扫了报纸一眼,“高额赏金,当然对破案会有促进作用。但是一味地悬赏,好像也不是办法。总监先生,你们对尸体是怎样处理的?”
赫夫曼一怔,“尸体呀,早埋了,才三天就臭不可闻了,波塞多尼亚市的各殡仪馆又没有冷冻设备,只好埋了,就在西国坟山。不过,我们把验尸的全过程都拍了照片,以备查验。”赫给他一沓照片。
李察紧皱双眉,盯着手中的一摞照片,一脸的茫然。
赫夫曼起身,鼓励地拍一拍李的肩膀,“我的大西国骑士,睁大你的双眼,勇敢地迈开你的双脚吧,把这个案子给我尽快破掉,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李察和荷诗达无奈地走出了警务处总监室。
警务处大会议室正在召开一个案情分析会。
在座的有总监赫夫曼、李察、荷诗达、孙探长、胡探长等人。
赫夫曼作了开场白:“诸位,这位是李察科长,想必你们都认识吧。嗯,好,从昨天开始,李科长,也就是李探长已正式接手白菊花案,负责破案的全部工作,由荷诗达做他的助手。以后你们要精诚团结,多多配合。”
李察谦逊地说:“鄙人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多多指点。”孙、胡探长向他微笑点头。
赫夫曼继续道:“今天我们开个案情分析会,对白菊花案,大家可以开诚布公地敞开谈谈,不必拘束。”
看见众人都在沉默,李察道:“那我就先来抛砖引玉吧。对于白菊花一案,我认为首先要给案子定个性,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要先定。如果结论是自杀,我们就不必空耗这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了,如果是他杀,则首先需要确定侦破方向。”
孙探长说:“我还是那个看法,首先可以排除自杀。为什么?因为人不可能杀死自己后再把衣服脱光,想自杀的人更不会先把衣服脱光了再自杀。所以说,衣服是被凶手扒光的。”
胡探长说:“对,我也这么认为。这案子肯定是凶杀案,不是情杀就是仇杀,要么是奸杀,而衣服被扒光,就是最大的疑点。”
赫夫曼说:“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是他杀的话,那白菊花肺部的积水是如何进入人体的?验尸报告上说的多清楚,”他拿起报告念道:“从死者肺部的积水和梅芬河里的水质对比,经过浮游生物和矿物质的鉴定,确认死者肺部的积水是梅芬河水。你们都是行家里手,谁能解释这‘积水’是如何进入肺部的?”
孙探长显然不同意总监的意见,“水要进入肺部,必须是死者自己吸入,据我推测,也有这种可能,就是白菊花被人打昏了,被扔进河中,最后溺毙致死。”
胡探长说:“我看这个凶手不是个顶尖高手就是个大蠢蛋。因为面对一具艳尸,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情杀或仇杀,这显然是一颗***,想把破案者引入歧途。”
赫夫曼说:“胡探长说得对,我们不能被误导。老孙说白菊花是被人打昏了扔进河中淹死的,那她被人扒光衣服如何解释?还有,死者手腕和背部的擦伤如何解释?死者脸部的黑血如何解释?”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荷诗达说:“根据常识判断,死者如果是淹死的话,肺部是不可能进入大量积水的,只有在河中挣扎的人才会吸入大量河水。”
赫夫曼转头问道:“李探长,你一直没发言,谈谈你的看法吧?”
李察说:“我觉得这个案子扑朔迷离,疑点重重,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刚才诸位分析得都有道理,但联系起来看,又都站不住脚。我自己对案子还没有什么倾向,还是多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赫夫曼又重复道:“我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死者肺部有大量积水支持这个论点。但要问死者为什么没穿衣服?这个衣服嘛……也许是被捞尸的家伙扒掉的?”
众人都笑了。
赫夫曼摆摆手,“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吧,下去再好好研究研究。”众人一起站了起来。
梅芬河上还弥漫着浓重的晨雾。
船老大领着李察和荷诗达来到河边,远望着一条渔船靠近了岸边,船老大说:“来了,来了,那就是瑞福,就是他发现的尸体。”
船老大叫道:“瑞福,瑞福啊,你过来,你把那天发现尸体的情况给这两位探长说一下。”
李察对站在船上、面露怯意的瑞福说:“瑞福,别怕,我们没别的意思,更没有责怪你的想法,你如实说就可以了。”
瑞福跳上岸,挠着后脑勺,说:“那天我们要赶早市,就起了个早,船走到这个地方,天还不大亮,我看见河面上有个白花花的东西漂浮着,就用竹杆子捅了一下,等船划近了一看,原来是具女尸,吓了我一大跳,后来,我把它捞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一具艳尸。”
李察问:“瑞福,你仔细想想,尸体真的是一丝不挂吗?还是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瑞福想了想说:“其实也不算一丝不挂,她的脚脖子上,还搭拉着一条草绳子。”
“什么,草绳子?”李察和荷诗达对视一眼。
瑞福肯定地说:“是条草绳,大概这么长,”他用两手比划了一下,“后来,侦探来搬尸体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一个警官随手把绳子解下来扔掉了。”
“啊?扔掉了?扔在什么地方了?”
“没太在意。”
李察小声和荷诗达讨论了一下,两人分头在河边的草丛里寻找起来。
不一会儿,荷诗达叫道:“在这儿。”李察闻声跑了起来,荷诗达手里拿着断了半截的草绳头。
瑞福过来一看,兴奋地惊叫:“啊,对,就是这截绳头!”
李察仔细端详着绳头,解开衣服,脱掉,荷诗达不明所以,“探长,你要干嘛?”
“另外半截绳头肯定在水下,我下去看看。”说完,李探长一个猛子扎下水去。
过了片刻,水花泛起,李察从水中露出头来,手里拿着半截绳头,“你看,荷诗达,它拴在一块水泥砣子上,估计是绳子朽了,被尸体拉断的。”
荷诗达把李察拉上岸,李探长擦着身上的河水,“走,回去再说。”
二人很快回到重案七科。荷诗达观察着绳子两头的断裂处。
李察分析道:“今天收获不小啊,这两截绳子,说明几个问题:第一、自杀的可能性排除,白菊花肯定是被人杀害的。凶手杀死白菊花后,利用某种运输工具运到河边,然后搭乘小船到了河中间,在抛尸前用这条草绳拴在脚脖上,一头拴在水泥砣子上,然后抛尸河中。凶手拴重物的目的是想让尸体沉在河心不上浮,没想到绳子断了,尸体浮了上来。第二、梅芬河不是作案第一现场,而是第二现场;第三、凶手是个老手,他抛尸前扒光了尸体,目的是万一尸体被人发现,也可以混淆视听,干扰刑侦局方的破案思路。”
荷诗达叹服道:“李探长,你太高明了。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察仰起头,“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人在暗中和我们玩捉谜藏。”
深夜十点半,李探长才回到自己的老宅。
李探长脱下刑侦服,倒了杯茶,拿出报纸,坐下灯下,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一张报,又拿起另一张仔细看起来,不时比对着两张报纸上的文章。
他看了许久,困意袭来,他起来活动一下四肢,抬头看钟,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李察感到整个案情被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而且越研究,就越感到棘手。千头万绪中,他好不容易理出三个侦破方向,但让他迷惑的是,他不知道应该走哪一条路。
他左手边是案情分析报告,右手边是几份报纸,他点了根烟埋头仔细研究起来。
他拿起上个月十八号的《新闻报》,一则画着红框的报道映入眼帘:
“白菊花小姐于十月十五日星期天一早离开了自己的公寓,并对守门人声称去霓虹路看他父亲。从那时起,便没有人再看见过她。她行踪消失、音讯全无。现在我们虽然没有证据可显示她在星期天早上九点钟之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可以确认的是,她直到当天早上的九点钟都还活着。